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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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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他叫安顿,同样寂寞的人,他在等待着一个曾经追逐过他的女子,他说,因为曾经的无知,失去了她。 
  他的鼓很有激情,我每次都在听到的时候想要呐喊,他告诉我,那个女孩子后来到了深圳,便无音讯,他在等。 
  世界上真的有买后悔药的吗?也许会有,只不过要用一辈子去做药引子。 
  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从我面前掠过,他们全部面无表情,直视前方。住在这里的人,永远只有那么一个方向,前方……代表财富,名望,地位的方向。他们冷漠而脆弱,他们在这城市的缝隙中爬行。他们同我一样,内心空洞,一无所有。原来所有的城市都一样。繁华,破败,形形色色的人。并未有神圣与平庸,城市都是一样的,住着人,富有和贫穷。 
  在这陌生的城市里,我又开始写字。把我看到的,听到的,触摸到的,感觉到的,梦到的,想到的,全部写在电脑上。 
  那些曾经在我生命中喧闹经过的人,成为我小说中的角色,我述说着,我爱他们。我爱所有的人,因为他们都已不在。我无比深爱过去的时光。 
  是谁说,只有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我终于肯承认这是至理名言。 
  那些从我生活中彻底地消失的人,陡然成为我的最爱。我甚至措手不及。 
  偶尔会上街,那是迫不得已。因为需要食物和水维持生命。 
  从超市购回大量食品,塞满整个冰箱。然后写字,没有黑夜与白昼之分。什么都没有,我在电脑前如同爬虫一样不停地敲打。 
  幽宁知道我来了深圳,却没有和她联系,像一颗即将爆炸的地雷站在我面前,从电话到出现,她甚至没有用到半个小时。 
  湛蓝,莫非你还在怨恨我。两个人的距离有多远,我一边任由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出这么一行字,一边似是而非地回答她。 
  很久了吧,幽宁,你还有和别人联系吗? 
  湛蓝,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和我在一起。幽宁穿得很怪异,红色的露肩背心,一条乳白色的纱从脖间淡淡绕过,却又是一条苍翠色的高靴子,黑色紧身小短裤。慢慢地将手放在她的脸上,很烫,她很激动。 
  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不,你不知道。因为你没有爱过。 
  那么我呢?我知道爱是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虽然,我爱过。 
  爱一直在我的生命中蔓延,剧烈,绝望,疼痛。 
  我许是注定经受折磨的女子,我遇上这许多的人,爱,被爱。我浓烈丰满地活过。我喧闹放肆地活过。 
  然而到了最后,终究是一场独角戏。 
  你像个饥渴的孩子,不同的是你需要的只是说话,讲述了十年,别人都说你是个疯子,是个婊子。你无所谓,因为你亲眼目睹了身边人一个一个地离开,或许说是你臆想着。 
  没有谁和谁是心有灵犀,除非那个人非疯即傻。 
  我站在城市上空呼喊的名字,很久以后,我仍然叫着这个名字。我说,安,吃午饭了。然后安一直没有回答我。我看到高处的建筑物,那上面笼罩大片灰色云朵。我对自己说,你跑不掉了,这是你的命。 
  我们从出生就有一场注定的命运。爱谁,恨谁,离开谁,得到谁。于是我终于可以安然承受自身的孤独。我走到这里,陌生的生活,一个人。 
  城市的寂凉和繁华如出一辙。我并未看出深圳与西安的不同。那个目光平静,笑容隐忍的女子始终是我。素面朝天,面目干净。黑色衣裤,长靴。暧昧诱惑的颜色。 
  我描述自己的生活。在小说里,大朵玫瑰图案的睡衣。随手扎起的头发。窗子和阳台的门一直开着。烟雾出现,消散。屋子里始终只有我一人。趴伏在电脑前写字。 
  忽然感觉自己语言贫瘠,无话可说。开始胡乱敲打键盘。屏幕上出现大量无意义的字符。不曾想过自己会如此撕裂或是隐忍地活。生命中太多无可预测。却是不可违抗的必然。我想我已然遇到那个人,并且爱过。已经足够,只是不知道,以后这漫长岁月,苍凉,孤独。一个人,如何走下去。 
  感觉自己逐渐苍老,逐渐失去欲望。双人床上放着一个人的被子。没有任何玩偶装饰,我不再是孩子。偶尔,只是偶尔,睡在宽大的床铺会感觉冰冷。再盖一层毛毯。亦然。 
  忽然地哭泣,我想我太过孤独。从小到大,我都是害怕孤独的孩子,却始终孤独。我爱过的人以各种方式疏离我,爱我的男子,即使日夜陪伴,亦是无法缓和内心孤独。透进骨髓,令人窒息,总有幸福明媚的女子,甘心守候在风华男子背后。做微小谨慎女人,操心琐事。 
  我却不同,我体内流有骄傲血液。宁愿在瑟瑟寒风中自己拥抱自己,不会允许身边站着一个不爱的男人。或是女人,譬如丁南。她是我惟一没有失去的朋友,许是相交甚短的缘故。是在陌生的街头邂逅的,还是在酒吧里买醉认识的,具体都已忘记,其中间杂暧昧。却无延伸下去的欲望。 
  有些人,我们是注定遇到,注定擦肩而过,我喜欢这种感觉。浮华城市中与自己身边女子纠缠出些许暧昧,然后彼此背离,再无交集,并不可惜。离开可以深切怀念,相守却不做不到,在一起的两个人终究难逃世俗纷扰。 
  丁南曾问我,爱他什么?简单的问句,再无下文。            
  我决定坦言相告。于是正色,爱他就是全部的爱,一刻也不想分开。 
  她忽然地大笑起来,声嘶力竭。我任她发泄。良久,她说,要是我早些遇到你,便不会失去他。不,我说。你终究还是失去。我看着她。若是不失去他,你便不会遇到我。你遇我早些,便是失去的早些。 
  丁南怔然。片刻不曾言语。既而苦笑,湛蓝,你实在是聪慧女子。只可惜,太过孤冷性子。学会接受身边的人,对你有好处。 
  我看着丁南微笑。这是发自真心。我知道,自己已经把她当做知己。只是,往往在真相来临的时刻,分别也随之而来。 
  丁南跟着一个男人出国。头发苍白的男人,姓钟。有终于或者终点的谐音,他的年龄可以做丁南的爷爷。我看着丁南的眼睛。她掩饰地对我笑,湛蓝,从此以后我衣食无忧,再不必为我操心,好好照顾自己。希望你开心。 
  我还是笑。 
  我一直希望你开心。丁南一时动情,抱住我肩膀,眼泪颗颗滚烫,渗进我肌肤,是灼烧的痛。 
  保重。 
  丁南亲密挽住那老人手臂,随进站人流消失。我知道,这是我与丁南最后一次相见。飞机呼啸着从头顶上掠过。 
  丁南于我,我于丁南。不过是路上相遇的陌生人。见着的时候都是孤独,于是打了招呼。本想一起取暖。却逃不过这命运,于是分别。时间比什么都无情。转眼间,丁南已是成熟富贵的女人。我却独自在这世间漂浮游离。 
  我曾经对丁南说过,我们都是有故事的女人。 
  那时的丁南对我微微一笑,她说,你是,我不是,我已经忘了。然后她和钟在一起。富足安逸。此时的丁南不是彼时,懂得优雅得体的笑容,再不是酒吧与我放纵买醉的女子。 
  所以,我还是孤独。湛蓝永远是撕裂自己伤口,任凭血流不止的女人,纵然表面平和。有的女子像鱼,与同类相遇时,滑溜地逃开,总是不能相互取暖。亦不会有人知道,水其实是她们的眼泪。 
  最近时常做梦。安出现在梦里,一片荒芜的空地,黄褐色的土地,贫瘠萧条,安从白茫茫的远处向我走来。我欣喜地等待他拥抱我,他却当我如空气般视而不见。我的身体是透明的,他笔直穿过,我感觉不到丝毫痛楚。空地刮起大风,我被席卷而去,落在不知名的黑暗洞穴。大声呼救,始终没有人出现。惊醒的时候终于明白,有些女子的孤独已是注定,不可违抗。 
  从没有人给我一个命题,让我按照既定的路程行走,我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一路踉跄挫折。楼下街口的小超市,收银员是个年轻的男子。面目干净,手指修长,看到他,我很容易想起一些人来。少年的湛蓝,少年的颜晓,眉目清澈,笑容阳光。那些过往花瓣一样的飘零,年少的时光连记忆都已残破不堪。 
  我把大堆食物堆在结账的台子上。男子细心地清点,结算。每周二和周五下午。我都会光顾一次,渐渐地,手指相触,多了些暧昧在里面。 
  偶然的一天。我凌晨过去买烟,那男子正倚在柜台前专心吃一盒泡面,酸辣口味。吃得满头大汗,唇齿滋生出热辣的欲望来。猛一抬头,见我在眼前。惊吓似的往后跳。 
  你好,要些什么? 
  红双喜。一条。 
  付账后转身要走,身后传来声音,极轻。 
  “女人要少抽点烟。” 
  我低头笑了一下,离开。有些人的相遇,持久的暧昧,不过是为了离开时的一句叮咛。我宁愿他走上前来抚摸我的嘴唇。也不要这样平淡的一声问候。 
  我终究还是内心激越的女子。即使被时光雕刻下痕迹,亦无法改变。 
  店外大雨滂沱,我随意走进雨里。烟用塑料袋装好,搂在怀里。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在乎自己,而去牵挂那些身边的物件。譬如烟,譬如电脑。许多时候,它们比我自己重要。 
  年轻男人追出店外,递一把雨伞给我。 
  我接过,道谢,决定此后再无交集。我慢慢去另一家超市。偶尔见到那个年轻男人,如同陌路。他看到我的冷漠,亦不再招呼于我。 
  有时会去楼下那家小酒馆喝酒。两碟小菜,半打啤酒。喝到微熏,然后回家。趴在电脑前继续写字。总是些胡乱的字句。写自己零散的心情,我以为,这些就是时光的痕迹,点点滴滴记录。 
  幽宁的妆化得很浓,手边挽住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唇边噙着妩媚笑意。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幽宁日日徘徊其中,不能自拔。 
  我骂她,打她,最后是无力的挣扎,她仍是不肯回头。 
  她说,湛蓝,你不是很喜欢杜拉斯的话吗?难道你不知道她认为:两个情人的欲望既是在痛苦中实现欲望,又是拒绝让纯的爱情占上风。因此,痛苦不会转变成肉体的快感,但因接纳痛苦和快乐这两个对立物而对一种不安宁有根本的需要。 
  这应该是最后的画面。请允许我用她的意识来表达,我只是想象自己是她,灵魂飘溢在身体之外,一切尽在眼眸之中。 
  彼时,幽宁站在汹涌的江边。穿黑色长裙,紫色眼影和唇膏。妖冶光泽。江边许多情侣,牵手漫步,幽宁脸上一直有微笑,如同新生,充满希望。 
  不知是谁点燃了一支烟火。刹那的绽放迷眩了人们的眼。幽宁抬头看那烟火,眼泪刷的一下流出来。谁不曾有过,谁又能不经过,往事如潮水涌现。 
  湛蓝,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子。 
  颜晓,一生都无法忘却的男人。 
  她与他们宿命纠缠,不可违抗。            
  这就是离别的时刻,幽宁脸上绽开一朵绝美笑花。纵身越入冰冷江水。周围的人依旧笑闹,没有人在意,一个生命于瞬间消失。幽宁独自陷在冰凉水中,刺骨的痛,决裂的疼。所有的亲爱。我就这样对你们说,再见。虽然我已说不出口。我就在这瞬间老去。 
  从房间里走出来,今天是到邮局领汇款单的日子,在这些精神严重贫匮的日子里,物质还是会带给我莫名的惊喜。突地。心口揪痛。顿时有不好预感。撑持着走到门口,蹲下身去,站起,强忍疼痛。 
  领到一笔算不菲的稿费,扯起嘴角微笑,幽宁,晚上定要与她重温年少时的不夜。想着是最美丽的心态,温暖在此时浅浅地涌出,转身正要离开,随意拿起手边架子上的报纸。右下角登着一则小小 社会新闻。昨夜珠江边发现一具女尸。幽宁,女,25岁,经警方确认为自杀。 
  我愣在原地不动,不是不想动,是不能动。良久,轻放下报纸,走出邮局。 
  外面阳光很好,好得有些刺眼。行人匆匆,不知在忙碌些什么。城市的建筑物不私夜晚的繁华颓靡。竟有些疏远和冷漠。 
  我仿佛听到幽宁的叹息,轻声喊自己的名字,我知道自己应该哭泣。因为幽宁已经永远离开。可是她哭不出来。她感觉自己的心无比冰冷坚硬,很久以前,有人说过,湛蓝,你是个心肠很硬的女子。 
  一片一片的空气花瓣掉落下来,错觉,还是?真的很硬吗?玻璃咣啷掉地,明明是碎在我遥远的左侧,可是心还那么地疼,疼得几乎窒息。 
  一个习惯是会影响一辈子的意识,对着空气说话,是一个潜意识所在,也成了一种习惯。我让自己安静地蜷缩在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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