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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了隔壁的房间,再没有走进她身处的卧房。
她睁大眼睛了无睡意,想起来洗澡,一动,便腰酸背痛,身体里被撕裂的痛楚也被无限的放大,索性就躺着不动,还能好些。
心情复杂的望着天花板,才在天将拂晓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躺在陌生的大床上,虽然床很柔很软很宽,却依旧睡不安稳,稍微有一点儿声音便足以将她惊醒。
悄然离开
房间外有关门的声音,并不大,但传入了她的耳中,心头一骇,立刻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门。
紧绷的神经在听到窗外汽车越开越远的声音时松懈了下来。
应该是他离开了别墅吧!
昨夜,想到他就睡在隔壁,她竟升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对他的长相有些许的好奇。
黑暗中,虽然对他的样子看不真切,可是却能从立体的轮廓中判断出他是一个英挺的男子,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合情理,如果他真的英俊多金,又怎么会花钱养情 人呢?只怕倒贴的女人也多了去了,何必还这么麻烦。
呼……
有钱人的思维方式也许真的不一样,不管他长得美也好,丑也好,都不是她可以过问的,拿了他的钱,提供给他满意的服务,才是她该做的。
再醒来的时候,一张冰冷的脸映入眼底。
大脑在片刻的呆滞以后恢复了思维,目光与那双寒意逼人的杏眼儿碰在了一起,不自觉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起来把药吃了再睡。”她冷冷的命令,不给穆妍任何拒绝的机会。
“什么药?”穆妍低低的问,目光落在了床头,那里已经有一杯水以及一个小小的纸盒在等着她,不用她回答,她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她只是轻蔑的扫了穆妍一眼,没有作声。
默默的看着她,拥着被子艰难的坐起来。
如果她不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光从外表来看,是个娇柔的美人儿,鹅蛋型的脸,柳叶纤眉,杏眼儿暗含明媚秋波,小巧的鼻子挺直,嘴唇更是饱满诱 人,凹凸有致的身子裹在银灰色的套裙里,依然楚楚动人,似拂风杨柳,婀娜多姿。
将盒子里的药片取出,看了看说明,放一颗到嘴里,端起杯子饮上半杯,这样,便不会留下祸根了吧!
放下杯子,那女人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脆生生的响。
就是这个声音把她吵醒的,她走出房间,重重的关上门,房间里的压抑感才算消失。
腿间的粘连感让她很不舒服,掀开被子,污浊的红染在洁白的被单之上,星星点点的晕开。
想到卡上的十万块,再多的痛也释然了,买卖交易本来就是各取所需,她要的就是钱,目的达到了,她该高兴才对,可是眼泪却默默的顺着脸颊流淌,越来越汹涌。
忍着痛,失魂落魄的奔进浴室,打开水阀,试图用那温热的水洗去的身体以及心灵上的伤痕。
水洒在脸上,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水哪些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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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一张嘴,哽咽在喉咙里隐忍的哭声冲了出来。
从今天开始,伴随了她二十年的纯洁就彻底的远离了她,陪她走下去的就只有屈辱。
就算真的能获得她想要的一切,也改变不了她堕落的事实。
暗暗的叹息,她的人生从来就是灰暗的,只是更灰暗而已,有得必有舍,忍一忍,过了这一年,迎接她的,将是繁花似锦的前程,她的命运也将改写,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值得的……
故意作弄
载她到别墅的车又载她离开,到学校还有几条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快餐店巨型标志已经映入了眼底,她心头一跳,忙对着那女人精致的背影急急的开口:“麻烦你停车,我就在这儿下。”
透过后视镜,她真真切切的看到她冷冽的眼神狠狠的刮过她的脸,又满含不屑的收回目光。
一踩刹车。
“啊!”
惯性带着她往前一扑,头撞上了真皮车座,并不疼,却惊出一身冷汗。
她摸摸额头,无奈的抬眼,没有意外,在后视镜中,她的眼里蕴了得意的笑。
作弄她很有意思吗?
压下心底的不悦,面带微笑,轻言细语的开口:“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头一甩,发丝飞扬,如果觉得她是温室里的花朵那就大错特错,她只是路边的一根杂草,生命力顽强,才不畏惧被恣意践踏。
开门,下车,开车的女人却叫住了她:“等一下!”
微微一怔,穆妍关上车门,在俯身之前,嘴角勾起了虚假的微笑,看向她:“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记住,避孕药必须每天吃。”面无表情的说完,抓起方向盘旁边的纸盒子扔出车窗外。
措手不及,穆妍没能接住,药盒子擦过她的手边,掉到了泥泞的地上。
再脏也得捡起来,纸盒脏了并不影响药效,而且她也没有多余的钱再买一盒。
蹲在地上,翘着手指将药盒子里的药取出来放提包里,突然“呼哧……”身边的车呼啸而去,车轮带起泥浆,和着废气,喷了她一脸,连眼睛也没能幸免于难,紧闭了眼,什么也看不见。
“咳……”穆妍捂着嘴将呼入的废气逼出,感觉到了自己满手满脸都是泥沙。
眼睛很痛,睁不开,她蹲摸摸索索的翻包里的纸巾,轻柔的擦眼睛和脸颊。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一定像个花猫。
呵!
自嘲的笑,刺痛的眼睛里流出了几滴泪,润了润,似乎没那么疼了,可是依旧睁不开。
站在马路边,她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一不小心走到了马路中央。
静静的站了几秒钟,分辨了自己的方位,正欲往没有嘈杂车声的一侧走,一扭头,就撞到了走过的路人,他手肘挡在了她的身前,转头看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她往后退了一步,连忙道歉。
被穆妍撞到的男人脚步一滞,淡淡的扫过她脏兮兮的小脸,冷峻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收回目光,长腿一迈,从穆妍的身边走开。
听到脚步声走过,穆妍垂着头,小心的用指尖揉了揉眼睛,希望泪水能带出更多的泥沙,至少能让她能睁开眼睛走路,不然,什么也看不见往前走也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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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穆妍才了解到眼泪的真实作用…清洗眼睛。
颇有些受伤的眼睛总算勉强能睁开,微眯着四下看看,所有的人和物都是模模糊糊的,眼睛也痛得让她有些头晕。
穆妍不敢再磨蹭,虽然双腿间仍有些许的痛感,她加快脚步,急急的往学校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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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涩告白
过了马路,恢宏的校门已经出现在穆妍布满血丝的眼底,她走得更快了。
一阵风吹来,从她受伤的眼睛上肆虐过去,冰冷的刺痛让她低头捂了脸。
也不知道是哪个身材魁梧的冒失鬼与穆妍擦肩而过,将瘦小的她带着倒退好几步。
“哎呀!”穆妍左脚绊了右脚,一下失了重心,跌坐在地。
真倒霉!
虽然满手满身的泥污,屁股也有些痛,穆妍也没有过多的抱怨,撑着泥泞的地面,快速的站了起来。
昏花的眼睛看了看漆黑的手,也不管有多少人看到她这样丢脸的一幕,也不管身上的牛仔裤是不是已经面目全非,依旧昂首挺胸,若无其事的迈步。
一路上免不了被人多看两眼,穆妍虽然早已经习惯了这些复杂的眼神,今天仍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要成八卦的话题了。
转念一想,既然有人原意八卦她,至少证明她有被八卦的价值,在数万人的校园里也有存在感,是不是该偷偷的高兴一下呢?
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现在连被八卦也可以算得上高兴事,她活得可真够悲哀。
进校门往右拐就是运动场,场边有一排水池,穆妍直奔那个地方,哗哗的流水洗去她手和脸的泥污,一张白皙秀美的脸蛋儿在晶莹的水珠点缀下更是超凡脱俗,自然上翘的嘴角永远都含着温柔的微笑。
这天然去雕饰的美感一不小心,就落入了水池边的几个男生眼里。
几个男生都穿着水蓝色的篮球服,大汗淋漓,全身冒着热气,直接就将头伸到水龙头下冲,再一甩,水花四溅。
起初他们并没注意到穆妍,可是当穆妍洗去脸上的泥污,仰起头,只短短的几秒钟,就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穆妍也察觉到了那一道道直勾勾的目光,这种时候,她就会回头,朝盯着她看的人点点头,看的人自然不好意思再继续看下去,尴尬的收回目光,一伙人转身离开。
穆妍再用水洗洗眼睛,看东西也清晰了,疼痛感也全然消失。
可是身上还是有些痛。
这些痛楚对穆妍来说并不算什么,小时候被养母打得皮开肉绽她也可以含着泪不哭出来。
用养母的话来说,她不过是杂草,杂草就该有杂草的本性,所以,她将杂草的特性发挥到了极致,这样也好,本来就不是花朵,就没有必要摆出花朵的娇弱来。
又捧起一汪清水泼在脸上,凉凉的,很舒爽。
用纸巾擦干脸上的水,穆妍又将三十元一个的盗版古琦提包上的泥污洗去,正准备往宿舍走,却被人叫住。
“穆妍。”
转过头,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穿着水蓝色篮球服就站在她的面前,一下就挡去了酷热的骄阳。穆妍看着他,并不奇怪自己的名字从一个陌生人嘴里喊出来,波澜不惊,随口问道:“嗯,什么事?”
“我……”相对于穆妍的淡定,穿球服的男生却涨红着脸,手下意识的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傻傻的咧嘴笑洁白的牙齿很闪亮:“我想请你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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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有一更,时间大约是三点钟。
不是好货
穆妍端详眼前这个男生片刻,暗暗的思付,难道自己的丑事还没有人尽皆知吗?本以为她已经是过街老鼠,可没想到,还有人请她看电影。
真是奇了怪了!
虽然眼前的男生模样周正,算得上是个很英俊的男子。
可是,穆妍并不会以貌取人,她更喜欢实在的东西,比如……钱。
“我不喜欢看电影。”一口回绝,绕过不知所措的男生,穆妍就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她走得很慢,就像高贵的公主般,即使她满身泥污,也不能折损她动人的美貌。
曾经,人人都称赞她漂亮,人人都用艳羡的目光看她,她众星拱月,冷傲绝艳。
可是,当她高傲的伪装下那丑陋的真面目暴露人前时,所有的目光都变了,她甚至可以猜到他们窃窃私语说的是什么。
有的时候,所谓的真面目也不过是一种假象,只要她清楚自己是什么人就足够了,何必在意别人的目光。
不能选择出生,那就选择以后如何生活,从来都是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别人。
她是这样想的,也就这样做了,就算道德观价值观被彻底的颠覆,她也不认为自己是错。
“穆妍,等一下。”
走出几步,穆妍就被追上来的男生抓住了手臂。
冷冷的转头,穆妍看着他,停下脚步。
男生似被逼急了,看看远处干着急朋友,收回贸贸然伸出的手,鼓起勇气挡下了穆妍的前面:“我叫封南,经管系大三,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以后见面也可以打个招呼。”
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对他也就没有那么反感。像他这样脸皮薄得还会红脸的男生现在也很少见了,还算有点儿可爱,比起那些自以为是的不知道好多少,认识一下,也还可以接受。
浅浅的勾起一抹笑:“嗯,你叫封南,我记住了,再见。”
挥了挥白皙的手,穆妍很轻松的从他眼前飘走,徒留下封南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发呆。
“看傻了啊?走远了,看不见了……”
封南不知何时远处的朋友已经聚在了身边,转头看着他们,懊恼的叹口气,拨了拨头发,水珠飞撒。
“我是不是没戏了?”
“难道你觉得自己曾经有戏过吗?”朋友惊讶的反问,一语惊醒梦中人,封南自知,他从来就没戏,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球服上印着CY的男生望着穆妍消失的方向片刻,手往封南的肩上一搭,语重心长的说:“南仔,穆妍那女人不是好货,你就别想她了,她的那些破事全校都知道,你还说她不是那种人,我看啊,就没冤枉她,事实就是事实,你还是相信吧!心里也能好受些。”
…
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