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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青丝(父子)-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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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云寒回过头的时候,看见那个孩子站在三层楼船的展望台上,安静的望着他。赤足披发,衣衫单薄。江风有些大,淡烟轻雾中,襟摆飘摇,那瘦小的身躯似乎下一刻就能被风带走。

    他不由微微一笑,硬生生的收了身上去势,足尖在江面上一点,旋身回转。

    那孩子一动不动的站着,呆呆看着他,似乎忘记了表情。分明是这样聪敏灵慧的孩子,却如此容易出神发呆。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揉他的发顶。

    等到从船舷借力一跃而上的时候,萧云寒又看到了他的眼睛。不同于他以往看见过的任何一个大人或者小孩,那双眼眸漆黑如墨,带着一如先前的清平,安静地注视,顺从地任凭自己将他拥入怀里。

    只是一霎那,内心似乎泛起了一丝以往二十六载都不曾有过的感觉。于是说是不由自主也好,刻意为之也罢,他收紧双臂,放软声音问,“眉儿,江风寒凉,你怎么单衣赤足出来?仔细惹上风寒。”

    然后看着清平泛起了细细的涟漪,那孩子卑微而犹豫的伸出手来,攀上自己的脖子,委屈地叹息,“爹爹……”

    他喜欢这种掌控着一个人的感觉。

    在山庄门口看见余跬跪在马下,萧云寒只是冷笑。

    这位当年他父亲的逐日殿护法殿主,一向对山庄忠心耿耿,上任庄主在位时才退居长老。这般有恃无恐的性子,从以前到现在,还是没有变过啊。他问那个孩子,“你觉得应该怎样处罚?”问的时候已经打定主意,要杀要放,只要他说出来,自己都一字不疑地照做。不容任何人分辨。

    便是要让他们知道,只要他萧云寒喜欢,不要说一粒血菩提,即使随口一句稚子之言,他也可以让它成为谶语。只要他喜欢——时至今日,他不会再容许还有人忤逆他。

    可是自己一时竟是忘了,那孩子也并非是愚钝顺从的性子——有着与年纪毫不相符的聪颖,不咸不淡的几句话,一下子撇得干干净净。

    他第一次隐隐的有些预感,怀中这个温顺弱小的孩子,将会是自己永远都掌控不住的人。

    那孩子身体还没大好,又连日的赶路,萧云寒抱着他,还没有回到云隐居,他便睡着了。那双清平的眼睛合了起来,脸埋进他怀里,畏寒的身体自动自发的更加贴紧过来。就像他是他这世上唯一的倚靠一样。

    或许,也并不一定。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小身躯,一时隐约有种莫名的兴奋——能否掌握,他总得一试是不是?他期待看见那双清平眼眸中只有他的那天。

    递过去鱼肠剑的时候,那小小的脸上是忐忑惶惑的表情,眼睛里的光亮却怎么敛也敛不住,像是有一把火在烧。看着那双有如夏日午后反射着阳光的太初湖面一般耀眼的眼睛,萧云寒霎时忘记了将鱼肠剑送他,不过是向所有人的挑衅——到头来竟仿若本就是为了哄他开心,只要他欢喜,便得偿所愿一样也跟着愉悦。

    可惜毕竟不是,他漫不经心的喝酒,许诺要亲自教导那孩子剑术。然后悠然自得的看着下面的人隐隐躁动。弹指十年,庄内是时候需要改变一番了。既然上天给他这样好的一个契机,不去利用一下,岂不可惜?

    此番下山,一去经月,庄中事务虽有继冰担待,总还有一些是积搁着等他回来处置的。再者游简和月奴的事,虽然有些猜想,也还要待确认。

    忘记是哪一夜,回去时二更天已经过了,本想起往兰桂坊去,又到底记着那孩子体内的寒气一天不能落下,便计划还是先回去看他一看,再去兰桂坊不晚。

    追影在前头推开门后,折回身要从廊上退下去唤人伺候。萧云寒挥了挥手,轻着声音道,“不忙,让兰桂坊那边候着吧。”

    不料还没走进里间,便看见小小的人影端坐桌边,竟未就寝。掀帘的瞬间,到了嘴边的呼唤又压了下去,微微的诧异之后,是不由自主的笑意——雪白狐裘裹得像个圆滚滚的包子一样的人儿,彼时正靠着桌子端端正正坐着,几乎要缩进领子里头的脑袋极有规律的一下一下往胸口点。脚边落了一本书,说文解字。

    他也不去怀疑这么小的孩子能否看得懂说文解字了,只是看着一点一点的小脑袋,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

    伸过手去拨了拨披散在颊边头发,萧云寒将那孩子轻轻抱起来。才往床榻那边迈出一步,忽然从怀里探出来两只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下意识的低头,“醒了?”

    等看到那孩子依旧紧闭着的双眼,才发现人并没有醒来,那动作竟然是无意识地做出的。

    不过自己这一开口,他到底是被打扰了。蝶翼般的长睫轻轻颤了颤,那双黑白分明得过分的眼眸睁开,一贯清平的眼神尚自迷糊,小小的身躯却又往他身上缩了缩,然后迷糊不清的说,“你回来了,哈——”附送一个大大的哈欠。

    萧云寒颔首,道,“夜深了,怎么不先睡下?”

    那孩子揉了揉眼睛,“嗯,这就睡,你也不要太忙了,早点休息。”说着闭上眼往他怀里又缩了缩,似乎寻着一个舒适的姿势,满足地舒展开眉头睡了过去。

    萧云寒微微讶异,隐约有些难以言明的感觉。那些话从他嘴里如此自然地说出来,却与平时的尊敬有加礼貌疏离大不相同。语气称谓随意得,彷如他们彼此拥有的,是平等的灵魂,身份年纪之差,都是不存在的。意外之余,想到他是特意在等自己,心下又生出些爱怜来,不由将人轻轻往怀里再搂了搂。

    “兰桂坊?”洗漱毕,听得追影问起兰桂坊,他回身看向床榻,小小的孩子蜷做一团缩在被褥里,像只被遗弃的小猫一般无二。

    挥挥手,不消多言,已有婢女上前来侍候宽衣。将人揽进怀里的时候,他想,这样似乎也不错?

    以致后来那孩子搬出去,没了这么一个人守着一盏灯等他夜归,一时间竟然还有些不适意。心下只想,明姬这个女人,到底是留不得了——他本以为她足够聪明,不想也是如此的愚蠢。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便是两三年。

    从兰桂坊出来,依旧要先去一趟燕归馆。

    已经是三更时分,那孩子早歇下了,却在床上蜷成一团,睡得不甚安稳。萧云寒伸出手去抵住他的背心,缓缓的送一些真气进去,延引他体内那些蠢蠢欲动的寒气归束。

    蜷缩着的人终于舒展开身体,迷迷糊糊的呢喃了一声“爹爹”,自发的贴过来。萧云寒颇为满意,伸手拂了他的睡穴,顺势将人揽入怀中。那白瓷一般的手指便抓住了他的衣袖,指关节上红红薄薄的新茧兀的有些刺目——这么小的孩子,并没有人怎样严格的逼迫,却自己要求得自己那样严苟。而且还出奇的有天分,一套剑法往往只教习一遍,便能一招不落的跟着比划一遍。

    他日若辅以内功,只怕进境一日千里。

    只可惜他体内寒气盘踞,暂且修习不得内功。

    萧云寒心下思量着,取了早有准备的凝碧膏给他细细涂上,引导真气在他体内慢慢运转了一周天,等那冰凉的指尖渐渐的暖起来。

    呼吸轻缓,淡红的花瓣一样的唇微微嘟着,这才有了些小孩子的天真娇憨态度——他看着这安静的睡颜,忽然生出一种错觉,似乎这样抱着,便永远不想再撒手。至少这个时候,他温顺得像只兔子,如一个寻常的孩童般依附着自己——只有自己,除了自己他一无所有。

    傍晚时分这人在院中呆立着,怔怔出神。桂花落了一身也不知道。乍见那个情形,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上前去抱他。

    他素来很排斥自己这般举动,这几年,越来越排斥——可是这人不知道,他越是排斥,自己便越是想逗弄他。看见他瞪圆了眼睛气鼓鼓的样子,明明无法掩饰的想要依恋,却偏偏又十分倔强的表现独立。像是身体和灵魂的深处无法压抑的矛盾糅合,让人兴味十足,移不开视线。

    萧云寒不由自主的伸出去手描摹怀中人的脸,五官颇有些他的影子,却更多的带着唐颜的轮廓,十分的秀美——现在就已经如此,只怕日后,会让更多的人移不开视线……

    几个时辰之前这人脱口而出的那句话猛的冒出来——“当然,能跑不跑那是傻子。”骤然想起,仍然无法控制的雷霆震怒!

    因为一句随口的戏言而生气,本不是他的作风。只不过想起这两年来,这人明明是聪慧无双,却故作愚钝。即使自己偶然问他意见,他所说所解也大有保留。这样疏离淡漠的样子,分明是要置身事外,待得来日远走。

    自己待他如此,他竟然还心心念念的要离开!

    他不允许!

    萧云寒心想,无论如何,我决不允许。五指抚过那精致如上等白瓷却也脆弱如斯的颈项,微微拢紧,他又想,你只能是我的,你的骨你的血都是我给予,若是不为我所有,我宁愿,毁掉你!

    沉睡梦中的人似有所觉,皱了皱眉,又往他身上拱了拱。他不禁有些嘲讽勾起嘴角,终是松开手。一切尚未定数,萧云寒何时竟也变得这般急躁了?

    况且,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看着这小小的身躯啊,庄内庄外,简直让自己拭目以待。

    ——话虽如此,看见他出现在兰桂坊窗外的那一刻,萧云寒还是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时已入秋,那人身上只穿了一件玄色里衣,头发也披散着,越发的显得露出的那一截纤细颈脖和那张比巴掌还要小的脸,连银月的光华也比了下去。

    他牵着另一个人的手,两个人一时都看着明姬。萧云寒甚至清楚地看到他的目光一寸一寸的从身侧这个女人身上描过去。

    还有那只他握在别人腕上的手。

    “这样的东西,竟也入了他的眼”——这种感觉一直持续至抱了他回到燕归馆,尤似鲠在喉。尤其是他竟然还莫名其妙的违逆起自己来,更让萧云寒心生隐怒。

    看着一路走远背影,他敛了笑。

    甚好,甚好!他既不知好歹,自己还不乐得清闲?本也就是等着他引出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罢了。所谓不忍,不过闲暇之际,偶做消遣。

    事已至此,他更无心再陪那些人游戏,当下不遗余力,着手收网。

    及至他落水,萧云寒看见昏迷在床,因寒气反复而痛苦不堪的人,忽然又怒火横生。他生生花了将近三年功夫,好不容易将养起来的人,此刻一切竟眼看就要付诸东流。这些人,未免太得寸进尺!

    来日事毕,他必令他们尝此百倍之苦!

    等到再一次听他说想要离开,在心里煎了几日怒火才霎时间冷下来,萧云寒看着那个背对自己和拂衣说话,畅想着没有自己的逍遥生活的身影,只觉得身上里里外外,至此终于彻彻底底的冷静了下去。

    萧云寒想,聪慧无双如何?知道自己是棋子,又能如何?既是棋子,就应该规规矩矩的呆在棋秤上,做他的棋子。想要挣脱他手下这一方天地,不过是妄念。活子抑或是死棋,单看他心之所至,指间起落。

    ——便是如此,活子死棋,亦只是局中局外的分别而已,何曾离得开棋秤?

    可是明明他已经这般冷静了下来,舒情却还说,“事已至此,或弃或留,庄主也该拿定主意了。放着一个无法掌控的变数,实在太过危险。”及至戏已开场,又来说,“为保万全,请容老朽安排几人跟着小少主。”

    萧云寒看他一眼,挥手道,“本座已有安排,你自忙你的。”转身却想,既然是无法掌控的变数,还不若及早舍弃呢。

    追影失踪,拉开了这场戏高潮。等到沈继冰和四位长老被囚,庄中乱起,即便心中有数,他也微微错愕,原没想到,区区的猴子——即便是上了些年纪老猴子,竟能做到这个程度。

    那日,沈继冰、四长老、几位主事掌权的阁主和一等弟子连同梅袖全部被囚,萧云寒晨起,便去了回雪廷。

    事情大都在计划之内,即便有少许变故,以他今时的修为,也根本不屑一顾。

    ———————————————————————————————————————

    陈显出现在回雪廷的时候萧云寒没有丝毫意外,这个庄内唯二的三代长老,十三年前死了一个女儿,三年前他从华胥楼带回来那个孩子,一并带回来的还有他另一个女儿的尸体。仅剩下的一个外孙,纵使不能公开相认,却到底成了他唯一的支撑。

    就算将天下最好的都送到那人跟前去,尚嫌不足,更妄论看着自己厚此薄彼?倒不知道他到底有何万全准备,竟会作出逼自己禅位萧聆的举动。

    殿下的绛衣长老见他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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