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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新一打开房门,空荡荡的屋子显得格外冷清。
他从袋子里拿出今天新买的一个包,是Prada这一季的新款。他把包摆在柜子上,整整齐齐地码了十个包了。
每次经过PRADA的专卖店他都会走进去,看到漂亮的包就买下,然后放好。这是他对她曾经的承诺。
叹口气,新一拿起桌上的喷水壶喷了喷摆在中间的那盆花。
五年前,他从医院飞奔到哀的家里,等待他的只是一个人去楼空的屋子和这一棵名叫遗忘的花。这花是红子的,她说她已经不需要遗忘了,所以把花送给了哀。
红子说这花难得开放,花开在遗忘被铭记的时候,需要用心去浇灌。
那天将要离开的时候他看见了身后的赤井秀一。
有些讶异,刚才那一瞬间他以为他们一起离开了。
“怎么,你没有一起走吗?”新一问道。
“一起?去哪?”秀一有些莫名。几天前他来找哀,发现她已离开,只留下一封给他的信。
信里哀诉说了对秀一的歉意,也把跟新一之间的事都告诉了他。哀说,新一是她的空气,如果没有空气是会窒息的。信的最后,她说,秀一,如果我们可以忘记心中的人那么我们也就不是我们了,只是一具躯壳罢了。你会保护我,因为你心里有着对姐姐浓烈的爱,我会接受你,因为我放不下工藤君。如果有一天我们都放下了,我们该如何面对彼此?秀一,得到过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相信你也是的。
对哀的离开,秀一并没有太大的意外,他能看得出她对新一的念念不忘,也能从她的眼中看见自己。
今天他来是想看看有没有信件,没想到却遇见了新一。
“你们不是要去美国结婚吗?”
秀一皱眉,“你觉得志保她会愿意吗?”如果她愿意,他早已将她带到美国。
“那她去哪里了?”
秀一摇摇头,“我跟你一样,看到的只是离去的结果。至于原因,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新一默然,她一定是知道了。
“对了,工藤,这花应该是志保留给你的。”秀一叫住了想要离开的新一,指了指放在房间里未曾带走的一盆花。
花盆下有一张纸,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新一,如果我和天使同时遇到危险,你一定要先救她。
新一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哀问过他的话,如果那天我和兰同时遇到了危险,你会救谁?
一个是天使一样的兰,一个是精灵化身的哀,会要救哪一个?
他之前的决定不是已经给出了最好的答案吗?
后来新一问过红子,可是红子说她也不知道哀去了哪里,她说,如果有缘,等到遗忘花开的那一天你们自然会重逢。
那是魔女用水晶球占卜的结果,可是需要多久,连她也不知道。
于是,就这么过了五年,小兰,平次,有希子不止一次地问新一到底想要怎么办,什么时候去找小哀回来。可是新一只是笑笑没有回答,也没有刻意去追找,只是在等待。等待他的女神回到他的生命里,带回他的激情和活力。
现在,遗忘花开了,带着黑夜般璀璨的光芒,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紫丁香夹杂着柠檬草叶子的味道。
“哀,你在哪里?过得好吗?”茶色的短发,绝美的容颜,蓝色的眼睛,新一轻声说道。
Chapter 28 樱花又开
五月,又到了樱花盛开的季节。
有一个女孩她有着比樱花还漂亮的笑脸,还有一个女孩她最爱樱花的娇媚。
新一买了一束百合花来到宫野明美的墓前。
“你来了?”赤井秀一头也不回地问道。
“是啊。”看到秀一,新一也没有丝毫的意外。
五年来,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买一束百合来看明美,而每一次都能遇到赤井秀一。不管有什么案子,不管身处何地,第一天仿佛有约定一般,雷打不动。
“你还好吗?”新一问道。
秀一一愣,往年他们都没有过多的对话。
“还是老样子。”秀一说道,冷峻的脸上有了笑容。
他终于明白了志保的话,也明白了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他还是那个英勇的FBI,只是每天晚上他都会拿出明美的照片跟她诉说一天的生活。只是每年的这一天,五月樱花盛开的时候,他都会回到日本。
明美的墓碑已经换了,上面写着赤井明美之墓。
曾经她为了他受了很多的折磨,小心翼翼地期待着幸福,而现在他会用下半生的时间来完成属于他们两人的幸福。
“你呢,也该有答案了吧。”秀一说道。
新一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几天后,新一收到剑桥大学的邀请去英国给那里的学生上课。
有着当代福尔摩斯之称的工藤新一早已是闻名遐迩,尤其是在福尔摩斯的故乡英国。他去做讲座的那天,教室里座无虚席,所有人都想一睹“福尔摩斯”的风采,更可况这个福尔摩斯还是个英俊少年。
课堂上,有人提问关于推理的问题,也有大胆的女孩直接问,工藤先生你有喜欢的女子了吗?
这天下午,新一好不容易摆脱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几个英国女孩,独自在伦敦城逛着。
这里就是福尔摩斯的故乡了,他也曾经在这些街道游走吧。
这里也是她的半个家乡,古老的英国给了她无与伦比的美丽,和高贵的气质。
经过询问,新一终于来到了贝克街。
尽管现在的贝克街早已不是柯南道尔笔下的摸样,可是贝克街221号B依然被福尔摩斯迷们当成了朝圣之地。
新一从房子里走出,闭上眼静静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想象着一个世纪前的周遭。
边上几个小孩子正在讨论着什么,就像福尔摩斯的少年侦探团一样。少年侦探团,新一微微一笑,想起来那三个孩子,光彦,步美,圆太,也许还应该加上柯南和哀吧。
突然,一个孩子的声音传到了他耳中,“Ben,你又偷吃东西了。”
“我才没有!”
“别掩饰了,你的食指上留着果酱的印渍。你只会在吃土司的时候用果酱,可是你妈妈最反对你吃土司,所以你一定是偷吃的。”
新一不由得瞟了一眼边上的孩子,之间其中一个正讶异地举着手,食指上的确有着浅浅的果酱痕迹,那个推理的孩子有着敏锐的观察力。
刚才那个孩子的语气,带着满满的自负,就像柯南一样。而且,不止是语气,样貌和那臭屁的神态都像极了柯南。柯南,那不就是自己吗?新一有些自嘲地摇摇头。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当柯南的,只要她愿意做他身边的哀。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新一看了看表,正准备回去。
“为什么你每次都可以说得这么准,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一个小女孩崇拜地说道。
“因为我是个侦探,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There is only one truth in the world。
真実はいつも一つだ
脚步瞬间停下,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多熟悉的话啊。
新一转过头,那群孩子已经准备各自回家,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推理的小男孩。他长得很白净,有些秀气,头发是黑色的,可是那双眼睛却是宝石一般的蓝色。尽管他的皮肤很白,可是站在一群白人小孩里还是能看出他应该是黄种人至少是混血。
新一下意识地走向那个小男孩,“小侦探。”
小男孩转身,疑惑地看着新一,纯净无暇的眼中带着戒备。真的就像个小侦探。
“刚才我听到你的推理了,很棒。”
“这是小意思。”听到有人称赞自己的推理,小男孩露出了可爱又自信的笑脸。
“你很喜欢推理吗?”
小男孩歪着脑袋想了想,“推理是很自然的事情,就像你肚子饿了就要吃饭。”说起吃饭,小肚子真的饿了,妈妈还在等他呢。
“是吗?”
“比如说,叔叔你是从日本来的吧。”
新一低头看了看自己,“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你在我们边上看手表的时候念出了时间,用的是日文。而且,你一看就不是英国人嘛。”
新一不禁有些佩服这个小男孩了,如此敏锐的观察力,天生就是个侦探。
“你懂日文?”
“是啊。”小男孩点点头。
“那你会说什么?”新一对这个孩子越来越感兴趣了。
“shi n ji tsu wa i tsu mo hi to tsu。”小男孩脱口而出。
新一又是一愣,“这话是谁教你的?”
“是妈妈,她说这是成为一个侦探的基本信念。”
妈妈,新一皱眉,半蹲下身子,“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新志,我叫工藤新志,妈妈说新是新一的新,志是志保的志。”天籁般的声音在新一耳边回响。
“新志,新志,”新一喃喃地念着,“你今年多大了?”
“我已经五岁了。”
新一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孩子,这时,“新志,该回家了。”一个温和地声音响起,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妈妈出来找他了。
新一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眼前的女子,茶色的短发,蓝色如月光的眼眸,同样直直地看着他。
刚才的一瞬间,新一有很多话想要说,他要问她为什么一走了之,为什么五年了都是杳无音信,为什么不告诉他,他们有一个孩子。
可是,她站在了他的面前,依然是他印象中清瘦美丽的哀。
“新一,你来了。”她走近,淡淡地开口,就像早就知道他会出现。
是的,她知道,或者说,从她决定住在贝克街,决定生下孩子,她就在等他了。
早已从报道上得知他还是单身,也从一个日文网站上得知了小兰结婚的消息,名侦探工藤新一的未婚妻与他解除婚约,另嫁他人。
那么他一定还在等她吧。
可是她没有回去,一如他没有满世界地找她,想要见面很简单,他们却固执地要将这个游戏进行到底。他们都在等一个答案,不同的是,这一次只有时间才能给他们回答。
新一站起身,没有说话,风吹乱了她的短发,他自然地伸手拂去她眼前的发,抚上她的脸颊。“哀……”他轻轻地唤道,然后没有更多的言语,只是拥她入怀。
他是当代的福尔摩斯,她是比他自己还了解他的精灵,他们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思念和等待,也知道对方没有放弃自己。
这是一种默契,更是一份至死不渝的爱恋。
“呐,大侦探,你的天使不要你了,所以你才想起来找我啊。”哀说道,她总是忍不住想要逗他。
新一皱眉,这个女人,五年了也还是这么不可爱。可是,他就是爱惨她了。她的APTX4869没有夺去他的命,却拿走了他的心。
“你啊,还记得你问过我的那个问题吗?关于你和兰,我会先救谁。”
“别告诉我,你用五年的时间才想出答案,大侦探。”哀看着他。
新一摇摇头,“哀,如果当初你跟小兰都在我身边而我只能救出一个,我会救兰。”
哀微微一挑眉。
“然后,我会陪你一起死。”这就是故事的真相了吧。
新一握紧哀的手,这双纤细柔软的手,他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了。
很有些人,有些事,你以为会一生难忘,却不知在你念念不忘的时候早已成为云烟往事;而另一些,你固执地想要忘记的东西,却在你努力遗忘之后深深地铭记在了心底,与你融为一体,就像呼吸一样。
哀微笑着看着两人交缠的十指,他的手很温暖,霸道地握着她的手。
大侦探,每当你这样握着我的手的时候,我就会甘心将自己的命交给你,跟你一起去天涯海角。
因为她也爱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