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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央,潜意识促使我把手机号拨向莫辞。我哭着问莫辞,莫辞,你在哪里?莫辞惊慌失措地问,猫猫怎么了,你哭了?我说我的心情好差,在马路上,今晚不想回去,一点都不想……没等我说完,一辆的士从我面前呼啸而过,就差那么一公分的距离,我就要变成马路天使了。
过了马路,我又拨给了莫辞,手机屏幕上却显示:此号码被限制。欠费。我去自助提款机提款,很不幸账上只剩四十九块八毛钱无法取出。我简直要急疯了,此时此刻我真是够落魄了,刚才逃离寝室的那一秒又忘带钱包,现在是身无分文又无家可归。
如果莫辞知道我在逛马路,那么他一定会知道我在春熙路,如果他知道我在春熙路,那么他一定知道我在文轩西南书城。可是,西南书城已停止营业,我只能漫无目的地在步行街上乱逛。熙来攘往的春熙路,也不知道莫辞会不会来找我,又会不会找到我。我坐在街边的座椅上忍受着胃疼带来的折磨,我知道自己已经无异于流落街头的浪子了。这时,眼前递来一份糕点,我抬起头,是莫辞!
莫辞从我身边坐下,我伏在他的肩上哭起来,我把穆苏和以珑的事告诉了莫辞。莫辞将我拥在怀里,抚摩着我的头发,那种感觉似乎能把一个人的身体融化。莫辞说,如果难过,那就痛快地哭一场,哭完就擦干眼泪告诉自己坚强点。我说,擦不干了怎么办,如果可以,你帮我擦好不好?莫辞说,有的时候要懂得选择和放弃,我可以帮你擦的,但是下次流泪的时候可能擦不干了,要趁能擦时擦干。我吃着莫辞的蛋糕,心也不那么疼了。吃完了,我还是乖乖地跟莫辞回学校。
就在我把父亲打来的钱一并花光时,收到了K编辑刚打入的一千块稿费。那日是愚人节,意外地收到的稿费也像是在过愚人节一样。那日我和莫辞很痛快地吃了一顿KFC,吃不完的兜着走,那时我的心里盘算着只要每个月都写两万字,那么我的衣食住行就可以不向爸爸伸手。但莫辞知道我不会那么做,他知道我即便不为拿双学位也会不惜牺牲睡眠时间学掉他们系的主要课程,以及别系我格外感兴趣的科目。他了解我的心里只有我的爱好,没有什么是比我的兴趣爱好更重要的。
莫辞在吃的时候对我说,今天晚上学校一阶有放映《泰坦尼克号》,一起去看好不?我说那是人家情侣才看的片子,不如我们去三阶看《鬼子来了》。不料莫辞说,我答应你,除非你也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不知为何,莫辞这么问我,我也就理所当然地把它当作是愚人节的小把戏,我说我问你两个问题。莫辞点头。我说,第一,我是不是女的?莫辞说,反正你不是男的。我继续说,第二,我是不是你的朋友?莫辞说,不止是朋友,还是老乡啊。我说,那就对了。言下之意就是以一个玩笑来拒绝另一个玩笑,但那天莫辞还是和我去看《鬼子来了》,其过程时常笑得满脸是牙。而莫辞对我说的那句话却在我的心里反复地发问,可是,我的心一直莫名地疼。
看完电影的时候,我没有让莫辞送我回宿舍,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彳亍在跑道上。一些我认识的情侣从远处走来,他们对我打招呼,我对他们笑笑,然后我们擦肩而过。他们每日从放学后就开始约会,绕着操场走圈子,走到十一点宿舍关门,一晃几年过去了,他们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有天可能分手。所有的落寞逐渐消融,心情也豁朗起来,我轻盈地向宿舍走去。
初夏的一天,我听莫辞说穆苏和以珑分手了。
后来,穆苏突然叫我陪他去数码广场看相机,我问他为什么,他没有回答,只是很沉默。我以为他的沉默是因为和以珑分手的事,便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穆苏在柜台前第一眼相中了那台纹面的数码照相机,举在眼前打量了许久,轻声说:很不错的SONY。我说那你就买下它吧。穆苏笑叹着,随后又放下让小姐拿出了联想。然后,转身去买单。我望着他站在收银台前的背影,背影在我的瞳孔里立刻变成了水纹。我的手里还托着刚才他看过的那台SONY,突然就觉得它变得轻飘飘的。穆苏那天变得格外沉默。分手当然疼了,我这么想。
走出商场,穆苏买了冰点分给我一份,自己却专心地摆弄着那台联想。
我的心开始联想。
那天回到宿舍,我登上学校的网站无的放矢地乱逛,一不小心就看到穆苏被保送至法国读研的消息。大四编导系的一千多人中仅三人得到了保送的机会。穆苏终究没去川大读研。我起先感到高兴,后来却不着边际地落寞起来。我终于明白了他今天沉默的原因。
我打电话给穆苏,我说学长,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被保送留学了?我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穆苏说:那是一个深造的机会,但我不想离开。对我而言,利弊相抵,既不是好消息,也不是坏消息,只是一个消息而已。一个不痛不痒的消息,又何必对别人说呢。我的泪莫名其妙就潸潸下落,那空气也莫名其妙变得格外矫情。
那个暑假,我仍旧和莫辞在一起,有时我去他家玩,他就带我逛海滩。有时他来我家玩,我的母亲就要莫辞好好照顾我,说还剩最后一年了要好好珍惜啊。
这样的确单纯而美好。
一天上网,我突然见到穆苏的留言。穆苏说,每次我看时间,都会习惯性地换算成你们那里的时间。而且,在那个时间中都会有你,生命中永远的小妹妹。我反复默读着穆苏的话,突然感到自己是多么的幸福。灵魂,欢笑和泪水,都在青春祭坛上燃烧。我们浪费了时间,浪费了表情,浪费了爱情,浪费了心情。难道就这一点么,我们浪费掉的能量与精力无以计量。回顾来时的路,还有未来和无数双希冀的眼眸在监视着我们,亲人,朋友,敌人,魔鬼以及人类的守护神。 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这个冬季,爱情与春天无关
麻 宁
来到上海的第一天,小凉印象最深的是上海的地铁站。
上海跟小凉想象中的完全一样,一座风情万种的都市,到处都是妆容精致的女人和步履匆匆的男人。而无论是妆容精致的女人还是步履匆匆的男人,他们的神情一律是淡漠的。这是个飘雪的冬天,上海正经历着当地罕见的寒冷天气。北方小城长大的小凉当然无法了解这一点,她皱皱眉,觉得上海唯独天气好像跟传说中的不大一样。好在地铁站里非常温暖,有很多工作人员和小贩对着小凉微笑。小凉发现他们的笑容跟自己所熟悉的北方人的笑容完全不同:北方人的笑容是憨厚粗犷的,甚至亲热得有点吓人;可是上海人的笑容礼貌却有分寸,有意无意地和对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在地铁站小凉有些不知所措,允只告诉她乘地铁可以很方便地到达他所在的F大,但是小凉不知道还有什么一号线二号线。这点允没有交代清楚。小凉笑着摇摇头:允从来都不是一个心细如发的男人,至少小凉认识的允不是这样的。小凉只好求助于近旁的工作人员,还好F大是一个相当出名的地方,温文尔雅的男保安细致地指点给她到F大的具体路线,连F大的若干大门都说得很清楚。
乘上地铁的时候,小凉看着自己带来的大皮箱,轻轻地微笑,想:应该很快就可以见到允了。两个人已经多久没见面了?漫长得小凉好像都已经忘记了。不知道允他现在有没有什么变化?他是胖了还是瘦了,头发修剪成什么形状?小凉一路想象着。记得他们认识还是在中学里,那个时候小凉是学校里面非常出众的女生,有着一头丝缎一样的长发和一脸亲切笑容。有很多男生背地里叫小凉公主,对小凉展开疯狂的追求。然而小凉是一个很容易害羞的女生,她总是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同时对那些男生轻声地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小凉还是会脸红。可是允不一样,他是一个那么大大咧咧的男生,有一个杨花飘落的下午他在校图书馆的门口拦住刚从里面借书出来的小凉,单刀直入地说下个星期我要参加学生会主席的竞选稿子就由你帮我写吧。已经习惯了温和与斯文的小凉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事情,那一瞬间她愣在那里,有点大脑缺氧地想这算是请求,还是命令?然后还是很条件反射地顺从。后来的事情变得简单……小凉是全校有名的才女,才女无可挑剔的演说稿和允天生的霸气轻而易举地征服了台下的选民,允一举两得地同时收获了学生会主席的宝座和小凉的芳心。
回忆总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此后就是高考,小凉放弃了南方一所很有名的大学的保送名额,选择了一所家乡的大学。她是个需要保护的女孩,背井离乡不符合她的个性。一向目标明确的允只在志愿表上填了一所大学,就是F大。录取的结果让两个人都如愿以偿,他们高高在上的考分把自己送进了各自理想的学校。从此就是长久的别离。小凉想起自己高中时候喜欢的一个女作家的句子:〃这是个告别的时代。〃她安分地笑笑,只要不是永别,就好。
小凉的这次上海之行启动得很突然,低眉顺眼惯了的她也有淘气的时候。火车一直开到南京的时候小凉才用手机拨通了允寝室的电话,告诉他四个小时以后自己要来上海。小凉的生活里已经有太多的顺理成章,以致她不能想象这样小小的调皮会让允有什么样的反应。
出了地铁站,小凉很顺利地就找到了F大正门。她仰望了一下门上的题字,淡淡地想为什么有那么多学子为它拼得头破血流,其实还不都是一样。F大的大门很宽敞,门前有很多人进进出出,只是没有允。小凉不是一个心急的人,刚才跟允发过短信让他过来接自己的,就慢慢等吧。
忽然从里面匆匆跑来一个男孩,满头大汗地说,请问你是小凉吗?方允让我来接你。
他呢?小凉下意识地问,她有些沉不住气了。
哦,他被导师叫去谈论一个课题,今天晚上以前可能抽不出空来了。我是他的室友,他安排我先过来接你。我叫唯。
这样啊,那谢谢。真是麻烦你了。
进校门的时候需要来客登记,唯很热心地代劳,可是填到姓名一栏的时候他停下来,偏着头问小凉全名叫什么。
林微凉。小凉怔了一下,吐出这三个字。心想不是允叫你来的吗怎么连姓名都没交代清楚呢。
唯看透了小凉的心思,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说,允交代过我的,可是我跑得急给忘记了,只记得你们平时打电话他叫你〃小凉、小凉〃的。
小凉也笑了:这真是个可爱的大男生,他笑的时候还保留着害羞的神情,从侧面看五官的轮廓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干净的样子。
唯接过小凉手上沉沉的皮箱。你很辛苦吧?带着它走了这么远。
还行,就是有点摸不清上海的方向。上海的路斜,不比我们北方的横平竖直。
你和允都是北方长大的吧?
是啊。特别是我,长这么大都没怎么离开过家。看样子你也是北方人吧?
不是,我从小是在上海长大的。
允的寝室很快就到了,是座明亮的小楼,坐落在校园里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唯领着小凉进去的时候一室的人都在就是允不在。大家一看见小凉都很高兴地凑过来说,唯,你把嫂子接过来了呀。
小凉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问,允他还没有回来吗?
寝室里安静了一阵子,最后还是一个面孔黝黑的男生用低沉的嗓音回答说,他在导师那还要好一阵子呢。又有一个高个子男生嘀咕说,方允可是我们寝室上进心最强的人呢。语气里好像抱有很大的不满。
小凉有些怔忪。唯推推她说,小凉要不要看看允给你找好的住所,是我们学校里面的招待所,离寝室很近的。小凉缓过神来,好吧,那就现在去吧。
住所简单但是整洁,很符合小凉的性格。小凉满意地笑,心想毕竟是允安排的,他知道我的性格,他了解我。唯一言不发地帮小凉安置好,说,小凉你饿了吧,去我们学校食堂随便吃一点吧。
唯点了很简单的黄面粥和包子,小凉吃得很开心。这是北方人所熟悉和习惯的饭食,让小凉觉得安心,就像还在北方家乡一样。吃饭的时候小凉快乐地仰起脸来,说,唯你知道吗,其实你一点也不像上海男生呢。唯眼睛弯了起来,好脾气地问是吗,那小凉你心目中的上海男生应该是什么样呢?小凉很坦诚地说,其实我对上海男生的印象并不好,我想他们应该是精明势利的吧。如果我说错了你可别生气,我现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