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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欣悦与厅内众人那惊慌而又担忧的嗓音同时在厅内响起。
只见铁骑中离老王爷最近的一位,身形一闪,便接住了老王爷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欣悦见老王爷被人接住了,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你先送父王回房吧。”
“是,属下遵命。”
那名铁骑闻言,连忙驮着老王爷,脚下运起轻功,便离开了此处。
厅内,剩余的十七名铁骑依旧面色冷沉地垂首站在两旁。
丁当和风灵的哭声,在身后响起,风智,亦是面露沉痛之色。
她们的哭声,令欣悦陡然间从悲伤中回过神来。
于是,她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开口说道:“你们有谁能告诉我?沐辰为什么会死?”
她真的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论武功,十八铁骑的武功虽然高强,但应该是不及沐辰的修为高深的。
可是现在,他们竟然都能够活着回来,而沐辰,却居然死得这么惨不忍睹。
这怎么能不引起她的怀疑呢?
在她看来,沐辰的死,真的太过诡异了。
“小王妃,当时属下是与主子一路的。”十八铁骑的队列中,立刻有一名男子站了出来,“我们率领的一万大军,被敌军三万大军包围。按理来说,正常情况下,以少敌多,主子虽然没有把握能赢,但是保命是不成问题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主子的功力完全没能发挥出来。甚至于,竟然只有平时一半的功力。对方又是人马众多,以拓跋锐和莫奇为首的几名敌军大将,竟然联合起来攻击主子一人。我们十八铁骑当中,当时只有四人跟随主子左右。然而那时,却被敌人拖住,无法营救主子。以至于,主子被他们多人打下了马,甚至于,许多马蹄重重践踏在主子的脸上,身上。以至于……”
“别说了……别再说了……”
听到这里,欣悦连忙打断了那名铁骑的陈述。
当时那种血腥,欣悦只是听他这么描述一下,都无法再听下去了。
这实在是太过残忍太过血腥了。
活生生的一个人,竟然就那么……
很显然的,敌方是有备而来,多名将领同时攻打沐辰一人!
这种做法,当即令欣悦打心底里升起一种浓浓的仇恨之意。
沐辰,这个仇,我一定会为你报的。
其实,十八铁骑所有的人,都暗自怀疑,沐辰的武功,为什么当时只能发挥出平时的一半儿?
可是,这个疑问,直到沐辰死去,仍然没有人知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当初给欣悦解毒的事情,沐辰一直守口如瓶,没有与任何人说过。
所以,皇甫文涛才会命他出征。
所以,欣悦才会同意他出征。
所以,今天,这具尸体,才会以这番模样,躺在这里。
“沐辰……”
欣悦哀嚎着看着棺木中那已然面目全非的尸体,心,好痛,好痛……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疼痛过。
那王烁从旁看着,忍不住劝说道:“小王妃,主子已经逝世,您不要太过伤心了。沿途颠簸,还是让主子尽快入土为安吧。”
欣悦闻言,眸中带泪,脸庞上一片湿濡地转头,茫然地看了王烁一眼。
他说得不错,沐辰的尸身,这么多天沿途运回来,的确应该早些让他入土为安。
只见她伸出手去,将沐辰手上的白玉扳指,一点一点,取下。
而后,口中喃喃说道:“沐辰,你尽管放心,天启,我一定会好好培养他。让他成为萧家的下一代传人!”
沐辰死去了,现在,欣悦的心里,只有两个念头:一个,就是要为沐辰的死报仇。尤其是那个莫奇,他若不死,实在难平她心中怒火。
而另一个,就是天启和天颖,这一双儿女,欣悦一定会好好教导他们,将他们培养成才。
最后望了一眼棺木中的尸体,欣悦这才站起来,转过身去,满目悲痛地闭上眼睛,轻声说道:“将棺盖盖上吧,下午发丧……”
“是。”
十八铁骑皆是个个躬身,沉声应道。
随即,便有两人将那白布重新盖好,又将棺盖盖上。
当天下午,萧王府的气氛,达到了两日以来最最惨淡沉重的时刻。
许多朝中官员,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前来萧王府的灵堂之内,祭奠战死沙场的沐辰。
***
正文 祭奠(二)
…
…
…
欣悦和老王爷此时皆是一身素白色孝服加身。
二人的脸上,在此时,反而平静了。
经过一上午的沉淀之后,两人的心情,在这个时候,皆是调整到可以沉稳面对他人的状态。
王府门外,“皇上驾到……”
咖“文亲王驾到……”
紧接着,老王爷以及所有前来祭拜的大臣们,皆是出到大厅,迎接皇甫文涛和皇甫文珏的到来。
欣悦则是与红岩拂柳两人,跪在灵堂之内,手中不停地烧着纸钱,为沐辰守灵。
聆皇甫文涛和皇甫文珏进来之后,一同对着灵堂面带悲哀之色地拜了三拜。
而那些大臣,自是在灵堂之外默默站立着。
没有一人敢在这个时候说话或者离开。
皇甫文涛虽然是新君,但是,他的狠厉朝中所有大臣都是非常了解的。
再加上他成日里都是一张冰霜脸,以至于朝中大臣根本没有人敢不服从于他。
可是,即便如此,皇甫文涛却是一位不可否认的明君。
在治理国家上,他向来能够做出正确的决策。并且非常知人善用。
这一点,也是众多大臣肯臣服于他的原因。
他的到来,无疑令王府里那沉重悲哀的气氛,变得更加浓郁了几分。
不过,所幸的是,他知道自己不宜在此久留,是以,并未待很长时间。
祭拜完之后,他便来到老王爷与欣悦面前,眼带关心地安慰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皇甫文珏,则是随他一起离开了去。
等朝中大臣几乎都走光了,风清杨才穿着一身漆黑的袍子姗姗来迟。
他其实早就想过来了,可是,考虑到他的身份,不宜暴露在明处,是以,只得等那些人都走光了之后,他才最后一个前来祭奠。
老王爷听人通禀的时候,似乎是有些意外的。
不过,他还是让风清杨进来了。
风清杨的身影,才走进厅里,老王爷的目光便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同时,眼眸中还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这个风清杨,不愧能和沐辰成为好友。光是看那内敛的气质,也可看得出此人的不凡之处。
事实上,在沐辰临出征之前,有一晚,他曾经与老王爷彻夜把酒言欢。
那一夜,他告知了老王爷许多事情。
他在外结交了风清杨,然后又是如何认识的欣悦,甚至于,就连萧天阳的身世,他都如实告诉了老王爷。
然而,老王爷当时却并没有气愤。
自从父子两人之间的关系改善之后,虽然他们父子二人时常坐在一个桌子上用膳的次数明显增多了,可是,像朋友一般把酒言欢,却只有这么一次。
老王爷初闻天阳不是自己的亲孙子之时,心里除了震惊,也难免会有气怒。
但是,沐辰是他的亲生儿子,他的脾性,他这个做父亲的,他又如何会不了解?
如果不是真的很爱欣悦,沐辰又怎会连别人的孩子都能够包容?
不过,既然这是沐辰的决定,他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
自然的,他也知道,就是反对,沐辰也不会理他的。
所以,他也只好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个风清杨,会这么光明正大地前来祭奠沐辰,不得不说,老王爷觉得非常意外。
但是,转念一想,他也就释然了。
六年的时间,他们两人,是朋友,却更胜亲兄弟的感情。
只不过,这两个人,都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风清杨走进来的时候,老王爷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欣悦。
见她仍是一脸悲戚仿若无所察觉一般,只是在那里木讷地烧着纸,老王爷心中又是一痛。
看欣悦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枉沐辰对她那一片神情了。
更加不用说,她还打算亲自随军出征。
老王爷见风清杨走进来,目光一边审视着他,一边走上前去,道:“你就是风清杨吧。沐辰与本王说起过你。”
“王爷知道我?”
风清杨似乎有些意外地看向老王爷。
“当然知道。”
老王爷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随即,让出身来,请风清杨进去。
风清杨见状,连忙来到灵堂跟前,拿起三炷香,点燃之后,跪在蒲团上,朝着灵堂拜了三拜,而后,将那三支香,插。进了香炉里面。
将这一切都做好之后,他才看向一旁的欣悦。
此时,欣悦仿佛根本没看见他一般,只是不停地为沐辰烧着纸。
眼神,呆滞,而又空洞。
风清杨心里蓦然一痛,几步来到她面前,亦是拿起一些纸钱,一边烧着,一边说道:“欣悦,节哀顺变。”
然而,欣悦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便又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现在的她,什么话都不想说,她只想,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好好地陪着沐辰,多为他烧些纸钱,这样,他在那边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吧。
***
正文 第385章
…
…
…
老王爷从旁看着,亦是从心底里长长叹息了一声。
罢了,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他还是不要插手得好。
更何况,丧子之痛,让他早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管这些事情了。
直到,所有的人都走光了之后,欣悦仍然在灵堂里面烧纸。
咖红岩从旁看着,心里担忧不已。
几次与欣悦说话,她都没有回答。
只是专心做着手中的事情。
聆这天,直到大半夜里,欣悦仍是跪坐在灵堂里面,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喃喃说道:“沐辰,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刚去地府,一定很不习惯吧。我多烧些银子给你,你在那边慢慢地花,啊。”
“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会给你报的。”
“两个孩子,我也一定会努力把他们培养成才。”
“只可惜,这两个孩子,你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走了。”
“沐辰,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地抛下我走了呢?”
“沐辰,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那三个孩子,我真想随你去了……”
“沐辰……”
就这样,一整个晚上,欣悦都在灵堂里面絮絮叨叨断断续续地说个不停。
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从眼眶里面涌出。
王府里负责守夜的下人们,隐约间不少人都听到了她那低声啜泣。
每每如此,就连那些与欣悦并不熟稔的下人和守卫,都是忍不住一阵的摇头叹息。
十八铁骑见了这一幕,心里更是纷纷感慨。
小王妃对主子的情,真得好深。
第二天一早,沐辰的尸体,便被运到京城城郊的皇室墓地,准备下葬。
皇室墓地,几乎占领了京城城郊的大片山脉。
其中,有一部分,就是历代萧王的坟墓。
这天,天气从清早开始就阴森森的,越发衬托了这下葬之日的阴霾。
如今正值夏季,墓地附近四处可见葱葱翠绿,尤其是那大片的枫树林。
欣悦一踏入这里,便想到了当初沐辰曾经带她去看秋日红枫的那片树林。
只可惜,不过一年光景,却已物是人非。
今日,皇甫文涛刻意暂停了一天早朝,亲自带着文武大臣来送沐辰最后一程。
萧王坟,顾名思义,这里,是历代萧王及其王妃的安息之地。
老王爷、欣悦、皇甫文涛、皇甫文珏以及所有朝中大臣,无一缺席,都矗立在一个新的墓穴旁边。
萧王的墓穴,豪华程度只比历代帝王略逊一些,但是,仍然规模庞大。
昨天夜里哭了整整一夜,所有的泪水,所有的委屈,所有想与沐辰说的话,欣悦都已经哭诉完了。
所以,到了下葬的时刻,她反而平静了许多。
今日的她,仍是一身素白色的孝服加身,这样的白,越发衬得她皮肤白皙似雪。
只是,却有些苍白的味道。
一夜未睡,她的脸色看起来非常憔悴。
但是,她却仍是没有丝毫的睡意。
运送棺木的车轱辘声音,由远及近,缓缓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