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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气压极低的宗政煜,夜殇就非常的火大,刚才透过玻璃窗看到他的一缕头发漂浮在水面,他的心都要停止了跳动。他怎么可以这样,天大的事大家一起扛着,怎么可以……“小煜!”
夜殇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莫名的酸疼蔓延在他的胸腔。
宗政煜抬眼看向夜殇又怒又痛的眸,扯了一下没有血色的唇,吐出的声音带着嘶哑,“我怎么舍得去死,你可真有想象力!”
夜殇刚要说什么,被明熙尘阻止。她走到他身后,弯腰拿起旁边的浴巾,把浴巾打开,她蹲下去,将他整个人包在大大的浴巾里。他沉默着不说话,脸色苍白似被秋霜打过,身子也微微地颤抖。她用浴巾擦干他身上的水珠,然后又把浴巾蒙在他的头上,乱七八糟地用力擦拭他的头发。
“喂!”
宗政煜的声音闷闷地从从浴巾里透出来。“喂什么啊!”她像擦小狗一样地使劲擦他,“是不是不想我来,是不是不想看到我们,你要是不想看到,我们立马走人就是。”
他用力夺过浴巾。他将浴巾重重扔到一边,瞳孔紧缩,眼底有深沉的暗痛,他看着她,下巴僵硬紧绷。
明熙尘揉揉额头,“你在生气我在酒吧的时候不帮你么?”
宗政煜瞳孔冰冷,又有一丝暗痛划过。自从第一眼看到明熙尘,他就有种感觉,一种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的感觉。虽然他一再告诉自己,她是大哥的女人,但是那种强烈的感觉让他不安。为了躲避这种感觉,这几年他几乎是在天上飞着,让自己歇不下来,也不敢停歇。他的绯闻不断,他的笙歌不断,可他的心在哪,只有他自己知道。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忍不住靠近她,在各种折磨各种无望中他沾染了那个东西,他不是没发现,而是放任了自己。可是这样的他被她亲眼目睹,他的心更加的绝望。
自小父母不要他,失明了几年,如果没楚睿,这世上还有他宗政煜么?可他却是怎么回报大哥的,暗恋着他的女人,这种为爱不得,为亲不能的感情折磨他快要疯了。
“小煜!”明熙尘深深吸气,重新捡起浴巾,帮他擦头发,这次动作轻柔了许多,她边擦边轻声道:“我是想看看幕后的黑手,不是想看你的热闹,不气了好吗?”
“跟你没关系。”他冷冷地回答,心里却想她能靠得更近些,他的身体似有无数的虫子在啃咬着他,他想靠在她的身上,那样一定会舒服些。
看着紧绷着脸身体却向她靠近的宗政煜,明熙尘的身子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宗政煜用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看着明熙尘,眼里没有任何的感情。
“谢谢你来看我,回去吧。”他轻声对她说。
“小煜,对不起。”这是她现在唯一能说的话了,纵然她不是有意的,可是,她已经伤害到了他。
宗政煜怔了怔,骇笑,“你怎么对不起我,给大哥电话,秦老二亲自去接我,这排场可是够大了,我心里感激你,像我这样的人,可以得到你的施舍,已经很开心了。”
明熙尘的手指握紧,深深吸气,她试着想要他明白,“小煜,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看看那女孩耍什么花招,后面是不是还有人……可是我没想到,会惊动了警察,你被带走了。”
“所以我说了,我谢谢你。”宗政煜依旧轻笑,而美丽如黑玉般的眼睛,瞳孔却渐渐冰冷地紧缩。他明白的,他怎么不明白,她不是有意置之不理的。
只是——心口处冰冷的疼痛。
180。 181。心是寂寞的孤城(2)
他紧抿着嘴唇,“只是,如果是康灏,是大哥,你也会看着吗?”
明熙尘身子僵住。她的喉咙又干又涩,说不出话来。不,阿康是她的亲人,她不会看着,她看不得他受一点伤害。楚睿,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谁敢染指一下,她会让她挫骨扬灰。
宗政煜看懂了她的表情,冰冷从他的心口处渐渐凝注全身,“是啊,你不会眼看着的,因为你爱他们。”过了几秒钟,他又摇摇头,又用嘲弄的声音说:“而我只不过是无意中经过的路人,能够得到你的垂帘,便应该无比感激才对。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本来就不该太过贪心,连亲生父母都会将你抛弃,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别人的爱呢?”
明熙尘闭上眼睛。她可以听说他声音里的脆弱,可以听出他声音里的悲伤。尽管他们不是同类,她被爱包围着长大,可是她还是懂他的,她真的没想到会伤害到他。在楚睿的办公室里,还是在潇湘馆,他没有表现出对她有丝毫的不满,她甚至一点都没想到,她的无心之举给他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大家都喜欢你的,真的喜欢你。”明熙尘低声说。
“喜欢我?”宗政煜大声笑,笑得似乎喘不过来气,“喜欢我?父亲喜欢我会把我送去孤儿院,会摘去我的{无}错{小}说 M。QULedu。眼角膜?你喜欢我会眼睁睁地看着,看那个女孩在我面前耍把戏,谁能在你明熙尘面前耍把戏?谁能?你不爱的,你不喜欢的,你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明熙尘说不出话来,尽管事实不是他说的这样,可也否认不了她骨子里的冷血。
“这样的喜欢太廉价了。”唇角慢慢透出冷漠残酷的味道,尽管他的身子已经摇摇欲坠,那如虫啃咬般的痛苦折磨得他面色惨白,额前细密的汗珠几乎要滴落下来,他还是咬紧牙关,眼神冰冷,“廉价得犹如乞讨。”
站在一边的夜殇,望着似乎是扭曲了表情的宗政煜,竟然不知如何开口。就那样静静看看着,他的兄弟……在看看紧抿着唇的明熙尘感觉到空气极其的压抑。
有那么一会儿的空寂。明熙尘望着宗政煜。
她的眼睛里有种讽刺般的沉默,“没错,是这样。今天我是冷眼旁观了,我为你做的都是廉价的,你不原谅也好,不理解也罢,我都是已经伤害了你……你要是真的恨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那么就请你变得强大起来……”说着,她转身。
“你喜欢过我吗?”宗政煜忽地拉住她的手腕,突兀地问出一句。
明熙尘怔住,“什么?”
一边的夜殇惊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宗政煜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惊住了。
“你喜欢我的对不对?”
明熙尘望着宗政煜的眼睛,眸心倒映的影子看进宗政煜的眼里,那般清晰。
她摇摇头,“我喜欢神采飞扬的小煜,他是我的朋友,不是偏执狂。”
“那么,你是喜欢我了。”他低声说,低低的声音莫名的动人,她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我不喜欢。”
宗政煜紧紧地凝视着她,“真是冷漠呢!”
“宗政煜,你够了没……”夜殇冷冷的声音响起,“你不过是有了毒瘾,不是被洗了脑,你脑袋被驴踢了,还是灌水了?你在敢说一句不靠谱的话,我灭了你!”
“好啊!”宗政煜的身子越发的颤抖,嘴唇都开始泛白,可还是硬撑着,吐出的话也跟他的人一样,冰冷,“反正我就是一爹不疼娘不爱的货,谁都能灭我。”
“你……”
夜殇的话被明熙尘打断,“小煜,没有谁天生就是强者,没有谁注定了是含着金钥匙出生,没有谁可以选择自己父母……既然没有选择的能力,那么我们就要有创造的能力,你怨天尤人有什么用,你欲死欲活有什么用,你为你的不得难过,你为你的失去不甘,难道这世上就你最凄惨,就你最悲催?哪个个人没有自己的故事。哪个人没有自己的悲伤。哪个人不是摔倒了还要爬起来。你恨什么?你怨什?,你又气什么?我喜欢你没错,那我一定得就得对你有所付出么?你一定就得得到什么?你扣心自问,你要的是这些么?你确定你真的喜欢的是我吗?你要的不就是家人的爱,朋友的关心么?可是,没有父母的人不活么?没有朋友的人去死么?你有,你什么都有,楚睿,秦歌,夜殇,司徒,我,哪个不是你至亲的人,谁会去看你的笑话,谁会去瞧不起你,谁会对你置之不理?你如此偏执,不就是觉得难堪么?难堪又如何,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你懂么?”
……
明熙尘的声音不高,但是字字诛心,不仅宗政煜惊住,就是一边的夜殇也是惊呆了。明熙尘向来冷漠疏离,即便是大家在一起,她的交流也是少之又少。虽然宗政煜和她玩的算是好的,可也从来没见过她这般锋芒淋漓,言语如针,字字刺心。
“一家人!”
三个字,如一击重锤,狠狠地落在宗政煜的心上。家人,始终是他心尖上的一根刺。自小在孤儿院里,他努力表现得最好,让大家喜欢他,早日被好心人领走。当他知道领走他的是自己的父亲时,他的心是多么的雀跃。人生就好像好似一本书,前一页还是天堂,后一页就是地狱。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的世界已经一片黑暗。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模糊的知道,自己看不见了,见不到爸爸,见不到哥哥,见不到院长,见不到老师,见不到小伙伴,他的世界没有了光明。他害怕,除了每天给他的吃食,他都是蜷缩在那张小床上,不是迫不得已,他连厕所都不去。他害怕那些因他弄得砰砰啪啪的声响,他害怕继母那声嘶力竭的毒骂,他害怕弟弟那时而欢快的笑声,他害怕一切生物的靠近,他甚至害怕自己就这样在恐惧中没了气息。当他再次回到孤儿院时,他摸着哥哥的脸,那上面有液体,那是哥哥的眼泪么?哥哥是在为他哭么?他摸着哥哥的脸说:“哥哥,小煜不疼。”他不敢哭,他怕哥哥讨厌他,哥哥是他心里最亲的人,他想和哥哥在一起。哥哥真的把他带走了,他依旧害怕,害怕哪一天惹了哥哥生气,不要他。他很努力很努力地活着,哥哥喜欢他,治好了他的眼睛。看见哥哥的那一刻,他知道,终其一生,哥哥都不会不要他的,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哥哥不离不弃,在以后的日子哥哥也会喜欢他的。他的心终于安稳下来,不在害怕。可是,她——明熙尘出现了,哥哥在也看不到他,哥哥被她霸占了,他又失去了最亲的人。他想从明熙尘身边把哥哥抢回来,可是哥哥好像很喜欢她,怎么办?那么就让自己也喜欢她吧,然后在从她手里把哥哥抢回来。可是什么时候变了呢?他真的喜欢上她了呢?他真的喜欢她么?就像明熙尘问的那样,你真的喜欢的是我吗?
宗政煜的脑海里不停的翻滚,明熙尘那清冷的声音,那字字诛心的话语,灵台犹如银瓶乍碎水浆迸出,万千铁骑突出,刀枪鸣响之音,直击心神,瞬间竟让他头晕目眩,甚至出了祈求之心。他愣怔许久,许久,只觉得思绪飞快卷过神志,又觉得头脑空茫一片。不知过了多久,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从无声到有声,从轻到张狂大笑,那不可一世的笑声中,他紧拉着明熙尘手腕的手指忽地失去了力道……身体栽下去的一瞬间,他眼眸中似是有泪,嘴唇惨白一片。
“小煜!”明熙尘手腕翻转,顺势扶住了他。夜殇长腿一抬,也窜了过来。两个人一边一个半扶半拖将宗政煜弄回到了他的房间。
宽大柔软的床上,宗政煜饱满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那汗珠随着着他紧促的呼吸,有几颗滚落下来,顺着挺直的鼻翼,落在紧咬着着有微红血丝渗透出来的唇瓣上。
“小煜!”看着他因痛苦而将身体蜷缩着一团的明熙尘,清澈水润的眸子早已晕染上一层暗色,她的眸心越发的黑亮,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和失控中渐渐渗透出的细碎的痛苦声,她那黑亮的眸心渐渐卷起风暴,头顶的发丝无风自动。
“很难受吗?怎么办?”夜殇紧紧握住宗政煜的一只手,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尽管大家都知道毒品可怕,也对之有些了解,可是自家人染上毒瘾宗政煜算是第一个。看着被毒瘾折磨得似是破碎娃娃的宗政煜,他的心犹如被刀割,这是他自小长大的兄弟,被大家疼在心里的弟弟,他在自责,也在愤怒。他责怪自己粗心,明明知道小煜自小就依赖大家,只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