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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溢满了甜蜜的感动。在他的怀抱里,呼吸着芬芳的蔷薇香气,我轻扬起嘴角,安心地闭上眼,陷入昏睡……
意识逐渐恢复,鼻息间溢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我知道原澈野已经带着我顺利到达了医院。
正准备睁开眼睛的时候,隐约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看来注射进我身体里的药水暂时控制住了我的病情,耳朵里已经不再有轰鸣声了。
我支着耳朵,断断续续地听着房间外面的谈话……
“她的耳疾已经严重恶化,以前因紧张才会引发的病症现在会非常高频率地出现。就像今天出现的恶心、干呕,还有耳鸣,都是非常不好的现象。病情发展到最后,很有可能病人将永远失去听力……”
“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吗?”
“这种遗传性病症很难治好的,不过最近国际上著名耳科专家海伦来到了我们医院,她对叶希雅的病情表示了极大的兴趣。如果病人和家人愿意,可以由海伦医师进行一场手术……”
“那么,手术成功的机会有多大?”
“这就是我们目前最大的顾虑,手术成功的机会只有50%,而且一旦失败的话,病人就会终生失聪。”
……
恶化?
终生失聪?
这些无比残酷的字眼像锋利的锯齿啃咬着我的内心,我最最害怕和担忧的事,这么快就要变成现实了吗?
那么,我会听不到爸爸叫我,听不到辰说话,也听不到原澈野……我无力地闭上眼,不让泪水决堤……
吱呀——
门轻轻地响,有人进来了。
脚步声缓缓走近,停在了我的床前。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额头,蔷薇的气息在我的鼻息间弥漫……
“有个小男孩,在很小的时候,他的爸爸和妈妈就离婚了。他可以轮流到妈妈家和爸爸家去,可是对那个男孩来说,并不是一个家变成了两个,而是一个家变成了零个。他再也不能听妈妈讲故事,而爸爸也再没有带他去过游乐园。他觉得爸爸和妈妈都变得好陌生,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关心他。他成了一个被忽视的多余的人……”
原澈野说着话的时候,那一头的金发都变得黯淡。
我恍惚地回想起那晚,原澈野骑着机车带我到山腰上看城市夜景的情景……
“虽然我有两个家,但是灯火都是熄灭的。”
他那时候说过这样的话。难道,故事里那个被忽视的孤单的小男孩就是他吗?
我记得那晚在找着家的灯火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也像现在这样寂寥。
这么说来,他原来是我和一样的,都一直在默默忍受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孤独。他在学校里惹是生非,惹得老师扬言叫他的家长来学校,其实也是想引起他父母的注意吧……
“原澈野,你故事里的那个男孩,其实就是你自己吧?”
“那你刚说的那个小女孩,是你自己吗?”
“不是。呵呵……”
“呵呵,那我也不是……”
谜底揭开之后,我们不约而同地相视而笑。
淅沥的雨声也仿佛变成了最美的插曲。
“呵呵,照你这么说,被人当作特殊的人照顾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喽?”
“当然。至少说明你不会被人遗忘……”
“那……原澈野,对你来说,我是特殊的人吗?”我突然冲动地开口,然后紧张地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原澈野先是有些愕然,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随即又开始微笑起来,笑容里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温柔。
他缓缓地正要开口,可是——
该死的!
我痛苦地捂住耳朵,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耳朵里居然又开始拉风箱一样呼啦啦地响了起来。那么嘈杂的轰鸣震得我头昏目眩,几乎要吐出来……
胃里强烈地翻涌着,我赶紧退后一步扶住凉亭的柱子,冷汗从额头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旁边的原澈野见状,立即紧张地过来扶住我。他似乎在说什么,但是我根本听不到。
“唔……唔。”
我说不出话,喉咙发苦发酸,像是要把心脏吐出来的感觉,难受极了。我的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滴落,头一阵一阵地晕胀。我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倒下去,再也醒不过来……
原澈野焦急地看看四周,我的眼泪和摇摇晃晃的身体似乎吓到他了。他猛地一弯腰,我只觉得身体一轻,已经被他抱了起来。然后他冲出亭子,向校园外狂奔而去。
奔跑的过程里,他低着头又对我说了句什么,虽然我听不见,但从他担心关切的眼神,我猜测他大概是说要送我去医院。
心里溢满了甜蜜的感动。在他的怀抱里,呼吸着芬芳的蔷薇香气,我轻扬起嘴角,安心地闭上眼,陷入昏睡……
意识逐渐恢复,鼻息间溢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我知道原澈野已经带着我顺利到达了医院。
正准备睁开眼睛的时候,隐约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看来注射进我身体里的药水暂时控制住了我的病情,耳朵里已经不再有轰鸣声了。
我支着耳朵,断断续续地听着房间外面的谈话……
“她的耳疾已经严重恶化,以前因紧张才会引发的病症现在会非常高频率地出现。就像今天出现的恶心、干呕,还有耳鸣,都是非常不好的现象。病情发展到最后,很有可能病人将永远失去听力……”
“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吗?”
“这种遗传性病症很难治好的,不过最近国际上著名耳科专家海伦来到了我们医院,她对叶希雅的病情表示了极大的兴趣。如果病人和家人愿意,可以由海伦医师进行一场手术……”
“那么,手术成功的机会有多大?”
“这就是我们目前最大的顾虑,手术成功的机会只有50%,而且一旦失败的话,病人就会终生失聪。”
……
恶化?
终生失聪?
这些无比残酷的字眼像锋利的锯齿啃咬着我的内心,我最最害怕和担忧的事,这么快就要变成现实了吗?
那么,我会听不到爸爸叫我,听不到辰说话,也听不到原澈野……我无力地闭上眼,不让泪水决堤……
吱呀——
门轻轻地响,有人进来了。
脚步声缓缓走近,停在了我的床前。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额头,蔷薇的气息在我的鼻息间弥漫……
我猛地睁开眼,就看见原澈野凑得很近的脸。他似乎被我吓了一跳。
“啊!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他看了看我苍白的脸色,紧张地问。
“我要回家。”
我咬着嘴唇说,然后腾地从病床上坐起来,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鞋。
“哦,你可以听见了?医生说你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原澈野试图劝阻我,“乖乖躺着,我打电话帮你请假。”
“我要回家!”
“可是……”
“我——要——回——家!”
我抬起头,无比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说。
我才不要待在这里,我的耳疾也只是暂时性犯病,根本就不可能永久性失聪。那个医生根本就是在危言耸听!我这样告诉自己。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在原澈野面前哭出来。
“笨蛋,想回家了?那我就带你回家,干吗这么较真的表情?好可怕哦。来,笑一个给我看,我就带你回家哦!”原澈野突然笑了,看得出,他在竭力想把气氛搞活跃。
“我又不是小狗,你叫我怎样我就怎样啊?我才不要。”正说着,原澈野从柜子底下找到了我的鞋子。我准备跳下床穿上,谁知他却伸手按住我的肩膀不让我动,然后很自然地在我面前蹲下身来。
我愣住了。
“原澈野,你在干吗?”
“给你穿鞋啊!”他头也不抬地回答。耀眼的金发散发出温柔的光泽,弯着的背脊修长,在灯光下投射出温柔的黑影。
“为什么……要给我穿鞋?”我颤抖着嗓子问。
“笨蛋!给你穿鞋还需要理由吗?” 我感觉到他的手捏住我的脚脖子,动作很轻柔地帮我套上鞋。
他的手指触碰的地方,肌肤灼热得厉害。
我的意志开始动摇……原澈野,你怎么可以这样?每当我毫无防备的时候,你就一步跨过来毫不犹豫地跨进我的心里。这样,你让我怎么有勇气做出放弃你的决定?
我抑制住内心的悸动,想起了在校园亭子里那个他没有来得及回答我的问题——
“原澈野……上午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问题?”他帮我穿完鞋站了起来,语气疑惑。
“就是……就是,我对你来说是不是特殊的人?”
我站在他面前,仰望着他,心不安地跳动着。他的脸在阳光下如雕塑般生动,那么干净的眼神轻易地就让我心动。
“很想知道吗?”他笑了笑,专注地看着我,眼神里的热度让我窒息,弥漫着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房间内的气场暧昧难明……
哐——
门猛地被一只焦急的手推开,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希雅!”
“辰?你怎么来了?”我定定神,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是我通知的。”原澈野在一旁解答了我的疑惑。
“希雅,怎么样?不要紧吧?”辰一脸关怀地打量我。
我摇摇头:“我正准备回家去。”
“医生怎么说?”辰转头征求原澈野的意见,原澈野看了看我坚决的眼神,无奈地点点头,示意辰带我回去。
“好。那就先回家吧。”辰温和地拉起我的手。
“等一下。”我挣脱辰的手,跑近原澈野,低声问道,“那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原澈野愣了一下,张了张口,看看旁边满脸不解的辰,沉默着没有回答。
“你可以慢慢考虑,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我会等的。”丢下这句话,我头也不回地拉起辰的手走出了病房。
我会等的,只是不知道还能等多久……
在我的耳朵完全听不见的那一天到来之前,原澈野,我想听到你的答案。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待在家里。虽然期末考试临近,但是我不想去学校上课,爸爸只好帮我请了长假。
“希雅,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爸爸这些年来的积蓄已经差不多了。”爸爸劝我再去医院检查一次,希望能尽早确定手术方案。
我迟疑着没有回答。
“那么,希雅是不是怕痛?”
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的心情,爸爸大概是不会明白的吧。我现在不想接受手术的原因,害怕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也许,我缺乏的是某种内心的勇气,促使我勇敢地去接受手术的直接动力……
耳朵时好时坏,有时候可以听见,有时候听不见。察觉到要发病的时候我就赶紧把自己关进房间里,装作学习的样子骗过爸爸和辰。
在他们面前,我始终保持着微笑,不想让他们担心。但是持续不断的耳鸣却让我的胃口变得很差。
一个人对着镜子的时候,我无数次地喊:希雅,希雅一定没事的,医生只不过是在吓唬你呢!不要担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可是;我知道自己的话是多么苍白无力,内心又是多么害怕。
好怕以后我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更怕,我会成为爸爸一辈子的负担。
辰一有时间就会来看我。为了让我有胃口,他拿着一本医疗食谱研究了很久,每天都试着炒不同的菜色。而爸爸也推掉了很多工作,尽量空出时间陪我一起吃饭,一起散步……
但越是这样触手可及的幸福,越是让我觉得不安和缥缈。
我猛地睁开眼,就看见原澈野凑得很近的脸。他似乎被我吓了一跳。
“啊!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他看了看我苍白的脸色,紧张地问。
“我要回家。”
我咬着嘴唇说,然后腾地从病床上坐起来,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鞋。
“哦,你可以听见了?医生说你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原澈野试图劝阻我,“乖乖躺着,我打电话帮你请假。”
“我要回家!”
“可是……”
“我——要——回——家!”
我抬起头,无比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说。
我才不要待在这里,我的耳疾也只是暂时性犯病,根本就不可能永久性失聪。那个医生根本就是在危言耸听!我这样告诉自己。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在原澈野面前哭出来。
“笨蛋,想回家了?那我就带你回家,干吗这么较真的表情?好可怕哦。来,笑一个给我看,我就带你回家哦!”原澈野突然笑了,看得出,他在竭力想把气氛搞活跃。
“我又不是小狗,你叫我怎样我就怎样啊?我才不要。”正说着,原澈野从柜子底下找到了我的鞋子。我准备跳下床穿上,谁知他却伸手按住我的肩膀不让我动,然后很自然地在我面前蹲下身来。
我愣住了。
“原澈野,你在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