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倔强(2)
房间的门“咔嗒”一声锁上,高悠理把手中的报纸随便铺在床上,然后抱起书架上的存钱罐,打开后盖把里面的零钱全都倒在报纸上,最后一枚硬币卡在罐子里叮当作响,她索性用手指把它掏了出来,细细数了一遍,皱起了眉头。
她不可能负担全班四十份的捐赠物品,她的钱远远不够。
她咬着唇沉思片刻,无意间看到报纸上的招聘广告,拨开零钱不假思索地撕下那一版,换下校服跑出了房间。
“要去哪儿?”
餐厅的方向传来妈妈的声音。
倒霉。她跑得太急,竟然忘记妈妈就在楼下,虽然她最近都没有离开过餐桌的位置,但那沉闷又严厉的神情却像一把枷锁,无需动作已经可以把她禁锢。
“换了便服出去干什么?”她继续问道,眼神中多了一份惯有的警觉。
“我……”
“回房间去。”
她没有争辩,迟疑了一刻便走上了楼梯。
栓上门后她径直走向窗边,窗台外有一根很结识的水管,她看了看紧捏在手中的报纸,胡乱塞进口袋,然后抬腿跨上了窗台。
“小妹妹,我们这里不能接收高中生打工。”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不是这个问题啦。”笑容可掬的咖啡厅店长直接把她推出了门外,“小孩子还是以学习为重比较好吧,以后上大学了欢迎你再来哦!”
可恶。为什么高中生就被看作小孩子呢?真想快点变成成熟的样子……
高悠理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
其实她并不是第一次这么想过了,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她回忆起那段不好的记忆,一种耻辱感迅速充盈了她的每条血管,脸上也开始发烫起来。
有这样的想法才是……
“幼稚。”她脱口而出后无精打采的朝街对面走去。
这副样子果然不能找到打工赚钱的地方吗?
她拢了拢刻意盘起的头发,突然被工地门口隆隆的机械声吓了一跳。
“快点,快点!时间不够了!”
戴着安全帽的负责人正焦急地指挥着工人把建渣往货车上铲。
“铲车还没修好?”
“没,人手也不够,真是头痛。”负责人一边擦汗一边说:“这时候要能多一个人都好……”
“大叔。”高悠理走了过去:“我可以吗?”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别开玩笑了,这里是工地,不是游乐场。”
“我知道是工地,我要打工,您不是说就算多一个人也好吗?”她拉着他的袖子恳求:“求您了。”
负责人怔了怔,歪着脖子啧了一声:“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荒唐的事。”
“求您了。”她重复了一遍。
“好吧,去领把铁锹,能铲多少铲多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倔强(3)
高悠理的睡眠已经严重不足,虽然曾经很不屑上课打瞌睡的阮圣汰,但眼皮打架的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了,竟趴在课桌上沉沉睡去。
“看,那丫头这几天都上课睡觉耶。”
旁边的窃窃私语没有打搅到她的睡眠,反而吵醒了阮圣汰,他转头瞟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的换了个姿势。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我就说这学校怎么会来好学生。”
“对,装得一副清高的样子,也不过如此嘛。”
议论声还没有停止,突然有人说:
“我今天早上看到她的书包里装了便服,她不会放学过后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吧?”
“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陪酒什么的,现在不是很流行吗?”
“开什么玩笑,她这样子去陪酒会害夜店倒闭的。”
“哈哈哈哈,也是。”
“咣”地一声巨响,阮圣汰的课桌差点倒地,被桌角装到腿的一个男生立即扶住了它,嬉笑声戛然而止。
“圣汰……”
“你们真吵。”他打了个哈欠,锐利的眼神瞪着那拨多嘴的人。
“是听不下去了吧,我们在说你的Honey。”他们哄笑。
“你们开玩笑还是有个限度吧。”谢铭佑在后排说道。
“知道是玩笑就别当真嘛,你说是不是,圣汰,你不会生气吧?”
“当然。”他翘起唇角,一字一顿地说:“关我屁事。”
说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这白痴还在睡,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她睡得很香,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连眼镜斜歪在鼻梁上都不觉察,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外的树荫洒在她白皙的脸上,毫不设防的眼帘下睫毛竟出乎意料的长。
如果不是打扮成这样,她应该很好看。
他被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该死,她哭起来才应该好看!
他转过头,迅速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肩膀被重重的拍了一下。
“妈的。”他低沉地哼了一声。
“还睡啊,都放学了。”谢铭佑的声音传到他耳边。
放学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教室已经空空荡荡。
这该死的学校就这点好,一觉睡到天黑都没人干涉,不过……还真是无聊。
“走,回家了。”
因为同路,几乎每天谢铭佑都和他一起走。
“你先回去吧。”他伸了个懒腰,突然发现左边的座位也是空的,他揉了一下蓬松的头发,用下巴指了指高悠理的座位,“那家伙什么时候走的?”
“一放学就走了,最近都这样啊。”
“真没意思。”
“你不会真的开始在意她了吧?”
“神经!”他挎着书包站了起来,“只是觉得她这么躲着我就不好玩了。”
“这丫头不是在躲你吧,看起来像是有事在忙。”
“是吗?她在忙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谢铭佑追上他,搭着他的肩膀不经意地说:“别真被那些人说中了哦,陪酒赚得应该不少吧。”
阮圣汰停下脚步,“她干嘛去陪酒?”
“也许需要钱吧?”
“要钱干什么?”
“你秀逗了啊?”谢铭佑怀疑他还没睡醒,“你认为她能不向我们征集就在周一前一个人搞定四十份募捐品吗?”
这点他还真没想到,不过那家伙真会做这种傻事吗?
如果是真的,那他这次算是害惨了她吧?
倔强(4)
华灯初上,葛颜熏和两个跟班在繁华的大街上寻找着合适的美发店,对她们来说,周五的晚上是雷打不动的美容时间。上周那家做的发型葛颜熏很不满意,她记得这条街上有家开业不久的店,前几天经过的时候就觉得气氛不错,而且最重要的事,店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闪闪发亮的新品,对于贴近自己生活的东西她有种近似病态的洁癖,因为她的确非常讨厌与人分享属于自己的某些人和事。她突然想起了阮圣汰,她那么喜欢他,却偏偏要接受注定无法独享的事实,每个戴上另外一只“天使之泪”的女人都是她的眼中钉。尽管每次她都不遗余力的给那些女人施以颜色,但1/2honey却作为一个特殊的存在令她如鲠在喉。想到这里她不禁叹了口气。
刚走到门口,就有人热情的迎接了,她对这家美发店的态度非常满意。
“会长,你说的就是这家吗?”
“环境还真的不错嘛!”
跟班们簇拥着她走进店内,葛颜熏突然被走出洗头间的人定住了目光。
真实冤家路窄!
“快看,是圣汰的honey!”其中一个女生刚叫出声来,突然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补充:“哦,不是……是那个高悠里。”
葛颜熏有些不满地斜了她一眼,朝高悠里走了过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冷冰冰地问道。
高悠里这才发现自己被三个人围在了中间,一时乱了方寸。
“原来你在这里打工啊。”葛颜熏轻蔑地看着她。
“你不知道校外打工是违反校规的吗?”
“难道是交不起学费才铤而走险?啧啧,真可怜。”
“如果是要理发请跟我进洗头间。”高悠里硬着头皮继续接待,他们却没有挪动脚步。
“你是想给我们洗头吗?”葛颜熏习惯性的看了看高悠里的手,眉头一皱,“满手都是伤口,真恶心!”
高悠里怔了一下,这才发觉前几天在工地打工的时候弄伤了手指,现在又要经常泡在水里,手上已经伤痕累累,她把手心朝内,紧紧地捏住了拳头。
“是啊,还以为是家新开的店,人也比较干净呢。”
“听说她的抽屉很脏,书包也是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哦!会长,我们还是走吧。”
高悠里被无形的压力压得抬不起头来。
“走?没这么简单。”葛颜熏抄起了双臂,转头大喊了一声:“请问贵店可以容留高中生打工吗?”
“不要……”高悠里的话无力阻止所有人的目光,店长也立即赶了过来。
“对不起,我是这里的店长,请问三位客人有什么事吗?”
“她是我们学校的高二学生,不过我们的校规是不允许校外打工,我怕因为她给贵店造成什么困扰,作为学生会的会长我只是想问问,店长你知道她是高中生吗?”葛颜熏不紧不慢地说。
“这个……高悠里是高中生我知道,只是她没有给我说明学校有这样的校规。”店长有些难堪,“这样吧,请三位到外面的等候室坐下喝杯茶,我们再慢慢谈。”
“不必了,这件事还是请店长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
葛颜熏满脸得意的神情,带着两个女生扬长而去。
送走三人后,店长脸色巨变:“高悠里,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偶遇(1)
好不容易找到的打工又泡汤了,高悠里沮丧不已,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暗自伤神。
还差一点钱就应该可以凑够捐赠品了,偏偏在这个时候……
她把皱巴巴的零钱理好,慎重地放进了口袋,然后望着漆黑的夜空发呆。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为了绮丽接近那个人?”
背后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而被质问的那个人显然没有答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疯了吗?”沉默片刻后,男生的语调提高了很多,“兰,你说话啊!”
“请你别再管这件事了。”
这声音有点耳熟,正要离开的高悠理停下了脚步,转身的同时,她看到站在花台后的两个人。
穿着校服的嘉兰发现注视着她的高悠理有些慌张,而她旁边那个和她一样高高瘦瘦的男生似乎感觉到什么,说了一句改天再谈便匆匆离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气氛僵凝之前高悠理说话了。
“不要紧,我知道。” 嘉兰按着额头呼了口气,突然有些站立不稳。
“你不舒服吗?”高悠理立即扶住了她。
“没事。”
“是感冒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了。”嘉兰说完,突然疑惑地看着她:“你还有闲心管我的事吗?自己都有一大堆麻烦。”
“那个……基本能够解决。”只要这两天能找到新的打工,她想。
“别怪我这次没帮你,早就说过要你别与圣汰为敌了。”
“没关系,我知道怎么处理。” 她的笑很轻,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散了一样。
为什么这么像,和那个呆呆傻傻喜欢着某人的她……真像……
“你是白痴吗!事情成这样还笑得出来!”嘉兰一股无名火,重重拨掉还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双手。
“哎唷……”
被铁锹磨破的伤口还没愈合,高悠理轻轻地叫了一声,眉头蹙在了一起。
嘉兰愣了一刻,立即发现了她红肿的手掌,“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前几天打工的时候磨破了。”
“打工?你很缺钱吗?”
“不是……”
“那为什么去打工,你不知道我们学校禁止校外打工吗?”
“刚刚学生会的会长已经告诉我了。” 她尽力掩藏着受伤的双手,不在意的苦笑。
“葛颜熏?她对你做什么了?”嘉兰像是很清楚葛颜熏的心思,脸上竟浮现出担忧的表情。
“只是……只是她告诉了店长学校的校规,所以……我被炒了。”
“我就知道。”
“不过没关系,还有时间,只要在这个周末找到新的打工就好了。”
“周末还要继续打工?”嘉兰思忖着,突然叫道:“你不会是想一个人负担全班的捐赠品吧?”
高悠理没有说话,暗自后悔不该对嘉兰说这么多。
“你不必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