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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极其不适应这样紧张的气氛,就好像易凉辰说的,搞不好到最后我真的会哭出来。
“再不济也有我给你垫底呢。”少年干净白皙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绞在一起,随意地托住下巴。
我下意识地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依稀可以感觉到他静脉挑动的频率,或许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或许他也和我一样担心害怕着什么?
我安静不下来,却还是在进场之前咬咬唇对易凉辰说:“我们一起加油。”
不是我,也不是你,而是我们。这个词语让我莫名安心又莫名心慌,我突然想起来了——易凉辰,我和他正走在同一条路上,迈向同一个方向。
当天的题目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我答得还不错,甚至可以算得上出乎意料的顺利,四个半小时也像是弹指一挥的时间,静默地滑过了握紧钢笔的指尖,出了考场的我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易凉辰显得异常淡定,我对他说我做的还不错,他便笑笑说:“那就好了,不会哭了。”
我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不重视成绩,这个时候的我还没有发现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紧张成这样。
“幸好有你在。”
易凉辰浅浅笑了笑,并没有应声。或许他觉得这句话很矫情,但的确是真的,有他在,我就觉得很安心。
下午主办方安排了一场拔河,我尖叫着为易凉辰加油,那一刻的我恍惚发现,原来不只是接受别人的鼓励,为别人呐喊助威也可以那么那么快乐。一月温煦的阳光下,少年浅蓝色的运动衫被风吹得鼓鼓的,他美丽的眼睛散发着令人安心的炫目光芒,滴汗的发丝仿佛一颗颗明亮的星星。即使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也可以让人第一眼就望见他干净到透明的笑颜,那触手可及的美丽,让我觉得非常非常耀眼。
究竟需要多少运气,才可以遇见这样纯白的少年,十七岁的我,并没有发现。
◇◆◇◆
第二天的考试题目比前一天困难许多,我几乎没有完整答出任何一题,来回在三道题目上周旋,铃声响起,我依然不在状态,第一次发现,原来我的最强项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我能随意解开高中教材或课外书上任何一道难题,却解不开短短几句话的奥数题,我破天荒地为数学哭了。
下午的科普报告会,我垂着眼帘坐在易凉辰身边不停流泪,易凉辰除了给我递纸巾之外,一句话都没有说。正如他说的,他是因为害怕我哭了没有人在我身边所以才来的,我没有想哭,但是我却一直在流泪。
我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不是因为成绩,也许不是因为觉得对不起谁,只是因为觉得突然想要流泪,而刚好易凉辰又在我身边,仅此而已。
“易凉辰,你一定考得很好吧。”我抽噎着说这句话的时候,易凉辰竟然在笑。
“初赛的胜出不过是一场美丽的意外啊,知道什么叫奇迹不?”
数学成绩从初二开始就没有超过十分的人可以在数*赛上获得优异成绩本来就是不可能的可能,倘若再在决赛中优胜,未免也太过好笑了。
可我却哭得更伤心了。
“我不相信。”
易凉辰笑得太过平静,仿佛一切都将如他所料,我不相信。如果他早知道自己不可能会在决赛胜出,那么他到底在高兴些什么?
难道说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太过在意了吗?
他不想被保送,他早就说过,他会来,不过是因为知道我一定会来。他不放心我这样的女生——这就是真相吗?
或者,我宁愿这就是真相?
万一他真的被保送了,那我该怎么办? 。 想看书来
Chapter 2 (11)清华通知书
第二天,在主办方的安排下全体人员参观了林则徐纪念馆、鼓山。
导游小姐背诵着千篇一律的台词——鼓山是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也是佛教圣地。四季常青、苍松滴翠,以涌泉寺为中心,名胜古迹遍布全山,涌泉寺中千年铁树、鸡丝木供桌及血经书成为镇山“三宝”。寺前千佛陶塔是宋代用陶土烧制而成,历代名人在山中留下七百多幅摩岩石刻,宋、草、隶、楷各种书法俱全,这些自然碑林琳琅满目,相映成趣,成为罕见的书法艺术长廊……
我垂头丧气地站在这罕见的书法艺术长廊里,脑袋里除了奥数还是奥数,被我忽略的美丽究竟有多美丽我并不晓得,我只知道自己无法忽略心中的郁闷。
易凉辰也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个叫不出名字的草,编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塞进我的手心里,一月末的空气潮湿而冰凉,他手心的温度仿佛聚集了世间所有的能量,温暖到不可思议。
我无数次地想要问他为什么他能笑得如此开心,又无数次地卡在喉咙里。我想要知道结局,又不想知道自己不愿接受的结局,而他的笑容太过美丽,仿佛预言了结局一样,这让我觉得莫名慌张。
晚上全体聚餐,之后各高校招生工作开始。冬令营最终成绩揭晓,易凉辰决赛总成绩是六分,我也才三十多分。易凉辰的数学成绩再次重演,我想象他填的满满的试卷上无一例外地被画了红叉,突然有一点意外的开心。
我没有获奖,他也没有,这样想,竟然会让我觉得心安。如果昨天的我知道易凉辰的最后成绩,还会不会哭得一塌糊涂?其实我不在意其他任何人的成绩,我只在乎易凉辰是不是超过我。
或许易凉辰说得对,我这个人的确很虚伪,死要面子。我从小学开始最得意的科目就是数学,几乎每次考试都拿满分,奥数班也上了不是一两年了,如果就这样输给了数学一塌糊涂的易凉辰,我会觉得很绝望。最骄傲的资本竟然输给了那个人的最弱项,那么,我就真的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和他并驾齐驱了吧?
省队另一名和我关系比较要好的高三学姐总成绩名列全省第二,获得银牌以及清华保送资格。
清华招生办的录取通知书上写着——
陈瑾同学:
因你在20XX年全国数*赛决赛中获得优异成绩,经我校面试,现决定保送你到清华数学科学学院(系)学习,正式入学通知书待*审批后发出。
希望你继续努力学习,争取在以后的学习中取得更加优异的成绩!(允许保送生参加高考的省市,入学时须有高考成绩作为参考。)
清华大学招生办公室
20XX年1月24日
鲜红的印章旁边是招生老师的签名,这张和我失之交臂的通知单让我感觉心情异常沉重。因为我除了数学好点,其他成绩也都一般,尤其物理和英语简直差到极点,失去这一次,我大概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上清华北大了吧。
易凉辰,他一直都知道我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吧。
如果他真的被保送了,那么,清晰地知道自己的能力的我,一定也非常非常清楚地知道,再也不可能了,这么靠近他的时光,再也不可能会拥有了。即使我再努力地去追赶,他的身影也只会离我越来越远。
我如何担心他会远离,才会致使我为惨不忍睹的成绩泪流满面?或许他,一直比任何一个人都还要清楚吧,所以才会那么安静地坐在我的左边,一张又一张地,为我递上柔软纯白的纸巾,擦干我脸颊的泪水和心底的阴霾。
“别看了,不就是清华吗?”易凉辰把我手中的录取通知抽走还给了学姐。
我有一些意外的安静,“如果我真的获得保送呢?”
“那我高考的时候一定要加油啊,猪都能上清华,天才还能闲着?”
我破天荒地没有和他抬杠,只是淡淡地继续问着:“……如果你考不上呢?”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如果你考不上呢?
易凉辰说:“你以为我是谁?”
“就你那数学成绩,你以为你是谁?”我终于忍不住顶了他。
他的笑容那么云淡风轻,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安静到令人动容。
幸好我没有获得保送,当时的我是这样想的。
清华曾经离我这么近,可是我庆幸没有失去你。
一月二十四日,十七岁的我突然间发现,原来隐藏在内心深处连自己都不知晓的秘密,不是比赛,不是成绩,不是清华,不是北大,而是那个一直站在我身边的你——
我喜欢和你走在一起,你不是十项全能,我也不是高高在上,我们可以一起为同一件事努力,你可以为我加油,我可以给你鼓励。你会包容我的任性,我会认同你的不羁。我是那么那么地想要靠近你,想到彻底忘记了自己最想要的是靠近你。不需要去一流大学,不在意比赛成绩,我会那么紧张,是因为害怕失去,是因为害怕得到一切,却失去了最不想失去的你。
终于发现这一切的我,觉得自己很卑鄙,我卑鄙地无数次祈祷,决赛中的易凉辰,绝对不要胜利。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这样卑鄙的我,是不是还可以再一次包容我的任性?
我有多喜欢你,连自己都害怕去解析。
未来,我依然可以和你站在同一个地方一起努力,这件事情让我觉得,非常非常幸运。
Chapter 3 (1)座位被人占了
小胡并不那么意外我和易凉辰的失利,他说,毕竟每年全国也就那么一百来人进CMO,能拥有这样宝贵的经历,对我们以后的人生也有很大的意义。
易凉辰翻着数码相机中的照片,每一张的背景都很有冬天的感觉,他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抓拍了很多照片,潺潺的溪水旁边,浅蓝色的天幕漂浮着薄薄的白色云朵,照片里的我,每一个表情都沮丧的很有趣。当时的我有多害怕自己不想要得到的结果,我忘记了。
回去学校的第一个发现是,我的座位被人占了。我背着书包傻傻地站在本该属于我的座位,突然有一点委屈,因为她根本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因为她不是别人,是曾瑶。
骄傲的我突然发现,或许在我的心里曾经希望过我暂时的离开会让邱玥偶尔怀念起我,即使只要那么一点也好。此刻,发现事情并不会像想象中那么简单的我突然脸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曾瑶不喜欢她的同桌林爱晚,或许事情只是这样而已?就算我再怎么不愿意去喜欢邱玥,我也不希望有其他人那么接近他,更何况那个人是曾瑶。我想我也许真的是生病了,我突然有一点分不清,我难过,到底是因为我太过骄傲的自尊受到了伤害,还是因为我太过自作多情令自己感到挫败。
曾瑶说:“你回来了?”有一点惊讶,仿佛我应该永远都不回来似的。
“我现在要坐哪里?”我抓紧背包这样问她,心里已经很不开心,却还是虚伪地扬起微笑。
“我也不知道,不然去问班主任吧。”
我被她的这句话伤到了。我本来还想要表现得更无所谓一点的,我本来应该笑笑说,没关系,你不喜欢和林爱晚坐同桌,我去和她坐就是了,谁叫我们是好朋友啊。可是我笑不出来,我一点都笑不出来,我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抓住了,我特别想要问曾瑶,为什么你不喜欢坐,我就要去?
如果,如果说这是朋友的定义……
或许你只是不晓得我微妙的情绪波动而已?
你只是不知道,你坐着的,不只是一张普通的座位而已,你坐着的,是我接近那个人的,唯一的也许……我想,你只是不知道而已吧?
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在乎自己和谁坐同桌?
或者我更在乎——
我骄傲的自尊被轻易地踩碎了,而那个人却毫不知情。
易凉辰拉住我的手腕把我扯到他旁边的座位,“我同桌视力不好,坐林爱晚旁边去了,你跟我坐同桌,行不?”
心底涌起一股莫名酸意,我咬住唇,突然有一点想哭。
不是的,我并不是真的很在乎还能不能和邱玥同桌,我只是很在乎,是因为曾瑶的关系,我才不能和邱玥同桌了,这样而已。
你,明白吗?
我安静地坐在易凉辰的旁边,比起邱玥,我或许更喜欢和易凉辰同桌,但是我不开心,现在的我,疏离地看着曾瑶的背影,觉得非常非常不开心。
邱玥进教室的时候看到我愣了一愣,我有一些漠然地转移了视线,我一点都不想要和他说话了,但不代表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好过一点。女生敏感而脆弱的神经,有时候,近乎变态的不安和嫉妒,那一刻,我突然有所了解。
尽管邱玥尽量压低声音,但我还是听见了,他问曾瑶的是,“沈安安回来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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