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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来电者,竟然是迹部景吾——
“忍足!你赶快给本大爷来约克综合医院!快——!!”
……
忍足深吸一口气,他告诉自己,她不会死的,现在还不知道结果,他不能率先自暴自弃。
身为医生的他走进这个环境熟悉的医院,第一次感觉到恐慌。
永远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现在的约克综合医院更因灾害变得更加杂乱。由于这里跟受灾地点的邻近,忍足侑士隐约感到这次的事件的结果,可能会让他一辈子都无发忘记……
不停的有蒙着白布的移动病床与忍足侑士擦身而过。他仍是做了做坏的打算。也许她,就在这些之中。
医护人员各个神情紧绷,他们不是神,他们无法挽救所有的人。有些人幸存,有些人离开。上帝对每个人的生存机会都是平等的,只是平等的太过残忍无情。
血腥与痛哭,失望与死亡。这是忍足侑士司空见惯的场面。他没有朝走廊的两边看,只是笔直的朝自己的目标前进,脚步没有丝毫的迟疑。
而站在走廊尽头,正用一种复杂视线望着他的,正是那个通知他赶来这里的迹部景吾。
在见到迹部的那一刹那,他的大脑恍惚一阵晕眩…… 人,在面临一定困境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往往都是放弃,之后才会有绝境求生的意志与勇气。这一点不但体现在心理受挫时。能坚持走到最后的人往往都会总结出自己的一套观点。不论遇到什么情况,最重要的最难的就是坚持下去。无论等待、焦急、抑或失望。破晓的星光终会点亮星空,怕的是没人会走到那一步。
医院中白色幽凉的景色,空间仿佛与宇宙隔绝。一人便是一切。
当忍足侑士看到对面向他走来的迹部景吾时,无法抑制的心中产生了无数的焦急与不宁。
忍足毫无避讳地迎上了迹部那双犀利明亮的眼眸,却出乎意料的看到了一丝淡淡的隐忍和犹豫。他绝对不想往最坏的方面去想,正想开口揶揄他迹部大爷也有表情凝重的时候,喉咙却被什么东西梗得一阵阵的发堵。
迹部走到他面前站定,表情微妙而复杂。忍足勾起唇角,勉强撑出淡定的笑容:“谢谢你,迹部。”
迹部景吾没有答复他什么,只是看着那个蓝发男人一步步的走向走廊最深处的“重症抢救室”……他闭上眼睛,下垂的眼帘挡住了走廊里刺眼的光线。
刚刚他拼命忍住没能说出来的话,现在想来有些后悔,如果他告诉了忍足,后果又是什么样呢?
其实,刚刚他确实想说让忍足做好心理准备的。
……
抢救室里刺目的灯光一瞬间晃得他眼睛生疼。
忍足侑士冷笑一声,这里的灯光一定亮度超标了,不然我怎么会觉得头晕目眩……
他不愿意承认,因为自己看到的景象比灯光更加刺眼——
惨白厚重的棉被里裹着一个瘦弱的身躯,仅露在外面的头部和输液需要的手臂露在外面,缠着厚厚的绷带。她明明……是身材如斯高挑完美的女人啊……
他的脸色骤然惨白,几欲站立不稳,几次闭上眼睛再睁开,心头突然涌出一股异常的疼痛与酸涩。他想立即冲到床前,他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这绝对不可能是他认识的夏川真理!!但是人却是世界上最脆弱、软弱的动物,迈出一步的距离就可以冲破心理的防线,却始终无法冲破……当他以为自己马上要无声崩溃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外国男人的说话声:
“请问先生您是否是病人家属?”
忍足怔了一下,缓缓回头,除了看到站在他后侧的迹部以外,还有一个金发的美国医生。从医生的眼神里,忍足隐约中看到了绝望。
医生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伤者的情况很不乐观。根据我们对伤者的了解,地震发生的时候她正在高空拍戏,受震动后从五米的高台上跌落……”
忍足侑士的心跳骤然凝滞……接下来的话他没办法听得进去,只听到世界轰然崩溃的声音。
医生在后来说,夏川真理的身体大面积砸伤,腹部一下完全粉碎性骨折,并伴随着严重的内脏受损……
……
“我们已经尽力了,希望你能珍惜现在的时间。”
说完这句话,医生惋惜的叹了口气便离开了,留下忍足侑士一脸茫然的望向窗外。
迹部景吾倚在墙上,突然感到虚弱无力。一向淡然冷漠如忍足侑士,却让他看到了忍足此刻如此恐惧如无助的一幕。无法言语的悲凉,只能选择沉默。
有什么东西突然在心口上划了一刀,刺痛瞬间蔓延开来。忍足迫使自己在怔仲中找回理智,他走过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伸手想去握住她的,却在抬起手臂时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是颤抖的。
冰帝天才竟然也有这样的一天……
握着她仅露在外的白皙手指,异于常人的冰冷。他能感觉到,此刻正有某种力量在她的体内一点点的流失,而夏川真理,真的就要消失不见了吗?她明亮妩媚的笑颜,她高昂清澈的嗓音,她曾在他眼前出现的一切一切,都将随着西雅图的天灾而消逝了吗?
“珍惜现在的时间”……
人的一生难道只有死别才最值得珍惜?!别开玩笑了!!
闪电如惊雷一般撕破夜空,一道道宛如狰狞的伤疤,倾盆大雨骤然降临。
掌心中的手指忽然动了动,忍足侑士霍然睁大眼睛——
“真理,真理你醒了吗?我……我是忍足侑士啊!”
抢救室里的灯光在雷电的作用下忽闪,森白的光线在雨夜里更加诡异。他攥紧了她虚弱的手指,从微弱的体温中轻微感到了面前女子存在的重量感。
慢慢的,那双眼睛开始掀起一条小缝,直至慢慢张大,最后停留在他视线中的,是一双水汽氤氲却虚弱无比的双眼。刹那间无力的疼痛感自心脏深处向浑身各处蔓延,堵得喘不过气。他无法再说出什么话,皱着眉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然而她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但是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欣慰和温柔。
作者: 手冢歌樱 2007…8…18 20:08 回复此发言
5383 回复:【原创BG】《站在彼岸说再见》(忍足)
一瞬间,他眼眶微红。她应该有埋怨有不屑的、她应该是全世界最怪罪他的人啊!因为他……因为他曾经那样上海过她不是吗?!
……
但是……时间或许改变了一切,改变了彼此……
“我来了,真理。”
他这样说着,然后感到手心中的指头在微微移动。他随着她摊开掌心,然后,她吃力的,用仅有的没被绷带缠绕的手指在他宽大的掌心上写划着,一笔、又一笔——
“我好像在做梦”。
他的心骤然紧缩,像车轮狠狠的自心脏上碾过,痛得无法呼吸。
忍足侑士勾起唇线,弧度一如既往的俊雅温柔,黑漆漆的眼眸如同深邃的海洋,“那就不要醒来了。”
雨声无章而杂乱,敲打在玻璃窗上疯狂喧嚣。
夏川真理的眼神慢慢缓和下来,荡漾着仿佛就要落泪。她在他掌心上写——
“如果是梦,那我想继续睡一下”“你会不会走”。
他微笑着看她,藏在平光后面的眼睛一片温柔似海,却仿佛包含着深刻的哀伤:
“我不会走,我等你醒来。”
她的眼睛弯起,嘴角一定在笑,可脸色在这一瞬间如纸般惨白。
握在他掌心的手迅速降温……
他听见自己的心堕入无底深渊,然而一切归于宁静。
那双明媚动人的眼睛,就这样的,像缤纷美丽的蝴蝶,缓慢收拢了翅膀,沉睡在西雅图疯狂的雨夜……
他看着她闭上了眼睛,心底一片怆然。他听到自己胸膛里跳动的一颗心缓慢绽裂的声音,伤口在孤独中流血。
迹部景吾一直站在抢救室门口,不着痕迹的支走了准备进来的医生和护士。
……忍足,本大爷算是仁至义尽了,到现在你难道还没办法面对现实么?
……
西雅图的大雨连下了三天三夜。大雨仿佛在洗刷一切,掩盖一切。
大雨可以洗净城市,却无法洗涤心灵。
……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果然一切都是无法实现的,即便没有死亡,他与她,也没办法做到“偕老”。那些诗人口中说出的一生一世海誓山盟,没办法衡量时间与空间的庞大力量。他们不是上帝和神,更不是救世主和主宰者,因此他们不能实现世人空虚的愿望。那名女子曾经的美丽就此铭刻,那是生命给予的重量,生生敲打在心上。她也是美丽过的,她是一直辉煌着的。她一直存在他的心中。但是有些地位的固定,始终无法改变。
如果我是神的话,我就会把青春放到人生的最后。——安纳托?弗朗斯
青春稍纵即逝,归于风云,堕入尘土,沉在心头,却上眉头。
……
《西雅图的爱与恨》拍摄陷入僵局,受地震影响,原班剧组受重创,投资方欲撤除对电影的投资,制片公司陷入空前僵局。
然而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是,另一家跨过财阀竟在此时花重金投资重拍该片,并继续选择了日本演员主演该片。这个在解救电影于水火之中的带动者,就是在旧金山留学中的财阀头号继承人——迹部景吾。
他没有对此举做多余的解释,因为在他眼中,这是理所当然的。然而他却一如既往的“任性”,在投资出钱的同时,将原名为《西雅图的爱与恨》重新更名。于是,第二天各大报刊电视新闻的娱乐版头条,纷纷登出了这则重要新闻——
“日本跨过财团投资电影,《西雅图的爱与恨》正式更名——《站在彼岸说再见》”。
……
忍足和迹部再次回到日本的时候,是这一年的十一月初。
夏川真理去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日本。莱拉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事发的第二天。
刹那间,一切时光都已远去,凡世的喧嚣与颓败,都随着人体的灰飞烟灭而变得空虚而苍白。
作者: 手冢歌樱 2007…8…18 20:0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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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拉空茫的目光许久未曾从窗外移开,然而外面只有纷飞的雪,和枝桠干枯的植物……任何东西都有可能被时间替代,只是心已经无法复员。失去什么的伤痛,总是会留下深刻的痕迹的。
……
他们把夏川真理的骨灰带到了她的故乡——北海道。那个冬天分外冰冷的地方。
在郊外的墓园中,那里有大片苍劲的松柏和枝干粗壮的杨树。这一年的雪比往年都要大,却没有想像中的寒冷。
而在北海道的墓园中,莱拉却见到了另外两个让她无法忘记的人——
……那个仍旧美丽如昔的女子,仍然保持着过去的纯真可爱,只是高隆的腹部让人一眼便知道,这名女子早已经不是过去的中岛纱纪,而是现在的佐田夫人、未来的母亲。
而佐田佑京仍旧是一派谦恭文雅的书生模样。
……
泪水刹那间模糊了视线,心口一片酸涩,莱拉不禁怀疑这一切是否都是真实的!
可是纱纪的笑容那么温暖,拥抱那么熟悉,即使是梦,也是个最真实的梦!
纱纪扬起的笑容在回想起夏川真理时突然黯淡下来,她说,她跟丈夫是在一天前接到的消息,然后便从加拿大的首都渥太华连夜飞来北海道……
一切已经结束了,她始终没能见那人最后一面。而他们曾经有过的共同回忆,则是经得起时间的见证的。
纱纪说他们准备长期在日本定居,而且会选择佐田佑京的故乡,京都。毕竟哪里都比不上自己的家,自己的国家。这些,在外漂泊之后的人才会懂得。迹部和忍足或许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才会将万里之外的夏川真理带回北海道。尽管她的灵魂已经不在。
……
失去一个朋友的悲痛被另一个朋友的归来了冲去了些许,莱拉终究还是划开了笑容问纱纪的预产期,得知结果的时候与迹部一起惊诧了半晌才回神说,“也是明年四月?和我的预产期一致啊!”然而让她跟迹部更加惊讶的是,纱纪怀的,确定是一对双胞胎女儿……
迹部景吾拥紧她的肩膀,因为看到了莱拉眼中掠过的一丝羡慕,在露出幸福笑容的同时,无意中看到了一个人稍纵即逝的落寞。
……
“忍足,任何事都不能勉强而获得,能回到自己的故乡,也是夏川最后的幸福了。你应该知道。”
忍足侑士没有看他,只是冲着墓碑露出灿然一笑,刚刚的落寞似乎送不属于他:
“说出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像迹部你呢。”
迹部莞尔,不禁拢了拢风衣的衣襟,笑容凝成一抹坚毅,“哪有经历过风雨的人不知道彩虹的美丽的,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