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为玄澈的出现,所以玄家这两代父子三人用膳的方式也和以往的帝王家有很大不同。他们吃饭时是三个人围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小圆桌,桌上五六道菜,没有那么多奢侈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多繁琐的礼节规矩,十分简单,如同寻常人家的父子一样,很有人情味。
对于这种改变,玄沐羽和玄恪也都是十分喜欢的。
不过一起用餐的并不止这三个人,还有一只小狐狸——小梅花。
这只通灵的小家伙也都是和玄澈一起用膳。只是最近这只小狐狸在花园里圈了一小块地养花,每天晚上都呆在花园里捣弄,它不让人进去,旁人也不知道它在里面养了什么,只知道它一弄就是一个通宵,往往是天亮了才回到它的小窝睡觉,所以一般早上的时候小狐狸都在补眠,一睡睡到大中午才醒来,有时候甚至会睡到下午,所以早上是绝对见不到它的狐影,最早也要等午膳的时候才能看到他摇摇晃晃睡眼朦胧地钻出来吃饭。
因为很迟才睡,小狐狸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懒洋洋地摊在桌子上,阖着眼皮,仰出肚皮,享受着玄澈温柔的抓挠。
那边有宫人端了一小盘羹上来,玄澈接过放到小狐狸面前,柔声道:“小梅花,我让厨房给你煮了鱼羹,你先吃羹好不好,不然刚起来就吃肉容易胃疼。”
小狐狸自然没有意见,在玄澈手心里蹭了蹭,翻了身,一扭一扭地爬到盛羹的盘子前,一口口舔食起来。
玄澈看着小狐狸有些心疼,这乖巧的小家伙最近明显瘦了,原来已经在宫里养出的圆滚滚身体又恢复成了当年初见时那纤巧模样,虽说也很可爱,但这这种变化却见证了小狐狸的辛苦。
玄澈知道小狐狸在那边摆弄花草并不是出于兴趣,而是想种什么奇珍给自己治病。
他现在的身体咋看之下没什么,好像过得还挺滋润的样子。但其实他在之前的受伤中元气大伤,底子全毁了,抵抗力就变得很差,一有个冷暖变化没注意就会生病,而且经不起累,一累就病,一病就倒,一倒就要调养很久才能好。再加上玄澈和玄沐羽在一起之后,他是承欢的那一方,男人的身体本没有这种作用,这样逆天而行就很伤身,没受伤还好一点,要是受伤简直会要了他的半条命。有一次玄沐羽一时没把持住,把玄澈弄伤了,其实只是一点小伤,若换个健康的男人估计休息两天就好了,可是玄澈却足足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才痊愈,让玄沐羽吓个半死,从此每次欢爱他都特别小心。
所以说,玄澈现在就是一纸糊的身子骨,每天各种调养的汤药都要喝上好几碗,各种滋补的营养品更是少不了,差不多就是半个药罐子了。他的健康成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之一。小狐狸以前就时常出宫为玄澈找药,不过一直没找到什么特别有效的东西,后来有一次它带了一颗种子回来,从此就在未央宫的后花园里开了一小块地,种下了那颗种子,每天每天地精心照料。
玄澈看着小狐狸,笑得温柔。玄沐羽进门看到这一幕也没说什么,他觉得小狐狸一只动物却为玄澈如此尽心,他若是吃醋嫉妒那不免太没风度了。
玄沐羽在玄澈身边坐下了,他还没有说话,那边玄恪已经一摇一晃地小跑进来,看到玄澈便欢天喜地地喊道:“父皇,父皇!”
玄恪仰着小脸看着玄澈,晃着他莲藕般的小手臂。玄澈看了便笑了,伸手将玄恪抱到自己的大腿上,亲亲他白嫩嫩的小脸,笑问道:“宝宝和皇爷爷一起来呀,刚才有没有跟着皇爷爷好好读书啊?”
玄恪用力点头,道:“宝宝有好好读书哦!”
那边玄沐羽插嘴道:“还说有好好读书呢,刚才背书还背错了两个。”
玄恪一时焉了,垂头丧气地靠在玄澈怀里。
玄澈轻轻拍拍玄恪的背,对玄沐羽笑道:“小孩子嘛,偶尔背错也很正常,你要求太高了。而且宝宝最近在读《尚书》不是吗?宝宝还只有三岁呢,那个对他来说难度太高了。”
玄沐羽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道:“澈,你太纵容他了,什么叫‘要求太高’?孩子就是要严加管教。再说了,谁说三岁就不能读《尚书》的?我三岁的时候这些书早就倒背如流。”
玄澈笑道:“你的聪明天下有几个人能比得?做不得数。”
玄沐羽又说:“你三岁的时候不也用了不到一个月也就都理解了背下了。”
玄澈仍然摇头道:“我和宝宝又不一样,怎么能相提并论?”
玄沐羽眼珠子一转,追问道:“你和恪儿有什么不一样?还不都继承了我的天才?”
对于玄沐羽的自负玄澈只是微笑不语,玄沐羽还想再问,但玄澈已经将目光移开,他让玄恪在位子上坐好,吩咐太监传膳,口中说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避开了玄沐羽的追问。
不过玄沐羽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他知道玄澈有什么事情一直瞒着自己,这件事或许就是玄澈从小就与常人不一样的根本原因。之前没想起来就算了,现在想起来了,这个疑惑就好像一个疙瘩长在心里,堵着人怎么也不痛快。玄沐羽瞅着玄澈给孩子布菜的温柔模样,心中暗暗决定要弄个明白。
……
说穿
吃完饭,玄澈抱着小狐狸送它回了小窝。玄恪不想回东宫,玄澈就让他在温室殿的偏殿休息。
玄恪还是个孩子,中午需要午睡。玄澈他身体不好,中午也要休息,否则到了下午他就无法应对政务。还有玄沐羽,他虽然身体很好,但总归是上五十的人了,他自己不觉得怎么样,但玄澈却不放心,总是拉着他和自己一起午睡。于是到了中午这会儿,惟三的主子们全休息去了,皇宫里就变得特别平静。
玄澈等玄恪睡下了他才回到自己的卧房中,玄沐羽已经在床上躺着等他了,玄澈上床之后就被玄沐羽强行抱进怀里。玄澈习惯了这男人如此亲昵,躺下后也就顺势靠近了男人怀里。
终于到了两个人独处了,玄沐羽要把心中的疑惑弄个明白。
对于玄澈,玄沐羽不准备拐弯抹角,他选择了单刀直入:“澈,你告诉我你和恪儿有什么不同?”
玄澈躺在玄沐羽怀里本来已经闭眼准备睡了,听到这句话他眼皮一跳,当下睁开了眼睛。
玄沐羽看着他的反应,知道自己问到了关键。
玄沐羽等了片刻,然而玄澈直直看着他,并不说话。玄沐羽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不喜欢玄澈有事情瞒着他,而且还是一件十分关键的事。玄沐羽紧了紧手臂,让玄澈的身体和自己更加贴近,他注视着玄澈,沉声道:“澈,你还记不记建立军校那年,你曾经对我说过什么?”
玄澈抿抿唇,垂了眼帘,沉默片刻终于缓缓道:“我说过……有一天,我会告诉你……”
“那么,这一天,还没有来吗?”玄沐羽尽可能放柔的声音,然而他却在自己的声音找到了一丝不安。
“我……”
玄澈迟疑了一下,却没有说下去。
玄沐羽静静地等待着,他知道,这时候他需要给玄澈一点时间去积累勇气。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玄澈还是那半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的模样,温室殿中的暖气似乎有些不足,玄沐羽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发凉,而这种凉意正在慢慢往心脏里渗透。
玄沐羽深吸一口气,他俯身轻吻了一下玄澈,轻声道:“澈,告诉我,我想知道……”
玄澈终于有了反应,他完全闭了眼睛,侧了身子将自己的脸埋入玄沐羽怀中,紧紧抱着玄沐羽,良久,方闷闷道:“不是我不想说……我……我只是害怕,害怕你听了会离开我……”
“不会的,我说过了,再也不放手了。”
玄沐羽将玄澈牢牢抱在怀里,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的坚定。
“我会害怕……”
玄澈喃喃低语,他仿佛用尽了全力力气拥抱身边的这个男人,就像下一秒他就会失去对方一般。玄沐羽无言地抚摸着怀中人的背脊,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的追问是否明智,能让澈如此害怕的隐秘……玄沐羽不敢去想,他甚至也对自己永不放手的承诺有了动摇。
半晌,玄澈终于抬头,他那被闷得蒙上了些许水光的黑眸注视着玄沐羽的眼睛,在摇摆和挣扎中,他终于吐出了那个被他隐藏至今的秘密:“我……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只是一缕孤魂……你的那个孩子早在母亲肚子里就死去了……”
玄沐羽一愣,突然被玄澈的话炸得脑子一片空白。
记忆被揭开,锦妃的低泣,太医的惋惜,还有一天后大家的庆幸。玄沐羽那时候还是个对任何妻妾和孩子都漠不关心的男人,听到这个消息也不过是疑惑了一下就一笑带过。
玄沐羽在恍惚间就听玄澈轻声说道:“我的母亲,或者说这具身体的母亲——贤妃,快临盆之时从台阶上摔下,太医都确诊胎息已经断绝,但是第二天胎儿又奇迹般的复活……你还应该记得,那个婴儿刚生下来的时候,你将他高高举起,却不想婴儿竟然睁开眼睛看着你,正是因为这双眼睛,你才给这个婴儿其名为‘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刚出生的婴儿如何会睁眼,又如何会看人?”
玄沐羽觉得喉咙里卡着什么,说话有些艰难:“你想说……那个婴儿已经死了,是你……借尸还魂?”
“大概吧。”
玄澈有些颓然,玄沐羽的反应让他感到痛楚。虽然,现在,他们还彼此拥抱着,可是下一秒呢?
如果他不能接受……
玄澈努力不去想这个可能,尽可能淡去了口吻,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然而他却不敢抬头睁眼瞧一瞧眼前的人究竟是什么反应,他只是垂着眉眼自顾自地低声道:“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各山山水水和这里一模一样,在东汉之前和这里的历史也是一样的,但是在那个世界,这片土地在经历了几千年的风风雨雨之后,饱受了屈辱和磨难,走入了一个不得不韬光养晦、隐忍吞声的时代。我就生活在那个时代。在那个时代,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在哥哥的保护下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最后因为心脏病在二十五岁那年去世了。由于我所不能理解的原因,我的灵魂来到这个世界,投生在一个胎儿身上。
“五岁之前我都在适应这个世界,同时思考着这一段新生命对我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五岁遭遇刺客的那个晚上我突然意识到不论怎么样,除非我死,那么我就是太子,有着太子所不能抛弃的负担,所以我决定营造自己的势力;八岁时碰到了来挑衅的外国人,我不自觉地用前世形成的观念为大淼打造发展的基础;十三岁去打战,得胜归来却第一次直接地面对这个时代的政治黑暗,紧接着我看到了在前世已经消失的传统文化。于是我开始重新思考重生的意义,于是我有了一个理想……我曾经对说过,千年之后,如何如何……”
玄澈没有再说下去,他说完了却不敢抬头。
如果他不能接受……
玄澈埋下不堪一击的脆弱,等待着回答。
玄沐羽心中转过千万思绪,无数话语梗在喉咙里不知该如何表达。或许玄澈不会知道,他听到玄澈只是一缕孤魂是有多么高兴,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可以完全抛弃了呢?他的惊讶,他的欢喜,最后这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一句看似平淡的话:“我知道了。”
玄澈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听到了怎么样的回答,玄澈惊喜地抬头,刚好迎上玄沐羽的吻。玄沐羽微微一笑,故意用责怪的口吻说:“原来我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不,我不是……”
玄澈想要分辨,但玄沐羽没有给他机会。玄沐羽将他用力按自己怀里,低声道:“澈,相信我,相信我,我爱你……”
“……是的,我相信你……”
当所有秘密都揭开,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语言去解释了。信任,两个字,足够了。
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玄澈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但玄澈觉得现在再看玄沐羽,似乎心中又有一种新的感觉,那种感觉很淡,却很温暖,似乎只要一点点就满满得让人心安。
皇帝轻松了,容光焕发,下面的臣子看了也觉舒坦,本来嘛,他们的皇帝就是一个美人,现在就更美了。只是玄澈没让这些臣子们舒坦多久,他就因为自己放下了一个大包袱而将另一个重磅炸弹扔了出去——
早朝之上,众大臣手中都抓着一本薄薄的册子,就像那天玄澈在上书房视事时几位重臣的反应一样,每个臣子都因为手上过分用力而让指关节发白。由此来看,他们每个人都很激动。
朝堂各种脸色都有,一个个急得面红耳赤,说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