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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恪歪着头很不理解地看着父亲,却见父亲眼中闪过些许哀伤,这种情绪他不明白,只知道自己不喜欢看到父亲露出这种神情。
“不会,恪儿怎么会讨厌父皇?”玄恪顿了顿,认真道,“父皇,您不会错的!”
玄澈怔怔看着玄恪,这张精致的小脸上还充满了稚气,神色却极为坚定。
良久,玄澈搂住玄恪,千言万语只剩下一声低叹:“唉,恪儿!”
玄恪觉得身上沉甸甸的,他最爱最崇拜的父亲正依靠着他,前所未有的沉重扑面而来,压得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下意识地伸出小手抱住这份沉重,层层衣物之下仍然有坚硬的骨头硌得人生疼,想起刚才在大殿之中所见的清瘦肩头,酸酸的滋味漫过心头,玄恪有些哽咽,却不知这哽咽从何而来。
许多年后,玄恪再次想起当时拥抱过的沉重和酸楚,才知道这份感情叫责任,叫怜惜,但那时候很多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注1:公元607年,日本遣隋使小野妹子——这个名字是历史上真实的名字,不是我乱编的,别把诬蔑日本人的大帽子盖我头上,我要诬蔑他们也不屑用这么低级的手段——及其他留学生来中国建立邦交,607年从日本出发,608年到达。在这之前日本都是百济和中国进行文化交流,到了到圣德太子时代日本才直接向中国派遣留学生。
……
柔音
清凉殿被“捉奸”的事情过去了两天,玄澈突然在大殿的桌子上发现了一份有趣的东西:一份面对女性刊发的报纸。
报纸叫《柔音》,名字听起来就很女性化,但是里面的内容却和各种“男人的学问”紧密挂钩,从四书五经到九流要义,从街头巷闻到国家大事。比之《大淼日报》强烈的舆论引导作用,《柔音》突出表现了一个“全”字,几乎各家各派的观点都能在上面找到,报纸本身也不作出任何偏正的论断,似乎一切都由读者来自己选择。因为“全”,所以报纸的分量也特别重,竟厚达三十页,堪比一本杂志!
之所以说《柔音》是面对女性刊发的报纸,就在于报纸尾部清楚写着:献给每一个有志参与科举的女友们。
自从某一天玄澈写在一本送给朋友的书的扉页上的“献给某某某,谨祝新婚大喜”之句曝光,在经历一片文人对韵脚、平仄的谩骂之后,这种白话文的祝福就开始风靡全国,全世界人民都开始使用“献给……”句式,一度让玄澈觉得自己似乎造了大孽。
“这是谁办的?没听说通川搞了这个……”
玄澈自言自语地看了很久,除了觉得标题“柔音”两个大字有些眼熟之外,看不出特别。《柔音》不论排版、插图还是遣词用句都和《大淼日报》极像,想来也是模仿《大淼日报》的产物,但一时间也想不出有谁会做这样“前卫”的东西。
玄澈想了想,记起这份报纸似乎是玄沐羽拿来的,或许他会知道。
正想着,玄沐羽就来了。
玄沐羽前脚进门后脚就把门给关严实了,玄澈看了觉得好笑。
玄沐羽看到玄澈发笑,气闷道:“笑笑笑!就知道疼小孩,都不知道心疼我!”
玄澈低笑出声,身子一松,软软地靠坐在那儿,玉般的肌肤上流转着金色离光,长睫半垂,说不出的慵懒惑人。玄沐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爱人有着千般神态万般风情,每一种都勾得他心痒痒。
“唉,我的妖精,不要再勾引我了……”
玄沐羽俯身轻吻玄澈的眼帘,双手撑在椅背上将玄澈困在自己的怀里。玄澈笑着想要躲开,却被玄沐羽抱紧,玄沐羽吻上他的唇,舌头伸入探索,稍微施力就将玄澈抱起。两个人位子一换,玄沐羽已经坐下,而玄澈再一次坐到了他的腿上。
玄澈有些逃离的意思,玄沐羽停了吻,贴在玄澈唇边轻笑道:“门关紧了,这回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
玄澈脸一红,埋怨道:“你怎么净想着这种事……”
“没办法,谁让你老让我想到这种事呢?”
玄沐羽邪笑着再次吻上玄澈,用舌头撬开贝齿,吮吸着口津。
舌尖相触的麻痹让玄澈也有些失神了,不知不觉间勾上玄沐羽的脖子,任玄沐羽采撷芬芳。直到一只手温热的手伸入衣襟才让他陡然清醒,玄澈猛地推开玄沐羽。喘着气,热情的余韵还未过去,面上带着薄薄的潮红,玄沐羽看得下身发热,却无奈玄澈不让他再得逞。
玄澈瞪眼道:“大白天的,还有事呢!”
“是你勾引我啊。”玄沐羽一脸无辜,可是手试图伸入衣襟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哼!”玄澈不理他的倒打一耙,拉开玄沐羽的手,拿起那本《柔音》,问,“这是不是你带来的?”
玄沐羽看了一眼,左手继续在玄澈腰带上作怪,随意道:“是啊,本来是方休明要拿进来,我进来的时候碰到他,就顺便给他带进来了。”说话间,玄沐羽的手已经灵活地避开玄澈的阻拦揭开了腰带,顿时衣襟大敞,露出里面的单衣。
玄澈一手拉紧衣服试图和玄沐羽对抗,又说:“那休明有没有说什么——唔!嗯嗯——”
听到“休明”这两个字从玄澈嘴里说出来玄沐羽就不痛快,不等玄澈把话说完就用吻封住了声音,双手开始分工合作,右手制住玄澈抗拒的双手,左手飞快地褪掉了玄澈的上衣。
玄澈好容易趁着玄沐羽被春光晃到眼睛的一瞬间让嘴得了空闲,右手勉强挣脱了玄沐羽的压制,气道:“沐羽!”
“嗯?”
玄沐羽啃咬着漂亮的锁骨,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他也不在意被玄澈挣脱了控制,右手改袭玄澈腰部的敏感带,果然只是轻轻一捏,就让玄澈发出一声闷哼,身体软了下来,双颊也浮起了可疑的红云。
“你这样敏感,要我怎么样才好?”
玄沐羽坏笑着调侃,邪恶的嘴从颈间滑至胸前,含住一颗茱萸,开始品尝他最爱的美味。舌头舔过乳尖,感受到怀中人轻微的战栗,不禁露出一丝得意地微笑,紧接着牙齿也开始捣乱,或咬或刮,时而又是重重地吮吸,每一下都能让这具身体颤抖。
“嗯……你这家伙……快住手!”
玄澈还保持着几分清醒,他试图推开玄沐羽,但很快就发现这只是徒劳,施加在他身上的挑逗越来越强烈,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了,但玄澈却还记得自己刚才想要问什么:“休明说什么没?”
玄沐羽突然用力咬了一口口中的茱萸,玄澈被突如其来的麻痛弄得低叫一声,就听玄沐羽愤愤道:“不准你提别的男人!”
“可是……”
“没有可是!”玄沐羽霸道地说,“等我们把两天前没有完成的事完成了我再和你说!”
“可……啊!”
玄澈只觉下身一凉,自己的分身立刻被一个火热的手掌包裹,极具技巧的快速套弄让他无可避免地惊呼出声,强烈的快感麻醉了他的脑袋,微弱的理智让他发出些许抗拒的声音,但低哑无力的声音只能挑起人的欲火,更不要说是不小心逸出的呻吟,如同油泼入火中,让小火苗瞬间蔓延成一场森林大火。
玄沐羽一边搓揉着玄澈的玉茎,一边稍稍将他的身体摆正,让玄澈整个背部完全暴露在面前,右手顺着优雅的脊线滑入股沟,开始探索那朵柔嫩的小花。几天没有灌溉的花朵再次收拢了花瓣,干涩的指尖只能停留在入口的地方轻轻画着圈。
后庭传来的刺激再次触动了玄澈的某一根神经,他开始反抗,比先前都要激烈,断断续续地说:“羽,住手……现在不可以……”
玄沐羽手下动作并不停,他吻着玄澈光洁的背部,轻声说:“我知道你要去沐浴,不过我不让。”
“可是……很脏……”
“不脏,你很干净……”
玄澈很是别扭,本来他对男男欢爱就有一点疙瘩,只是真爱上这男人也没什么办法,但夜里床笫间的情事和这光天化日之下大殿之中合欢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玄澈实在很难接受。他反抗得更激烈了,但是最脆弱最敏感的部位被人家握着,他的反抗在玄沐羽看来就象是调情一样让人更加兴奋。
玄沐羽口中安抚着玄澈心里的小疙瘩,指尖刮搔着柔嫩的肉襞,感受到指尖的小花已经慢慢绽放,为了不让玄澈再抗拒,他干脆一个用力,手指突入后穴。没有防备的玄澈在收紧小穴之前已经被玄沐羽深入,他再下意识地闭合后庭的时候反倒像咬紧了玄沐羽的手指不让他抽走。
“嗯!快、快出去!嗯、嗯……”
玄澈难过地低喃,自然起不到任何作用。玄沐羽的手指确实退出来了,但很快就涂满了润滑液体再次进入小穴,这次甚至放进了两根指头。
修长的手指在甬道里弓起,缓慢而有规律地抽插。内壁被触碰的感觉很奇怪,但是已经习惯了被进入的身体很快就从中找出了快感,前端的玉茎一点点地分泌出透明的汁液,紧密的幽穴在情欲的催促下缓缓舒展开,让那作怪的手指更加深入。而前面那只手也不甘示弱,不紧不慢地玩弄着漂亮的青芽,似乎这是一种乐趣。
前后都被强烈刺激的玄澈无力地伏在桌面上低喘,心理在抗拒,偏偏生理在渴求。
玄澈不知道玄沐羽今天吃错什么药了,大白天地突然发情。他不会知道,那天的调情被玄恪突然打断后,玄沐羽肚子里就憋了一股子邪火,或许是出于某种缘于帝王身份的霸道,他从那天起就满心满脑地想着怎么在这大殿里把玄澈吃上一回,今天碰到了方休明,想到平时玄澈对方休明的关照,他的火气就窜出来了,刚才进来又看到爱人那么诱人地坐在那儿,自然是忍不住了。
定时的发泄有益身心健康啊!
不管玄沐羽这肚子里的感情是怎么千转百绕的,这会儿玄澈感受到身下那个如火的坚硬,羞恼之余却又隐隐藏着期待。玄澈意识到自己欲求不满的想法,只来得及为堕落哀悼一声,大腿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折于胸前,因为手指抽出而空虚的后穴被火热的巨大撑开,撕裂的痛楚在欲望进入最深处之后转换成了奇妙的酥麻。快感伴随着身体的起伏冲上咽喉,逼得他发出呻吟,绵软、色情得连他自己听了都要害羞。
迷离之中,玄澈只听到玄沐羽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地说:“澈,你是我一个人的。”
这是一个让人“性”奋和满足的下午,但同时也是一个令人愤怒的下午。
云雨过后的玄澈虚软地靠在玄沐羽怀里任他帮自己清洗,强撑着沉重的眼皮,问:“沐羽,那份报纸谁办的?”
玄沐羽一愣,讪讪笑了笑,心虚道:“我觉得……你问方休明,他会知道……”
玄澈当即一口咬在玄沐羽肩膀上,用两排清晰的牙印表达了他的愤怒。
玄澈从方休明口中知道了《柔音》的创办者是谁——玄淑。
玄澈突然觉得自己的思维有点跟不上这个时代的步伐了。玄淑,那个温柔贤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用绣花针的大姐?!
听风楼很快将具体情况传了过来。
准确地说,《柔音》是玄淑和他夫君崔朝共同创办的。崔朝是前礼部尚书的小儿子,后来在户部做了一个小侍郎,但做了几年转去了御史台,在御史台没多久又去了翰林院作修编,如此辗转反复了十几年,中央朝廷里尚书以下的官职几乎他都做了个遍,最终还是辞官回家,赋闲没多久就碰上了玄澈颁布新法令,《大淼日报》诞生,这时他听了玄淑的想法,创办了《柔音》。
这对夫妇靠着长公主的封地自然是衣食无忧,但玄淑看丈夫每日无所事事终归是有些压抑,心中不忍,便想给夫君找点什么事做,但是崔朝不愿为官,经商也不擅长,故而一直想不到什么好主意。后来女子科举的法令出台,玄淑在和闺中密友论及此事时,就听一个朋友说,她们终日在家怎么知道国家大事,就算让她们去考也考不出什么。玄淑就动了念头,想搞一个像《大淼日报》那样的刊物,汇集各种热点论调,给呆在闺中的女子们观看。
于是玄淑和崔朝一拍即合,玄淑用自己封户的收入作为资金,崔朝凭借当官十余年积累的广泛人脉作为消息来源,两人创办了《柔音》。
《柔音》先是被送入临澹城里各闺秀手中,凭着玄淑长公主的面子也没人敢不要。这些女子或许不看,但他们家中的男人们很快就发现了这块瑰宝,《柔音》的全面和无偏颇是《大淼日报》所没有的,其中还包含了很多闻所未闻却又不得不信的小道消息。结果《柔音》就从闺房中慢慢扩大了影响,最后正式在市面上出现,成为公共报栏和说报人手中的另一份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