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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卖命?”美少年不屑的冷笑,笑容在反复宣告四个字:痴人说梦!
这反应早在我意料之中,我胸有成竹地肯定他没听错:“不错。”
“我有什么好处呢?”无比讥诮的语气。
我深深凝视他,不语。
沉默是很有力量的,每一个优秀的演员,演说家和煽动者在充分发挥言语的力量的同时,都应该擅长利用这种力量。
姚锦梓毕竟还嫩,虽然冷漠如故,已经有他心中的焦躁不安泄露到周围的气压里。
我抓住了他心底最软弱的一瞬间,开口字字斟酌地说:“我会给你最想要的东西,——三年一到,我的命就是你的。”
他睁大了虽然历经痛苦而变得深邃,但毕竟年轻明亮的眼睛。
我趁热打铁,语气沉重凝滞:“三年后的今天,这颗大好头颅我双手奉上。到时看你是要一刀砍下祭奠你父亲也好,喜欢零碎剐我个三天三夜也好,都随君之好了。”
面对这样离谱的话,他震惊动摇,不过拒绝相信。重新摆出那种讥诮的冷笑,他说:“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骗三岁小孩都没人信的话吗?”
“你以为我会用这种骗三岁小孩都没人信的话来骗你吗?”
“你大概是想让我暂时恢复武功,去帮你做死士,暗杀某个棘手的政敌吧?”
我叹了口气:“我已经说了,不会让你做任何违背你的原则或良心的事。”
第三章 家务事(4)
“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你和你弟弟的命都握在我手中,你别无选择,只能相信我。”我声音轻柔,内容却致命。
但没等他反应,我语调一变,正色说:“不过,这一次,我会遵守承诺。我张青莲虽然不是好人,却一定会遵守自己签订的契约。”
我说的郑重诚恳无比,态度颇有几分凛然,叫最怀疑的人也会有几分动摇,他用漂亮的凤目紧紧盯着我,视线在我脸上逡巡,想找出说谎的痕迹和幕后的真相。
他失败了。
考虑了一下,他谨慎地说:“我要先知道原因。”
呵呵,就等你这句呢!否则我悉心想好的说辞岂非白费了?
我踱到窗前,低头,让风吹动我未束上的鬓边发丝,沉吟不语,营造出内心举棋不定挣扎不语的景象情态。
不过,姚锦梓的道行也不至于低到连这样都沉不住气的地步,并没有催促询问,只静静等待。我只好自己开口:
“。。。。。。这件事,除了你之外,不可以有第三个人知道。。。。。。我的玉蛛功。。。。。。你也知道,并不是很好练的武功。。。。。。〃方才听他提起张青莲练的劳什子玉蛛功,正好现学现卖,这武功的名字全然不像太祖长拳,形意拳,易筋经这样童叟皆知,定是邪门的冷僻功夫。
我的美少年冷哼了一声,意思是何止是不太好练。
我幽幽一叹,“这几年来,我已经走了岔路,走火入魔的状态,早就出现过了。。。。。。我的记性出了问题,经常明明很重要记得很清楚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这种情况,日益加重。。。。。。我,今天早上醒来,我竟不记得枕边人是谁,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美少年虽喜欢扮酷,也不由有几分惊疑地看着我,目光闪烁。
我脸上出现悲切之色:“更可怕的是,我的武功本身,我也忘了。。。。。。。。。。。。这样的事,我,我很害怕。。。。。。我私下知道,自己已经没几年好活的了,既然如此,我就拿着没几年的命交换,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一来会使我心中恐惧忧愁少减,二则你手段高强,智勇双全,也是一大助力。。。。。。”
唉,小男孩就是经不起捧,那家伙本来面上还有疑惑之色,大约想问我为什么选他而不是红凤或其它心腹之类的问题,被我一吹捧,反倒觉得我如果不选他而选别人才奇怪呢。
现在换他踱步了,这边踱到那边,那边踱到这边,速度还很快,我的优点并不包括耐心,不禁头疼起来。不过幸好他终于停住了。
“。。。。。。当初你为了捉住我,使了多少心机计谋,死了多少手下死士。。。。。。如今你放开我,我武功一旦恢复,你府里再没人治得住我,你不怕我杀了你,抢了锦枫走?”
怕,当然怕,我最怕就是这个!
我脸色却很镇静,胸有成竹地笑笑:“当然怕,所以,好叫你知晓,我已经有了完全准备,倒让你失望了。”
他脸色臭下来,狠狠盯住我,沉声说:“你干了什么?”
“嗯,刚巧还记得,前些年曾有个苗疆的客人,送过我一个小玩意儿,那个蛊很特别,对宿主没什么伤害妨碍,但是,一旦原主人起了念,就算远隔千里,也能取那个宿主性命。若是我不解开,只要我死了,宿主也会死。。。。。。方才,红凤去给锦枫治伤,只怕不小心把那个蛊也混进去了。”
我的美少年勃然大怒,粗鲁的一把揪住我衣襟,气得话都说不连贯了:“你。。。。。。你竟敢!。。。。。。”
声势有点吓人,呵呵,不过可吓不了我!如今局面完全在我掌握之中,bienjoué!
我既不惊慌,也不生气,温柔地看着他,柔声说:“我当然敢的,你也知道的。”
第四章 协议达成之后(1)
听了我的话,他安静下来,放开我,站在那里思索,我几乎可以看到各种想法意念从他心里穿过的影子。
我的大脑也在紧张运作中:他会相信我吗?那个蛊什么的自然是没有的,我上哪找那种东西去?不过,我是用张青莲的嘴说出来的,以张青莲的权势能力和一贯的狠毒作风,任谁也不敢不信。
唉,三年会不会太短?我要说五年就好了。可是谈判这东西,你要是把价码抬得太高,超过心理底线,人家说不定谈都不跟你谈了。
哼,以我的手段,你跟我朝夕相处整整三年,不信你不会改变!
。。。。。。可是,如果万一这小子执著于复仇,三年后还是一定要杀我呢?。。。。。。。
嗯,那我就。。。。。。耍赖好了。
姚锦梓抬起头来,墨黑的头发有几缕垂到他如玉的面庞之侧,映得他挺直的鼻梁,莹亮的双瞳越发英挺秀丽,他咬了咬薄薄的,形状优美的下唇,毅然决然,慷慨赴死,从容就义地说:“好,我答应你。”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我也忍不住笑逐颜开。
我终于有了这个时空的第一个盟友,虽然是和我有深仇大恨,时时想着杀我的盟友,可毕竟是与我分享秘密的。。。。。。好吧,我承认,一部分秘密。算了,怎么说也是我的命运美少年,他还和我有特殊的关系,共享过“床第之欢”呢!
“如果,三年之后被我发现你是骗我的,我发誓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玩什么阴谋,我都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绝对不止剐你三天三夜这么简单!”
。。。。。。
好重的杀气!好冰寒的声音!好歹毒的话!
我笑着上前抓住他的手,上下摇晃着,兴高采烈的说:“锦梓,你放心吧,我说到做到,不会负你的!”
(汗,你真的以为这是在海誓山盟吗?)
大概是我的笑容太过灿烂,他有点像被阳光耀了眼睛,别扭地别过那张臭脸去:“有什么好让你高兴的!——你今天真奇怪!”
这话立刻使我的笑容冻结在脸上。
是啊,我是太得意忘形了,我目前的形势很危险,很容易穿帮的!
正这么想呢,门外有人跑过来了,瞧那蹦蹦跳跳的样儿,就知道是小绿,后面跟着的,是红凤。
“红凤,你来得正好,那‘缚神千蛛锁’的钥匙,我收在哪儿了?”
红凤有点惊异:“大人,您不是让田纯和朱纤细轮流保管的吗?”
田纯?朱纤细?什么人?好奇怪的名字!
“哦,那小绿,你去把他们叫来。”
等小绿把人带来,我冷汗如雨:原来这两人是老相识,我早上刚刚见过的!田纯就是那个胖子,而朱纤细自然是那个大肚子的瘦矮子!
这。。。。。。也太有幽默感了!
两人上前请安,我说:“罢了,把‘缚神千蛛锁’的钥匙拿出来吧。”
两人一惊,互相看了一眼,“扑通”一声,四只膝盖同时与地面撞击。
朱纤细说:“大人,万万不可!”
田纯说:“大人三思!”
我有点不悦,这两个跟着张青莲为虎作伥的家伙还摆出忠直进谏的样子,也不怕人笑话!
“大人,这姚锦梓素来诡计多端,咱们两年前为了捉这个逃奴费了多少力,死了多少兄弟啊!”
“大人,擒虎易放虎难啊,他一旦脱困,只怕靠我们兄弟难以护得大人周全!”
“大人,姚锦梓一定又在玩什么花招!您忘了他刚被捉到之后假装驯服,曲意逢迎大人,等了一年多,让大家都放松警惕的时候,才伺机行刺的事了吗?这次一定也有什么阴谋。。。。。。〃
咦,还有这么一段?看来姚锦梓头脑也不差劲嘛!
我很是惊讶,当然表面上不能露声色,呵,这家伙失败之后只怕没少吃苦头啊,以张青莲的性格,怎会轻易放过他?
我脸一沉说:“啰嗦这么多做什么?我自有打算!”
两人无奈,又相觑了一面,那个朱纤细从怀里掏出一把银色的雕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蜘蛛的小钥匙,递给了我。
我接过钥匙,朝姚锦梓走过去,气氛突然压抑沉重,我的几个手下看来都很紧张,包括红凤也有点备战的意思。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手里的钥匙,不过没采取什么行动。嗯,好现象。
我拉他到椅子坐下,在靠近项圈处寻到钥匙的插孔,把钥匙插进去,轻轻一扭,“咔嗒”一声,锁开了。
在这一秒,这个屋里所有的生物都停顿了一下呼吸行为。
姚锦梓抓住椅子扶手的手微微用力。
我也有点紧张,先给他取下了手上的锁链,琵琶骨里穿的链子要抽出来就像动外科手术的感觉,我口干舌燥,双手也不禁有点发抖。但是我现在的身份是个心狠手辣的男人,现在才让别人来不是太奇怪了吗?
我握住链子一端,低头,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手中迅速而用力地往外一拔,我知道越快越可以尽量减少他的痛苦。。。。。。
链子拔出来了!
血涌了出来,很快濡湿了他的白色衣裳,我觉得头晕,连忙别过眼去。
姚锦梓轻轻推开我,站了起来,运指如风,点了伤口附近的几个穴道,止住血,取下脖子上的项圈。
第四章 协议达成之后(2)
他脱困站起的那一瞬间,我觉得他的身高好像突然高了不少,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我心中充斥着矛盾的感觉,就好像把受伤的猛兽救治好后将其放归野外的动物工作者,既充满喜慰和成就感,又紧张不已,担心它回头反噬。
不过,在那一瞬间,我有一种隐约的直觉:这件事好像对我会有不大好的影响。
算了,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就像我一贯的行事准则一样,看看在既有局面下我能做到哪一步吧!
姚锦梓俾睨地扫了我那些紧张的手下一眼,神态甚是傲慢。
“叫他们都出去,我要调息一下。”语声清冷。
我挥挥手:“你们先退下。”
“可是大人。。。。。。”红凤抗声说。
肥瘦二人组也很抵触这个命令,只有小绿的大眼珠子滚来滚去地观察这个又观察那个。
“下去!”我语气放严厉了一点。
他们不情不愿地退下。
我回头时,他已经盘膝坐下调息,神色很安静,也没见有什么白烟白雾之类的东东冒出来。
今天早上起床以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实在有点不堪重负,现在正好稍微放松一下。这家伙的伤口看着还真触目惊心,我很想拿东西给他擦拭处理一下,但是还是不要,免得妨碍他运功来个走火入魔什么的,我又不是那种专门给男主角惹祸的幸福女主角,有人给她收拾烂摊子。
快速地自怜了一下之后,我决定做一套Office15分钟瑜伽。张青莲这家伙的身体纵欲过度,虚得很,我要锻炼身体,努力自救才好。
做完动作,那家伙还在调息,我就用大摊尸式冥想一下吧,这是我喜欢的瑜伽内容之一,至少可以使我头脑空灵,思路清晰,身体得到充分休息,可惜以前工作太忙,不可能天天有时间做。
意念在身体内外各个器官运行一遍后,我睁开眼。饶是我现在心境空灵,也不禁吓了一跳:一张放大的脸近距离观察着我。
看到我睁眼,他退了回去,淡淡的好像很无谓地说:“你在做什么?”
“哦,那个呀,作瑜伽冥想。”我赶紧淡化处理,心里在庆幸他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