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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着某种能量的传递。于是我本来还很慌张的心慢慢变得平静下来。我知道现在绝对不是我沉迷不醒的时候。可可需要我,她肚子里的生命更需要我。这么多大风大浪我都走了过来,这次的困境我同样能够渡过,而且,必须渡过,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即将称为父亲的男人,我绝不可以被打败。
下雨了,天有些阴冷。回医院的路上我又变得心烦意乱。钱从哪里来?没有钱,可可就恢复不了自由,就要继续承载非人的羞辱和折磨,可是现在到哪里让我一下子去弄那么多钱?我坐在马路边,让冷风吹着,让冷雨淋着,狠狠抽着烟,心乱如麻,一筹莫展。
回到医院,刚躺到病床上,我就看到黄医生拉得比茄子还长的老脸出现在我面前。黄医生对我私自离开医院的行为显然非常不满。
“小伙子,你这样说也不说一声就跑出去,万一出个三长两短,你说是怪你还是怪我们医院?”
我自然懒得理他,这个怪人就知道抱怨。《大话西游》里的唐僧没让他去演还真可惜了,我这么多天在医院耳根就从没清净过,也真不知道他一个老男人怎么就有这么多怨言的,有也没关系,干吗这么喜欢对我说啊?我将头别到一边。不理他。
“那,还没说你两句就不开心了,拜托,你是男人好不好,男人应该大气一点的嘛,就像我这样。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嘛!别放在心里,会发霉的,来,我正好现在有空,我们来聊聊怎么样啊?”
我继续不理不睬,长期“受虐”,我已经学会了对付此人的法宝:随便他怎么唠叨,就是不理他。一般来说,他罗嗦几岁看我没反应后自然会自讨没趣地走来。
“吆,脾气还真不小呢,我都这样低三下四叫你说话你还不肯,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怎么说我也是个德高望重的医生,人前人后受尊敬的,你只是个病人好不好,别的病人看到我求我说话,你也不要这么酷吧。”
听着黄医生不近人情的唠叨,想着自己受的委屈以及现在面临的困难,我的鼻子突然一酸,眼睛很快红了起来。
“干吗呀?我说这是干吗呀?没说你两句你干吗哭啊!老大不小的男人了,动不动还哭鼻子,害不害羞啊!是不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遇到伤心事情告诉我呀,真是的。好像我不睬你一样。好了,快别哭了,是不是在为钱的事情操心啊?有什么呀,不就是钱嘛!你如果要钱跟我说声,我可以借给你的嘛……”
听黄医生罗嗦到现在就数这句话最能打动我了。我眼前一亮,赶紧转身,一屁股坐了起来。
“黄医生,你能不能借我点钱,等我病好了我立即工作还给你。”
“哈哈,果然是为了钱伤心”,黄医生很是得意,“我阅人无数,从来就不会看走眼。我说小伙子你也真是的,为了钱有什么好伤心的呢?说吧,你要多少钱啊”。
“两万块,黄医生,你能不能借我两万块,我知道有点儿多,但我保证等我病好了我有钱了立即还给你,请你相信我。”情急之下,我抓住黄医生的手,满脸恳切之色。
“好了,好了,别乱摸我手,我手是你摸的吗?要是被我小情人看到了非骂死我不可。两万块又不多的咯,不要又发誓又许诺的,我借钱给你没什么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以后和你说话时你不要不睬我。我知道你觉得我罗嗦,可是我也不想啊!做医生压力这么大,我又没有其他办法发泄,也就剩下唠叨两句的乐趣了,我是喜欢你这个小伙子才和你唠叨的对不对?你总是队伍不理不睬我会很伤心的。
“嗯,前几天我心情不是很好,所以……。”
“以前就算了,过也过去了,只要你以后多陪我说话就可以啦!不过,你病眼看就快好了,也在医院住不了几天了。”
“那我这几天就好好陪您说个够。出院后我也会经常回来看你,陪你聊天的。”钱的事情解决了,我心情大好,神采飞扬,满眼皆是希望。
“好啊!有人陪我说话我最开心了。对了,小伙子,你有没有感到身体有其他的不适啊?”
“没有啊,怎么了,黄医生?”
“唉”,黄医生突然深深叹了口气,神奇也黯然下来,“按理说,有些话是不应该现在告诉你的,但是我是医生,病人的身体情况又不能刻意隐瞒,为难啊!”
“到底怎么了,黄医生?是不是我身上伤有什么新情况,你告诉我。”
“哎!没有啦!你的伤到好得挺快的,现在出院都没大问题。只是……只是你的心脏,你就真的没有感到你的心脏有什么不对劲吗?比如说经常痛啊什么的?”
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全身,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声音保持平静。“黄医生,是不是我的心脏有什么事?你说好了,我能承受。”
“你入院后,我们在给你做全身检查时,发现你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这种毛病很讨厌的,不但随时都可能发作,而且一旦发作就会很严重,如果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治疗,命都能丢掉。我查看过你的病历卡,病史上并没有写出这个毛病,所以我奇怪是你从来没意识到自己心脏不好还是你在刻意隐瞒。要知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啊!你看你这么年轻,生龙活虎的,你说要是因为这个毛病突然发作而出现三长两短的,简直太可惜啦!好了,不说这个了,没意思,我们还是说点开心的好了,我告诉你哦,我那小情人可真不得了呢,性欲强的很,一到晚上我就害怕……。”
“黄医生,其实我知道自己心脏不是很好”,我打断了黄医生的话,“这几年来,我的心脏总是会莫名其妙地疼痛,只是我一直没有去医院治疗罢了。”
“哎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知道心脏有问题怎么不早点看医生呢?心脏上的毛病你怎么刻意忽视呢?你这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我说怎么你心脏已经成那样子了呢。”
“成什么样子了?”
“就是这个样子”,黄医生用手不断在我眼前比划,“哎呀,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反正蛮严重的,随时都有可能发作。你以前觉得心痛都是心脏衰竭时的表现,还不是真正的发作。一旦发作了,就不是痛那么简单了,是要丢性命的”。
“是不是得了这个病,一定会发作?”
“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什么时候会发作就说不定了。有人命大福大,可能几十年也不发作。有人命薄,今天就发作也说不定。呸,呸,呸,我可不是说你啊,我看你命相不错,不会那么倒霉的啦!哎呀,都说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弄得我都有点伤心了,我好不容易认识你这个小兄弟,我可不想很快就看不到你,呸,呸,呸,我又说错话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黄医生,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这个病是不是无医可治?”我凝视着黄医生,神情严肃。弄得本来还不停摇头晃脑的黄医生也正紧了起来。
“无医可治还不至于,不过相当麻烦就是了。要想根治只有一个办法”。黄医生说完后用手在自己心脏部位做了一个动作。
“换心?”
“没错,换心,不过,等你发作时有没有合适的心脏就说不定了,而且,换心手术很贵的,难度也很高,现在还没有哪家医院敢说自己做这个手术100%能成功。所以呢,这个办法也只是理论上成立而已。好了,我不说了,我走了,否则我又要乱说了,小伙子你别想太多,先安心把现在的伤养好,以后发生什么事情自有解决办法的。我回头就去银行取钱给你。你可别忘记出院后要经常来看我,陪我聊天哦,唉!多好的小伙子啊!”
黄医生轻叹一口气,晃晃悠悠离开了。
看着惨白的墙,我的头开始急剧旋晕起来,随之眼前迅速模糊,泪水夺眶而出,最后“轰”地一声我跌倒在病床上,“我不能输,还有很多事情我没有完成,还有很多人需要我去照顾,我一定不能就这样倒下”我拼命挣扎着爬起来,蹒跚走到窗台,窗外最后一株桂花已经凋谢。
冬天,来了!
18
上海的这个冬天比以往来得更早一点,也更冷一些。12初便下了两场大雪,整个城市前所未有的纯洁。配送中心并没有因为我的突发事故怠工了一个多月而开除我,反而考虑到我的实际情况,将我的工作区域限定在杨浦、虹口、闸北三地,以便我可以离家近些多照顾可可。可可的肚子已颇具规模,胃口随之大了起来,并且开始挑食。为了让可可和肚子里的孩子能有足够的营养保障。我又做了份兼职,每天晚上在小区门口的“莱莱大酒店”刷两个小时盘子,刷一个小时6块钱,这样每个月能多360元的收入,加上原来的工资,自己再省吃俭用点,基本上可以将日子维持下去。
白天我在外工作,可可在家安心养胎。我算计着时间,明年春末夏初,便是我为人父之际,每每想到这点,我便开心不己,浑身充满力量。对我而言,还有什么比一个新生命的出现更具有意义吗?没有了,如果说,命运多桀是我此生注脚的话,我将用尽全力去给我的孩子一片风平浪静的天空,并且在他身上根植我未实现的光荣与梦想。没有子女的你根本无法想像这种信念有多强,这种力量有多大。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个未来的小生命已经成为我活下去的全部理由。 一天我下班回到家,可可居然不在,桌上也没有任何留言条。床上被子也没叠,显然她离开得非常匆忙(可可极度爱整洁,被子不叠是不可能的),她会突然去哪里了呢?我心神不宁地在莱莱大酒店刷了两个小时的盘子,结果失手打掉好几只,当天的工钱算是泡汤了。下班后,走进小区,便远远看到自己家里透出亮光,我才算安心,赶紧跑回家。一开门,就看到面容憔悴,神情慌张的可可站在客厅,可可裹着浴巾,身上湿答答的,显然刚刚洗澡好,见我回来后,可可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紧紧将我抱住,头埋在我怀里“樱樱”地痛哭了起来。
我没有问可可去了哪里。去那里都不重要,只要她现在回来了,安好无恙地回来了就好。我用脸轻轻蹭着可可的肚子,一如既往地和肚子里的孩子对话。说着一些美好却遥不可及的话,可可没有像以前一样对我微笑,轻抚我头,眼神中反而流露出疼痛的色彩。最后又“哇”地一声趴在床上痛哭了起来。一边痛哭,一边将枕头、被子扔到床下,我立在一边,手足无措。女性在怀孕期间的脾气会很大很古怪,这个我知道,但是大成这样我还第一次看到。我试图上前安慰可可,再次将她紧紧拥抱,可可却大力将我推开,然后人哭着冲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起澡来。并且一洗就是两个多小时。我停在门外,听着水流不止的“哗哗”响声,百思不得其解,平时可可为了节约水,洗澡十分钟就完事,今天怎么会怎么反常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心头闪过一阵阴影,我赶紧推开洗手间的门,就看到可可蹲在浴缸里,抱着头,一动不动,任凭从上而降的水尽情冲刷着自己。
我赶紧将可可拉了起来。可可又是“哇”的一声痛哭了起来,然后紧急将我抱住,抱得我难于呼吸视听。那天夜里,可可没有和我再说一句话,在床上,可可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坚决不让我碰她一下。我虽然异讶,但因白天工作实在太累了,还是很快睡着了。半夜我被可可的哭泣吵醒,只见她依然紧紧裹着被子,趴在床上失声痛哭,枕巾已经一片湿润。我安慰了一会儿,并没不见丝毫效果,最后也不禁没了耐心,将头缩到被子里,再次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天明。可可像以前一样为我准备好了早饭。神情虽然憔悴,但也没有了昨晚的悲伤,一切照常,我很快吃好早饭,然后背着包去上班。临出门前,我吻了吻可可的脸,让她在家好好休息,安心等我回来,晚上我给你买白斩鸡。可可不住点头,眼泪又很快下来了。
八点五十准时抵达配送中心,打卡、换好工作服,静静坐着等候上班。老徐很快也来了,一边瘸着个腿收拾一边向我抱怨说她女儿出车祸虽然没有死掉但腿也给整没了,从此家中俩瘸子真不知道如何过生活。我安慰了他几句,却有点心神不安,眼皮更是七上八下乱跳,莫名其妙感到慌乱。老徐发现了我的异常,忙过来嘘长问短,用手往我额头上一抄,然后惊讶说:“你怎么满头冷汗?”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全部被汗水浸透,刚才太过紧张,居然没有意识到。老徐问:“你没事吧?要不去看医生?”我擦了把脑门上的汗,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