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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林间,终而空寂,寒气袭人,携着难以撕碎且粘稠的黑暗。
单神情木然,一臂徒劳地抬于半空,指尖半握,似若还欲抓获些什么。夜风来袭于其间,蜿蜒地越过指间,缠绵不去,于指间辗转纠绕未休,寒意弥留且久久不散。
泪,悄然划落,顺着轮廓蜿蜒前行,勾勒出道道近乎完美的弧度,泪痕未端,凝结成珠,坠散于地,飞溅括散。
单的身躯忽而一颤,空乏的身躯无法承载如此千万般沉重的重量,于而不堪地倒地。
他愁眉紧紧深锁,跄踉地从泥尘间爬起,漫步前移,终若逃避般蹒跚地奔跑,慌不择路,与林间翠竹相击相撞,新生嫩叶,受惊坠落。
莲轩于竹影之后,悄怆幽邃的瞳孔之中,沉淀出一份凄婉之色,她微颤双眉,那褶皱之处,嵌着却是何等的哀伤凄怆。
心,似若千斤般沉石,重重地压着,忐忑畏惧所涌上心头,充斥着甚若空旷的胸膛,一点一点地凝聚成怅惘,化为锋利的利刃,点点滴滴地,小心地啃噬着,似而顷刻即便破膛而出。她不堪地紧锁双眉,眼眸间,充斥着凄婉哀怨之情,似若破波一般在眼中微微闪烁的光芒,仿若即刻便可从中跌坠道道泪痕。夜风微微拂面而来,拂乱了额前的秀发,她微启双唇,似若有言欲语,却而微锁双眉。她低垂眼帘,似若有所思却亦无所思,泪水夺眶而出,转瞬划过了她的面颊,坠入尘埃。
终而,莲轩跨步前行,奔于他身旁,紧握其手,言语道,单。
他忽然紧搂其微颤的身躯,紧紧相搂,似若欲与其相消相融于一体。
赤夏……
单,我并非赤夏!赤夏已死了!
第56节:意难忘(7)
一语惊醒仍沉湎于梦魇之中的单,他忽而缓缓松开十指,垂下手臂,带着不可置信的疑惑跄踉地往复倒退。身体似若无法承载如此难载的重量而跪倒于地,两潭深水一般泛着和煦光芒的眼眸涌出了两道不可制止的泪水,他低首喃语道,不,赤夏还未死!她还活着!
她哭言道,单,是怎么了?我们一起忘记那些彼此不在对方身边相伴的日子,好吗?求你……忘了,赤夏。
终而,莲轩奔至上前,紧搂着跌跪在泥尘之中的男子,泪水似若洪水一般,顷刻沁透男子的衣裳,她紧紧地搂着,感受着源于男子体内徐徐袭来的暖意,泪水却而始终无法承受那份畏惧之感,于而,在风中决了堤。
他心中一颤,脑中忽而一片空白,就连那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他低首不言,神情木然,眼眸中,充斥着,尽是沧桑与麻木,他低垂眼帘,泪凝于睫,缓缓下坠,似若既而绽放的花蕾,且如琥珀,跌坠于她因畏惧而颤抖泛白的双手。泪击飞溅如花,似若不堪清风亵玩而坠落的莲瓣,丰盈明澈。且如落地碎裂的琥珀,似若刀刃,刃锋泛着和煦且斑斓的光芒。
单微锁双眉,眼眸之中所斥之意,尽是自嘲与哀怨,他的嘴角微微抽蓄,甚是哀伤,却似若自讽般的笑意。而后,他拉开莲轩紧搂之手,跄跄踉踉地爬起,于林中穿梭,却因眼前浑然的黑暗,时与林中翠竹相撞,终而,于一竹子依偎,双手紧握竹身,倾倒而下,跌跪于竹前,额首与其相击,他言语凄怆,泪水簇簇落下,似若自言自语,言道,为何?为何死去的不是我?我早应不该留在这世上。
莲轩的心忽而狠狠地抽痛,似而胸膛有何物既而破碎,片片碎刃似若剑梢,狠狠地刺破了她憔悴的躯体。泪水似若不堪地簇簇落下,若雨而不止停滞,纷乱了心跳的频率,扰乱了呼吸的节奏。
她上前,扶着单的肩,唤着他的名字一片又是一片,歇斯底里,言音凄怆,乱了节奏,泪水终而似若雨水无休止境地落下,神情哀怨。
第57节:意难忘(8)
忽而,莲轩止举,从泥尘之中跄踉地站起,似若紧剩一副灵魂出窍的空躯,却且仿若傀儡一般的木然的神情,她缓缓往复退,躯体似若无法支撑体内难载的伤感,步步迟缓,摇摇欲坠。泪,潸然落下,跌落泥尘之中,消融无声。她忽而言语,万籁俱静,其音似若蜿蜒游动的蛇,源于粘稠之夜,从耳入心,一点一点地啃噬着残缺的躯体。
单,为何如此?难道曾经仅属于我的单,死了吗?
心,如若裂成千万的碎刃,狠狠地,点点划破其糜烂位曾痊愈的伤口,几欲破膛而出。
她微启双唇,喃喃言语,似若早已失去的亡灵一般空洞的瞳孔,两潭深水,郁着团团愁意,摧残着这残缺的肢体,不堪疼痛地愁眉紧锁。
单,既然你已不爱我。为何还要回来?是若因为当初你所选择离去而想对我作出补偿?为什么不让我一直恨着你,至少这种固执,会让我,有所勇气存活下去。只是,只是如今,我所得到的,却是一副已经没有灵魂的空壳,这样的你,我要你,有何用?
泪水,似若无休止尽的流水,于她眼眸之中汩汩流逝,她苍白仰郁的容颜,如同夏末枯败的最后一朵白莲,残颓的莲瓣,临立于风中摇摇欲坠,几若不经清风亵玩,既而跌落。
单,你教我该如何恨你?
她上前,伸手紧紧地搂紧单的身躯。
单。
她指尖悄然地滑过了他的面容,顺着轮廓,缓缓上移,拂去了面颊之上狼籍的泪痕。终而指尖轻轻地捂住了单的眼眸,在其耳侧低语细喃。
单呐,倘若那日,我们没有偶然的再会,你说,今日的结局还会如此么?若是,伤心,痛苦的只有我一个,那我也不会自食恶果。单,这样有多好?至少,我仍会相信,爱我的你,仍存在于这个世界。
单。
只是命运不允许如此,命运爱作恶一般地玩弄于我们。你是知道的,单,我是多少的不忍恨你,单,只是,我又怎忍心,忍心让你恨我,让你再度离我而去。单,若是如此,我宁可,让你一人再次背负如此沉重的痛苦。
第58节:意难忘(9)
她的指尖忽而微微地抽蓄,痛楚,顺着每一道静默的血液开始蔓延,侵入她的每一根如弦般纤细易折的神经,如若彼岸花那般妖异的血色,涨满了她的眼眸,终而似若难以止控的泪水一般夺眶而出,沾湿了睫毛,顺着轮廓蜿蜒爬行,于她下巴凝聚,坠成泪珠,跌落泥尘,绽成星星点点,如若珍珠一般像四周散落开去,终而消融于泥尘之中。
单,知道么,我宁可让你一生有负于我,也不愿让你欲图抛我远去,欲图将我遗忘。单。
你是否,曾经得,我说过,我要带你去看湛蓝的苍穹。
单,待你得到光明,你可要切记,这世间还有我这样一个女子深爱着你。
单,我用一切,换回了你的双眸。
单,你相信,这世间有来世轮回么?
单,你要来找我,我的转世,我的来生。
单,我绝不会让你抛我远去。
单,即使是要你一生有愧于我,也不要,不要让你抹去我于你心中的位置。
单,没有人,会如同我一样地爱你。
单,我爱你。
天朦朦地亮,昨夜小雨,似若为何人哭泣。仲夏,鸣蝉,小楼后院遍野竹林。晨雾稀薄,隔着氤氲晨雾,放眼望去,竹林之间,细柳嫩叶之上,凝聚晨霜,初阳破晓,透过云层,穿跃氤氲,嵌着暖意,打在竹林之上,镶上一片金黄。消融了雾霜,想凝而成的晨露,嵌着嫩叶之上,透着斜晖,仿若晨露映照的又是另一个异界。叶薄如翼,露若难载之重物,于是,跌落在泥尘之上,星星点点。击溅起的水花,泛着和煦的光芒,终而,跌落泥尘中,彼此相消相融。
章节1,年幼时
我出生在翔翼国,那是一个强大且富裕的国家,我的名字叫若影。
我有一个很疼爱我的父皇,他却是唯一一个不会嫌弃我的人。我的哥哥,姐姐们从不愿靠近我,他们说我是一个怪物,一出生的时候血肉模糊。
于是,我每次都站在离他们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着他们嬉闹着,看着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味道,我的总会心狠狠地抽痛起来,眼泪夺眶而出,可每次在模糊依稀间看见,我总看见父皇魁梧的身影,阳光从间隙中很小心地散落在他的身上,班驳的树荫跌落在他华丽的长袍上,他拂着我的长发,他说,孩子,别哭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爱你,还有父皇呢!
第59节:意难忘(10)
然后他的笑容璀灿得如同初升的朝阳。
父皇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子,即使是额前的沧桑也遮掩不住他的气宇非凡。他总是把我抱在他膝上,听他讲述着一段一段古老的传说。但我的父皇从不对我提起我母亲的一切,每次我偶尔问起,父皇就会俯下身子,轻轻地拂着我的长发,他说,孩子,你母亲独自一个去了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然后我就会看见父皇眼中蒙着一层很簿很簿的泪纱。我知道我提起了父皇的伤心事,我的心就开始狠狠地抽痛。于是我拾起及地的长袍,擦拭去父皇眼角的泪水,然后我说,父皇,别难过,我们会去陪她的,不是吗?
而后,父皇的笑容如同那秋季迟暮的黄昏。
就这样,这些寂静而乏味的日子充斥着我的童年。然而我却浑然不知,何为幸福,何为快乐。可镜回来的那一天却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也因此踏上我那坎坷曲折的命运。
曾经有一段日子,皇宫里一片沸腾。那段日子,我总可以看见父皇豪迈的笑容,如同蔚蓝广阔的天空般,一种自豪的笑容。
终于有一天,我在大殿上看见了常年连战的镜,父皇说他是我的大哥哥。
镜拥有父皇最好的遗传,他的笑容如同父皇的笑容,璀灿若阳。所有的人都说,镜长得就像父皇年轻的时候一样好看。
第二次遇见镜的时候,是在春际的那个午后,正值樱花盛放的时节。我倚靠在樱花树下,阳光透过细小的缝隙撒下班驳的树荫,水光潋滟,落花跌落,激起阵阵涟漪,阵风拂来,弥漫花香。
他问,影么?
我点头,他走来,坐在我身边。
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玩呢?
因为他们不喜欢我。
镜没有说话,然后他举手,指尖在流动的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光在其中涌动,迸射着淡淡光晕。我笑着说,真好看。烟焰弥漫中我看见镜璀灿若阳的笑容,如同樱花般明媚。然后我听见他对我说,那我喜欢影,我可以跟影玩吗?
我低头,腼腆地笑。
第60节:意难忘(11)
这是我第二次与镜相遇,第一次与镜对话。
镜大我九十七岁,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他精致华丽的五官,还有深深的轮廓,一切都美得不真切。我喜欢镜的笑容,那种如同樱花般明媚的笑容,给人丝丝暖意。我喜欢镜在樱花树下弹琴的样子,每当风拂过,漫天飞红,落红顺着镜柔软的长发下滑,拂过阵阵暗香,他的唇间却会划过一丝不经意的笑容,模糊得如同隔了一层难以拂去的氤氲。
镜喜欢把我带到风素林的尽头,然后坐在断崖边对我讲述着他小时候的故事,直到日暮黄昏。
在风素林被一片粘稠的黑暗吞噬,林间漂浮着孱弱的荧光,那些微弱的光芒在风中摇曳不定,镜称它们为萤火虫,镜说,这些都是那些战死沙场幽怨的亡灵。
我清楚萤火虫的寿命,短暂得如同一阵风拂过的时间,但它们短暂的生命却只为了瞬间的华丽。
当我告诉镜时,他的笑容模糊得难以看清,就像即与那幽幽的荧光溶解。然后他紧紧地搂着我,他说,对!就像那些战死的战士们,他们的生命只为了短暂的和平。
我不清楚战争给镜带来的伤害,究竟有多沉重,但我明白,那些都是凡人所负担不起的沉重。那一刻,我几乎看见了他那残碎不全的心。
我喜欢镜,喜欢他灿烂的笑容,喜欢他愁眉不展的哀怨,喜欢他披上长袍在风中停滞的样子,喜欢他一切的一切。
镜总让我有种疯狂且冲动的念头,我说,我要嫁给镜,我想做镜的妻子。
镜的指间穿拂过我的长发,他没有说话,笑容含糊且华丽。
四十年后,父皇为我举行了隆重而奢华的成人仪式,那一天,父皇格外高兴,他的笑容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