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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水荧真的很想守着和放歌的约定,但她没有退路了,师傅已经答应,只要茗深和倩悠通过了最后的试练就让他们成亲!而这场试练竟让水荧陪同他们一起去,哪还有不通过之理。
他们要成亲了?!
水荧只觉得连自己的身子都是轻轻浮浮的,失去了重量。然而倩悠一脸欣喜,茗深带着七分羞赧的神情是那么真实。水荧觉得自己忽然想不起茗深的模样了。他和倩悠站在师傅的身边,眉毛、眼睛、鼻子……似乎和平日一模一样,但是水荧就是怎么看都发现这个人很陌生。
浓重的失落感一下子将她紧紧包围,无论是茗深还是倩悠,他们都离她越来越远……
但是,她真的就这样输给了倩悠?茗深心中可曾有她一席之地?毕竟这一切都只是倩悠的转述、师父的成全、同门的默认……
他,并没有亲口承认!
所以这是最后的机会。她要确认一次!
化蛇的出现正合她意。
〃人面而豺身,鸟翼而蛇形,其音如叱呼,见则其邑大水。〃这是古籍中对化蛇的记载,形容非常贴切,只是书中却说漏了化蛇最危险的地方,是速度。如此庞大的身躯,在天空滑翔时却如风一样急劲,在地上游走时又能如鱼般灵活。冲着十里香的气味,化蛇对准了水荧一轮猛攻。
她捏了个法抉使出风雷击向化蛇,那精兽煽动着巨大的双翅竟轻巧地闪过了。空中一个翻身,立即又向水荧疾冲下来。
水荧!小心啊!茗深和倩悠失声大叫。
小心?她恍若未闻不躲不闪,等这么久,要的就是此刻。化蛇的利爪划伤了水荧的右臂,她故意委顿倒地,手上的兵器也成为一道抛物线消失在云雾弥漫的水泊之中。这下子,无论是她还是茗深、倩悠,大家都同样危险了。
她要看看,茗深到底还记不记得那个誓言。他可以保护谁?是她?还是倩悠?
茗深果然不负所望,一下子冲在了水荧面前直面化蛇。
她看到他侧脸的冷汗,也感受到那种止不住的恐惧。但其实她的心跳得比谁都快,真正在恐惧的人是她!布下一个伤害自己也伤害他人的局,也曾想象他在最危急时刻喊的是她的名字,但直到这一刻,她却想象不到真是如此,自己该怎么办?倩悠又该怎么办?放歌呢?那个说要一直等她的少年又会变成怎样?
水荧觉得自己的心情无比纷乱。
只见茗深用降魔杖抵着化蛇的尖牙,艰难地扭过头来大声喊道:〃快走!我来替你们挡着!放心吧,倩悠,我一定要保护你!〃
他的声音很沙哑,但一字一句水荧都听清楚了,仿佛被电击中了一般。
他奋不顾身,他流血流汗,终于有了能力去保护他人。但在生死一刻,他只记挂着那个朝夕相对,安慰他,带给他快乐的人。〃倩悠,我一定要保护你〃,多简单的一句话,内里并没有她的位置。
输了,这次真的认输了。
其实她并非无知,只是到了图穷匕见才愿意清醒。她始终不愿意承认的其实是一个〃输〃字。茗深的出现令她看到自己的弱点,同样地,也是因为茗深的选择让她第一次尝试了无法弥补的失败感。所以她才会在心底的泥沼中苦苦挣扎,看不清四周。
第55节:锁烟寒之云洗 文/STARRY(5)
其实撇开种种前因后果,不过是茗深选择了倩悠,她的竹马爱上了她的青梅如此而已。感情不一定有先后之分。更何况,原来自己也未必如想象中般喜欢茗深。在危急的边缘,水荧想念的只有一个人……那个守在她身旁,陪她痛喝〃雪千年〃的爽朗少年。
她几乎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
茗深抵挡不住化蛇的力道,就连手中的法杖也开始出现裂纹,再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
水荧正想施法击退化蛇,就在此时,一股剑气从穿越重重浓雾激射而来,火红的剑光贯穿于化蛇的七尺要害,竟是在一招之间了结这头妖怪的性命!
他来了,因为他说过,上穷碧落下黄泉,总能找到她。放歌做到了,而她没有。
到底放歌是怎样跟着他们来到试练之地的呢?这个问题恐怕已不是重点。
他在生气,散发的怒火让平日的嬉皮笑脸再不见踪影……他应该生气的,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要求,她却始终不能为他做到。
日后……她已经不敢再想日后,生怕那画面里没有了放歌。现在才害怕失去会否太迟?
然而眼看放歌直接冲到她面前,水荧却突然松了一口气。因为虽然他在生气,但目光却只停驻在她受伤的右臂上,他仍然是关心她的。放歌是真的在乎她,无论她是冷若冰霜的姬水荧,还是笨得只会伤害自己的姬水荧,他都会一一包容。
应该对他说声对不起吧,水荧心想。但不争气地,眼眶中的泪无法控制地滑下,一点一滴,跌落绣有冰晶纹的衣袖袍角中,然后看不到踪影。
放歌轻轻地环住水荧的身子,无奈地叹了一声:〃难得生气一次,到头来还是我在安慰你。水荧,换下次你来哄我开心好不好?〃
黑白分明明眸狠狠地瞪了放歌一眼,他只是放声一笑,双手抱得越发地紧,仿佛抱住了天荒地老,信手一生。
七
最终试练过后,水荧正式拥有外出修行的资格。她还是喜欢独自上路,挥挥衣袖,不惹半丝尘埃。但那个整天嬉皮笑脸的少年缠在她身边,让她总觉得又生气,又热闹。想一想,有人相伴总算不孤单了,心内又涌现丝丝甜意。
你衣衫上的冰晶纹呢?放歌这样问到。
水荧微微一笑,不说话,只是指着远方逐渐升起的朝阳……日出如火,染红了天边鳞次栉比的层层薄云,漫延得无边无际。
夏天快到了,冰雪早该溶化……
她是姬水荧,这时候的她还远没成为日后叱咤江湖,睥睨天下的传奇女子。江湖在她的眼中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遥远,但印象已经渐渐明晰起来。因为她已经正式踏足这个向往已久的繁华盛世。
在她和放歌之间,必定还会发生很多精彩的故事,她想用自己的双眼一一记录下来。
第56节:桃花雪 文/明净(1)
桃花雪
文/明净
壹
千风山有一山的桃花。
以半山腰的永乐宫为分界,永乐宫以下,是半山妖红浅粉雪白香扑扑的普通桃花,永乐宫以上,则是半山青碧色没有香味的玉桃花。
玉桃花只开在千风山上,越高越冷的地方,就开得越好。玉桃花很稀罕,很美。听说武林盟主年轻的时候曾经特地上千风山求一枝玉桃花,只为博他娘子一笑,玉桃花也由此而变得更加有名。
阿阮喜欢那个故事,却不怎么喜欢玉桃花。没有香味的桃花总是有些奇怪,而且那青碧的颜色,看起来也冷了些。
相比较之下,她还是更喜欢永乐宫里面粉红色的桃花海。特别是每年的花开的时候,整个永乐宫都像是浮在海里,风一吹来,花瓣轻快地飘下来,像是下了一场桃花雪。
而阿阮,就在雪里缠着二师兄给她讲故事。
二师兄知道许多许多故事,武林盟主的故事也是二师兄给她讲的,但是她最钟爱的,却是那个三生石的故事。她喜欢故事里刻下姓名,就可以保证缘定三生的那块石头,喜欢生生世世都不变心的那个书生,也喜欢执着追寻自己所爱的那个小姐。
奶奶住处的后院里也有一块石头,上面刻着〃三生石〃三个字。阿阮常常问二师兄,那是不是就是他故事里的三生石。二师兄也总是笑她是痴丫头,故事里的三生石乃是月老座前的灵石,怎么会随随便便出现在凡间。
阿阮却不肯接受,总是〃二师兄〃〃二师兄〃地跟着磨他,一直磨到他点头为止。
二师兄从来不骗她的,所以只要二师兄点头,她便可以相信那就是三生石。而她早年偷偷在石头一角上刻下的她和大师兄的名字,可以保佑她和大师兄缘定三生,不离不弃。
只是不知道那颗三生石上,可以同时刻下多少名字呢?
她也好喜欢二师兄呢,喜欢二师兄总是对她笑,喜欢二师兄任由她拽着他的袖子,喜欢二师兄替她挨奶奶的骂,喜欢二师兄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对她说〃哭什么,有二师兄呢〃。对二师兄的喜欢有那么多那么多,都快要跟大师兄的一样多了。可是奶奶说过,她是大师兄未来的妻子,她最喜欢的人,一定要是大师兄才对。
为什么,不能一样喜欢呢?
阿阮捧着小脑袋,呆呆地瞪着头顶盛开的满树桃花出神。对于刚满十五岁的她来说,感情是全世界最难解的东西。喜欢和喜欢之间的分别,太过模糊。
她和大师兄一起长大;但是是因为二师兄的到来,她才下定决心拜奶奶为师……因为她讨厌大师兄和二师兄都每天跟着奶奶练功夫,她都不怎么见得到人。
她喜欢跟大师兄下山游玩,虽然大师兄脸色总是臭臭的,但是不管她说什么,大师兄最后还是会答应她。她也喜欢跟二师兄待在山上,坐在桃花林里静静地听他讲故事,花香飘绕之际,他们一起畅游古今,在一个个曲折的故事里体会别人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
她想她是喜欢做大师兄的妻子的,喜欢听他皱着眉叫她的名字,口气中除了不赞同,还有满满的宠溺。但是一想到成亲后就要放开二师兄的手,她的心里又会怪怪的,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大师兄、二师兄、大师兄、二师兄……
〃啊!!!〃阿阮用尽力气大叫了一声,震得树上落下几瓣桃花,飘落在她仰着的小脸上,又被她狠狠地拍掉了。
她气呼呼地想着,怎么人长大了之后,烦恼都跟着长大了好多好多啊。
贰
阿阮的二师兄名叫白羽,〃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的那个〃白羽〃。阿阮常常笑他,大概是因为名字就是一支箭,所以轻身功夫才能练得那么好。
其实白羽并不只是轻身功夫练得好而已,他在江湖中没有什么名气,纯粹只是因为不喜欢出风头。对于他来说,每天练练功夫读读书,再陪阿阮在桃花树下小坐片刻,就是很好的生活了。什么功名利禄,在他而言全是一些空泛得不着边际的名词。
白羽的心思,超脱得不像一个将及弱冠的少年郎,实在也是有他自己的苦衷。白羽的爹爹原本是朝中大员,只因受党争之祸牵连而被黜官问罪,自己丢了脑袋不说,连全家都被殃及,发配南疆。
在发配的路上,娘和妹妹们不堪折磨,相继生病死去。发配的队伍走到千风山脚下的时候,全家就只剩下他还有一口气。某天夜里,奄奄一息的他被押送的官差丢进野草堆里,准备让他自生自灭。
那天,刚好有一个小姑娘和大师兄下山游玩忘记时间,赶不及回宫,便在准备宿营的地方捡到了他。
第57节:桃花雪 文/明净(2)
那个小姑娘,就是阿阮。
阿阮,仅仅是这两个字划过心间,白羽就控制不住自己脸上泛起温柔的笑意。阿阮人如其名,脸蛋软软嫩嫩的,心肠也是软绵绵的。他刚被捡回永乐宫的时候,病得一塌糊涂,阿阮就趴在他床前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烦得师傅几次三番跟她翻脸,硬把她赶出去才换得片刻清静。但是阿阮仍然不屈不挠地寻找每一个机会钻进他房间里,用哭得哑哑的嗓音追问师傅诸如〃他会不会死掉〃,〃他怎么都不说话〃,〃他是不是已经死掉了〃之类的问题。
他相信有那么一段时间,师傅一定是宁愿他死掉算了。
当然他没死,毕竟年轻,他痊愈得相当好,只是留下了一个后遗症……只要阿阮一哭,他马上无条件投降,叫他做什么都可以,只要阿阮不哭。
没办法,当时的记忆太惨烈,他几乎每天都在阿阮的哭声中醒过来,又在她的哭声中昏死过去,实在是一辈子再也不想听到她哭。
而他记忆中的阿阮,也始终是那个梳着双丫髻,肿着眼睛抽着鼻子的小毛丫头。直到一个月前,在他丝毫没有留意的时候,阿阮居然及笄了。
白羽忍不住慨叹,似乎只是一转眼,他已经上山八年了。这八年间,他学武功,手刃了当年诬陷爹爹,害他一家性命的元凶,算是报了大仇。但是那之后,他却突然失落起来。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