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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这些了!”
“究竟出什么事了,你看上去不对哎!”
“你不错,有如父如兄的老师管住管住;我呢,李指导不问不闻了,辛辛苦苦挣来的工资给三只手掏去了。本来怕放在屋子里不安全,都带在身上了,结果反而白送了人!”
“有多少!”
“五千!”
“真不少!吃饭了没有!”
“吃了两只山东大饼!我是运动员,伙食一向不赖,当不惯尼姑!”
舒逸文不由分说,拉她去最近的饭馆,一口气点了五六个富有营养的特色菜。
他自己吃过了,坐在对面看着她吃,观赏美景似的。
“你怎么不吃?”吃到不觉得饿了,她问他。
“吃饱了。老师讲究吃,用人做得也不错。搞音乐的人个个都是美食家,可能是美育家当得没劲了,吃上头使劲弥补吧。我也是的。”
“经验告诉我,喜欢吃的人什么时候都不会觉得饱。”
第十四章 阔太太的证言(2)
他笑着拿起筷子,此后再也没放下,甚至还想加几个菜。
“够了,太浪费了。”她劝阻他说。
“这就不像你了:你姐说你大手大脚,有钱就花,没钱拉倒。”
“情况不同了,我暂时离队了,你要参加比赛,没空带学生挣钱了。”
“是啊,你我都穷了。可我还有些钱。也是你的。”
她反感了:“你的钱是你的,我的钱是我的。别以为我蹭吃你的,一准回请你,等我有了钱之后!”
“我的钱确实不是你的。可说起我那些钱,确实有你的份:离开公寓前,我将哈德曼卖了。”
“什么!”
“别以为我舍得卖,是实在没地方放啊。卖之前我大哭了一场。”他含泪说,“我对你姐说:别怪我,取之于你,用之于你。”
“怎么说?”
“调查她的死需要用钱,不是吗?”
“是,可那是我的事!”她激动地说,“别瞎搀和了!你还是以事业为重吧,别学我,到头来一败涂地!”
“既然说起比赛不比赛,我想问问你:你是故意落选的吧?”
她愣了愣,说:“说故意的吧,我都为奥运会入场券准备了好长时间,不可能;说不是的吧,又不像,因为凭我的水准,不可能打得那么糟。遭透了!”
“我想扣发之前,你准在想:通过的话,大概能当奥运冠军;要是不幸落选了,杀姐的凶手就要上法庭了。”
“你神了,”她赞叹说,“像孙悟空钻到我的身体里来了!”
“瞎蒙的,谬夸了。答应我:收下我卖琴的钱吧!”
老实说,那些钱她很想要,反正是姐姐的,用在调查她的遇害真相上,也算用得其所了。然而不能用:姐姐并不工作,所以舒逸文的钱追根溯源,最终还是来自焦和平,而她已发誓不再与他发生任何瓜葛了,就算间接通过他的钱跟他接触也不行。
“不,我另想办法!”
“那好,我留着,”舒逸文说,“也用在调查上头!”
“不不不,你练你的琴!这事跟你不相干,你是外人!”
“我真的是外人吗!”
“就算你跟她睡过,又能说明什么!别自鸣得意了!”
“你既不要我的钱,又不让我帮你调查,还肆意侮辱我,到底怕什么!”舒逸文发脾气了,“你该不会怕我一介入,发现你……”
“发现我什么,你一竿子说到底!”
“我希望你说真话:你跟焦什么关系?”
“你说呢!”
“不简单!”
“自作聪明!”
“你看你本市有家,却住小旅店,这说明了什么?起码说明你同家人有了隔阂。隔阂来自哪里,你心里比我清楚!”
面对他如此明亮的眼睛,一向喜欢用美丽的眼睛瞪人的姚媛觉得再也不能说假话了。
第十四章 阔太太的证言(3)
可她决定再坚持一会儿,就说:“我知道调查一旦被人发现,会遭到不幸的。我不想牵连家人,也不想牵连你!”
“可我就是觉得你跟焦……算了,感觉是会骗人的!”
“早这么想,就不必泼我一脸脏水了。我跟他是清白的!”
“哦,是吗?那就再吃点!”
“气饱了!”她气鼓鼓地看着窗外。
“能弥补吗?”他陪小心说。
“你怕什么,这么迁就我!”
“怕你再也不跟我联系了。”
“这有啥要紧的!”
“要紧:如果见不到你了,我就再也见不着这个世界上唯一长得还算像她的人了!”
“你有她的照片!”
“不一样。”
“你想动我的坏脑筋吗?”
“看看你,跟你说说话足够了。”
她知道他这么说,某种程度上是感情宣叙,所以有些难堪了,一难堪,脸都红了,便垂下头,陷入沉默。
他本来是含泪看着她的,忽然见她的神情如此奇异,也愣着了。他一回想方才说过的话,发现原来等于是在向她表达感情,结果也红脸了。他恨自己轻薄:姚娆才死,就下意识喜欢她的妹子了。
于是双方用相同的办法掩饰:拿起筷子又吃起来。可彼此的筷子偏偏戳向同一个菜肴,结果扭结在一块,产生了极大的冲突。
“你先用!”他先撤出了菜肴战场。
“我用了不少了,你用吧!”
“我这个!”他拣最跟前的一只菜,然后看她跟前的那一只,“你那个!”
“谢谢!”
舒逸文默默吃了一会儿,忽然说:“这样吧:你先借着用,可以打借条。”
她琢磨一下,说:“这样我就能接受了。”
“可见方法对头,什么事都能顺利解决。回头我回老师家取钱。别担心我没钱花,我只借你一半。此外,我还可以带学生嘛。”
他的话让她豁然开朗了,于是说:“对啊!”
“什么对不对的?”
“你能帮我找一下跟姐要好的太太们吗!姐有可能对她们说过离婚的事。”
“马上走!”舒逸文站起说,“她们天天泡水晶俱乐部,很夜才散!”
姚媛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一刻可!”
“准还在!”他拉走了她,“既然你央求我帮忙,我就等于介入调查了,对吗?”
“不不!我没有办法,求你临时帮帮忙:我跟她们同一性别,有些年轻,好像也有些漂亮,所以不能亲自去问。”
“你擅长跟男人打交道吧?”他狡黠地问。
她怒道:“你什么意思!”
阔太太们确实还没散去,在水晶俱乐部的一间酒吧间喝着饮料说着闲话。她们总共有七八名,老的五十来岁,少的二十几岁,是一群香喷喷、亮闪闪的鸟儿,嘴上一刻都停不下来,任何值得说一说的话题都不肯轻易放过。
然而从吃了晚饭到现在,话题已少而又少,情绪已低而又低,回去吧,男人大都出差了,就算还在本市,深夜仍有“生意”要谈,仍有“客户”要见。
所以,舒逸文的出现引起了轰动。
一名年纪最大的太太起身拥抱他,问他今天怎么来了。
“看你们来了。”舒逸文刚坐下就挨个打量她们了。
太太们通过姚娆的追悼会,早已看出“小舒老师”跟姚娆的关系来了。现在,她们看着他,发觉他看人的眼神是那么的哀伤,好像要从这么多的太太中寻找出已经死去的姚娆似的。
“小舒老师别难过了,她不会来了!”年纪最大的太太曾是最最贫穷的一个妻子,如今有了钱,某些淳朴的本质还没有丢失,“她不在了,你得面对现实。”
最有姿色、也最年轻的顾太太说:“我们都很羡慕她哦!”
另有一个太太说:“娆娆有福气,轰轰烈烈地爱一把就死了;我们活着没意思,比死都不如!”
阔太太们是怎么说的,舒逸文又是怎么说的,姚媛都听见了,而她却在酒吧外头的大堂里,通过手机倾听有价值的话语,企图寻找到突破点。舒逸文进去之前,她就拨通他的手机了,而他则将手机拿在手上。
她听见舒逸文说:“我知道她再也不会来了,可我觉得只要我来这里,就能感到她还活着,就能看到她还在你们中间。都是她不好,不肯跟焦和平离婚。我向她求过婚了,她要是答应的话,就不会出车祸了,因为她跟我结了婚,那天晚上没必要再跑海边公路了啊!”
太太们都哭了,而年纪最大的说:“是啊,焦和平有什么舍不得的!她跟我说,老公光把她当菩萨供!”
“只给钱,不给爱!”另一个说,几乎是在煽动其他太太造各自老公的反。
姚媛泪流满面了,这才知道姐姐活着的时候,至少在焦和平身边已经是一个死女人了。
舒逸文说:“我想知道她有没有动过离婚的念头,有没有对你们说起过!”
“她不在了,就算有过离婚念头,你又能怎样?”
“如果她考虑过离婚,我就可以将她当太太怀念了;如果没有,那她死了都是焦和平的人!帮帮我,知道就告诉我!”
可怜的太太们没有老公疼爱,已够可怜的了,现在看见舒逸文如此动情,从心底里羡慕姚娆:她死了都有这么出色的男孩在爱她。不过,她们确实都没有听说过姚娆提过要跟丈夫离婚的打算,就如实说了出来。
“再想想!”
“的确不记得她说起过,”年纪最大的说,“她跟你好瞒着我们,跟老公离婚的打算怎么会对我们说呢?”
“那就没办法了。”舒逸文站起来,泪眼模糊说,“多谢了。”
年纪最大的说:“你索性重新教我们弹琴吧,跟我们在一块,你会好受点的!”
“不可能了,”舒逸文走了,“我整天想着她,教不了你们了!”
姚媛看见舒逸文走了出来,便站起,想先去外头等他。她忽然发现他对自己做了个“且慢”的手势,就重新坐了下来。稍后,她看见追悼会上见过一面的顾太太走出酒吧,追着舒逸文说“小舒老师,我记起来了”。
第十四章 阔太太的证言(4)
舒逸文转身等着顾太太上来,问她道:“是她跟焦和平离婚的事吗!”
“是的!”
“去停车场你的车上说吧。”
不到五分钟,他俩上了一辆奔驰双座跑车。
舒逸文迫不及待地对顾太太说:“我听着。”
“别在这儿说,她们就快出来了,都要来这里取车的!去我家说怎么样?我老公去北京了。唉,也有可能在观海,跟妙龄女孩在一块!”
舒逸文决定给她一个空头希望:“那你先请我吃点东西吧。”
“小可怜,你怎么给饿着了呢!”顾太太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然后发动了汽车。
开了不多久,舒逸文看见路边的大排档,要顾太太立刻停车。一门心思想去浪漫夜宵的顾太太听了一惊一咋,表示决不能听任他这么糟蹋身体,因为大排档太脏了。
“如果她是你,准不会这么说的!”
“正好说明她不关心你!”
“正相反!”
“看来我只能我跟她学着点了。”顾太太停了车,还倒了回去。
跟小马路一样宽的人行道上有一长溜的大排档,各家各户的生意都很红火,有很多顾客冲着价廉物美而来。
舒逸文找了个摊位坐下。顾太太这种地方从不光临,忌这里不干净,嫌那里太肮脏,喜欢左右摆动的臀部如坐针毡。
这两个人的外貌衣着迥然不同于其他顾客,何况路边停着一辆标志他们身价的火红色跑车,自然引来众多的注目礼。
舒逸文要了好几个菜,然后对顾太太下达了命令:“你可以说了。”
“吃了去我家里说。这里人多,我说你听都很劲费。”
“那你干脆别说了!”舒逸文站了起来,显得很任性。
“好吧,说给你听吧,哪怕等你听完,将我孤零零地扔下!”
“说吧。”为了让姚媛听得清楚些,舒逸文坐下之后,悄悄地将手机放在膝盖上。
“姚娆跟我最好,在那一拨太太里头。”
“她没有告诉过我。”他为了让她举例说明确实如此,故意这么说。
顾太太果然证明道:“她对我说很想同焦和平离婚的,可又说要等到时机合适了再采取行动。”
“什么样的时机,你觉得?”
“结婚满八年,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