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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得？”萨野也看着胖顾客了。
“不认得。可这个胖子让我想起典先生来了！难怪刚见到典先生，我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见过吗！”
“见过，在姐的豆腐饭上！典先生是世家的总厨师，做了一道特色菜，来跟焦和平说几句话，大概是表示悼念吧！”
“那我也见过他了！”萨野又兴奋了，“没错，是世家的胖厨师！”
“你什么时候见过的？”
“也在那天晚上。当时我在马路上，大劳也在，正在注意你、焦和平和舒逸文。大劳认得胖厨师，说他叫宫殿，是世家的总厨师，在餐饮界相当出名。”
“难怪叫典先生：宫殿的殿和典念起来差不多嘛！”她说，“这么说来，宫殿就是杀害姐的凶手之一了！”
“可照我当时观察的情况看，他好像不认得焦和平啊。”
“难说不认得，装模作样不认得吧！”她说，“不管怎么说，焦和平快完了，宫殿也快完了！”
接着，萨野说了说他这方面知道的事：“小金专门问我张弓、赵壮的案子有什么进展，我有多少了解。我说我犯过错误，就一直给晾着了，所以不了解，就知道叫315大案。本来快要破了，可因为我又犯了错误，接了你的电话，结果又失败了，张弓、赵壮就不见了。他接着问我警方对张弓、赵壮的喽罗了解有多少。”
“他们要收编那些家伙，怕警方知道他们的底细，用了他们反而坏事。”
“放心，我说警方不了解他们。小金也问了你姐的案子。”萨野看见胖先生终于找到合适的位置了，一躺下就不见了，“为了谨慎起见，我尽量从最开头的地方说起，免得他已掌握有关情况，发觉我在说假话。我说大劳抓疑犯回来，看见海边公路上出了车祸，就帮着交警勘察现场了，怀疑并不是车祸，因为他弟弟就是在调查相似的案子中给毒蛇咬死的。我说领导认为证据不足，并没有立案，只同意他带我随便查一查。我跟大劳刚查到郝杰，他就在偶发性的斗殴事件中给杀了，线索中断了。我见他点了点头，就说后来大劳猝死了，我一个人查不下去了，领导就让我撤了出来。”
“梅子和郝杰的材料你没说？”
“当然没说！现在回想起来，让梅子住在燕家里真是太危险了！”
“有可能的话，让燕挪个地方，免得不安全。歹徒不知道有1020大案吧？”
“不知道。孟队很精明，专门用315专案组破1020，非专案组的同志以为他们还在弄315呢。”
过了午夜，姚媛跟随萨野回到了屠宰场，占用了他的屋子，即她不久前受训时住的地方。
萨野则去住较差的屋子了。
翌日一早，姚媛要离去了。萨野恋恋不舍地将她送到出租车边上，问她接着去哪里。
姚媛说：“今天是姐生日，我想去看看她。她下葬的时候我在省城博奥运入场券，没有到场。”
第二十七章 从深夜到清晨（1）
萨野给今天矗立起一个标记：从今天起他永远失去姚媛了，而与燕的关系则进一步被动地确立了。
所以他不想留下来过夜。
好在燕体谅他的落寞心情，力劝他回家去，说她不能自私，在他刚出差回来的当天就霸占他这么长的时间。
“那你的伤不要紧？”萨野问她。
“就蹭了块皮肉。”
萨野估计宫殿等人暂时是不会再拿她做文章的，于是温柔地抱了抱她，就起身告别了。
回到家里，他径直去自己屋子，却发现关的门内有人在打电脑。
父亲不怎么喜欢电脑，而母亲平时在单位里跟电脑打交道太多，回家之后就不再碰了，所以他怀疑来了个亲戚，一个半大的孩子，深夜还在过上网的瘾。
他笑了笑，直接开门进去了。
然而居然是父亲在上网，电脑显示器上开着QQ对话框。
“爸也上网了，这可太好了！”
萨期祥压根就没想到出差的儿子会回家来，第一个反应是关了QQ，第二个反应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敲一下门啊！”
“没看见有灯光啊。”
“总听见打字声了吧？”
“累坏了，脑子不灵光了。”
“这么早就出差回来了？”
“是啊。妈睡了？”
“又去值夜班了。去客厅坐吧，爸发份邮件就过来。”
“好的，”萨野退出屋子去，“该给你添台电脑了。”
“单位有，临时有事才用你的。”
萨野回到客厅坐下，觉得很好笑：父亲没在发邮件，一定是在跟女网友聊天！
第二十七章 从深夜到清晨（2）
萨期祥半个钟头前在睡觉，忽然接到“那个人”约他上网的短信，于是就到儿子的屋子里来上网了。
许立金在网上通知他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在明天晚上，届时王杰中要去某小区会他那个十六岁的情人，趁他去哪里约会动手是最最有意思的。萨期祥明白他的意思，刚喝彩叫好，儿子就闯了进来，给吓了一大跳。
现在，他重新点出QQ，向对方解释方才中断对话的理由：“抱歉，我儿子出差回来了。”
“对，你有个警察儿子。”
“他是我的骄傲。”
“那你要好好当心了！”
“我知道。”
“你有个很厉害的儿子。”
“是啊。不过他正在寻找一伙杀手，我想问问你：你们是不是就是他要找的人吗？”
“不可能。”
“他找的那伙人杀了本市富豪焦和平的太太。”
“不是我们。”
“你敢保证？”
“当然。”
“这我就放心了。”
“接着说：在老头满足性欲后出门的一刹那动手，就让他死在门口。女孩肯定会惊叫的，邻居听见了准会赶过去的。警察跟着也到了，询问女孩跟死者的关系，发觉老头不是好货色。最终，警方认定这事与老头的身份有关，因为他刚端了不少假烟窝点，得罪了造假分子。”
“妙不可言！”
“既然您赞成了，就快下线吧，抽空跟儿子好好谈谈。”
于是萨期祥就离线去客厅跟萨野一道坐了，问他刚出了什么差回来，最近的处境是否变得顺利一些了。
“为案子的事出了趟差。顺利多了，就快扬眉吐气了！”
“太好了，爸真为你高兴。”父亲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顺便说一说：爸的处境也在迅速好转！”
“是吗！”
“是啊。”父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太棒了！爸累了，去睡吧。爸上网钓妹妹的事我不会告发给老妈的，放心！”
“龟儿子！”父亲笑着站了起来，宁可让儿子认为自己深夜上网是在与女网友聊天，“你妈是女人，女人的神经总有点脆弱。晚安。”
第二十七章 从深夜到清晨（3）
许立金刚要离线，却碰见网名叫富豪的焦和平了。他没有隐身，而且是在用宫殿的网号上网，所以就得跟焦和平随便聊上几句了。
“宫兄，”他正在宫殿的宿舍里，对睡得死沉沉的主人说，“碰见焦和平了。”
宫殿忽然就醒了：“肯定又要催我杀小舒了。我一直敷衍他，可他就是不知趣。也不想想媛媛多厉害，谁敢动她的对象！你随便应付几句他吧！”
获得授权，许立金就客气地问焦和平最近好不好，集团的事是不是很顺利。
焦和平外伤加上心痛，夜不成寐，所以上网来给洪水滔滔留言了，没想到遇见他在线。他觉得如果姚媛能回到自己身边，是可以看她的情面饶了舒逸文的，可不幸的是，舒逸文几乎要了他的命，而姚媛根本就不同情他，反倒站在那小子的一边。所以，在他看来，杀掉舒逸文就能给予姚媛沉重的打击。他并不担心杀舒逸文的形迹会暴露，因为太太死了都好几个月了，自己至今安然无恙。
他不知道对方并非洪水滔滔，就回答说：“集团的事还不错，引进日本技术后产能提高多了。”
“不错呀！那你可要好好休息。”
“睡不着。”
“为什么？”
“今天上午差点没了命！”
“怎么会呢！”
于是焦和平添油加醋，说了说早上是如何碰见舒逸文的，舒逸文又是如何主动挑衅，揍得他半死的。当然，他有所保留，保留的是他想废了舒逸文用来弹钢琴、摸女人的双手和姚媛意外到来，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的事。
“你去墓地，难道就没想到小舒也会去吗？”
“姚娆死了都是我的太太，今天又是她的生日，所以那小子更得回避，其余时间要去听便！”
“是吗？”
“你杀不杀舒逸文！”
“对小天才你还是人道点吧，亲爱的朋友。”
“我杀人，你挣钱，有什么人道可讲的！你干不了，我就找其他人干！放心，我看重舒逸文的身价，出的价比我太太的都要高！给你五分钟时考虑！”
第二十七章 从深夜到清晨（4）
于是许立金再度催醒宫殿，将情况告诉了他。
宫殿叫了一声糟糕，就一跃而起，揉着眼睛来到电脑跟前了：“要是其他人杀掉小舒，媛媛照样认定是我们干的，准会疯狂报复的！对了老弟，你答应过要给我出个好点子，不让姓焦的再纠缠我杀小舒了！”
许立金想起来了，于是就马上想点子了，还真想到一个特别灵光的点子，就将它说了出来。
宫殿听了，拍掌说：“哇，你太天才了！好点子，就那么着，叫焦和平恐怖一场，彻底打消杀小舒的念头！”
焦和平发来文字，说时间到了。
“我受理下了。”许立金回答说。
“算你明智！”
于是许立金跟他商定下了价格，要他过几天上网看一看方案。
“88了！”富豪心满意足地下线了。
许立金、宫殿则相视而笑，笑出了胃口。
许立金去冰箱取出现成的美味佳肴，用微波炉一转，就跟宫殿吃上了。
宫殿说这几个菜是徒弟重新发掘的古菜，失传一千年了，只是因为他的要求太严格，所以暂时还没有上顾客的餐桌。
“好吃！”许立金赞不绝口。
吃着聊着，就聊到了忻然。
已经知道忻然很有可能是深藏不露的老大的宫殿不放心，问道：“忻然是无名氏的胜算究竟有多大？”
“八九不离十！”
为了证明这一点，许立金将最近打听到的情况说了出来：忻然念博士生的时候曾经为一个叫夏天的女朋友跳过楼，却没有摔死；康复之后，受到了更大的折磨，因为校领导和系领导和上上下下的老师学生都说他的脑子已经跳坏了，不适合留校当教师了，于是就将他踢出了校园。
“想他那样的一个人，”他总结说，“心理肯定是阴郁的，对人类肯定是抱有仇恨的。你跟无名氏的聊天记录里也有类似的仇恨，我发觉了。当然，我很同情他的遭遇，他在大学的遭遇跟我在中学的遭遇有点相似。可是为了不给他出卖，我还是决定将他当敌人，不能心慈手软。”
接着，他想让宫殿听一听忻然主持的一同迎接太阳，提醒要特别留神他的说话风格和无名氏在网上的文字风格之间的相似之处。
他专门带来了收录机。然而等打开来一听，结果发现今晚不是忻然主持，换了个见习女主持。
觉得扫兴的宫殿问：“还有其他办法能最终确定忻然就是我们的老板吗？”
许立金想了想，说：“明天傍晚，趁你上网跟无名氏聊天，叫个人去砸忻然的窗玻璃，忻然听见了，一定会到窗口张望的，这样一来，无名氏跟你的聊天就有可能中断。”
“妙，是最最有效的办法！天才就是天才，没说的！”
“其实多此一举：姚娆看过他的门诊，她就死了；姚媛看过他的门诊，无名氏就下令逼迫她当杀手了；还有其他种种重合的地方。”
“稳妥一点吧，毕竟人命关天。对了，如果无名氏确实是忻然，如果我们要他死，找什么办法好呢？”
“找个客户，让她委托我们。”
“怎么，”宫殿惊诧不已，“连我们敬爱的老板你都敢挣上一大笔钱？”
“干吗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
“太妙了，我同意！可真要杀他，谁会出钱呢？”
“已经有一个了，一旦时机成熟，我就让她不得不委托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