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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于何年何月何日,又是在怎么一种情景下照的。因此,这又是一本图文并茂的家庭编年史。
姚媛指着姐姐最后照的一幅相片,严肃地问小龙:“这是谁,告诉小姨!”
孩子立刻扭过脸去了,什么话都不说。
老太太很吃惊:“媛媛,你这是做什么!”
“妈一会儿就明白了!”
“我要姥姥!”小龙要逃到姥姥怀里去了。
她一只手紧紧地抱住小龙,另一只手飞快地翻到姐姐抱着小龙的照片:“你是在跟谁一块照相啊?”
“这个人小龙不认得!”孩子哭了。
“认得妈妈不叫妈妈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小姨要你叫妈妈一声妈妈。你知道这是你的妈妈,对吗?”
小龙终于说:“知道!”
“你对妈妈说妈妈妈妈我想你。”
孩子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照着说了,之后忽然说:“可妈妈死了呀!”
老太太悲伤地哭起来了:“媛媛,你这又是何必,让孩子装糊涂不好吗!”
“大人的职责是帮助孩子长大成人。”姚媛也流泪了,“大人不能帮助孩子回避痛苦的真相!”
“可……可孩子还小啊!”
“爸死的时候,我跟姐也很小!”
在家里吃中饭的时候,小龙就再也没有叫姚媛为老妈,要叫就叫她小姨。
饭后,小龙午睡了。
姚媛跟母亲说着话,这才知道小龙今天本来要跟爸爸呆一块的,可因为爸爸受了伤,缠着白晃晃的纱布,给吓着了,所以就到姥姥家里来了。
“姐夫是怎么伤着的,他说了没有?”
“说是在工厂里走路不小心,撞到机器上造成的。”
姚媛心里冷笑了,嘴上说的是:“小龙终于又叫姐妈了。
“你姐平时对他不好,不怪他不认她啊。”
“姐不恨小龙,恨的是焦和平,小龙是焦和平耍了卑鄙手段要来的!”
“可孩子既然来到了人世间,就该好好对待啊。你不该禁止小龙叫你妈啊!”
姚媛这么做自有道理:一是不想夺走姐姐的孩子;二是小龙要是再执着地认自己为妈,哪天自己一死,他将再一次失去母亲了,受到的伤害就太大了。
她不能将第二条理由说给母亲听,就说了第一条,而后道:“小龙应该牢记自己的妈妈到底是谁,也应该知道我只是他的姨妈,否则大人就在怂恿孩子回避痛苦。”
“我知道你的意思。”老太太痛苦地说,“看来你还在恨妈!”
“我爱你。”姚媛难得拥抱母亲,现在这么做,表明已经原谅了她。
“妈从前不好,光顾自己痛苦,没有好好参与你跟你姐的成长,很不称职哪!”老太太羞愧交加了。
“那时你太不幸了,我跟姐都理解。好在这事早过去了。”
“得说完:可在你姐死后,妈又犯糊涂了,居然怂恿你跟你姐夫……”
“这话就更说不得了!”她紧张了,“别说了,求妈了!”
“让妈说干净了吧:妈有私心,舍不得小龙碰到坏后妈,也舍不得焦和平的钱。妈只看见你一向敬你姐夫,你姐夫似乎也爱你,没有考虑其他因素,就动了那个怪念头了。是妈不对,太主观了,害得你心神不安,落选奥运会了啊!”
“妈是好心,我并没有怪妈啊。落选奥运会是我技术不过关,跟妈没关系啊。”
“可妈知道你吃了很多苦了啊!”老太太哭了起来,“妈不知道你究竟出什么事,可总还是看得出你大变样了啊!”
姚媛陪着母亲难过了:她自己一定会死的,焦和平也一定会受到法律惩处的,所以,在往后的岁月里,遭受过不幸的母亲就要与幼小的小龙相依为命了,晚年是不会过得幸福的。她就放心不下这个,别的一无所恋。
因此,她有了活下去的冲动,觉得应该随舒逸文出国,等以后情况好转了,就将母亲、小龙接到国外,永远地跟他们生活在一道。
于是她说:“我正在恢复训练,争取在别的比赛中出成绩。”
“这不错啊!不过,妈要你跟你姐夫和平相处。”蒙在鼓里的老太太说,“他这个人真的还不错,而且跟你的事他一个字都没提过,主要是妈……”
“别说了,我会跟他和平相处的。他不会来吧!”
“说得在家里静养几天,研究些问题,这两天就不来了。”
姚媛放心了,因而在跟母亲的交谈结束后,打算到外面去买点东西给母亲和小龙,晚上在真正的家里美美地睡上一觉。
然而她的计划落空了,李先生打来电话了,要她马上赶到博物馆。
于是她只好对母亲说因为临时有事,得出去一趟,晚上不一定回家来住。
母亲叮嘱她说:“尽量回来住吧,这可是你的家啊。”
她强忍住眼泪答应了。
她赶到了市博物馆,看见李先生正在观赏陕西最新出土的春秋青铜礼器。
“抱歉,打搅你休息了。”许立金看见她到了,抬头冲她笑了,“有活动,萨野这会儿已经出发了吧。”
“要他干谁!”她紧张了。
“反正不是好东西。还有时间,你陪着我再看一会儿吧。太精彩了!我认为考古学是最最有魅力的一门学科,因为你永远无法预料到你将获得的是天大的收获呢,还是地大的失望。”
姚媛哪有心思观赏老古董,心想萨野只要一开枪,就等于射杀他的前程了!
第二十九章 举枪瞄准父亲的仇敌(1)
萨野一等就等到了傍晚。
在这段漫长的时间内,他看了警匪片,喝了咖啡,也曾想睡过,却怎么都睡不着,始终在想如果今天确实要杀人,杀的人将会是谁,起码会是坏人吗。
六点不到,有个他不认得的人敲开了门,对金先生说可以出发了。于是他上了车。
车子要开往哪里,他一点都不清楚,只看见窗外的车流和人流像污血一样既红又黑,隔着玻璃都能听得见汩汩的流动声。
他不知道姚媛也在赶赴现场,因而认定她不久前在兰州拉面馆说的轮到他杀人的时候,如果他不开枪,李先生就会让她打死他的说法全然不对,否则她现在也应该在车上。
他在颠簸的车子上睡过去了,等醒来,看见已到了郊外,而天色也已全然黑下来了。
他跟着金乃庆下车,沿着小河往前走。前面出现了两个人,女的是姚媛,男的则不认识。他顿时紧张了:姚媛说对了,如果他不朝目标开枪,是会给她打死的,而如果她拒绝那么做,她就会给别的人打死的!
许立金过来了,握住他的手说:“终于见面了。我就是你要见的李先生。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萨野就着微弱的灯光端详他,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点歹徒的成色,倒有一脸的书生气。
“我想你跟媛媛之间肯定有话要说。透露一下:她想替你干的,可我觉得你是爷们,肯定不会当娘们的。”
“我想是的。”
“太棒了!”许立金说了,就招手让姚媛过来,而自己则去稍远处跟金乃庆、马骏呆着了。
姚媛过来后,神色凝重地对萨野说:“要是你提前跟孟队联系上,今天就不用开杀戒了!”
“要是我不肯干,你就得干两个了,一个是我不肯干的,另一个人是我,对吗!”
“对!”
“我会干的!”
“可我答应过不让你杀人啊!”
“我没听见你这么保证过,”萨野感情冲动搂了搂她,“倒是我,保证过你能活下去的,所以,我怎么可能让你给他们打死呢!”
许立金提醒道:“差不多了吧?”
于是他俩只好分开了,一个跟着许立金走,一个跟着金乃庆走,形成两组,而开车去接萨野和金乃庆的马骏不知去了哪里,已不见了踪影。
走了约十五分钟,萨野跟金乃庆来到长着野草的河岸,看得见河对岸矗立着一片漂亮的三层楼房屋。忽然,金先生指示他卧在河岸边的草丛里。他一卧下来,就发现草里放着一支枪口面朝河对岸的狙击步枪。他检查了一下枪支,发现还没压进子弹。金先生也卧下来了,说稍后会给他子弹的。他点了点头,观察前方与后面,发现姚媛跟李先生就在左后面。他证实了眼下艰难的处境:如果他不射杀河对岸的目标对象,姚媛就将打死他;而姚媛如果不这么做,李先生或其他人就会打死他和她。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唯一的希望是即将给他射杀的目标对象不是好人。
“别看后面,看前面!”金先生对他说,“看见了什么,请你告诉我。”
萨野一边观察一边描述:“正对面有一排朝南的水景房,很气派。大多数窗子黑着,可能是境外人士买来度假住的,现在不是节日,没来住。从东到西有四栋联体房,正对着的那栋有户人家的窗子亮着灯,一扇在三楼,拉着窗帘,一扇没拉,在二楼。我想那个家伙肯定就在二楼,他一走到窗前,我就得直接打他的脑袋!”
“不,他在三楼,在操一个十六岁的少女!”
于是萨野就放心了:“真该死!”
“记住:一出来就打死他!”
“明白了!”
“萨野,去年初或者前年底,你在一次围剿流窜犯的行动中因为没有及时射中歹徒,反倒让歹徒砍伤了两名人质,这事你忘了吗!”
“没忘!”
“今天就看你怎么洗刷耻辱了。给你!”金乃庆将一颗子弹交给他,监视他将它压进弹仓,打开保险,“那家伙每次来都很有规律,一到七点准就出来。现在是七点差五分!”
萨野举枪瞄准那个单元门了。
隔了不多久,那个单元门的门灯从里面打亮了,紧接着防盗门打开了,一个年老的男子背朝枪口走到门口,跟一个半裸的女孩吻别了。
“真是小女孩!”少女的容貌萨野看得很清楚。
“老色鬼,死不足惜!”
防盗门关上了,女孩不见了,而年老的男子则已正过脸来走下台阶,看样子要到门口去叫出租车。
“天哪!”通过瞄准镜,萨野发觉他不是别人,正是父亲的顶头上司王杰中!
“快开火,要不然来不及了!”
然而萨野并没有扣动扳机,尽管十字准星早已锁住目标对象花白的脑袋了。
第二十九章 举枪瞄准父亲的仇敌(2)
正在后面监控的许立金看见萨野迟迟不肯射击,知道他认出目标对象是谁来了,于是就命令姚媛道:“他胆怯了,看你的了!”
姚媛立刻紧急行动起来了,一举枪,十字准星就已瞄准王杰中的脑袋了。
许立金则悄悄拿出手枪来,预先做了防范:“得快了!”
然而姚媛却说,“老头正在走回去!准落了东西了!萨野还有机会!”
许立金望见目标对象果然已经转身,一边摸着身上的口袋,一边返回单元门去。
“好吧,就算是上苍赐给萨野的改错机会!”
姚媛愈加紧张了,目不转睛地盯着萨野看,无声叫喊着他的名字。这一举动好像起效了,因为萨野侧过头来看她了,双眼满是泪水。她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却又不能问他。
萨野对姚媛哭,是因为忽然肯定是父亲要王杰中死的了,要不然父亲今天早上是不会那么亢奋的,也不会说他的处境马上就会好转的。可他知道机会不多了,不抓住的话,自己和姚媛都要给打死了,而王杰中给打死的命运照旧改变不了,于是他赶紧重新回头,举枪瞄准了河对岸的目标对象。
金乃庆说:“算你福气好,老头回来了!记住,最佳时机是女孩刚开门!就当着女孩的面干,让女孩惊叫起来,让住家都赶过来看看老家伙是个什么货色!”
“我杀了他!”萨野轻轻喊了一声。
河对岸的王厂按响了门铃,门应声开了,那个女孩稚气的笑脸立刻出现在门后面了,将老头落下的手机交还给他。王厂很舍不得她,亲了亲她的嘴,就要替她关上门。忽然,他往前扑倒了,手搭在门上一点点往下滑落。门内的女孩还以为他在装疯卖傻呢,顿时哈哈笑了起来。然而她马上就发觉他的背上冒出一个血窟窿来了,傻了一会儿眼,忽然哭叫起来。
“走!”金乃庆起身对萨野说。
萨野说:“你走你的,我呆我的!”
金乃庆立刻用手枪顶住他的脑袋了,幸好姚媛及时冲过来加以制止了。
姚媛用力拉起萨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