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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何去何从的问题考虑成熟了没有,背地里却向他使了一个眼神,让他去办公室里谈。
江队不在,孟队说他正带着人铆着宫殿、许立金,因为现在是关键时刻。
于是萨野就摊牌了:萨期祥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作为儿子,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他不靠萨期祥开后门进入大队,如果在犯了一系列的错误之后不继续依靠萨期祥的权势赖着不走,萨期祥跟王杰中的关系就不可能僵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萨期祥就不可能想到用杀掉他的办法来取代他。
“我想跟萨期祥谈一次,明确告诉他,他的问题警方已掌握,如果他肯配合警方,立功赎罪是可能的,保命不死也是可能的!”
“你想打草惊蛇吗!”
“我想争取他,如果能做到,最后的行动就更有把握了!”
“你想救父亲,这我能够理解,换了我也会这么做的。可你想过没有:你父亲已犯下重大的罪行,你跟他摊牌,结果要么好,要么糟。好倒也罢了,可要是糟的话,宫殿的货色就可能不再走他的渠道了!更为严重的是,如果宫殿等人带着毒品潜逃的话,不知会有多少人将因为你想救父亲而遭殃!”
“你不相信我!”他哭了,很绝望。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他。他走到这一步,即便你想拉他回来,也不可能了。他清楚自己死路一条了。”
“一点没救了?”
“恐怕是的!”
萨野哭道:“是我害了他啊!”
“我是这么看的:他权欲熏心,即便没你这个儿子,也会为了一己私利铤而走险的。好多事情发展到后来,已失去任何挽回的可能性了。好在你是正直的青年,优秀的刑警,为两宗大案的侦破立下了汗马功劳。”
“真的吗!”
“真的!现在的关键是,我们再也不能功败垂成了!”
“我……错了!”他站起身来说,“我走了。”
孟学武让他先走,稍后开着越野车追上他,将他送到市中心一条偏僻的马路上,叮嘱他千万不能回家。
他点了点头,就下车了。他发现孟队放自己下车的地点选择得很有心计:燕的单位穿过一条胡同就到了。
于是他走进胡同,打算去看看燕。
母亲忽然打来电话,很着急,问他是不是病了。
“我没病啊。”他知道父亲将在医院遇见自己的事告诉她了。
“那就是燕怀孕了。”
他立刻愣住了,稍后明白这个误会是怎么产生的:当时为了避免与父亲发生冲突,自己无意中跑向妇产科区域了,而在这之前,自己说燕在那里等着,所以被父亲误以为陪燕去打胎了。
他既哭笑不得,又满意父亲的理解,就不置可否地沉默着。
“需要妈帮忙吗?”
“不必了,我大了。”
“是啊,你大了,这种事总要经历的。早的话,药流很安全,还没痛苦。”
“知道了。”
“坏东西,长大了,会欺负女孩子了!”母亲既然生的是儿子,碰到这种事总是轻松的,“有空就她回家看看吧,别有了媳妇忘了娘。”
他进入超市,发现燕的跟前排着一长溜的顾客。他觉得很对不起她: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字,还没跟他发生关系,在他父母眼里却未婚先孕了。他好像感到劳有慈就在附近,用愤怒的眼睛瞪着他看。
于是他凝视忙碌不堪的燕,发誓说:“只要我能活下去,就一定对你好!”
说不够,还得做,因此他买了好多女孩喜欢的时尚食品:开心果,薯片,果冻,软饮料,等等。
他排队等待结帐,渐渐接近了她。
燕发现了他,很兴奋:“哦,怎么是你!”
“想你就来了。”
燕掩嘴笑了,轻声地问:“这么多东西是给谁买的?”
“你猜。”
燕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了:“太好了,不过太多了!”
第三十五章 大鸟飞逝(1)
姚媛杀忻然、萨野杀姚媛的连环计刚好安排在姚媛与舒逸文飞美国那天实施。
傍晚五点半是飞机升空的时间。
姚媛无法与舒逸文同行,只好呆在窗前眺望蓝天白云。她的长头发已给铰得很短,看上去像是《罗马假日》中的奥黛丽·赫本,仰着头看天上的时候就更像了。
她幻想自己已变成一只海鸟,张开翅膀,格楞楞地飞出窗外,在金乃庆的叫喊声中刺向空中,翻越高山,冲向大海,贴着波涛汹涌的黄海,拼命地追赶她的航班。
她热泪盈眶了,知道今天不与舒逸文同行,已经铸就终身遗憾了。可她设法安慰自己:她所谓的终身很短暂,几天甚至几个钟头之内就会结束了,真正的痛苦是属于舒逸文的;好在他既年轻又多情,要不了多久,将会有另一个女孩出现在他的身边,抚慰他,鼓励他,帮助他,而他将会像克服失去姐姐的悲痛一样克服失去她的悲痛。因此,在去日无多甚至去“时”无多的情况下,她变得无私了,衷心地希望他刚到美国就能获得那么一个女孩,一举夺得国际大奖。
她渴望存在所谓的天上。那样的话,在舒逸文决赛的时候,她就能与姐姐驾驶一只沙发飞船,乘着飞云抵达美国奥克兰市的上空;她跟姐姐的眼睛变成了透视眼,而奥克兰大剧院则相应地变成水晶宫,既通透又传声,让她跟姐姐看得见他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舞,听得见他弹奏的《C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的抒情部分和激昂段落。
还有更大的遐想:舒逸文刚开始演奏,姐姐就产生了为他伴舞的欲望,故而穿上了演出服,套上了尖足舞鞋,舞鞋的粉色缎面闪耀着天国的光辉。
姐姐于天地间翩翩起舞,对应着他的节奏:柔板,快板;半蹲,全蹲;旋转,腾空;布雷舞步,埃夏佩舞步,阿桑布莱舞步。
她自己也忙活上了,一会儿俯瞰人间的舒逸文,一会儿平看天上的姐姐,眼睛里总有一条不干的小河在奔腾。
她看见了,也听见了:舒逸文奏完了,观众全体起立,掌声雷动;舒逸文起身了,朝观众深深地鞠了一个,然后站直身体,双手抱在胸口;可姐姐却觉得他的谢幕难以报答观众的厚爱,索性飞到他的舞台上,极为优雅地作出一个屈膝礼。
她自己也按捺不住地下去了,为近在咫尺的舒逸文热烈鼓掌,只是始终躲在姐姐身后,不让舒逸文发觉。
最终,她回到现实中来了,发誓如果还能侥幸活下去,就一定去美国找舒逸文,询问他到机场是一个人去的,还是几个人去的,他在机场等着她赶去的时候心境如何,急哭了没有,是否动过不走的念头,杨老师是否去送他了,见她食言没有到说了些什么,等等。
她跟舒逸文之间存在着心灵感应,因为她想问他的正好是他想告诉她的。
第三十五章 大鸟飞逝(2)
当飞机这只大鸟振翅而起的时候,舒逸文构想好了一段话,打算等姚媛赶去美国跟他会合后一字一句说给她听:
“杨老师没去送我,得去社区担任业余钢琴比赛的评委。他打电话说我就不送你了,反正你有媛媛同行。当时我已冰凉一片了,因为你还没有回家,可我没有告诉他你没有回家。
“到了下午两点,你依旧没有回家,我正式决定不去了。可心里还是盼望你忽然赶回家来了,说事情都做好了,可以跟我一块走了。
“过了两点半,燕打电话来找萨野,以为他到我们家里了,一会儿要送我们去机场呢。我告诉她萨野不在,你也不在。她哭了,说萨野前天晚上到家门口打了个电话就一直没回来。她说萨野答应到时候跟她一块去送我们去机场的。我告诉她你也是前天晚上失踪的。她一听,反而安慰我了,说萨野跟你准有要紧事耽搁了。我说媛媛不回来,我就不飞了。她说那不行,你得去机场,媛媛或许已经到省城机场了,要给你一个惊喜吧。我一想,觉得有可能,于是问她你能不能送送我。她说没问题,我马上到去省城的高速公路口等你。
“我出发了,在高速公路口碰见了她。她在车上对我说,萨野也有可能去了机场,因为他这个人最守信用了。到机场已经四点半了,可哪里有你的踪影啊,哪里有萨野的踪影啊。我跟她同病相怜,都哭了。
“我等到最后一刻都没见有到你,又决定不走了。可燕不答应,催我办登机手续,发怒说你不飞,媛媛肯定要生气的,以后再也不爱你了,你不如去美国等她吧。她保证一旦见到你,就劝你去美国跟我相会。我忽然想起你电话中说的话,决定还是去美国等你,于是就办理登机手续了。已经没人排队了,工作人员就要撤了。我拿到了登机牌,燕拿着行李,跟我一道奔向检票口。我进去了,她留在外面向我招手,好像哭了。
“我刚登机,舱门就关上了。没有你的飞机像大鸟一样起飞了。我难过得很,发誓要是能跟你团聚,就一定要告诉你登机前几个钟头之内我是怎么受折磨的!
“飞行途中,我想像你跟我在一道:我抱着装满你的钱的帆布包颠簸在气流里。我不怕颠簸,一直抱着你,哪怕飞机坠毁在太平洋里都决不松开你!”
第三十五章 大鸟飞逝(3)
忻然在山里呆了整整三天了。
没走出木屋之前,他面窗思忖,听着撞击海岸的波浪声。
这幢木屋是他用第一笔杀人款买下的,当年曾是看林人的房子,也是他跟夏天初次发生关系的地方。自打购买以来,他要是心情不好,或者要好好想一些大事,就会来这里。
要移师上海,就要卖掉观海的房产,包括这座山中木屋。他约了一些客户来这里看房子,有些来看过了,有些还没有来看过,所以他住在这里,免得赶来赶回;同时住在这里,可以免遭不测,因为没人知道这个地方。
虽然他通过最近一次跟姚媛见面,基本肯定宫殿和许立金还没有发现自己就是无名氏,然而他给刘小小提供的那个手机号发了短信,以一个娱乐明星发烧友的身份打听某某明星的私生活,却没有得到答复。这么一来,他又紧张了:对方如果真是通过手机短信有偿地提供娱乐情报的生意人,自己的要求是会得到满足的;既然对方不满足自己的要求,那么就很可能是宫殿、许立金,他们发现自己就是无名氏的可能性又大大地增强了!因此,他认识到,不管自己的身份是暴露了还是没有暴露,像这么无所作为地躲藏下去终究不是万全之策,而万全之策是主动出击,先要了他俩的命。
他很烦躁,想开车去转一转,以便清醒下来,及时想出个方案来消灭对手、保存自己。
他起身开门,屋子里的灯光顿时泄了出去。
他进入车内后,敞着车门,想呼吸呼吸夜晚的山里空气再开走。身处半黑半明之中,他的头脑大放光明了:哪天如果确定宫殿一个人在家,就断然闯入他的家去,用枪对准他,先逼他说出有那些人知道他是无名氏了,然后再逼他打电话让他们一个个都过来;这之后,先打死他,再干赶来的许立金等人,最后一身轻松地离开。
他决定了,他微笑了。
忽然,他的脑袋颤了一下,被迫向右倾斜了,因为他的左太阳穴上有一样冰凉的东西顶着了。他知道那是枪,于是竭力用左眼余光搜寻车外之人。他发现那人站在前左门与后左门之间,看不大清楚。他暗暗祈祷他不是宫殿派来的杀手,而是一个普通的罪犯,其目的在抢劫,不在杀人。
第三十五章 大鸟飞逝(4)
“要我的车吗?”他试探性地问道。
“要你的命!”姚媛用步枪顶住他的左太阳穴说。
忻然听出是谁来了,相当吃惊:“媛媛!”
“姚媛!”
“前不久,你来找我,向我倾诉被迫当杀手的痛苦。”他尽量镇定地说,“我安慰了你,劝你别干了。我怎么都没想到你不仅依然在干,而且干到我的头上来了!你或许是被迫这么干的,因为有人指使你;或许是主动干的,因为你后悔告诉我杀人的事了,要杀人灭口。不论是哪种,我都死得冤!”
“你冤吗!”她喝道,“你以为你生活在真空中,干了那么多的坏事照样神不知鬼不觉吗!”
“你说什么,我一点听不懂。”他心里颤了颤。
“看你还敢抵赖!”她的右手食指扣在扳机上,“我姐看过你的门诊,告诉你她跟焦和平的关系不好,要跟他离婚,结果焦和平晓得了,委托你的人杀了她!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