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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里的那些花儿-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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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野战部队去看一看,到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我会,一直握着你的手的。

总觉得你还在什么地方静静等待着我(4)
不知过了多久,叶小米在满面的泪痕中抬起头来,她望见一滴眼泪忽然从父亲的眼角滚落下来。父亲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那泪水穿过他的眼帘,在叶小米惊诧目光的注视下,悄然无声一路迤逦,缓缓地落到了白色的枕巾上。叶小米赶紧抽出一只手来,找来毛巾为父亲擦拭眼泪。她低低地俯下身子,努力克制着自己,半天才轻声说出来:〃爸,你一定会好的。一定会的。我会好好写书的,写有我名字的书……〃
  又一滴眼泪从父亲的眼角滚落下来。除此,父亲没有任何回答。那只握在叶小米手里的他的大手,温暖而舒展地任由女儿握着,似乎听懂了叶小米的一切心声。
  叶小米握着父亲的手,一连几声轻轻地呼唤,父亲却都没有回应。匆忙赶回的母亲和哥哥,赶紧喊来了医生。
  半小时后,父亲被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他的头上身上,已经被一方白布盖住了。叶小米一下子扑过去,握住了父亲那只露在白布外面的手。没有号啕的哭声,叶小米像是哑了一样,嗓子里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响。而她的眼泪,却像南方梅雨时节无休无止的雨一样缤纷落下,再也没有停歇下来的一刻。叶小米还从来没有这样哭过,从没有这样撕心裂肺地流过这么多的眼泪。她一路拽着父亲的那只手,迟迟不肯松开,她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把父亲带走。父亲的那只被她握在手心里的手,还是温热的啊。
  如果上苍允许我们再一次相见,若那个遥远的夏日能重回眼前,我一定紧紧地抓牢了你的手,不让你走远。
  一直以来,我们都曾经以为,我们的亲人朋友有金刚不灭之身,他们每一个人都一定会健康长寿,注定会活到步履蹒跚、老态龙钟的那一天。他们会无条件地永远陪伴着我们,须臾而不可分。而其实,生命的这趟列车,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坐到终点的幸运的。我们熟悉的、热爱的、亲爱的人们,有一些却是在半途就早早地离去了,甚至还来不及道一声〃再见〃,他们的面容便瞬间消失在沧桑人世之外那幽深的背景之中了。
  对于父亲的离开,叶小米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她从来没有想过,鬓角还没有几丝白发的父亲会如此决绝地、突然从她的生活中离去了。她总是恍惚地以为,父亲又和她小时侯一样,是去野战部队带兵了。而此后不久,他一定又会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他会再一次握住她汗津津的手,穿过那片夏日的稻田,到不远处的小镇上去。
  夏风温熙,蝉鸣依稀,父亲却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3
  曾经在那么一个清晨,父亲又是被疼痛折磨得一夜未睡,天色蒙蒙亮,他才昏然睡去了。床边,守候了一夜的母亲替父亲盖好被子,抹去眼泪,悄然起身。她到了另一个房间,拉开衣柜,找出了父亲的军装。母亲坐到窗前,开始把肩章和领花一样样往上装。
  门外,叶小米从门缝里望过去,母亲的侧影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这一幕,是叶小米里很熟悉的场景。曾有许多这样的日子,父亲出差办案或者外出开会,母亲在他临出发前,都是这样为他整理军装的。而今,父亲还要出门吗?
  叶小米推了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低头忙碌的母亲一抬头,她竟满腮是泪。叶小米呆住了。母亲把眼泪抹去,面色重又回归了平静,她说:〃小米啊,你爸爸,可能真要走了。我是个医生,我都清楚。有些该准备的,咱们都得有个准备了。你那个任天行,是真分手还是假分手啊,带回来,给你爸爸看看吧。要不以后,怕就真见不着了。〃 。 想看书来

总觉得你还在什么地方静静等待着我(5)
叶小米先是傻在那里,而后一下用手捂住了嘴,扑在父亲的军装上,泣不成声。
  父亲的追悼会上,从野战部队连夜赶来的父亲的老战友们,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父亲的老朋友们,站成一排,深深地鞠躬,久久地保持着敬军礼的姿势,为人生旅途上匆匆走远的老朋友送上最后一程。叶小米面对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只感觉霜花落在他们每个人的鬓角,他们中的许多人像是化了妆一般,骤然老迈起来。郝好、张雪飞,军校的同学也来了,远远地把关切的目光投向叶小米。
  当叶小米和哥哥推着父亲的遗体一路向火化炉走去时,母亲忽然俯在父亲的耳畔,久久地低语着,任谁人也拉不开。人群中发出压抑不住的哭声,叶小米的哥哥赶紧过去扶住了母亲,泪眼婆娑的叶小米也赶过来从另一边挽住了母亲。这时,有几分拥挤的人流中,工作人员的声音在说:〃快快,扶住遗像。〃
  不断向前涌动的人流中,但见一双有力的臂膀,一把牢牢地接过了叶小米父亲的遗像,捧到了胸前。
  任天行手捧着叶小米父亲的遗像,面色庄重而悲伤,一步一步,走在送葬的队伍中。
  一眼从人流中望见他,叶小米的泪水似滂沱的雨,再也没有了止歇的时候。
  4
  秋天开学,郝好的单身宿舍渐渐热闹起来了。先开始是一两个学员来请教问题,后来变作三三两两来找郝好聊天。再后来呢,就成了每逢周日,总有几个学员来这里聚会。
  聚会活动的内容大同小异,大家一同看看影碟,各抒己见,聊天谈笑。郝好的宿舍里那台国产VCD机是军校发给教员的年终福利。两年的努力,郝好的文学鉴赏课已经完全打开了局面,在学员们的强烈要求下,已由每周的8堂课增加到了12堂。郝好在军校里渐渐有了人气,成了学员们喜爱和拥戴的年轻教员。
  郝好任教的那所军校,学员的管理跟我们在军校时别无二致。一班10人,外出的比例是10比1,一个月至多也就轮到一次外出。当时双休日早已经实行起来,可是军校里依旧是一周只放一天假。外出受限,长久封闭在校园里,军校生们的生活相对单调乏味。有了这样一个和他们年龄相近的郝教员可以谈天说地,再和这位做得一手好面食的能干的姐姐一起包包饺子,或者吃一碗她做的热腾腾香喷喷的油泼面。如此别具一格的业余生活,令学员们感到一份着实的新鲜。他们私下里,都为能成为聚会中的一员而感到荣幸。而郝好的这间始终保持着整洁却清幽寂寞的小屋,也因为这些年轻面孔的光临,而变得笑声朗朗、生机盎然。
  但各样的议论很快像秋夜里略显焦躁的风,从门缝里不管不顾地灌了进来。那声音虽然微弱,可是郝好还是听到了。那声音说,郝教员和学员们打成一片,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在学期末的教学资格审定中学员评估一项上夺高分。郝好有了心事了。
  于是每到周日,吃过早饭,郝好就早早就背上双肩背包,出门坐了公共汽车,一路往国家图书馆而去了。包里有笔记本,还搁着一个吃早饭时买的馒头,一包榨菜和满满一军用水壶的开水。直到日落时分,郝好的身影才又重出现在校园里。如此一天,就这么交付于图书馆的浩瀚书卷之中了。
  冬天里,郝好患上了重感冒。课堂上,她哑着一副喉咙讲课,厚重的鼻音,连她自己都听出了自己声音的奇怪。那个周日,她感觉头重脚轻,周身酸麻,实在撑不起精神去图书馆看书了。一个人躺在床上,她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个上午。中午时分,她的房门被轻轻地敲响了。她披衣起床,一步一挪地走过去打开了房门,七八张满是关切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是他们,她的学员们来了。他们的手上,有的端着给她打来的热腾腾的饭菜,有的提着水果,还有的捧着一束鲜花。有一个女学员还把开水都给她打来了,还带来了才从门诊部开来的感冒药。面对这样热烈贴心的探望,郝好心头暖烘烘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起了转转。

总觉得你还在什么地方静静等待着我(6)
下一个周日,一早,聚会上久违的朋友们就又拥来了。他们把买来的新影碟放到了郝好那台VCD机里。而后像往常一样,把带来的马扎排好,各自坐到位。一名男学员把买来的饺子皮和肉馅,交到了她手上。另一名女生已把满满一盘洗好的水果放到了桌上。望见这一切,郝好把本已经准备好的双肩背包重新挂回到了门后。
  笑声重新回荡在了郝好的宿舍里。
  5
  那个叫小林的男生,是个细高挑儿,面色异常白皙,头发软软地垂在额前。眼睛看人的时候,眼神似有几分游离和羞涩。他夹杂在一群学员中间,并不怎么开口说话,总是腼腆地微笑着。当VCD机里的碟片需要翻面,坐在炉子上的水壶突然鸣笛,或者是郝好的一双沾着面的手想去取双筷子的时候,他准能及时出现,不动声色地把一切做好。在郝好眼里,这是一个内向的、懂事的、特别会体贴人的男生。课堂上呢,他是那类用功学习的好学生形象。除了埋头记笔记,他还特别爱把一个外型小巧的录音机放在书桌上。郝好在课堂上的每一次讲课,他都用心地录了下来。除此,他并没有给郝好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
  可是渐渐的就不同了。
  春节来了。因为庞尔的事,和家里一直别别扭扭,几个春节都没回家过的郝好,心里着实惦挂着身体虚弱的母亲,想念奶奶和父亲。节前,她满心忐忑地给家里打了电话,是父亲接的。听出父亲的态度不像以往那么强硬了,想来应该不那么生她的气了吧,郝好一蹦老高。她欢天喜地地开始采买年货,提着大包小包挤上一辆西行的列车,去往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家。一路上,郝好不停地抹去脸上幸福而辛酸的泪水。她在心里说着,庞尔啊庞尔,你快回来吧!家里人不生咱们的气了!你快回来吧,我们一起回家过年该多好啊!
  一直到军校开学前一日,探家归来的郝好才赶回了军校。走到宿舍门前,却发现房门上,一把铁锁边插着一朵玫瑰花。玫瑰花显然还是新鲜的,花瓣娇嫩,花香袭人。郝好四顾左右,一颗心忍不住〃通通通〃猛跳了几下,是庞尔吗?一定是他!他是最喜欢送她花的啊。可是一条走廊望到头,再跑到楼梯下面,从东到西,喊遍了庞尔的名字,却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春天开始,不定时的,郝好总能在房门上见到这样的一束玫瑰花。不知不觉,郝好收到的花已经有6朵了。可是,送花的人却始终没有露面。郝好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送花人显然不是庞尔。因为,她曾经在放玫瑰花的门锁边,专门写过给庞尔的留言,说了自己还在一心等他,希望他赶紧回来。可是,却没有回音,只有神秘的玫瑰花依旧降临。想想也是,这送花人肯定不是庞尔,如果他没有打算回来,他绝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扰动自己的生活的。那么会是谁呢?来北京的这所军校里已经近4年了,对郝好表示好感的人不是没有,最初的那一拨追求者,大多都已经结婚,有的都有小宝宝了。眼前的呢,因为郝好一直用自己有男朋友做挡箭牌,她和庞尔的亲密合影始终挂在宿舍里,不少人被她的痴心和坚贞所打动,曾有的幻想转换为了稳固的友谊,并没有哪个人对她有格外的表示。
  周日聚会照常进行。聚会结束,学员小林总要迟走一会儿。帮着郝好洗洗水杯,擦擦桌子,拖拖地,他样样做得周全。有时,他还会靠着书柜,和郝好说一会儿话。有时,眼睛望着墙上郝好和庞尔的合影,发一会儿愣。庞尔是大家公认的姐夫,他和郝好的故事,大家并不陌生。 。 想看书来

总觉得你还在什么地方静静等待着我(7)
有一天,小林忽然问郝好:〃郝教员,你织的那两件红毛衣,是给姐夫织的吗?〃
  郝好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学员们来宿舍聚会的时候,都看见过她曾在织的红毛衣。〃噢,没有没有。那不是给你姐夫织的,是给我的老同学的,军校的两个老同学。〃郝好应道。她说的军校老同学就是我和叶小米,在郝好把北大的学费攒够后,不顾我和叶小米的推辞还给我们的时候,一并把亲手织的两件红毛衣送给了我俩。
  〃那,你能不能也给我织一件?我特别喜欢红色。〃小林开口说。
  〃好啊,等我抽空就给你织一件吧。〃郝好答应得很痛快。
  郝好没有理由答应得不痛快,织线活是她的强项。还在江城上军校的时候,冬天里许多同学的手上都生了冻疮。有一段时间,军人服务社新进的一批手套成了紧俏货,是那种露着手指头专门护住手背的毛线手套,写字的时候都不用摘下来。整队集合的时候,手套戴在学员们手上,花花绿绿的一片,着实有碍观瞻。班主任老安立即下令,队列里严禁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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