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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年初,放假前我和叶星儿去电影院看了那部震撼全球的好莱坞巨片《阿凡达》。亏得叶星儿这个说自己不爱看电影的人这次也赶时髦了,我就猜想她是为了学习英语。
看完电影之后,我们走出电影院,两个人居然都表现得很平静,完全不像别人那样吱吱喳喳、胡说八道。
我不是失望,而是震撼,我意识到这就是中国电影和世界电影的巨大距离,除了高级特技之外,还有难能可贵的人文情怀。
我们在街上走了一段路,叶星儿才开口跟我说话,“你有没有看过网上的一个新闻?”
“什么新闻?”我问。
“国外有人看完《阿凡达》之后自杀了。”
“为什么?”我惊愕地抬头。
“因为对资本主义制度彻底失望。”
“是吗?”这是我的习惯性回答,然后我又天真地问,“为什么他们不来社会主义国家?”
“不知道。”叶星儿耸耸肩,“可能一时没想到吧。”
“那你还要去英国这个资本主义国家吗?”
“当然要去。”她斩钉截铁地答道。
“噢。”我沉吟了一下,“听说曾经有人看了安妮宝贝后,也去自杀了。”
“嗯,有这样的人,因为他们对爱绝望。”叶星儿的话总是一针见血。
我就沉默了,原来一个人看得太透彻了,会容易绝望。
我自认为是个多疑、敏感、脆弱的女人,我怀疑一切,甚至是所谓的真理,但是我从不怀疑世间的真情,因为我发觉自己信仰爱。
一个人活在世上,总得找到自己的信仰。我想着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应该是恐惧而不是平静的吧。有信仰的人死去之后是皈依自己的信仰的怀抱,没有的人就可能无处可去,飘荡不定,最后只能堕入我们所说的地狱。我是相信这种“鬼话”的,即使有人认为这是迷信,我却一点也不怀疑。
爱,总能温暖我,总能帮我重回人间。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节 最后一个寒假
终于放寒假了,过完这个寒假,大家下个学期都要去找实习或者考试或者继续复习,到五六月份才回来作毕业论文答辩、拍毕业照、拿毕业证,然后各奔东西。
班里一早就弥漫着一种人们在面临离别时通常都会有的多愁善感,仿佛都不知该何去何从。我曾经也是一个害怕别离的人,因为我清楚别离后就没多少相见的机会了,虽然我已经过几次的别离,以为自己早已免疫,但此刻我的心仍然无可避免地缭绕着一种淡淡的伤感,我就知道我摆不脱。
回家前,宿舍里的王宁在看着我们收拾行李时,突然奇怪地哭得稀里哗啦,害得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又不是她要毕业,真不知道她在哭什么。
她就带着哭腔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对我们说:“你们都走了,下个学期又不回来,整个宿舍只有我一个人,那么孤独怎么办?”
我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害怕孤独。
她又呜呜地继续说下去:“我想起来都要伤心害怕,你说我能不哭吗?”
我觉得我再不安慰一下她就真显得自己冷血了,于是我一边收拾一边对她说:“你别害怕,等到五六月份我们就回来了,时间是过得很快的。”
“几个月那么长,一点也不快。”她一点也不领我的情,受关注的人总要摆一下谱子嘛,我明白。
看我不说话了,叶星儿和唐默默也沉默着,王宁又自个儿说下去:“到那时你们都要毕业了,最后还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师妹,离别是无法避免的。”叶星儿终于停下手头的工作应付她。
我听了后,一阵心酸,无限伤感。
唐默默也开口了:“师妹,到时会有新同学来陪伴你啊,而且当师姐的感觉不是很好吗?”
“一点也不好。”
“那就把你男朋友找来陪你吧。”我斩钉截铁地说。
她愣了一下,向我骂道:“柳莎师姐坏蛋。”然后破涕为笑了。
一场闹剧总算收场,麻烦!
离校的时候,是叶星儿的父亲开车来接她的,把她三年半以来积聚的一大堆东西一股脑儿搬上了车,运回家去。
我们当然没有那么幸运,有个富翁爸爸开车来接,只能无奈地蚂蚁搬家似的,一点点往家里运。那些琐碎的东西不是送掉就是扔掉,还有那些既厚重又自认为没用的书当然是不愿意搬回去的,我们女生哪有那么大力气,只得论斤两卖给了宿舍大院里一个收废品的阿姨,这也是她的传统商业了。
我看着那些半新甚至是全新的书在阿姨的房间里一点点地堆成了一座小山,想着自己当初买它们的时候,可是花了一千多块钱的RMB,最后它们被卖掉时,却迅速贬值到只有一百几十块,这中间的大差额不知去了哪里,进了谁的口袋,原来文字真是很廉价的。
在毕业生卖东西这件事情上,最厉害的要数龙俊庭和马东明了。他们男生当然是懒得搬东西的,干脆就把所有的都卖了,赚取个零头也好。他们出售东西的宣传媒介当然是利用快捷的网络,所以两人就在校园BBS的跳蚤市场上大做广告,打出的广告词是:“卖啦卖啦,除了卖身什么都卖了”,真是雷倒了一片人,没被雷倒的也忍俊不禁。
在回家前,我独自去看了一回大海。冬天的大海,依然湛蓝,却宁静而寂寞,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缄默地等着归去。
我坐在沙滩上抽烟,与它相对无言。冬天的海风不大,也没有想象中的寒冷,它微微地吹动我的头发,仿佛有一只手在温柔地抚摸。
我就这样静静地坐了好久,直到把一大半盒烟给抽完,然后我把扔在沙滩上的一堆烟头都装进空烟盒里,再把它和火机一起埋进了沙堆。我在心里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抽烟,至少在家人和新朋友的面前要忍住。这个诺言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我知道自己不久后肯定会重新抽的,一年半的烟瘾不是说戒掉就可以戒掉的,又不是抹桌子,哪能那么容易。可我至少要尝试过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用叶星儿的口吻说就是:既然没有人来爱我,那我就要好好地爱自己。
一直以来,我的心很痛,因为我对自己恨得咬牙切齿,而根本原因却是我对自己爱得太深,深到骨髓。我很想让自己振作起来,争气一点,努力去争取这个世界上所有我喜欢的美好事物。可惜我“烂泥扶不上壁”,我深深体会到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爱恨交织。
寒假在家时,由于戒烟,我的手指经常哆嗦,就像老年痴呆症的那种症状,抖啊抖的,反正总想找点东西来夹着,心里才能安宁。
除了手指,我眼神呆滞,嘴唇发干,只好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主食、零食,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天要吃上六七顿。身材也渐渐发胖,仿佛一棵在冬天落光了叶子的大树,等到春风一吹,重新长满新芽嫩叶,满身鲜活。原来在冬天颓败的,在春天也能重生。
为了不再胖下去,更为了把戒烟进行到底,我就买了一大包口香糖回来,每天都装一把在裤袋里。每当觉得自己的烟瘾来了,就掏出口香糖来嚼,不停地嚼,用力地嚼,嚼得牙齿又酸又累,就再也没力气吃东西了。我要说这个办法非常奏效,戒烟的人士值得一试。
过春节时,亲友们照例都要客气地问一声自己有没有找到工作,打算干什么,有没有交男朋友,准备多少岁结婚……总之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都有,我全部都敷衍塞责,支支吾吾地回答,妄图打发掉他们的好奇心。这种做法把对方弄得很尴尬,他们只得装出哈哈笑的样子替自己打圆场,“噢……没关系,慢慢来,总会找到的。”
我的父母看到了,就会带着愠怒的神色瞪我一眼,以斥责我的不礼貌,我就借机走开了,免得越说越错。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不喜欢应付那些客套话,做出一种连自己都厌烦的虚伪表情。真的东西最不好看,假的东西最好看,我是知道的。可惜我装不了假,只好退避三舍。
我躲在房间里做简历,准备投出去找实习。我在word文档里弄了个表格,在写上自己的基本信息后,看着它却不知还要填些什么进去。我想了想,最后把自己那些可笑的假期打工经历填了进去,就当作是社会实践吧。然后我就不知道还能写些什么了,发了一阵呆之后,实在写不下去了,就躺在床上裹着棉被来看电影,一部接一部地看,看到天昏地暗,又哭又笑,十足一个疯婆子。
我沉浸在电影的世界里,但是电影总会有结束的时候,《天堂电影院》里的老放映工说:“生活与电影不同,生活……难多了。”
是的,生活……
我仍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样。这是很可怕的,生而为人,居然不知所求,居然活成了这副堕落模样,真是愧对人类是“拥有智慧的高级动物”这个高贵无比的头衔,我是个人类渣滓。
春节过后,本来我父母想让我去一间中学当实习教师,那里有我父亲认识的一个朋友的儿子在任教,可以找他牵一下线。
我一听,是决意不肯去的,我不想依靠任何人的帮助,不想麻烦任何人,不想对任何人有所亏欠。我的父母已经为我操劳了大半辈子,现在自己要毕业了,却还得他们去送礼求人,真是让我无地自容。我明白他们的苦衷,我知道“登天难,求人更难;春冰薄,人情更薄”,凭什么我就得通过父母找关系来帮自己找生活?在中国,为人父母的,一辈子都在为儿女操劳操心,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我就在网上发了十几份简历,耐心等着消息,最后有一家杂志社愿意接收我。杂志社就在我们小城的隔壁市,两个多小时的车程,那里比我们小城要大要繁荣,至少看起来不会太死气沉沉。实习时间是两个月,因此我需要在那里租房子住。
我把事情告诉了父母,他们听了,父亲就没说什么,只顾抽烟,母亲就絮絮叨叨地说嘱咐了一些话。其实他们也知道没什么可说的,“仔大仔世界”,都由我自己做主,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对此,我觉得我的父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他们不但养育了我二十二年,还给予我充分的自由,只是我至今仍然未能独立,心里不免感到愧疚。 。 想看书来
第七节 实习
为了减少花费,我就和杂志社里另外一个实习生合租一个房间来住。
我们的房间不是很大,却要摆两张床,还有一个洗手间,里面有个小浴缸,平时可以舒心地泡个澡,只可惜没有阳台,也没有我喜欢的大窗台,所以衣服都只能晾在窗户外面的铁丝网上,让冷风吹干。对此我也没怎么抱怨,我知道事物总不会十全十美的,我需要的是接受。
跟我同屋的当然是个女生,是刚刚从本市一间大专院校里出来的,叫华青梅。她相貌普通,性情却很开朗,平时会不停地跟我开玩笑,还笑着说过她们班里的同学给她取了个绰号叫“话梅”。
我听了后,就咧开嘴笑了,我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笑了。
除此,她的一切都挺好,只是我很不喜欢她无论做什么事都有点莽撞,总是要弄出很大的声音,因此常常吵得我无法静下心来做点事情,比如写点东西之类的。最受不了的是她甚至无法让我安眠,因为她在睡觉时都不安分,不但会打很响亮的呼噜,还大声说梦话,仿佛要让全世界都听到似的。她睡着时还会突然在半夜蹬床板,蹬得“咚咚”响,吵得我怒火中烧。没办法,为了保持精力,第二天上班时不至于变成“国宝”,我只得用纸巾塞住耳朵,塞得牢牢的再倒在床上,就当作“两耳不闻房内事”吧。
这时我常常不自主地想念在学校时,唐默默睡觉时发出的磨牙声,那么亲切可爱的磨牙声,以后再没多少机会听到了。
“女人,要有一个人属于自己的房间”,伍尔夫这样说。我也想要实现这个理想,可惜现在条件不够,自己总得暂时忍耐一下,坚持到最后的才是胜者,我知道。
我所在的杂志社规模不是很大,出版的刊物其主要内容属于青春校园那类,读者和投稿者通常是隔壁几个城市的青少年,包括学生、因辍学而早早踏入社会的年轻人等等。他们的文字都比较稚嫩,甚至纤尘不染,像我在中学时写的那般纯洁幼稚。
整个杂志社只有十几号人,全部挤在一间大办公室里工作,每人一个小套间,都配置有电脑。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集中精力对着电脑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