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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长的黑发男子发出一阵笑声,或者应该说是笑声。那声音干干的,似乎和他时常做出的冷笑十分相似,却又似乎非常地不同。
“想知道为什么我和你父亲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吗,德拉科?!”斯内普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大,德拉科几乎认不出来那是那个说话低柔阴冷的教授的声音,“因为卢修斯一直拥有那么多,一直都是!所有的那些让他生活得那么幸福的东西,他的姓氏、纳西莎、你、财富、地位,他什么都有!而我所有的从来都太少!所以,德拉科,你知道吗,和我比起来,你父亲不过是一个自以为邪恶的天真的理想主义者!理想主义者,他们以为这个世界可以让他们自由地选择,去找到一个最好的苹果。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就算你有那么一点点自由,往往也不过是可以在几个烂苹果里选出不是最烂的那一颗而已,卢修斯的 little dragon……”
德拉科真的被吓呆了。
好象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德拉科不太清楚,直到下一刻他发现斯内普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
“……忘了这些话,它们毫无意义……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得快赶过去,德拉科。也许我确实背叛了你的父母对我的信任——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对自己发过誓绝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这个誓言虽然没有见证人,但对我来说就如我为你许下的那个一样是无法打破的。现在我真的担心——”
“他们应该不能对父亲怎么样……魔法部的法律毕竟……而且,我想总有些傻……有些人特别固执于他们所谓的‘正义’的……”
可是,斯内普奇怪的惨白脸色并没有改观,他那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德拉科。
“我不是担心你的父亲,德拉科,我担心的是你母亲。”
后来,他们就真的见到了他母亲的尸体。一切发生得非常混乱,德拉科竟在一瞬间明白了斯内普的意思,他们开始一起往黑暗公爵的大本营赶去,可是已经迟了。半路上就传开了他已经“弃暗投明”的消息,还有他那个可爱的姨妈,很“精明”地发现了他的背叛。
他母亲死了,作为对他的惩罚。
如果说这件事有什么“可疑”的话,还不如说其实是太明显了吧。
但是人们不会在乎这个的。他们只会在乎,那三个Horcrux进了魔法部。他们只会在乎,马尔福家族终于认清了黑暗公爵的残酷。他们只会在乎,在表面上,正义和邪恶是多么得分明。
甚至德拉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该象人们一样,学会只在乎这些才好。
他又见到了父亲,经过这个折腾,好象父亲倒可以自由了。反正他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自由了以后作用还大些——至少马尔福家族在很多有可能追随黑暗公爵的家庭里还是很有声望的,而且天知道他父亲以前给过他们多少如今可以索取回报的资助。
父亲再一次站在他的面前,高贵、傲然、风度翩翩而镇定自若。仿佛那点儿牢狱之灾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仿佛马尔福这个名字根本就没有被交战的双方都诅咒过,仿佛他的妻子根本就没有被人害死过。
这让他再次想到自己是否应该学会只在乎人们会在乎的那些东西。为此他甚至想过是否该去怨恨父亲这个从父亲被捕后一直没有出现在脑海里的问题,但这又太难,特别是现在他只剩下父亲的时候。
他知道自己骨子里未免太软弱,然而他已经没有母亲了,看来也不象有多少亲戚朋友的样子,如果父亲再不理他,他的世界里还能剩下些什么?
而且不管怎么说,父亲至少会在他做噩梦时来把他摇醒,至少会在那里待着直到他再次入睡。
而现在父亲说,他真的也在做同样的噩梦。
甚至说要让那些害死母亲的人得到报应。
所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父亲,他竟然曾经怀疑过他的父亲,怀疑他会对自己的妻子绝情,怀疑他会害怕和软弱因此不敢复仇。
这当然不可能,他们是马尔福,他们不会放过任何胆敢害死一个马尔福的混蛋的!
“……对不起,父亲……我以为……”
德拉科还是捕捉不到合适的句子,可是今晚他的父亲真的很宽容,没有责怪反倒是轻轻拍着他的背部哄他,就象他还很小很小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my dragon,这没关系。”就连称呼都是从他十岁以后父亲就没有再用过的那个,“我知道这五年来你心里的疑惑,不过一直没有给你解释过。你要知道,我们不能急,一定要等待时机。尤其是在战争中,以及战争刚刚结束的时候。那些人甚至可以反过来说这就是你对‘正义’并不忠诚的证据,并且用阿兹卡班来伤害你。相信我,阿兹卡班就算没了摄魂怪也是个令人厌恶的地方,如果我没能保护你远离那里的话,你母亲的鬼魂一定会来把我撕成碎片的——你知道你母亲真要发起火来有多可怕,不是吗?”
最后这句话让他甚至要笑起来了。他当然知道,比如说他的学业,他会进霍格沃兹而不是德姆斯特朗完全是因为他父亲和母亲作战的惨败记录造成的。他知道父亲对邓布利多掌权的霍格沃兹有多不信任,而他母亲显然认为邓布利多的可恶程度不及德姆斯特朗那过于寒冷的气候和过远的距离。
若说他父亲是那种会为了躲自己妻子的怒火不敢回家并且最后回家是为了自认倒霉的人,一定没有多少人相信,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更是分外让人好笑。
这样德拉科觉得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终于可以稍稍平静下来,他父亲说得太对了,他们不能情绪化地蛮干。这可不是马尔福和斯来特林的作风,他又不是那个格兰芬多的蛮人波特——
……蛮人波特的话,说起来怎么也算是战争英雄的样子?
“我想我已经当初做出决定的人地位一定不低,”他的父亲在盘算具体的细节,“我已经找出了当初故意把你的间谍身份泄露出去的人,不过他们最多只能算最下面的小喽罗。如果我的推测没有失误,我想我们可以把可敬的魔法部部长大人纳入秘密调查的范围。”
是的,现任魔法部部长大人,Rufus Scrimgeour,随着第二次战争的爆发而登上部长宝座的、被人们喻为有着“钢铁的心肠和铁的拳头”的男子。也许他确实适合成为一个战争的领导人,也许他的决定就算冷酷也是无比正确的——不过对德拉科来说,这只意味着他是个很难对付的敌人,并不意味着他就不是敌人了。如果他母亲的死,确实是这个人的什么“冷酷而无比正确的”的决定造成的。
如果真的是他,即使以他父亲的能力,在并不利于马尔福的今天,要给他母亲复仇还是很困难的。
……说起来,蛮人波特的话,怎么也算是那场战争最大的英雄的样子吧?
开个玩笑说,若是能让波特帮助他们,光这个人的名声也是很管用的。
当然,这仅仅是个玩笑而已——哈利·波特帮助德拉科·马尔福?
真的,只是个玩笑而已。
07 问题的各个次要方面以及它们的重点
资深的魔法学院霍格沃兹的黑魔法防御课的打杂——不,助理教师——哈利·波特先生,最近活在毛骨悚然时不时打个冷战的诡异生活里。
说简单一点儿,就是德拉科·马尔福居然、竟然不理他了。
罗恩前天甚至即兴演出了一幕小小的活话剧,他高吟了一句“马尔福,哦,我的马尔福!为什么你冰冷的灰眸不再为我而停驻了呢?”以后捧着胸口,以悲痛欲绝的表情摔进了自己妻子怀里。赫敏就已经笑得快岔了气,尽管她还是不忘记维护“严谨的赫敏”的名声,肌肉扭曲地告诉她的丈夫:
“CUT!CUT!my dear husband,你不能这么没有情趣地称呼情人的姓氏,应该是‘德拉科,哦,我的德拉科!’——”
而该死的,罗恩居然真的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回答:“噢,抱歉,习惯问题,我忘了。”
就好象他们真的在排演什么“哈利爱上德拉科”的剧本一样。
至于韦斯莱家的另外两个红毛,已经笑得在地上打起滚来——请完全照字面上的意义去理解。
罗恩也终于学到坏得不能再坏了,想当年,他最多说一句“哈利,我看已经对那个马尔福着了魔”。
努力翻一个白眼给四个姓韦斯莱的家伙,哈利在磨磨蹭蹭等他们终于能喘过气来以后还是忍不住嘀咕道:
“到底马尔福又想干什么坏事了?”
这次,四个人——正如当年的两个一样——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对着他一起呻吟起来:
“天啦,哈利,拜托——”
好吧好吧,他们嫌弃他了,嫌他烦了,是不是?就象六年前一样,每个人都是这样,不管他告诉他们多少遍德拉科·马尔福有问题,他们就是不信!——当然当然,他承认,或许正是因为他说的遍数,那个,呃,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从而导致他们实在听得烦不胜烦。但是,不管怎么说,结果证明他是对的,不是吗?
六年前尽管谁也不信,最后那个马尔福果然是在干成了一件“大坏事”。那么六年后,当他再次怀疑马尔福又想干什么坏事的时候,为什么那些人还是不愿意信他呢?他知道征兆已经出现了!瞧瞧,马尔福最近开始不理睬他——严格地说,没再一天到晚挖空心思想着怎么“欺负”他了。
他们还在继续他们的“工作伙伴”关系,马尔福是霍格沃兹本学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师,而哈利是霍格沃兹本学年的黑魔法防御课助理教师。自从那次不成功的“偷袭计划”破产以后,他们之间从纯粹的欺压被欺压关系,转变为互相“讨论、商量”的“平等合作者”关系——那其实是不可能的,如果勉强要说,还不如说是“在马尔福王子殿下的恩准下,可怜的小打杂波特偶尔的可以有一点点发言权,并且实行与否打杂的小可怜当然完全没资格过问”。
而问题就是,除了这一点时间以外,“马尔福王子殿下”——这样说着真让人觉得别扭,从理论上来说人们应该是用名而不是用来加“王子殿下”这个敬称的,可是“德拉科王子殿下”?哈利觉得自己实在没办法那么亲热地把马尔福的名字叫出口——基本上就不再答理哈利了。即不在餐桌上嘲笑他吃饭的姿势象一头猪,也不在魁地奇球场第一万零一次指控他用嘴打魁地奇是犯规的。
人家“王子殿下”有了心事,没空睬他呢!
是的,这些天里,工作之余的大部分休闲时间——也就是说明明的应该是属于他们的吵架时间——马尔福都在思考。多可怕,马尔福一思考,梅林就发抖。尤其是他总会在想着想着什么哈利发誓绝对不是好事情的时候,抬头转头侧头看上哈利一两眼,有时候那一两眼还会持续超过一分钟的时间。然后,这样的注视总会在那种典型的马尔福式不屑浮现出来的当儿停止,并且那颗从发色到面色都惨白惨白的脑袋会伴随着不屑摇上那么一摇,就仿佛在说:
“嘿,哈利·波特,瞧,本来有件很了不起的大事儿我要恩赐给你来做的。不过太糟了,你这个人从头到尾还是让我觉得象一头愚蠢的猪,所以你痛哭吧,因为我决定抛弃你了。”
见鬼,他才不会痛哭呢!他绝对不会帮一个马尔福干任何事的!
恰恰相反,马尔福,该痛哭的是你,因为我一定让你什么也干不成!
我要打败你,弄垮你,让你彻底成为一个失败鬼在那里痛哭流涕痛不欲生,让你知道“拯救世界的大英雄”的不是省油的灯!
哈!哈哈!
当然,前提是在于——他得知道马尔福到底想干嘛。
反正肯定是坏事,这是第一。而且是一件马尔福真的很在乎的大坏事。
然而,要再具体一点儿,就有些技术上的难度。
有那么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在哈利的记忆里虽然十分鲜明不过想想还真是比较久以前的事了,那是从他们一年纪到五年纪的时代,那时哈利觉得马尔福要干什么坏事是很容易猜的。无非就是仗势欺人、冷嘲热讽、胡说八道、背后偷袭诸如此类的。就算站在一公里以外,你也看得出来那个傲慢愚蠢的坏小子想干什么。“什么时候马尔福倒成了个思想者了,恩?”,他记得那就是他自己的名言。
但是,并不是一直都是如此。
到了六年级上,因为大家都知道的那个事件,哈利发现“世事难料”这句话也许真有点儿道理。有那么一些时候,马尔福会变得稍微聪明一点点,他的心思会变得稍微难猜一点点,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些什么鬼主意,他记得那个时候“没猜出来”的人里包括了邓布利多。
当然,邓布利多比他好,至少邓布利多至少知道马尔福的目标。他低估的,只是那个绣花枕头一般的小少爷的行动能力而已。
所以,哈利有点儿不情不愿地承认,马尔福那小子的潜力还是不错的,如果他真的想干些什么的话。
而标志着马尔福“真的想干些什么”的事件,就是他开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