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帝凰(沧海长歌)-第10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换句话说,一旦有某方势力被对方触动,引发的连锁反应和对抗,那是难以估计的。
  对视一眼,秦长歌和楚非欢目光里都暗潮一涌,楚非欢淡淡道:“京城恶少,左不过那几个。”
  “是的,”秦长歌慢慢思索,“姜华已经去职待勘,他家的恶少姜川允,也成了拔了毛的公鸡,萧玦虽没有处罚他,但那番永生难安的惊吓也够了,既然姜家败落,此案却没有被立即提起说要查侦,说明不是姜川允,剩下的……”
  两人再次目光一闪,都想起那个身份足够引起两方甚至三方势力敏感动荡的人物。
  武威公李翰的独子李力,京城一霸,武威公本人是前朝将领出身,但是从龙极早,曾经于战场上救过萧玦的性命,他自己的妻子是前元郡主,昌城郡王的娇女,昌城郡王新朝改封安国公,李家即是流有前元皇族血脉的高贵门阀又是拥立有功的新朝显贵,真正的一门显赫。
  李家的小公爷的身份,牵扯到的将不仅仅是两方势力,甚至还有帝王本人--如果凶手是他,英明仁厚之名传遍天下的西梁皇帝,该如何处置自己的救命恩人的三千里地一根独苗的娇子?
  何况此案一出,定会引起门阀元老,贵族阶层的警惕和注意,为了保护阶层利益,维护阶级权威,不被政敌借此机会进行打压,贵族门阀们定要求情,合纵连横,上窜下跳,于宫中朝堂,拉起广阔无垠的关系网,而那些激进清醒的朝中新贵,出身寒门的官员,以及受害的百姓阶层,则会组成另一同盟,坚持要严惩凶手,一个普通的杀人案,最后会演变成公卿势力与平民出身的官员两个阶级间的拉锯战,新旧两股势力各有所长,扭绞糖似的扭在一起,哪一方处置不好,都有可能引发朝局动荡百官离心。
  楚非欢一国王子,秦长歌开国皇后,对于政治,其敏锐必性皆非常人可比,几乎在案卷刚刚翻完,就于其中嗅到了阴谋的气味,嗅到了即将拉开的朝局的硝烟。
  而如今龙琦将这个系列失踪案交到新来的菜鸟主事秦长歌手上,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刁难了,那是要借他的这个微末小吏的手,掀开根本不能动的事实真相,等到搅乱朝局整倒政敌后,区区一个刑部主事,在各方权贵势力挤压下,只怕连尸骨都不存了。
  幸亏赵莫言的真身是秦长歌,否则,会是什么结果?
  “好歹毒的心思”,秦长歌冷笑,“简直都不知道算一石几鸟了。”
  默然不语,楚非欢翻着案卷若有所思,半响道:“夜了,早些安歇吧。”
  不待秦长歌回答,他已转身,缓缓进入屋檐下的暗影里,午夜的风稍稍有些紧,他衣衫被风吹起,看来甚是宽大。
  遥远夜色里不知谁家的不眠人,吹起缠绵的箫声,箫音清落,吹碎了苍穹薄云,吹彻了琉璃月色,徘徊迤逦,惊醒宿于树梢的夜鸟,扑啦啦飞起,洁白的羽翼一瞬间割裂夜空。
  一曲《但相忘》。
  秦长歌遥望着那个沉没于暗色中的背影,一声叹息飞落如碎雪。
  三日后,京郊鸣凤山武威公别业,巨大华丽,占地绵延百里的洛园,接待了一对陌生的借宿客人。
  老仆人背着自己的年轻少爷,说是上山游玩伤了脚,他自己年老体衰动作慢,背少爷下山怕是赶不及进城,半路上遇上野兽便不得了,请求洛园看守的管家,行行好给住一夜。
  洛园向来是严令不得接待外客的,守门的管家却耐不得老人左塞银子右哀求,再看这两人一个行动不便一个年纪老大,想来是无妨,他担心那男子装假,特意装作搀扶,去试了试他,见他双腿绵软不能落地,确实是难以行路,这才安排了园子最偏一角一间下房给两人住了。
  饶是如此还不放心,安排了护卫去观察,老头子咳咳的咳了一夜,少爷悄无声息,好像有点失眠,偶尔在床榻上辗转,吱吱嘎嘎的竹床声音断断续续到天明。
  众人放下心,继续每日百无聊赖中打发时间的赌牌九去。
  第二日清晨,那一老一少很自觉的告辞,管家忙不迭的将他们送出去。
  没有人知道,当那一老一少转出山坳时,路边树林后,有人悄无声息的闪出,推出精致的轮椅,服侍年轻男子坐了,年轻人于椅上淡淡回首,对着逶迤道路尽头恢弘巍峨的洛园,一声冷笑。
  随即,震动京华的李力奸杀数十民女案爆发。
  武威公李翰之子,李力,私蓄武士,专为自己寻芳所用,平日里这些人流连街市,看着衣平常,没有丫鬟侍女跟随但是容态出众的女子,便掳了去,囚困于他的郊外别业“洛园”密室内,由李力日夜宣淫,玩腻了便扔给家奴,被摧残而死的女子,尸首统统扔入园后枯井,以大石埋填,洛园偏远,门禁严格,这些女子凄惨死去无人得知,家人犹自殷殷寻找,却不知娇女弱质,早已化为深井底一抹枯骨幽魂。
  洛园被迅速封锁,郢都府的仵作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在枯井底,起出了三十六具尸首。
  有的尸首已成枯骨,有的尚自半腐,有的容颜如生--新尸又叠旧尸,层层叠叠难以辨明,最新的一具,年方十六,刚死数日,娇容如花,却已是被摧折的花。
  枯井底挖出方圆十丈的大坑,进而累累尸骨,浊臭冲天。
  负责挖尸体的杂役从井底出来时,爬到一半已经腿软,伏在井口大呕特呕,其余人等,皆面色惨白,不似人色。
  消息传出,前来认尸的家人挤满了洛园门口,哭声震天。
  数日间,从半山上的洛园门口到鸣凤山山脚,足足数里山路,蜿蜒一地香灰和纸钱,为冤死女儿招魂做道场的人家,唢呐声吹得凄然,吹得那月色阴惨山风寒凉,叫人数里外远远听了,都不禁泪下潸然。
  很长时间内,郢都笼罩在凄凉肃杀的气氛中,那些为女儿出殡的人家,无论路远路近,一定要将出殡队伍经过武威公府,无论门前守卫怎么驱赶呼喝,一定要将纸钱魂幡,扔过他家高墙。
  那些沉默无声却仇恨的眼光,似乎仅是那般力道深刻的盯视,便可将这百年堂皇府邸摧毁。
  李家人连买菜的下人都不敢轻易出门,因为哪怕随便开门探个头,都有可能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砖头砸破脑袋。
  而郢都大街小巷,茶馆酒肆,人人低声紧张议论着的,也都是这皇帝会如何处置令人发指的李力,以及势力雄厚的李家会以何种方式保住自家那根独苗。
  也有人提起这起案件的破案人,不过,提起他时,众人都十分一致的惋惜,摇头。
  一副对方很了不起,对方很倒霉,对方死定了的模样。
  掀开这起惊动西梁大案的人,是新晋探花,刚做了刑部主事没几日的德州赵莫言。
  一举将气焰熏天势力豪强的李小公爷拿下的,依旧是出身寒薄,无根无基的赵莫言。
  至于他是如何连捕快都没带,孤身将李力连同武士党羽拿下,随即迅速投入刑部大牢的,全京城无人得知,是以武威公认定,一定是朝中平民出身的新兴官员,功名之心极热,想整倒以他为首的贵族势力,明里暗里做了推手,在其中帮了忙。
  李翰悍将出身,鲜血和军功实打实挣就的如今地位,至今军中还遍布他当年军伍部属,性子又勇悍刚烈,可谓最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如何能容得有人将主意打到他唯一爱子头上,大怒之下,当即便持了九坏大刀,要去刑部先砍了那个混账王八蛋的主事。
  他那九环大刀,当年闻名沙场,刀底幽魂无数,如今封刀多年,那杀人饮血生灵的刀有时还会半夜跃鞘,不拔自鸣,是以当武威公操刀怒马,狂风怒飚过郢都大街时,四周百姓纷纷被惊动,刑部官衙门外很快聚集了一堆百姓,还有些很佩服秦长歌的勇气,对她将遭受的噩运心生怜惜的人,已经开始悄悄到附近棺材店,打算免费给杀身成仁的义士送一副上好的棺材。
  “砰!”李翰一脚踢开刑部官衙又厚又重的镶铜大门!
  “啪!”他一路打烂刑部官衙里所有摆设桌椅,踢飞意图拦阻的官员!
  气冲冲直闯而进,面色紫涨须发暴涨的李翰,杀气腾腾无人敢拦,龙琦这几日早已装病告假,摆出了隔岸观火的态度,几个侍郎有的扎着手不知怎么办好,有的暗暗冷笑,等着再看一场热闹。
  “哗啦”一声一脚踹开秦长歌的公事房,李翰大喝:“兀那小子,你诬蔑我儿,意欲置我独子于万劫不复之境,我先杀了你给我儿抵命!”
  门开处,空荡荡早已躲得无人的公事房内,秦长歌手执案卷,稳稳高踞座上,喝茶。
  对李翰手中寒光闪闪杀人无数,曾经饱饮他人头颅热血的九环大刀视若不见。
  李翰反倒为她旁若无人的态度惊得一怔,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一怔间,秦长歌手一挥,似是拉了根线,刷拉拉一阵响,房梁上突然落下两副长卷。
  是一副对联。
  黑底红字,每个字大如圆盆,笔致淋漓,竟如鲜血滴滴垂落。
  风从大开的窗户中卷进,吹动对联飘飞而起,盆大的字扑面而来,隐隐竟似有血腥气息,李翰大惊之下,再退一步。
  抬首一望,那字迹大得涨眼,那联句,更触目惊心!
  “噫吁戏!恨苍天无目,容此刍狗,摧折我娇魂三十有六,黄泉有路我未走!”
  “呜呼哉!看四海生怒,灭那凶獠,凌迟他臭肉一万零八,炼狱无门你自来!”
  所谓文字可能生风雷,墨笔亦成刀锋!
  李翰心口一紧,蹬蹬蹬再退。
  秦长歌一声冷笑,手一翻,对联翻转,露出落款。
  落款字迹较小,一连串的闺阁名字:许樱、苗深云、刘翠翠、李碧柔……
  李翰茫然的读下去,心中突然一紧,仔细的数了数,一、二、三、四……三十五……那越来越接近三十六的数字,竟数出了几分寒意来。
  风声啸厉,忽远忽近,绕庭盘旋,徘徊不绝。
  宛如女子细声啼哭。
  李翰再退!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杀人无数的九环大刀颓然落地,自炼成以来首次未曾饮血而空回。
  沉重的刀身,将平整青砖地击得粉碎,碎裂声令旁观诸人齐齐一颤,碎裂声里,唯有秦长歌声音清晰明锐,一字字如钢钉钉入李翰脑海:“皇天不容性灵之恶,厚土不存杀身之罪,善恶到头,终究有报,所谓恶贯满盈,当如是也!三尺铡刀,五丈披红,正为汝子所设,冤魂号哭,徘徊不散,正待以血偿此深冤,你--难道听不见?”
  李翰只觉得风声里号哭之声更响,三十六个姓名化为三十六张鲜血淋漓的女子面庞,旋转着,哀哭着,向他逼来。
  李翰骇然抬首,冷汗涔涔。
  对面,面容如霜,玉立如竹的少年,拂袖,厉喝:
  “即已听见,你还有何颜面立于此地?!”
  他冷叱:
  “去!!!”
  风声渐歇。
  没有阳光的公事房中阴气逼人。
  失魂落魄的李翰,连刀都忘记捡,踉跄退了出去,再无先前咄咄逼人的杀气煞气。
  守在门外的百姓们,已经从一直在公事房外旁观的衙役口中听说了里面的精彩一幕,本还有些不信--李国公何许人也?他又不是三岁娃娃,百战沙场的杀人魔王出身,杀的人比他一个十八岁少年吃得盐还多,谁光凭气势,能压倒他?
  结果当真看见李翰怏怏而出,头发也散了,刀也没了,精神气全跑光了,顿时都直了眼。
  李翰走到哪里,哪里便刷的让出道来,避得远远,那感觉却再也不是当初底层人士对于贵族的凛然畏惧尊敬之意,而是以无尽的厌恶,仿佛见着了蟑螂臭虫等不洁之物,再也不愿接近。
  仰头向天,李翰只觉乌云遮顶,黑暗压城,眼前的云层迅速翻腾变化,生出无数迷离黯沉,难以辨明,却似可摧毁一切的阴云来,他轻轻的打了个颤,原本因为强大的门阀势力和贵族连横,而有恃无恐的心,突然因今日这本想对人家下马威给教训,结果却被人教训了的一场见面,生出不祥的预感来。
  那少年……非凡啊……
  他黯然着,身影远去。
  背后。
  突然爆发出震天动地喝彩。
  “好!!!”
  “好!!!”
  沉寂下来的刑部公事房,一群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去,靠近公事房的墙头,却突然传来鼓掌喝彩声。
  秦长歌头也不抬,手中案卷轻轻敲着书案,淡淡道:“这世上有爬墙高僧,就有爬墙君王啊……”
  “爬墙高僧是谁?”墙头探出丰神俊郎的脑袋,目光闪亮的看着秦长歌,“不会释一大师吧?他害的我好苦。”
  “那是我的意思”秦长歌缓缓一笑,“不让你认清事实,将来你岂不是会认为我是骗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