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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两场比试给他的震撼太大,以至于他现在完全不敢小觑对方,甚至不想表现大方的提醒对方应该用武器。
他不提醒,底下的人却已开始骚动,谁不知道木怀瑜的“捉魂爪”由中川锻造大师长谷浑亲手制造,是天下十大利器之一,爪下抓死高手无数,号称“饮血神爪”,这个清瘦得风一吹就倒的少年,托大到这种程度,不是找死?
有些性子磊落的汉子已经喊起来,“喂!拿个武器啊,他拿个很厉害的!”
秦长歌微笑拱手,做了个谢的姿势。
又对木怀瑜伸手示意,请。
目光狰狞光芒一闪,木怀瑜杀机顿现――小子,你托大最好,等你死了就知道,面子永远没有性命要紧
双手一拱,木怀瑜做出回礼的姿势。
冷光一闪!
一个拱手礼刚做到一半,顺势一个抛手,木怀瑜的捉魂爪已飞光电射,惨白爪尖直抓秦长歌胸口!
一阵哄然。
“娘的,卑鄙!”
假山上包子大怒,立时问候了木怀瑜祖宗三代。
爪尖将至,利风嘶嘶,精擅武器制作的大师,亲手打就的绝顶武器,本就具有最强的速度和破坏力,一时劈开空气的声响,亦宛如抓裂。
眼看将到秦长歌要害!
秦长歌突然伸手,手腕在最先到达的中间爪尖一磕!
啪!
她手腕上一个黑色手镯般的东西突然张开,掉落,和爪尖碰出巨响,一溜火花明红暗紫的闪现,秦长歌手指一推,手镯快准狠的套进爪尖,秦长歌顺势一捏,卡擦一声。
手镯合拢,钢爪关闭,爪子刹那间变成拳头。
一个铁板桥大后仰,秦长歌哧的一下从拳头下滑了出去,后背平贴在地,单腿向上一蹴!
正对着身形已经完全扑过来木怀瑜裆下!
行云流水,狠毒绝伦。
全场仰倒,齐齐“咝”一声咝出一股气流,萧玦脸色白了白,开始慎重思考这一招的破解方式,以备后用。
木怀瑜老脸通红,半空中大喝一声全力翻身,罡风怒卷,钢爪再射,向着躺在地下还没来得及翻身的秦长歌抓下。
秦长歌竖起的靴尖突然飞出一截黑色钢丝般的东西,她双腿一搅,那钢丝盘旋扭曲而上,活活有声,已经缠上冲着自己而来左边钢爪,随即迅速一个滚翻,啪一声,被缠紧的左边钢爪被她翻滚之力一带,再次闭合。
被对方以出奇手段连毁两爪,木怀瑜露出愤怒狰狞之色,低喝一声,右边钢爪突然扭了个诡异的角度,击向秦长歌还连着左边钢爪的腿,力道之大,存心要把她双腿敲碎。
单手一挥,手上一个不起眼的戒指突然弹出薄薄刀刃,就地一划,秦长歌划断靴尖黑丝,一滑间已到了木怀瑜背后,头也不回一撒手,又是一截神奇出现的黑丝,黑丝上还有个奇怪的白白的东西,秦长歌挥手一抡,啪的黑丝再次搭上木怀瑜右边钢爪。
早已吸取了教训的木怀瑜哪会重蹈覆辙,立即催动真力,钢爪光芒暴涨,瞬间将黑丝化成尘雾,狞笑着木怀瑜来势如电,钢爪化成漫天爪影,向秦长歌当头罩下。
木怀瑜果然功力非凡,招式精妙内力雄浑,飞爪卷起的风声剧烈呼啸,站得近的人连发髻嚯啦一声竟被卷散,贴着头皮向后狂乱飞舞,面带震讶之色的人们一边忙着束发,一边紧盯着场中那个单薄瘦弱,在巨大压力之下不住摇晃,一直退到石台边缘,看似就要输的少年。
有人在叹气……这孩子出手狠辣诡谲,却奇异的举手投足间行云流水流畅如诗,应变更是惊人,刹那间连毁两爪,实在是难得的高手,可惜好像功力不够啊……
有人则诧异的盯着最后那个完好的右边钢爪,怎么每次开阖,都拉开白色的粘粘的东西?而且随着开阖次数的增多,整个右边钢爪都似乎粘上了那东西?
看了半天没看出名堂,便将注意力转回看起来支撑艰难的少年身上。
只有萧玦,虽紧盯着场中,但并不担心,他看出秦长歌看似身形摇摆,如风卷浮萍般漂移不定,但身姿有度,每个动作精确协调,几乎每次移动,都精确的躲过了对方内力气流的挤压,而且那种躲避,精确绝伦,分毫不差,可见秦长歌对自己体力身法的控制能力,已经到了惊人的地步。
换句话说,既然能很好的控制自己,那么木怀瑜就杀不了她。
果然是秦长歌这种懒人的打法啊,多一点力气都不肯出。
秦长歌一直在退……已将至石台边缘,木怀瑜目中精光闪耀,一丝冷笑浮现嘴角。
秦长歌似是根本就没发觉自己下一步就会栽落石台,犹自被雄浑的爪风逼得继续后退。
她突然一脚踩空。
着月白色紧身衣的身影一晃,骤然消失在台前。
惊呼声起。
被打下石台了?
木怀瑜毫不犹豫上前一步,最后一个钢爪狠狠张开到最大程度,如饿狼之口,飞扑下噬!
下一瞬,秦长歌忽的从石台边呼的一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飞弹而起,弹起的刹那间,她手中突然多了一把乱七八糟的树枝树叶等玩意,秦长歌眼疾手快的将这些玩意,猛的向扑面而来的钢爪中一塞!
众人惊呼,有人在摇头,据说很多人在应对木怀瑜这个鬼爪时都采用过这一招,想用东西卡住利爪,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失败的人无一例外都死了,虽然不知道死的原因,但这招,看起来是最好的办法,但八成是木怀瑜的陷阱。
这孩子明明很聪明的样子,看样子落下石台也是故意的,然而这下不知深浅,聪明反被聪明误,要倒霉了
早在秦长歌落下石台,伸手去抓树枝时,木怀瑜便露出笑意。
他甚至微微放缓了进逼力度,好给秦长歌腾出空来抓树枝。
他的钢爪,有个无人知道的秘密。
钢爪在被猛力塞入异物时会被触动爪心内的机关,喷射出毒针毒液,要知道但凡想塞东西进爪心,必然要冒险选择在正面对着钢爪的极近距离内动手,这个距离,一旦中招,便是大罗金仙也无法逃脱。
多少成名江湖垂几十年的名宿高手,都折在这一陷阱下。
这也是木怀瑜最大的秘密和制胜法宝。
秦长歌果然采用了这个方法。
风声里木怀瑜得意大笑,道:“我这捉魂爪还怕你这个――”
他笑声突然戛然而止。
右边钢爪,并没有如以往那许多次般,喷射出该喷射的东西。
也没能启动机关,将杂物自己推出。
那团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在里面。
大惊之下木怀瑜急忙以指力推动钢爪机簧,不想机簧仿佛被什么东西堵死,竟然毫无动静!
而对面秦长歌一声轻笑,突然一扯发带,霍的一抖!
发带在风中月色下刷的抖开,斑斓五色色彩潋滟,本极柔软的东西,被灌注了真力,看来便如一条钢鞭。
秦长歌飞身而起,啪的一鞭!
鞭向木怀瑜不使钢爪的左臂!
翻转身再一鞭!
鞭石台边上的树!
再一鞭!
鞭地面!
霍霍霍霍四声,刹那间秦长歌以难以目视的速度连出四鞭,除了第一鞭击向对手,其余每鞭都打在了别人想象不到的地方。
她半空中翻滚的身子灵巧如一只美丽的雁,散开的长发流荡出优美的弧度,那般翻惊摇落随意拨染的姿态,令人目眩神迷的风华无限,无数人在那一刻都痴痴张大了眼,目光随着那身形翻转而起落,心中模模糊糊的想:如果这是一个女子,那该是怎样的绝世容华?
台下,台上,那些或沉默或锋锐,或潇洒或魅惑的男子,亦目光复杂的看着那身影,月色下有人仰起脸,迎上那一抹清寒;有人微微笑起,笑容宛如日光;有人带着惆怅之色,遥望山峦深处,仿佛想从那里看见一些不可触及的往事;有人似笑非笑,轻轻抚摸手中红灯。
这月夜里,心深处泛起的无声潮汐,灭了谁的繁华,湿了谁的心岸?
……
发带为舞,惊世一舞。
不带女子柔媚之姿,摒弃男子阳刚之烈,拥有中性却广大的美,如这轮毫不暧昧的清凉月色般,腾起,翻转,摇曳,劈落!
木怀瑜以爪为棍,横击飞带!
击飞的飞带横贯长空,秦长歌一个翻身跃上,身姿轻盈若羽,脚踩飞带,若天女降世,衣袂飘然飞过木怀瑜头顶。
木怀瑜如苍鹰般腾起,不能再张开的钢爪挥舞起巨大的光墙,隆隆推向秦长歌后心。
“嚓!”
极其轻微的一声。
跃动的火光里有什么一闪。
木怀瑜半空中的身子忽然僵了僵。
随即他有点踉跄的跌落,却脚一歪跌入地上一条裂缝!
惨呼声起!
而秦长歌一笑回首,半空中一翻身发带又在手中,反身一抡霍的缠绕上木怀瑜脖子,背对他一勾,硬生生将木怀瑜勾了过来!
横掌一拉,将呼吸瞬间窒息的木怀瑜掼倒在地,秦长歌扯紧发带,在血色月光下,慢慢,一笑。
那一笑睥睨众生。
……
台下的众人,早已和木怀瑜一样,瞬间把呼吸丢掉了。
这叫什么打法?
为什么所有情况都出乎意料?
该喷射机关的钢爪没有发挥作用。
木怀瑜好好的突然不动。
那挥空的几鞭子,更是不知奥妙。
只有寥寥几人,看清了从秦长歌伪装栽落石台后的刹那战局。
只有更少的人,才弄明白了那钢爪的奥秘。
早在秦长歌划断靴尖黑丝,第一次试图搭上右边钢爪却被木怀瑜摧毁时,钢爪便被秦长歌盯上了,那黑丝完全是假象,关键是要将那白白的东西送入钢爪,那个东西很有粘性,进入钢爪后粘附其内,随着钢爪不断开合,渐渐被拉开得到处都是,粘满堵塞了钢爪内发放毒针毒水的机关孔眼。
她捞取树枝树叶时,袖筒里滑落一枚三棱刺,被她顺手嵌入树身。
她永远未雨绸缪,在好久以前的某件事中便为下一件事做铺垫,以至于没有谁能摸清她的行事规律,那些潜藏的平平无奇举动中的细微动作,如浮云琢磨不定。
随即她一鞭激得木怀瑜飞起,脚踏发带诱使他改换方向,再一鞭抽上树身,将三棱刺击飞而出。
方向正对着木怀瑜后心。
木怀瑜哪想到她人在前方背后无人处却有暗器飞出。
他中刺,栽落。
正栽在秦长歌第三鞭打裂开的地面上。
那裂开的地上,秦长歌刹那间已经撒上一把针。
……
何谓精准杀人?何谓利用一切条件手段层出不穷的杀人?秦长歌早在前前世,还是十四岁少女时,就曾手无寸铁,只用山崖上一切事物,就将自己的大师兄逼下绝崖。
区区木怀瑜,何足道哉?
能栽在开国皇后的“自然杀人法”下,他应该觉得荣幸。
特别是那白色的粘物,那是祈繁终于研究出来的唯一一款口味正常的糖,粘性极强,秦长歌和包子都爱吃,打算开发研究成口香糖在风满楼试推广,她口袋里随时都有这糖。
口香糖使用第一人,木怀瑜好运气。
……
将手中的发带松了松,秦长歌现在还不想杀木怀瑜,她俯身,盯着木怀瑜终于露出惊惶之色的双眸,轻轻道:“谁叫你来的?”
一边问,一边将木怀瑜拖到树前,他前方是素玄,右侧是萧玦,左侧是自己,后方是树。
那谁,在我问出答案来之前,我才不给你灭口的机会。
木怀瑜盯着她,嘴唇蠕动。
秦长歌附耳过去,半晌微笑,道:“好,你懂事,我留你一命。”
她缓缓直起腰,环视全场,接触到她目光的人都不由自主一缩,听得她淡淡道:“你觉得还有比的必要么?”
木怀瑜脸如死灰,诸人也默然,都觉得到了这地步,实在没有继续的理由了,江钦,难道还会是素玄的对手?
炽焰至此,已是大胜。
看着木然不语的木怀瑜,和生出畏缩之态的江钦,秦长歌一笑,横脚一踢,道:“带着你的人,滚罢!”
砰一声木怀瑜偌大的身子被她直直踢飞出去!
却不是踢向七大门派当中。
而是踢向台下人群,西北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人们纷纷愕然抬首看着木怀瑜突然飞来,再重重砸落。
只有一个人,并没有去看木怀瑜。
而是突然侧首,看向秦长歌。
那目光似乎很遥远,但转瞬便跨越长天到了秦长歌眼底,那目光宛如天涯沧海之上生起的明月,光华满海,每一横波荡漾都意象阔大,绵延无际。
又或是塞上寒冬,冷月清笳里飞落的雪花,于无尽的暗黑的底色里,惊心的明亮而又自由不羁,于茫茫黄沙中作呼啸之舞。
只是那一眼。
这个极其普通,普通得全无特色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