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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儿们闻弦歌而知雅意啊,立即连连表态,“太子爷不需为此烦恼,油条儿公公的事就是咱们的事,这什么……消费券,咱们认购!老臣认一百张!”
于是太子爷龙颜大悦,对“认购有功”的“忠臣”大加褒奖,末了被恭送出门奔下一家,官儿们摸一把汗,呼来全家,摆上香案,将那包麻袋小心翼翼捧出,解开一个纸袋,里面又一个纸袋,袋子里还有袋子,官儿们啧啧赞叹——包得这般紧密,一定是好东西!“
一直解了十几个袋子,方出现小小一包东西,摆在手里软软的,官儿们仔细打开。
一包蚯蚓。
在长达十天里,共计有一百多位官儿收到了蚯蚓大礼,积极认购了三千张消费券,总价值白银三十万两,萧太子的“从土里刨出来的特产”,成为有史以来最值钱的蚯蚓。
今儿这个日子,彪悍无耻的萧太子再次拖出了麻袋,百官们很有昏倒的冲动。
不想花滴滴的太子爷今日很上道,往皇帝老爹腿上一蹲,很拉风的宣布,“本太子要送给诸位大臣们你们没有见识过的实用礼品!以感谢诸位对我西梁朝廷夫人支持!本太子绝对保证实用,还是全西梁独一无二头一份的好东西,诸位作为我亲自发展的VIP会员,一定会享受到尊荣贵宾待遇——至于收了我的礼是不是要给我个大红包,这个,随便啦,意思意思就好了,哦对了,我准备的红包是纸做的,放银子会破的诸位给金叶子或者银票就好了,谢谢。”
萧玦无奈的拍了他一屁股,低声骂:“不许要钱!”
“我有要钱么?我是先送礼耶,至于送礼回礼,不是天经地义?”包子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奇怪的看着皇帝老爹。
萧玦语塞,想了半天道:“你准备的是什么礼物?我隐约听说你给诸臣送东西,问他们他们又不说,一个个一脸苦笑,你又搞什么花招?”
“哦,父皇,你要不要看看?”包子立即很殷勤的从麻袋里掏出个半透明玩意儿,套在手指上,“我觉得你迟早会用得着的。”
“这是什么?”萧玦皱眉盯着那软软的半透明的象肠子的东西,直觉儿子不怀好意。
“这是保证我的太子地位固若金汤永远不会被突然冒出来的其他弟弟抢去的好东西。”包子一起不停的说完,得意的道:“我只听娘说过一次哦,我就记得了,想了很久才做出来的,啊哈哈哈,试了好多动物的哦……”
他得意的嘎嘎笑着,从老爹膝盖上挪下来,一摇一晃的再次举着旗子蹦跶着下去送礼,留下可怜的皇帝大人,一脸严肃的继续沉思。
包子从小官儿送起,当每个人手指上都套着个肠子一样的套子转来转去一脸沉思的时候哦,油条儿则在帮忙收红包,金叶子很沉,银票子很轻,当然,价值都很可爱,包子收得一点也不手软,开什么玩笑,这是全天下头一份套套也,没和你们要专利费就不错了。
最后送到赵太师这里,赵太师自然是不用对着这东西思考是什么玩意的,赵太师很甜蜜的收下礼物,转手塞给太子爷一大把银票,“莫客气莫客气,请笑纳请笑纳。”
太子爷摸着厚嗒嗒的银票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呀您太客气了……”
展开一看,全部面值一两。
太子爷欢快的脚步声终于在台式案前稍稍滞涩了一会,哀怨的瞪了老娘一眼,太子爷转向玉王爷。
这回太子爷又欢快了。
“王爷是我西梁第一重臣,一份礼物还不足以表达本太子的倾慕之心,本太子还为您另外准备了最适合您的年礼。”
“哦?”玉自熙眯眼看着包子,一大一小两狐狸两两对望,噼里啪啦冒出火花。
包子眼睛眯得比玉自熙还细,慢慢地从麻袋里掏出两件东西。
锻质的,镶花边的,布料很少的,细带很细的,上面俩圆的下面一小三角的。
“噗!”
秦长歌难得的失态的喷出了口中的酒。
比、基、尼。
第七十六章 佳节
玉王爷自然是不会认得这个在现代高举性感旗帜,风靡不衰的代表性内衣的,他偏头盯着那玩意,用指尖拈起罩罩,满脸疑问,“这是什么?”
包子肃然答:“眼罩。”
“太大了吧?”玉自熙在眼睛上比了比,“脑袋都罩住一半了。”
“那是36D型号的眼罩,”包子神情还是很严肃,“王爷,你眼睛太小了,真可惜。”
“有吗?”玉自熙对着酒杯照了照,很满意的道:“世上还有比我更大的眼睛,啊?36D型号是多大的?”
包子做了个怀抱江山的姿势,无限憧憬的道:“这么大。”
玉自熙愕然,喃喃道:“那还是人吗?……”
摇摇头,又拈起那个小三角,皱眉道:“独眼眼罩?”
“哦不,”包子凑过来,殷勤的把三角裤往玉自熙嘴上套,“口罩。”
伸掌一挡,挡住包子贼兮兮爪子,玉自熙盯着太子爷不怀好意的眼神,似笑非笑的道:“太子殿下,不劳费心,微臣会好好琢磨这东西到底该怎么使用的。”
“那就好那就好,”包子直起身,手拢在袖子里退开一步,笑眯眯道:“这两罩罩花了我很多心思呢,特意找最好的绣娘绣的,您瞧瞧这手工,这刺绣,这花边,哗,西梁,哦不天下,天下独一无二啊,绝对配得上您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美人就该配美罩,不是36D我不要!”
斜眼瞟着太子爷,玉自熙慢吞吞的道:“您费心了,这般瞧得起微臣,微臣该给您个多大的红包才合适呢?”
包子根本不觉得自己再要玉自熙红包着实有点无耻,笑嘻嘻在麻袋里翻了翻,“您看着办!您是西梁武官之首,您的身份在那里嘛……唔我看看一品德威将军的红包,三千两!”
御座上萧玦以掌托额……生子如萧溶,做爹难光荣。
对面秦长歌满面微笑,心里却在盘算等会回去红包统统没收。
玉自熙笑吟吟道:“好,承蒙太子爷瞧得起,微臣的礼,是当比其它臣子更重些。”
他像萧玦欠欠身,道:“陛下,微臣给太子的年礼太重,请允许下属抬入殿中。”
包子一听“太重”眉开眼笑,萧玦无奈的点点头,秦长歌却开始微笑。
果见两个赤甲卫士抬着一大锦盒上来,听那脚步声,礼物着实沉重,包子笑眯眯的欣赏礼物,心里却开始打小九九——这个狐狸王爷不可能送什么好东西的,这么重,难道是铜钱?铜钱也成啊,这么多铜钱,比老娘那个一两银票可值钱多了。
众官儿艳羡的看着玉自熙,还是王爷有钱啊,送礼这么漂亮,啧啧。
众目睽睽,期待礼物揭开,玉自熙好整以暇,慢慢的去开启锦盒,包子眯眼笑着,状似万分喜悦,却小心的后退一步。
锦盒开启。
哗然一声。
包子瞪大了眼,愕然。
一堆土、两堆土、三堆土……一共六堆土。
官儿们面面相觑,包子翻着白眼要抽筋……丫丫的,送土!
萧玦忍着笑,扬眉问玉自熙,“玉卿送此奇礼,何意?”
“陛下,”玉自熙神色比包子先前送比基尼时还肃然还神圣,“此乃六国之土也,为西梁碧落神仙、北魏确商山、东燕青玛神山、中川衡山、南闵幽火泽、圆我西梁神威远扬,策马天下,将六国疆域之土归于一统,成四海终极之主!”
众臣哄然一声,立即齐齐赞好,大赞玉王爷心思灵巧会送东西,多么吉祥的礼物啊。
“好!”萧玦也“龙颜大悦”,拍案大赞,转向一脸哭丧垂头丧气的萧太子,“溶儿,静安王心怀天下,以六国之土敬献,实乃祥瑞嘉,这个礼,你好生收了!”
包子目光茫然,喃喃道:“怎么收……搬不动呀……”
“这个不难,”秦长歌及时接话,“太子殿下那个麻袋,把红包清空出来放土正合适,哦,红包没地方放?没关系没关系,微臣替太子保管着,保准等下原物奉还,红包一个不少。”
红包是一个不少,只是我的金叶子和银票一定一个不留,咱不知道别人还不知道你?哪怕送油条儿都比交给你保管来得稳妥——包子哀怨的盯着秦长歌,摆摆手道:“谢太师好意,不过不用,油条儿,你把袍子脱了。”
可怜的凡是遇上倒霉事儿一定会先被先拿来做挡箭牌的油条儿,更加哀怨的开始脱自己新定制的长袍。
秦长歌笑眯眯的看着包子满头大汗的用油条的长袍和花旗子包“六国之土”,酒杯在指尖悠然转啊转,想起前天凰盟监视玉自熙府邸的属下通报说,玉王爷命人在府中挖土,还不要花园的,要茅坑边,狗圈旁,污水渠侧,下人自栽的菜地里的各种土,当时不得其解,现在算是明白了,好土,好土啊,身为静安王府家狗很幸福,生为静安王府家土居然也这么幸福,茅坑土摇身一变,就成了青玛神山和碧落神山的神土,金灿灿,亮光光啊。
玉王爷满嘴胡言的本事,越发长进,令人膜拜啊。
玉自熙一抬眼,遇见她目光,两人目光在半空中擦过,一个笑吟吟,一个盈盈笑,玉自熙比了个咔嚓的手势,秦长歌眉毛一挑,知道他的意思是:“你再派人监视我就杀了他们。”
很温柔的看着他,秦长歌目光移到那盏红灯,撮唇做了个吹灭的姿势——你再捣乱我就踩烂你的灯!
锉锉锉锉,两人在半空中甜蜜的过了几招,各自错开。
秦长歌突然有些好笑,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和玉狐狸就是这样对对碰的,多少年一个轮回,往事重来,竟有些微微恍惚,她不再是完全的睿懿,而玉自熙呢,他还是不是完全的当年的玉自熙?
秦长歌微微苦笑着,举起酒杯,敬了自己已被,无论怎生跌宕怎生艰难,乾元五年的最后一日,注定不可挽留的过去了,而接下来的日子里,又会有多少风烟血火,在等待着自己呢?
正月初七,“人庆节”。
正如内川大陆是平行空间,文化风俗上合秦长歌前世的古代颇有相通之处,这里也有女神造人的传说,传说女神创世,于第七天造出了人,是为人日,按例,这一日,女子戴人胜,人胜是一种头饰,又叫彩胜,剪彩纸为花,或者剪彩纸为人,高级点的就是镂金箔,贴在器物屏风上,也有戴在头发上的,此外还有登高赋诗,男女诉请,放天灯的习俗。
秦长歌向来是个懒人,什么规矩礼节都不放在心上,既然封印不需上朝,她就天天睡到太阳晒屁股,事先还吩咐了,谁打扰她的懒觉,必送打虫药。
正月初七,好太阳,漫天漫地铺得灿亮,遮得严密的碧影纹的窗纱也不能阻挡金光万丈,满屋明光里一对母子酣然高卧,睡眠质量好得令人发指。
包子一睡宫内一睡太师府,今天正好轮到太师府,阳光照在那娘俩时,包子还扒在老娘身上流口水呢。
可惜这世上注定有一种人,最爱扰人清梦,最爱闯人府邸。
尤其当天花灯也撤了,毒钉子也没了之后。
一大早府门便被嗵嗵敲响,接着急速的步声便如小型旋风般一路从外院卷到内院,不过一眨眼功夫,偌大的太师府就被某人长驱直入,直接奔向那角精致小楼,梆梆梆无比热烈的敲门,“长歌,长歌。”
秦长歌霍的一下扯过被子蒙住脑袋。
包子根本就听不见。
“长歌!长歌!!”
可惜某个人的执拗和耐性,向来是你不崩溃我不罢休。
秦长歌呻吟一声,从暖暖的杯子里挣扎着伸出手,先把犹自不肯睁眼死死赖在她身上的包子举起来,脸对着脸,懒洋洋到:“我真后悔太早原谅你爹。”
包子的口水晶莹透亮如一道冰丝挂在自己下巴下,在半空中晃晃悠悠,以经典的美眸半睁的姿势,更懒洋洋的答:“就知道你丫心太软,活该。”
被骂活该的秦长歌立即手一松,啪的一声包子栽倒了被子里。
包子呜呜噜噜假哭两声,挣扎着爬起来,骂道:“你自己更年期心情不爽就欺负我。”
“我更年期?哦我更年期。”秦长歌拼命揉儿子刚刚睡醒因此显得更加粉嫩的脸,笑嘻嘻道:“儿子,更年期的女性身体不好,脾气是很可怕的,你要照顾你更年期的娘,现在,你去开门,然后从今天开始,你负责给你提前过更年期的可怜的娘打水侍候。”
“啊……老娘,你怎么可能更年期呢?你明明还是少女,年轻漂亮,那些男人嗡嗡的围着你,你要更年期,全西梁女人都八十了。”包子谄媚的用小手摸老娘,不住啧啧赞叹,“瞧这腰,瞧这胸,瞧这身材……”
“瞧你这混蛋。”秦长歌啪的把儿子一推,起身去开门,“我这么高尚正直,为毛你这么无耻?”
包子撇撇嘴,咕哝,“你要高尚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