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帝凰(沧海长歌)-第2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后转头,向着白渊,冷笑着举起装上霹雳子的弓弩。
  水镜尘划船加快,白渊一返身,进了船舱,大约是想好好护在女王身边
  司空痕突然向秦长歌扑了过去,一把推开她手中弓弩,霹雳子铮的一声弹射上天,划出一道笔直的黑线落入水中,再次炸翻了一堆鱼。
  秦长歌大怒,拂袖挥开司空痕再次举弩,司空痕一跤栽倒甲板上,骨碌碌滚出好远,却立即悍不畏死的再次爬起,跟踉跄跄的扑向秦长歌手臂。
  秦长歌一脚将他踢开,重重撞在船舷上,司空痕一仰首,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软瘫在地,被晃荡的船身一摇,滚到了秦长歌脚下。
  “铮!”
  琴音突起。
  从前方船舱内传出。
  轻盈绵邈的琴音,低徊宛转,柔而不弱,在波浪迭起四散殷红的水面飘散开来,再缓缓传入静默聆听的人耳中。
  那些牵念…不舍……信任……悲伤……无奈……告别……一丝缕一丝缕都化在了空谷幽兰似的高远琴音里,恍惚间足踏空山,满山桂子正落,而明月下一朵香兰,正静谧着收敛蕊心。
  一阵静默,随即,一曲箫音突然生自海上,扶摇而起,直上九霄,在苍穹星光之间游戈,箫声中亦满满不舍悲伤,却比琴音多了几分郁愤悲凉。
  海风突然静了静,层云突然低了低,鸥鸟无声自水面掠过,激起月华般粼粼的波光,波涛尽头,绵延无际的水岸在即。
  这一刻万灵沉寂,聆听琴箫相合而心事尽诉。
  滚倒地下的司空痕霍然回首,颤声道:“挽岚在告别……她在向谁告别……啊不不是我……她不成了……不,不!”
  他全然忘记自己身在何地、打算做什么,挣扎着便要爬起,秦长歌立即一脚将他踩住,传音怒喝:“她马上死不死我不知道,但是你敢乱来,我立刻就叫她死!”不待司空痕回答,冷笑一声,秦长歌第三次举起弩箭,平端向着白渊的船舱。
  司空痕大喝一声,一把拽住秦长歌的靴子,用脑袋向她腿上一撞。
  秦长歌猝不及防被撞得身子一歪,随即定住,手中弩箭一颤,霹雳手电射而出,角度微微歪斜,射向了白渊坐船的船首。
  水镜尘突然飘身而起,掌中“气桨”忽然化成一道柔软的白布,和先前秦长歌一般,四面不靠的包裹住了霹雳子,然后反掷回来。
  秦长歌突然抡起司空痕的身子,半空里迎上霹雳子!
  “轰!”
  两船之间,半空里炸开人体,一刹间爆开艳红淋漓的血色之花,黑烟滚滚里,碎肉和白骨如千万瓣绽开的花丝般四散激飞,掠出深红的轨迹,随即纷纷坠落深蓝海水,漫天里下了场血肉雨。
  琴音突裂,戛然而止。
  极度巨响后一阵极度寂静。
  “啊!”
  前方船上突然传来一声大喝,竟是白渊的声气,声音里不仅有痛苦,还充满悲伤愤怒,只听那声音,便觉巨大的疼痛扑面而来。
  一直在亲自掌舵的水镜尘霍然而起,回身匆忙一瞥间面色大变,然而竟不再过去,而是横剑一甩飘身而起,直直向前方水面掠去。
  他掌中白光一闪,划气成舟,在脚下铺延成了薄薄的一片,分水破浪,直向不远处水岸边一艘船奔去。
  秦长歌厉叱:“给我拦!”
  哗啦水声连响,水岸之边,秦长歌早先埋伏待用的精通水性的凰盟护卫分浪而出,黑色水靠的身体游鱼般在水中一转,已经齐齐包围了水镜尘。
  而秦长歌那边早已在爆炸的那一刻已经放下小舟,秦长歌飞燕般点过小舟,直扑已经停下来的白渊座船。
  将至而未至时,座船之上突然门帘一掀。
  出现的是捂着胸口摇摇晃晃的白渊,他指间鲜血奔流,将一身淡金衣袍尽染。
  他手中拖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垂着螓首,一头青丝月光般倾泻下来,她一直在咳嗽,拼命咳嗽,捂在嘴上的手指,又长又尖,闪着青紫斑斓的光隐约还有殷红的颜色,仔细一看却是打磨得极为尖利的弹琴的珐琅甲套。
  白渊不看即将到达的死敌秦长歌,不看弃他而去的战友水镜尘,只是死死盯着那女子,一遍遍轻声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那女子低低咳嗽,始终不曾抬头,伏身的甲板之上,有淡淡的粉红的血水洇开去。她指甲紧紧扣着甲板,慢慢道:“……你灭我国、杀我军、现在、又害死了痕……我……报仇……”
  白渊踉跄一步,如同再次被重击,撞上船舷,束发的发带被勾住,白渊霍然一甩头,淡金发带悠然飘开,满头黑发飞扬而起,遮住了这一刻他痛极崩溃的眼神。
  “原来……你都知道,原来,你恨我。”
  “不……”女子低低喘气,埋首血迹之间,似乎再也无法挣扎得起“……最近……才想明白。”
  幽黑狂乱,宛如烈火深渊的眼神突然一凝,白渊目光里的火刹那聚拢了来,化为两盏幽碧的灯,灼灼的盯着柳挽岚,“那你……以前……有没有爱过我?”
  他吃力的一字字道:“你……刚才以琴音诉心曲……我不会听错,不会听错……”
  他突然大声狂笑起来,笑声比那被海风吹得四散的长发还要纷乱,在水面之上遥遥传开去,震得明月黯淡,震得波浪惊起,震得更远处的群山都在不断颤抖,发出空洞悠远的回声。
  然而那笑声,笑到最后,竟至完全没有了声息。
  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
  ……原本可以永永远远的守下去,却因为他贪心的想要得到更多,最终全部失去,如同此刻胸膛中流出的鲜血,一旦奔逝,永不可追。
  ……这一生癫狂半世守护,都化作这离海支流万千滔滔逝水,一生里最后一次琴萧相合,到头来却成了你暗含杀机的告别谶言。
  那朵珍重开在掌心多年的花,末了,却在蕊心里酿出了带毒的汁,结出色彩斑斓气味芳香引人采撷的果,等待他一往无回的咽下。
  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终至烧手。
  假使百千劫,所作孽不亡,因缘会聚时,果报还自受……
  白渊笑至无声,胸膛上的鲜血却已渐渐凝结,其实柳挽岚攻击极准,正中前心,这个纤纤娇弱的女子,之所以认的人身要害,还是他为了她的安全,手把手教她的。
  只是她毕竟临近弥留,气力不济,杀手也未能彻底。
  然而那仍旧是永生难愈的重伤。
  伏倒血迹之上的女王,却突然对白渊招手,她颤颤伸出的手指,在风中勾勒成一个无限娇弱的姿势,宛如月下最后一朵幽兰花,即将萎谢。她低低道:“我……告诉你……”
  白渊疼痛的看着她,慢慢俯下身去。她一生的最后一句话,会是什么?
  白渊满心里烧着带血的火,一寸寸辗转过那些无辜的血肉,所经之处遍野燎原,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狠毒的折磨,每一个动作都是拆骨裂肤的酷刑。
  然而他还是慢慢凑近那女子,那般凄凉的希冀……她的最后一句话,他想听……再不听,此生也将再无机会……
  柳挽岚突然跃身而起。
  以一个垂死之人积蓄良久最后能拿出的全部力气,死死抱住了白渊的身子,随即往船下一跃!
  “夫死,我共亡!”
  刹那间白渊的手已经按在了她的后心口
  刹那间白渊的衣袖振了振,已经搭上了身侧船身。
  然而他突然放开了手。
  海风流荡,柳挽岚抱着白渊,翻翻滚滚着落下去。
  那一刻快如闪电亦慢如缓行。
  白渊和柳挽岚在下落。
  小舟上秦长歌突然抬首,立刻身化流光,掌中长剑白练飞卷,自下而上直直袭向半空中白渊前心。
  剑出,剑没!
  长剑没入抱着柳挽岚的白渊前胸,穿出一个血雨纷飞的洞,秦长歌并不撤剑,连人带剑直撞过去,巨大的充满仇恨的撞击力,将白渊身子穿在剑上带得向后飞起,离开柳挽岚下落的身子,咚的一声撞到船身。
  嚓!
  剑抵白渊,飞越长空,再没入船身一半,生生将白渊钉在船帮上。
  秦长歌悬于半空,挂在自已的剑柄之上。
  鲜血奔流,顺着剑上沟槽,倒流进了秦长歌衣柚之中,瞬间将她素衣染红,秦长歌却只在笑,悲凉痛快的笑,她一仰头长发飞散,声音在海面上远远传开去,“你以为她会说,她爱过你?你以为她最后那曲,是在向你诉说离别?白渊,你这样的人,怎么配?”
  海风呼啸,吹起被钉住的那人的黑发,那遮面的带着鲜血的发,锦缎般缓缓展开在船舷上,四散飞舞,犹如一面迎风猎猎的旗帜。
  然而谁生命的大旗,即将永久降落,再无升起之日?
  远处的晨曦隐现微白,刹那间明光渡海,耀亮那人最后的容颜。
  第一抹阳光自天奔下,射上以殉道者姿势钉在船身还未死去的白渊,那天神般的眉目明灭在万丈朝阳里,依旧十万里江山郁郁青青。
  他俯视秦长歌,最后淡淡展开一抹笑容。
  “秦长歌,你很开心么?”
  他笑得睥睨而又恰悯。
  “其实,我们都是被自己信仰并追随的人所毁灭。”
  他轻笑,绮丽染血的十万里江山,瞬间被那男子流转氤氲的华光笼罩。
  “……大家都一样。”
  舟船开始缓缓下沉,水镜尘临去前那一剑,将船捣穿,水渐渐漫了进来,整座船即将沉入这异国海水之中。
  连同那些永生纠缠的爱恨,一世追随的疯狂,倾灭繁华的痴心,孤注一掷的毁灭。
  以及那些也许永远没有答案的疑问。
  她爱过他否?他得到她否?她是以怎样的心情去与敌共死,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在最后那刹放开了手。
  秦长歌立于舟上,看着白渊渐渐随船沉没,犹如神祗最终献身于其信仰,随自己守护过的城池共同倾覆。
  黑发金衣,消失不见。
  碧水茫茫,司空痕扑到水中,他并没有死,被抡起砸上霹雳子的,只是先前秦长歌抓获的一个俘虏而已。
  他滚倒的那一刻已经被偷梁换柱,而白渊隔着船舷,是不可能看见秦长歌脚下的动作的。
  秦长歌要的,就是在女王面前,“杀”了她最爱的人。
  当女王以为王夫已死,失国失家再失爱的她终于爆发,挣扎着操琴而起,伪作向白渊诉情,引他举箫相合,再以力不能支的一个裂音,使对她心心念念的白渊俯身相护,流光一瞬利锋乍起,珐琅指甲尖利如十柄匕首,深深扎入了自己一生倚为长城的重臣的胸膛。
  那一刻抓裂的,不仅是血肉,更是白渊多年深情的守护,是他们之间最后的情分缘系。
  柳挽岚,到得最后,必已心境森凉如死。
  他爱她,所以毁了她,这段时日的千里辗转,纵使重病缠身,她却并没有失去思考之能,当那么一个深冷的彻悟逼近来,她亦情何以堪?
  就这么,一起结束了吧。
  她抱着白渊落船那一霎,司空痕已经扑了出去,然而他水性却不甚好,在水里扑腾来去几欲淹死,秦长歌命人将他拎出来,并在四周寻觅女王的尸首,却遍寻不着,这里是通海之水,今日尤其风急浪高,流动翻腾,人落下去,再找到的可能性很小。
  最终凰盟护卫只在水下捞到了一件披风,那浅紫披风在深蓝的海水中悠悠飘荡,乍一看还以为是个人,然而也只是一件她的衣服而已。
  染过佳人香泽,遮过佳人玉肌,从此再也不能接触佳人体肤的,遗物。
  司空痕抱着那湿淋淋的披风,留给了秦长歌一个萧瑟绝望的背影。
  秦长歌注视茫茫水面,恍惚想起这位当年和自己并称“绝巅双姝”的名动天下的美人,竟然从未曾和自己照面,当她重生,她却死去,临死前船头浮光掠影一霎惊变,她始终未曾看清她的容貌。
  一对绝世丽人,终无相见之缘。
  而离海海水流动不休,将他和她的尸体同时卷入,那些恩怨爱恨,同葬海底。
  也许,这正是她自已的选择——为司空痕和东燕报仇,陪白渊永久留在这深海之渊。
  秦长歌仰首,海天之上,突然展开一幅画卷,那是嶙峋山崖,明月西沉,淡金衣袍的男子立于崖巅,微笑对那少年打扮的女子道:
  “人生最得意处,莫过于享受这般坠落之美。”
  白渊。
  我们都是红尘逆旅中挣扎的男女,坠落在命运森凉的棋局里。
  ============================
  水镜尘发觉自己有很多机会脱开凰盟护卫之水阵,但是每次都在即将突破的一霎,身子一麻。
  明明前方不远,就是可以靠岸的港。可是却如隔天涯,难以企及。
  水底,似乎隐约有些奇怪的游鱼,不断攒动着向他冲来,虽然不怕那东西,但是却多少影响了他的突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