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武晴天和落清风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二人的身份,那相貌平凡的人很适合做暗卫,应该就是宝辰口中偶尔提及过的阿大,而那俊美男人,不作他想,定是宗政久寒无疑。
良国的皇帝来了南平都城,倒真不是一般的大胆!
“别打他主意,我都打不过他呢。”宝辰哪里看不出这两人心底的想法,他甩甩手,打消了他们斩杀宗政久寒的念头。
“可是宸儿,这天下的霸主,总归只能是一个人。”落清风见过宗政久寒一面,知道如今他和宝辰是父子关系,他皱眉低声道:“不若就别回良国了……”他担心到时候南平与良国兵戎相见,宝辰夹在中间难做。
“没事。”宝辰看着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宗政久寒,忍不住乐开了怀,他眼带笑意,颇为自信地对身旁两人说道:“如果江山和我之间要选一个,他一定会选择我。”说完,他道了声别,就策马朝着不远处的男人奔去。
夕阳之下,三人骑马远去,宝辰和宗政久寒的背影在残阳的照射下,交织在了草地上,缱绻缠绵。武晴天看着前方慢慢消失在房屋和树林后的三人,突然侧头对落清风说道:“你甘心吗?”
落清风微微一愣,那悲天悯人的脸上流过几丝落寞,他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甘心,可我不得不甘心。你瞧,宸儿是不是比从前要开心许多?这都是宗政久寒的功劳。而我们,即使与他相处了十多年,也无法令他这般开心。”
武晴天没有立马回话,他只是看着已经没有人烟的前方,很久很久之后,才轻轻地说道:“我以为我不是个那么高尚的人。从小,我想要的人或者物,都会不择手段地去得到,可对于宸儿,我却做不到这样的卑鄙。我希望他快乐,看着他笑,我就觉得很满足。现在,我想,我知道我到底要什么了。”
他要的,就是宝辰的笑容,那美丽到耀眼的笑容,那看到就让自己觉得幸福的笑容。
“不是说不用来接我了。”路上,宝辰悠悠地趴在了马背上,抚摸着马儿的鬃毛。
宗政久寒没有回答,他看着宝辰纤细的腰,微微犹豫,然后伸出了手,将他抱到了自己的身前。
“啊--”宝辰被他这突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他几乎要本能地用手刀切下腰间的爪子!“你干什么,差点我就劈了你的手!”
“你不会。”宗政久寒低头微笑,将自己的鼻子放在了儿子的颈间,那温热的气体喷洒在脖子上,引起宝辰一阵阵的轻痒。
阿大看着前面腻歪的两人,不禁翻了个白眼,他以前虽然是个职业暗卫,但也不是真的没有存在感吧,不用这么无视我吧?!他在心底嘶吼,面上还是习惯性的面瘫,叹气,不做暗卫很多年,也无法治好这面瘫的毛病啊!
等他们一路游山玩水回到桃花居的时候,已经是初春时节,桃花树上也开了不少小花苞,粉粉嫩嫩的,让宝辰一天又一天地来观察它们。
直到有一天,当宝辰拉开房门的时候,满院子的桃花突然就开好了。这盛景年年有,可宝辰却怎么都看不厌。
一年半以后,除去雪山以北的齐国,金樽大陆成了两分之势。从疆域上来看,南平的版图较小于良国,但两国兵力却相差无几。
关于两国何时开战的猜测,大家也都拿不准,因为两国的军队似乎都没什么动静,除了边关查处得严格了一些。
关于到底是南平压过良国,还是良国吞并南平的事情,宝辰和宗政久寒也进行了商议。宝辰认为这两者都不好,首先他绝对不会让南平皇室没落,其次他也不愿意宗政久寒真的将良国江山赠予自己。
“可朕,想以江山为聘,留你在我身边。”宗政久寒从身后抱住宝辰,他偏头将脑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这样慢慢说道。
宝辰自然知道他的这个想法,那一晚他说的“江山为聘”这四个字,早已震撼了自己的心扉。他微微摇头,伸手握住了腰间的双手,他说道:“可,我就是你的江山,你还要将我送给谁呢?我就在你身边,哪里也去不了,也不想去。”
我就是你的江山。
这几个字像是一道闪电滑过宗政久寒的脑海,他堵塞的思绪突然开阔了起来。是的,对他来说,这世间的万里河山又算得了什么,宝辰才是他的江山啊!从前,踏平金樽大陆是他的人生之重,而如今,宝辰早已取代了这些虚有其名的权势和地位,那么宝辰当然就是自己的江山了。
他真笨,怎么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还不如他的宝贝儿子看得透彻。宗政久寒侧头在宝辰的脸颊上亲了亲,应道:“你说得对。”
第二日,两国皇帝就发表了申明,均表示百年之内,两国绝不会动用军事力量互相对抗,百年和平共存的协议一旦生效,百姓们就彻底安下了心,整个金樽大陆便更加欣欣向荣起来。
春暖花开的时候,大海中起伏的浪潮拍打在了岸边的岩石上,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白色浪花。桃花居门前,一片淡粉色的桃林下,躺着一个红衣男子,他睡在躺椅上,睫毛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地颤抖着。另一个黑衣男子坐在躺椅边的凳子上,他看着已经熟睡的男子的容颜,不爱笑的俊颜上挂起了浅淡的笑容。
如果幸福就是这样平淡的缱绻,宁静的祥和,那么他们的幸福将会一直一直持续下去。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题外话------
于是,明天开始上番外~
正文 流云?白皓【01
乾平殿中,偌大的龙床上,躺着一个两鬓有些发白的中年男人,他有着一双妖娆勾人的丹凤眼,和艳丽角色的五官,即使他已经年过半百,但这张俊脸仍旧让他有能力颠倒众生。
他靠在床头,身前驾着一个小木桌,桌上点着一盏烛灯。他静悄悄地翻阅着桌上的奏折,时不时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他的身旁躬身站着一个老太监,太监偷偷看了男人几眼,最后实在忍不住劝说道:“皇上,夜将深,别看奏折了,您这样,太子殿下又要扯着老奴的耳朵骂奴才怎么不照顾好您了。”
“你别那宸儿说事,朕自有分寸。”皇甫流云摆了摆手,却突然有些心悸,他抖了抖双手捂住了胸口,还来不及追究到底怎么了,随后就听到了门外喧闹的叫嚷。
“吴海,去看看什么事情。”皇甫流云微微皱眉,那艳丽的五官顿时不怒自威,这是长久处于上位,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气势。南平这种泱泱大国的皇帝,在气势上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奴才遵命。”吴海正要转身出门,却见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他便骂道:“小带子,你这样随便闯进龙寝成何体统?!”
名叫小带子的小太监却彻底乱了分寸,他趴在冰冷的地砖上,觉得这寒冷也传遍了他的全身,他颤抖着哭道:“皇上,太子殿下,薨了……”
皇甫流云手一顿,朱笔就滚落了下来,那鲜红的墨汁洒在了明黄色的锦被上。他吸了口气,声带头一次有些不稳,“你胡说什么?!”
“皇上……”小带子哭着爬了几步,磕着头喊道:“皇上,您快去看看吧,太子殿下在皇后的宫里,中毒……薨了……”
“哐当--”一声,皇甫流云身前的矮桌就被扫到了地上,油灯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响声,皇甫流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沉默了一个呼吸后,就大声喊道:“不可能!宸儿怎么会死!太医呢!”他说着,连外袍也不披一件,冲出了大殿,直奔皇后寝宫羽坤宫。
羽坤宫中,哭嚎声一片,从宫女到太监,无一不是跪在地上,他们见仍在病中的皇上匆匆赶来,哭得就更响亮了,谁都知道皇甫流云宠爱皇甫宸,这时候皇甫宸死了,他们表现得越哀戚,以后就越能得到重用。皇宫就是这样的冰冷,只要是可以利用的,哪怕是死人也无所谓。
“皇上……皇儿他……”美丽的皇后陈氏哭得肝肠寸断,却没有靠近皇甫宸的尸体一步,她站在一边,连罗裙的裙摆都不愿意去沾染儿子的身体。
皇甫流云没有去注意皇后楚楚可怜的哭喊,只是快步走到了皇甫宸的身边,他看着靠坐在椅背上,闭着双眼的儿子,颤抖着双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那里冰凉一片,连带着他的心也凉了半截。
他突然转头喊道:“太医!太医!”他抓过了一个太医,再也无法维持优雅高贵的姿态,他狠狠地扯着太医的衣领,命令道:“给朕救活他!朕要宸儿活!”
“皇上息怒,皇上饶命--”众人纷纷跪下,冷汗涔涔,面对一代帝王的威压,他们这些人只能是蝼蚁般渺小的存在。
“皇上,皇儿已经……”皇后陈氏自认贤惠仁慈地走到了皇甫流云身边,她那青葱白玉的手指正要搭上男人的手臂,却被他突然掐住了脖子。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其实高兴得很!”皇甫流云眯起双眼,收紧了右手,将皇后提了起来,见她涨红了脸颊满脸痛苦,才松开了手,他说道:“若不看在你是宸儿的亲生母亲,朕一定会以为这件事情和你有关!别让朕查出什么,否则,陈氏一族,满门抄斩!吴海!”
“奴才在。”吴海有些发愣,他看着从小看到大的太子殿下,这再也不会醒来的尸体,心头钝痛不已。
“着钟一仁彻查此事,羽坤宫所有人聚集到偏殿,这里的东西谁都不准动!”说完,皇甫流云转身看着皇甫宸渐渐冰冷的身体,身形微微有些摇晃起来。
他弯腰抱起了儿子的尸体,转身走出了大门,那踉跄的背影,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英明帝王,而是一个失去了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父亲。
回到乾平殿,他终于支撑不住,抱着儿子的身体一同倒在了大殿之上,他拒绝了吴海的搀扶,他第一次坐在地砖上,抱着心爱的儿子,一遍遍地整理着儿子有些杂乱的头发,眼眶酸痛,却落不下泪来。
完了,什么都完了,他的儿子死了,他养了十多年,疼了十多年的儿子死了。有那么一刻,他是真的不想活下去了,可最终,作为一个帝王的理智让他撑了下来。
这个活了半辈子的男人抱着死去的儿子,一直坐在大殿之中,坐了一晚上,怎样都不肯松手。
第二天,他就病倒了,丧事在钟一仁的主持下完成,当皇甫流云看着儿子被熊熊的火焰烧成灰烬的时候,他就直直地倒了下来,直到三天后,才睁开了双眼。
皇甫流云看着头顶的床帐,双眼迷茫,他慢慢地坐起身,靠在了床头。
“皇上……”吴海一直守在皇甫流云身边,见他醒来,高兴地喊了一声。
“吴海,朕做梦了,梦见宸儿死了。”皇甫流云轻轻地说着,听的吴海心中一震,落下了泪。
“皇上!”吴海跪在床前,声泪俱下地说道:“皇上,太子殿下已经去了,可您还要振作啊,您可是南平的支柱啊!”
“胡说!”皇甫流云不想去相信这样的事实,可当他看着吴海泪流满面,却不得不承认,他的儿子,死了……
“皇上,太子殿下一定去了很幸福的地方。”吴海年纪已经大了,他不但是看着宝辰长大的,也是看着皇上长大的,所以对两父子,可谓是情深意重。
“吴海,为什么上天这么残忍,让朕在得到天伦之乐以后,又硬生生地剥夺了它。朕戎马一生,生杀夺予,造孽无数,是朕罪有应得,为什么要将这些报应都实现在朕的儿子身上呢?朕宁愿,死的是朕啊!”他狠狠地拍打着床板,痛心疾首。
“皇上!”吴海放肆地拉住了皇甫流云的衣袖,说道:“皇上不要说这样的话,老奴听着,心里头痛极了。”他扭头看着门外的青天白日,喊道:“什么罪孽,什么报应,请都降罪到老奴身上,不要再折磨皇上了!”
“吴海……”皇甫流云觉得全世界都是冰冷冰冷的,他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宸儿怕黑又贪玩,黄泉路上,没有朕陪着……”
“皇上不要,皇上!您还有南平江山要顾及啊,老奴愿意下去陪太子殿下!”吴海惊恐地摇了摇头,南平已经没有了太子,若再没了皇帝,那么曾经的雄鹰就会成为众人眼中的鱼肉,到时候生灵涂炭,罪孽更深啊!
皇甫流云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床上闭上了双眼。
吴海轻声喊了几句之后,见没有回应,就悄悄地走了出去。
夜色慢慢浓重,皇甫流云挥退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