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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之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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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分如海(1)
  在孩子们焦急的呼喊声中,那个被找的人就走在与孩子们只有一街之隔的那条马路上,她背着一只暗红色旅行袋,里面装着她的全部家当:钱包、地图、衣服以及一把剪刀。她是一个专业裁缝,多少年来,那把剪刀一直像老朋友似的陪伴着她,这次她出门来京,包里带着这把剪刀,一来防身,二来做伴,想不到辛劳一辈子,最后经常陪伴她的不是儿子,而是一把剪刀。
  皓天妈知道孩子们肯定会找她,临出门前,她给他们留下了一封信,那信就压在枕头底下,不知他们能不能找得到。反正她要走了,她要按自己的想法行事。手艺在身,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没饭吃的。有了这个想法做底,皓天妈就出发了。
  她走在与白马广场只有一街之隔的那条路上,是去寻找那家叫做“歌如海”的歌舞厅,“如海”两个字自从她第一眼看见,就再难忘掉。
  “如海?为什么这家店叫如海?难道跟自己的身世有什么关联?如海……”
  就连皓天妈自己差不多都忘了,她的大名叫花如海。年轻的时候,人人都管她叫“小花”,后来儿子渐渐长大了,镇上的人又在不知不觉中改口叫她“花裁缝”,她也就索性把自己裁缝店的招牌改了一改,改成“花裁缝的店”。谁知这样一改竟招来不少新顾客,生意好得不得了。新的店招牌给她带来了福气,特别是近几年,镇上的人腰包都比以前鼓了,花钱做衣服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这几年复古风盛行,旗袍和中式服装又重新流行起来,花裁缝的手艺有了用武之地,她做的盘钮和别人不一样,是师傅单传给她一个人的,又结实又好看,客人们都喜欢找她做。
  桃红就是她的忠实顾客。
  桃红总是拿着时兴的裙子式样找她来剪,她年纪轻,脑子又活,想法就像新鲜的泉水那样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小桃红和花裁缝在一起弄衣服,感觉有点像在搞艺术创作,她们的想法总能推陈出新,有一回,桃红拿来一块藕荷色的乔琪纱,她说要做成一件泡泡袖的衣服。那时候,泡泡袖的长袖衬衫正流行着,桃红画了图纸给她,她挑灯夜战,为桃红赶制那件衣服,但是衣服做到一半,被儿子皓天叫成“小黄叔叔”的那个男人来了。
  小黄说:“花,你先别忙了,我跟你说点事。”
  花裁缝从缝纫机上抬起头来,一绺额发软疲疲地垂落下来,半遮住她的脸。“什么事呀?我听着呢。”
  “我、我想跟你说,我想结婚了。”
  花裁缝听小黄说“结婚”两个字,心里像被人灌了蜜,甜滋滋的,心想,她终于修成正果等到明媒正娶这一天了,许多年前,张博之来了又走了,给她留下了一个新生命。他可能还不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这不怪他,谁也不怪,花裁缝心里不仅不恨他,而且很感激他。
  小黄是花裁缝的第二个男人。他俩已经暗中好了两年了,当然这一切都得背着儿子,儿子年纪尚小,一开始让他一个人睡觉他都要“哇哇”地哭闹,因为他小时候一直要他妈妈搂着睡,小黄的出现,使花裁缝咬了咬牙让儿子一个人睡小床,并在大床上挂上她亲手做的淡紫色帐幔,既浪漫,又挡眼,美美的。这下又听小黄提结婚的事,心中更觉得甜蜜,心里想要一口答应下来吧,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是:“……不是说等皓天长大了再说吗?”
  事情从这一点开始,发生了戏剧性变化,花裁缝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她听到了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那声音在说:“不是、花、花、花裁缝,你误解我的意思了,结、结、结婚的人是桃红,她、她、她非要逼我结婚的。”
  第四部分如海(2)
  花裁缝整个人都傻了,她的脑子像被人灌进了糨糊,或者说塞满了棉絮,她整个人都木掉了。“不是,你说什么?你要跟谁结婚?”
  小黄被花裁缝的眼神震住了,他下牙用力咬住上嘴唇,脸在顷刻间憋得乌紫,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终是没说出来,一转身“咚咚咚”地跑掉了。
  “桃红,桃红,桃红……”
  小黄走了之后,花裁缝一直在叨念“桃红”这个名字,不知不觉中竟用剪子将手底下的藕荷色乔琪纱剪了两个洞。两个女人的关系从此恶化。桃红和小黄结婚后,他们就搬到省城去住了,后来听说生了儿子,再后来就什么消息也没有了。花裁缝心如止水,每天屋里除了“哒哒”的缝纫机声,就是儿子念书的声音。
  儿子一天天长大了,有时她也会想到他爸爸——那个叫张博之的男人。
  皓天妈一大早从儿子的朋友家跑出来,就已下定决心再也不回去了,她决定靠自己的力量在这座城市里寻找一个人,就算是在茫茫大海里捞针,她也决心要试一下,她这次来北京,一方面是来看儿子,另一方面就是看看有没有线索找到皓天的亲生父亲,她千里寻夫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自己,主要是为给儿子一个交待。
  那天,她坐在出租车上偶然发现一家歌舞厅的店名叫做“如海”,她脑袋里“腾”地一下,那是她的名字啊,连她自己差不多都快忘记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这霓虹闪烁的北京街头?她越想越觉得这家店可能跟那个男人有关。
  她一大早就出来了,要等到晚上才能到那家歌厅去找人,这中间的一整天时间比较难办。她先是拦到一辆出租车,要求司机把她送到一个人多热闹的地方,司机想了一下,就往白马广场开。因为那座商业中心里店铺林立,是女人逛街都喜欢去的地方。
  “看样子您不是本地人吧?”司机突然开口说话。
  “不是。”她说。
  “来北京出差?还是专程来玩的?”
  “来找儿子。”
  “你儿子怎么了?丢了?电视剧上常有这种事,在现实中我还真没见过这类玄乎事。”
  “我儿子没丢,他很好。我已经见过他了。”
  “那您这是要去——买东西?”
  “……”
  皓天妈再次从车窗里看见那块招牌——歌如海歌舞厅。“如海”两个字如钢针般深深扎进她心里去。她有一种直觉,这“如海”两个字绝对不是随随便便想出来的,这“如海”一定跟她的身世有关。出租车司机唠唠叨叨的话她已经听不见了,她的眼睛变得大而放光,目光穿过26年的岁月,在时光隧道的尽头看到那张年轻而英俊的脸。
  “爱是迷迷糊糊天地初开的时候,那已盛放的玫瑰。爱是踏破红尘望穿秋水,只因爱过的人不说后悔。爱是一生一世一次一次的轮回,不管在东南和西北,爱是一段一段、一丝一丝的是非,叫有情人再不能够说再会。”
  出租车里响起的歌,一下子使她呆住了,这首歌就像是专为她写的,每一行里都有她的眼泪。
  第五部分在白马广场擦肩(1)
  母亲在白马广场商厦二楼的橘色座椅上坐了一整天,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也注意到他们身上的衣服式样,出于职业习惯,她还暗中把某些新鲜的、她从没见过的衣服样子记下来,想着下次如果遇到相仿的料子,可以试着给客人做一件。
  下午,张皓天和房东太太碰面,他们其实就坐在白马广场一层的咖啡馆里。咖啡馆大大的玻璃窗可以把外面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就在房东太太哭诉女儿露露的病情、张皓天探过身去递补纸巾的时候,张皓天的母亲正好从窗外走过。
  他们擦肩而过,彼此并没有看见。
  母亲在一天之内吃了两碗面。北方的面食是很好吃的,看上去粗粗壮壮的棍棍面,以为难以下咽,嚼在嘴里却很有咬头,母亲很有兴致地一天之内去了两趟那家面馆,不为别的,就为挨到晚上,好去那家叫“歌如海”的歌厅探个究竟。
  母亲和儿子第二次错过是在夜幕降临之后。当两个孩子一声声喊着“妈妈”、“阿姨”,满大街找她的时候,她正走在去“歌如海”的路上。
  这条路要是步行去还是比较长的,但是她不怕,因为隐藏了二十多年的谜底就要被揭开了,她感到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就在前方20米处,有一家用宝石蓝漆成门窗框的迷人小店,在暗夜里闪着蓝莹莹的光。神奇的命运正朝花裁缝悄悄招手,而她,在此之前却一无所知。
  那个白马之夜啊“皓天,我真庆幸,你妈妈丢了,找不见了,或者说离家出走了。因为是你妈妈给了我机会,让咱俩重新站到一起的机会。现在,白马做证,我要说出我的想法:其实我一直爱你,破罐破摔也好,疯狂自虐也好,都是为了爱你呀。”
  夜风刮过秋天的北京城,北京这地方早晚温差很大,夜已经很凉了。两个衣着单薄的孩子站在大白马雕像底下,就像城市的一景,他们看上去是那么茫然、孤独和无助,他们在寻找皓天母亲的同时,也在寻找他们自己。
  “皓天,你就从来没爱过我蓝小月吗?那从一开始,一开始也没动过真情吗?”
  “皓天,你为什么不说话,一直是我一个人在说。可能,你和我这场游戏,从头到尾都是我自说自话,是我自我多情罢了。”
  站在白马雕像下的张皓天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咱们还是走吧,我妈恐怕找不着了。”
  “那我呢?”
  “你怎么了?”
  “爱不爱我?”
  “我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个?”
  “为什么到我这儿就没有心思了,到大鱼那儿就那么有心思,是钱在作怪吧?是呀,我是没她有钱,人家是董事长、总经理,而我却什么都不是,哦,还忘了告诉你了,我是个人人都可以摸一把的陪酒女郎,我陪那些人开心,被他们搂搂抱抱,你从心里看不起我,是吧?”
  张皓天皱了皱眉头。“又闹又闹!小月你烦不烦啊?”
  小月说:“我是挺烦人的,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就更甭说你了。我每天晚上回家洗澡的时候,都想把我的胳膊、我的大腿割下来,我想重新做个干净的女孩。”她一仰脸,看着上面的白马,“就像这匹漂亮的大白马一样,干干净净,雪白雪白。”
  第五部分在白马广场擦肩(2)
  张皓天一抬头,他看见了月亮。月亮的形状几乎是完整的,还差一小点就满月了。母亲不见了,大鱼离开他,那些曾经喧闹的朋友现在又在哪儿?他好像听到不远处的歌舞厅里传来劲歌热舞的声音,那是他从前习惯的去处,现在却突然感到那一切离他很远。
  朝皓天妈悄悄招手的是那家叫做“金枝玉叶”的店。
  都走得很近了,皓天妈才看见那微暗闪动的绿光,以及绿光中的蓝窗框。“金枝玉叶”几个字是用绿色的细霓虹勾勒出来的,绿色的细腻字体是空心的,令人想起一个小手柔柔的女子,在温柔的灯光下细细地剪裁,然后把布料一针一线地缝起来。
  皓天妈走到店门口,发现这也是一家裁缝店,她忍不住停下脚步,愣了好半天。她想起自己在家乡的那家小店来,规模跟这一家“金枝玉叶”差不多大,这毕竟是北京啊,人家叫“金枝玉叶”,而她的那家店却土土的,叫做“花裁缝的店”,好直白好没创意的,一想到这儿,她竟感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像听到有人在议论她似的。
  “是谁站在那儿?怎么不进来呢?”
  “噢,对不起,我不做衣服。”
  “不做衣服也可以进来看看嘛,我这里的旗袍是做得很好的。进来看看吧!”
  店主是个大大方方的女子,她伸出一条雪白的胳膊来,将皓天妈拉进店里。一脚踏进那家叫做“金枝玉叶”的店,皓天妈眼都直了,屋子里到处挂满了各种颜色的衣服,式样也是千奇百怪,皓天妈伸手捏了捏一件衣裳的料子,那个软和滑啊,就跟流水似的,在手心只停留了一小会儿,就哗啦啦地流走了。
  “好美的料子啊!”
  店主说:“是啊,你很懂行,是做服装生意的还是——”
  “我也是个裁缝。”
  店主高兴地上前拉着皓天妈的手说:“原来是个同行啊!”店主拉皓天妈坐下来喝杯茶再走。皓天妈一开始还推说有急事要走,但拗不过店主热情挽留,就坐下来喝茶了。心想,一杯茶的工夫,也耽误不了办正事。
  店主告诉皓天妈,她的名字叫李爽,两年前她离婚后,一个人独自支撑这家店,她经营得很好,就是人手有些不够。皓天妈脱口而出:“我可以帮你呀!”李爽两眼一亮:“真的啊?”
  话一说出口,皓天妈又有些后悔了。她想,她怎么忘了此行的目的了呢?但她一抬眼看到四处挂着的那些衣服,就又有些迈不开步了,她是真心喜欢这家店。或许她能在这店里帮上一段时间忙,在北京住下来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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