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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这一次是藏在这屋子里,我是不是还得恭喜你?好歹是上升趋势。下一次你又想藏到哪,我应该上哪去找你?”
夏白不说话,静静的看着惨白光线中的岳晓冉,她的肩膀微微颤抖,让人有一种她在哭泣的错觉。这真是莫名其妙,他做什么了,让这个女人泄露出这么汹涌的悲伤?“岳晓冉你在干什么,今天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太不像你了。”他挂着笑容,试图调节当前的气氛,尽管他的脸上没有多少笑意。
光线中的女人双手撑住头,声音呜咽,告诉夏白她确实在哭,这并不是错觉,“我没有办法不乱想,夏白,我刚才甚至觉得哪一天你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我都不知道。我很迟钝,你知道,很多东西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怕等我再发现很久没见到你的时候,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时间断了几秒,静静的,然后又忽然听到秒针跳动的声音。夏白伸手抹过岳晓冉的脸,一手湿漉漉的凉。他收回手,起身拿了盒纸巾递过去,“你别这样,我不是好好的在这么?眼泪留到我真死了的时候再给我吧。”
岳晓冉抓一张纸巾,狠狠道:“少他妈放屁!”
夏白哭笑不得,站在她的旁边说:“你应该做好这个心理准备,我都觉得没什么。连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不敢争取的人,想一想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那你就去争取就去抢啊!”岳晓冉终于爆发出来,猛然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到底有什么好不敢的?你自己先认定了得不到,又怕真的得不到,就找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这样你就安心了?你就满足了?你他妈也是男人吧,拿出点勇气去拼一次又有什么!至少还是有一半的胜算吧,你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放弃了所有的可能啊!”
“……”
“夏白,你这样不对!你对这个世界太悲观了!”岳晓冉近乎歇斯底里,抓着他的衣服用力的摇,“不管你想要什么,去尝试一下吧!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是真正让人望尘莫及的!”
“姐,”夏白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岳晓冉的头,“你认识的夏白就是这样的,从出生开始就是这么惧怕这个世界。”
本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一个很简单的起因,他窝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想弄明白自己是否真的想要什么,这一种渴盼是否值得他颠覆当下的安逸。一天一天持续下来,在某一个清晨忽然惊醒的时候,他发现他对于这个世界的恐惧一直根植于他的骨髓里,他从来没戒除过。
他确定自己怀有期望,或者说是幻想,也确定在这之前他从没想过非要将其实现。然而这个世界在某一天突然把那个人推过来,仿佛带着恶魔的微笑,问他:你敢不敢要?
何其险恶。
岳晓冉的表情从悲痛渐渐转为绝望,抓着夏白衣服的手也不再摇动,只用尽全力的攥着。她以为夏白是怕失败,或者是怕失望,却从没想过他竟是从根本上害怕着这个世界。她想全力以赴说服这个固执的人,可是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夏白抬手擦掉她颊上的泪珠,却仍旧是全不在意的表情,挂着毫无深度的笑容,“你别这样了,我不怕死,我只是怕活着,怕活在这个充满诱惑的世界上。”
一如他不是怕得不到,而是太怕能得到,因为在得到之后潜藏了太多的未知——人只有在爱与未知面前,才会如履薄冰胆战心惊。
不巧的是这两样他都占了。
岳晓冉的眼泪又往外涌,他一遍一遍的擦,耐心安慰道: “但我会好好活着,我说真的,你放心。”
“夏白……”岳晓冉不住的摇头,这样的状态,从根本上就不能叫做活着,“你这样不行,这样不正常……你明天跟我去看心理医生,必须跟我去……”
“姐,我不需要医生。”
“我知道你没病……但这不正常,这样不对……”
夏白伸手将岳晓冉揽进怀里,揉乱了她的头发,安慰道:“我知道你为我好,我没事,现在就很好。我不去争取,就是太贪恋现在的好了。”
岳晓冉埋在他的怀里呜呜的哭,都这把年纪了,哭起来还像个小女孩似的。她感觉前所未有的无助,她抱着的人是叫了她五年姐的人,他以前总是安静的、乖巧的、认真的与他们交往,听他们安排,帮他们办事。他从不表露自己的意见与思想,他们也忽略了,任其沉淀,这么多年之后再想挖掘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这么困难。
夏白也想安慰她,这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她要这么悲伤?但是他无从说起,他觉得二十五年实在太久远了,远到可以改变很多东西,远到他懒得再去跟别人提起过去。过去的夏白他们也都不认识,他自己也几乎快要忘记,在很多年以前那个夏白还只是一个沉默内向的孩子,然后变成乖张叛逆的少年,最后成长为温驯柔和的男人。
他以为懂得讨人欢心,善于隐藏悲伤,学会忍耐孤独,就是长大了的表现,结果他们在突然之间全盘否定了他的观点。乔曦说他还没长大,岳晓冉说他这样不对,他真的不知道怎样算长大,怎样算正常了。
黑暗里的灯盏摇摆不定,像一颗茫然无依的心,悬于半空,难寻恩宠。
不是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是将一切看得太透彻,看得太明白。他现在所喜爱的人,与两年前的人是一样的,锋芒毕露,光彩夺目。而他,若是这样,他宁愿站在黑暗里。他不想将一生依托于谁,可是他终究需要有一个人与他一起走过这一生。
不然他也不敢保证这一生不会提前结束。他确实有过这样的念头。
他躺入梦乡的时候,突然很想见到老家的白女王,在这般的太平盛世中,忽然有了思乡的感觉。
'Chapter 017'
门铃不急不躁,却是绵绵不绝,夏白不堪其扰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它响了多长时间。他一边揉眼睛一边蹭出卧室去开门,看到马歆之的时候还以为是幻觉,“小马哥?”
“你刚睡醒?”
“啊。”他点头,看想马歆之手里的蔬菜水果,“你这是……”
“晓冉让我来做晚饭,她下班后过来。”马歆之无奈的提提手中的塑料袋,耸了下肩膀问,“我可以进去了么?”
夏白怔然,从梦醒后的混沌中脱离出来,“你这么早来做晚饭?”
“你早饭吃了么?”
确实还没有,夏白回头看墙上的表,然后跟马歆之走到厨房门口说:“现在已经是中午一点了。”
马歆之将多余的菜给他放进冰箱,站起身说:“那刚好,早饭午饭一起吃,省了。”冰箱里放了两盒牛奶,马歆之拿出来看了看,居然已经过期了。他顺手整理冰箱,将过期余粮都扔进垃圾桶里,“本来早应该请你吃饭的,上次有你们主编做东,我也不方便夺人之美。今天我休息,刚好请你尝尝我的手艺。”
夏白扒在厨房门口,诧异的望进来,“你还会做饭?”
马歆之说:“一个人生活这么久,总不能委屈自己吧?”
“古人说君子要远离庖厨。”
“我个人认为做挨饿的君子,不如做吃饱的白痴。”
“你这是侮辱我!”夏白假意嗔怒,这不是在说他白痴都不如?
马歆之走过来,从墙上取下围裙,一边穿上一边问:“那你愿不愿意加入‘吃白族’?”
“不,我要做‘白吃族’!”夏白识趣的过来从后面给马歆之系好围裙,又忽然意识过来怪叫一声,“啊!”怎么到底还是白痴啊!
马歆之爽朗的笑,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去洗个澡,等会儿就可以吃了。不用他帮忙,他便听话的钻进浴室。初冬的天气,即便有暖气跟空调,在浴室里脱光了衣服还是觉得丝丝寒冷渗进皮肤,他整个人一抖,清醒起来。简单的冲洗一番,他走进客厅翻看日历,不看不知道,已经是十二月下旬,还有几天今年就算过完了。
小白马溜溜的跑啊,他即将又老一岁。
菜香从厨房内飘过来,勾着他的鼻子将他牵到厨房,“好香,你做了什么?”他还是站在厨房门口向里面探望。
马歆之一边拔下电饭煲的电源,一边看他一眼,笑说:“只是简单做了两个菜,麻婆豆腐和腰果西芹,你想喝什么汤?”
“随便弄个蛋花汤就好了,什么时候能吃,我饿了。”馋虫被勾出来,他饿得更快了。
“你去拿两个鸡蛋来吧,很快就好了。”
夏白依言从冰箱里拿了鸡蛋给他,又回到厅内打开电脑,还有时间他就校对一遍稿子。即便在外游荡,他也没断了写作,这么多年了都已经养成习惯了,所以累积了很多未发表的文章。他只按期交稿,即便已经写了很多,但没到时候他就不会交上去,自己有时间慢慢修改。
两菜一汤很快摆上餐桌,马歆之盛了两碗米饭走出来叫他吃饭。夏白应了一声,说还有两段,改完就来,依然窝在椅子上不动。
马歆之洗了手走过来,看一眼电脑上的文档,站在旁边问:“是新小说?”
“嗯,”夏白点点头,依然在思考如何圆滑的过度段落。
“原来已经写了这么多,上个月的杂志才刚刚开篇。”
夏白回头望他,“你看了?”
马歆之莞尔,“我说过我是你的忠实读者。”
上一次夏白想当然尔将这话当做恭维,他听过太多了。按照马歆之的年龄与气质应该是看更内容更深刻更有思想的东西,而夏白的文章他自己认为太稚嫩,被人喜欢很简单,但没有更大的意义。他偶尔也会写评论随笔,不过很少会有人关注罢了。
“那么这一篇你感觉如何?给我点意见吧。”他忽然想如果马歆之说这个故事尚可发展,那他便不将其当做消遣来表述了。
马歆之细想了一下,微微的歪过头,很是认真的神情,“背景很不错,故事很吸引人,但刚开连载,我也说不出感想。如果你告诉我楔子里奔跑的那个神秘的女人是谁,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给你什么意见。”
“嘿嘿,恕不能剧透。”夏白保存了文档,随后又关上电脑,“既然有小马哥想继续看,我就继续写了。”
“难道你不打算写了?”
“本来打算结了写别的,小王的怨气太重,我怕做噩梦。”
“小王?”马歆之在这一个月间与岳晓冉的同事也颇有来往,加之上一次并肩作战,与小王的关系自然非同一般,“关他什么事?”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夏白一脸天机不可泄露的凝重表情,“不利于同志团结。”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马歆之便也不追问,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说就不说,我等着连载。来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不得不说,单身男人的确不亏待自己,马歆之既不能忍受泡面,也不喜欢快餐,于是练就了一手高超厨艺。菜色鲜艳,味道浓郁,连简单如蛋花汤也做得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夏白已然很久没有正经吃过饭,一边吃一边赞叹,然后又凄凄然说:“小马哥,你做饭不能这么好吃,不然岳晓冉以后肯定都让你做饭了。”
马歆之给他夹了块豆腐,笑道:“这也是我三生有幸。”
夏白郁卒,这就是传说中的妻奴潜质啊,岳晓冉得跩到天上去了!
吃完饭他本想承担洗碗的任务,饭都是人家做的,怎么好意思还让人家收尾。但是马歆之拦住他,问他下午有安排没有。已经是将近三点,安排什么也来不及了,他便说没事。马歆之便让他去穿上衣服,趁岳晓冉还没下班一起出去转一转。他问去哪,马歆之没说,只让他去准备,自己收拾了碗筷走进厨房。
从厨房里又传出马歆之的叮嘱,说今天风大,让他多穿一些。
他从柜子里翻出冬装,穿上之后觉得整个人臃肿笨重,好像从初秋直接跳入深冬,他有些不适。
下楼的第一口呼吸,是这个世界陌生而又亲昵的拥抱。夏白深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然后吐出白色的雾气,感受这久违的感觉。楼下停着马歆之的车,但他们没坐,步行入喧闹的市区。气温开始慢慢下降,预示冬季的黑夜正在缓步而来。
他们边走边聊,说道最近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