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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 16。 Desire
准备给孩子们扩建的孤儿院的新房子…没有了。准备给孩子们的专用图书馆还有书…没有了。准备独自一人飞往东方国度的休息旅行…。没有了。
归根到底就是因为钱没有了。
当孩子们从过山车上下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大概已经失去了生活的希望的纲吉像死尸一样躺在地上的情景，旁边还燃烧着幽幽的蓝色鬼火附加“让我死吧让我去死吧生活已经没有希望了”的漂浮黑色字样。
略微施加了一些小幻术让孩子们打消顾虑之心，早已经离开纲吉怀抱漂浮在了空中的玛蒙开始计算自己应得的金钱数额，常年下撇的嘴角难得勾起了一丝带有炫耀意味的弧度。
不是吧？贝尔狐疑的看看浮在空中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诡异小婴儿，然后转头再看看地上万念俱灰的某暗杀部队首领，不就是坐个过山车嘛至于吗？刚刚在过山车上的表现和后面那几排普通人差不多啊？就算要失态也应该是恶心想吐而非绝望吧…
几个孩子在一旁窃窃私语，自以为没有被发现的好奇目光时不时往玛蒙的方向漂移，话语中夹杂着：“好像台灯！”“应该不是人，是玩具吧？”“居然可以浮起来啊，纲吉哥哥是不是就是被他吓到了啊？”
正在计算中的玛蒙脑门上爆出一条青筋，手抖了抖最终还是放弃了对他们施加什么可怕幻术的想法。
带着众人吃过了晚饭，坐普通的公交车把孩子们送回了孤儿院之后，仍旧没有脱离“我的人生没有希望了”这样状态的纲吉带着玛蒙和贝尔回到了瓦里安的一个分部，期间贝尔玛蒙也大概的混熟了，不过相处方式也比较奇怪就是了。
精神和身体都相当疲惫的纲吉以贝尔的玛蒙的谈话为背景音毫无形象的瘫倒沙发上，因为和平时不一样的作息时间而哈欠连连。他手机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这是装备部经过特殊处理后的通讯用品，号码只有本部的高层人员和情报人员能够拿到。
纲吉叹了口气，揉了揉就像挂上了铅块拼命往下掉的眼皮，怀着有些沉重的心情按下接听键，“喂，怎么了？”
“BOSS，斯夸罗大人他——”
后面的话语让纲吉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点问题。就像Timoteo告诉他杜尔叔叔死掉的那一天。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可是现实就是那样残酷的告诉他，这是你无法逃避的事实。
玛蒙和贝尔都停顿了一下，转过头看着突然无声无息了的首领。那只平时拿着所向披靡的枪的纤长白皙的手现在正握着手机在颤抖。
“我知道了。”他苍白无力的声音渺远得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纲吉挂上了电话，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让氧气填满几乎要窒息的自己的胸腔，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金红色的眼瞳中难得的带上了愤怒之色，和刚刚一样却威严了许多的声音响起，“快点，现在回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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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夸罗正躺在瓦里安本部的病房里，整一条左臂被绷带结结实实的缠紧了吊在胸前，看上去有些滑稽却又让人觉得可怜。当然，只不过是一点点。只要想想他左手受伤的原因对他抱有的这种情绪就完全消除了。
俊美的青年扭过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银色短发凌乱得有些过分，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弧线。不像个身经百战血腥残暴的暗杀者，只像个受伤了的普通青年，正等待着某个明明自己很重视却不愿承认的人前来探望的普普通通的青年。
砰的一下门被重重的撞在了墙上。可怜的墙壁震动了一下，斯夸罗似乎看到了白色的碎屑从天花板上掉落。当然，其实只要看看那雪白的墙壁上再明显不过的门把手陷入的墙壁的程度就足以见其力道之重。
脸色难看的褐发青年出现在门边，连瓦里安的制服都没有换只是穿着和孩子们一起出去玩时穿的便装，好像镭射光一样的目光死死的瞪着病床上狼狈的人。
斯夸罗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笨蛋！”青年声音中的愤怒谁都听得出来，他噔噔几下快步走近病床，抓起了斯夸罗完好无损的另一只手，不顾对方龇牙咧嘴的痛苦表情大吼出声：“要不要我帮你把另一只手也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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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 17。 Hairs
——因为想要攀登剑帝的巅峰，研究上一代单臂剑帝的剑法，斯夸罗大人他废了自己的手。当时联络自己的工作人员是这样说的，那带有一丝不确信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自己的耳边，可下一秒就在某人的怒吼中消散——
“——痛痛痛痛痛！！！”愤怒的斯夸罗从纲吉的手上扯回了自己被拽得发疼的左手，面目狰狞的大吼：“你干什么啊？！！！”
“嘶。”纲吉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声波攻击的烈度实在是不小以。他放下了捂住仍在发痛的耳膜的手，然后毫不示弱地吼了回去：“你这个笨蛋笨蛋大笨蛋！”
斯夸罗气得胸口都剧烈起伏了起来，第一次对年轻的首领这么无礼的大声说话：“受伤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在生什么气啊？！”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你这种自己伤害自己的笨蛋啊！既然你自己那么不看重自己的身体，那我就请医疗部的过来帮你把四肢全部截掉好了！”纲吉也气急了。
“好歹也要留一只手啊混蛋！剑士对剑术的痴迷、对强者追逐的本能你怎么可能理解？！”斯夸罗吼完之后马上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了年轻首领的头低了下去，咄咄逼人的气势完全消散只剩下令人心疼的无助，肩膀抖动着像是哭泣的前兆。
好像…他也没说什么啊。而且…“剑士本能的对强者的追逐”什么的，一开始他也不是因为这种原因才想要变强。
斯夸罗有点想抽自己的嘴巴，对首领不敬这还是第一次，平时他可是还算毕恭毕敬…呃应该还算吧。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对方带着微微哭腔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虽然声音很低但是斯夸罗清清楚楚，却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担心…”斯夸罗低喃着，重复着这个词。
原来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只是担心到了着急所以生气了而已。
他根本就是个烂好人。斯夸罗的脸微微扭曲，这样的人不应该生活在黑手党的世界里。
仍然低着头的纲吉抹了抹眼睛，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那双清澈的眼睛很平静，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歇斯底里，只是略微稚气的脸没有血色，淡淡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手还在痛吗？杜尔叔叔他的手又不是自己想才弄断的。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十分家常的平淡关心，虽然不难听出语气中还是有一丝没有消掉的抱怨。
“呃…”银发青年尴尬的张着嘴无法反驳。
“你应该需要静养对吧？”对方耸耸肩，一副没什么所谓的表情，“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吗？我帮你带。”
不想…不想看着他走。
“喂…”斯夸罗出声叫住了褐发的青年，但叫住了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龇牙咧嘴的用唯一能动的左手苦恼的抓着凌乱的头发，“那个…今天你和那群小鬼出去玩玩得怎么样？”
斯夸罗再一次的想抽自己的嘴巴，没话找话也不用到这种地步吧，自己的形象到那里去了？
“…挺好的。”纲吉可疑的停顿了一下，“除了私房钱被榨干了之外没什么。”
…发生什么了？他记得今天除了那个一直看不顺的自大小鬼跟着他以外，人事部还介绍了一个瓦里安候补的幻术师去找纲吉。出什么事了吗？斯夸罗的眼神有些茫然。
面对自家部下茫然的询问着的目光，褐发青年无比勉强的咧了咧嘴角。“没什么啦…今天陪那些小孩子玩了一天有点累，我先走了噢，你好好修养吧。”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要走了？那么快？你就那么想走吗？
斯夸罗有些急了，叫住了正往门外走的对方，“喂！”
纲吉有些奇怪的转过头，有些奇怪的望着床上的斯夸罗，“怎么了？”
“呃…那个…今天没发生什么事…吧？作为一个黑手党你也太大意了吧，居然只带一个部下就出去了而且还是八岁的部下…你就不怕被觊觎着瓦里安的人袭击啊？外面有很多人在虎视眈眈你不知道啊？”
还没说到一半斯夸罗就非常想抽自己的嘴巴了。没话找话啊…他居然在没话找话！自己居然无意中干了这样的事！真像个啰里八嗦又爱胡乱操心的笨蛋。
纲吉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一样果断的扭过了头，“不会啊，贝尔他虽然没有帮上什么忙但还是没有添乱啊，而且今天什么事都没有，真的什么事都没有。”说完之后马上想要夺门而出，慌张的动作有几丝落荒而逃的意味，“我很想休息了那么再见！”
又、又要走了？就这样要走了？
实际上是为了掩饰刚刚歇斯底里的大吼了一通之后产生的尴尬对吧？
人真是奇怪啊，刚刚明明还和对方僵持着，现在却死活想要留住对方。
手指上还残余着自己头发的触感，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硬，实际上那银色的头发很柔顺。斯夸罗脑海中灵光一闪，然后他说出了那句话：
“做个约定吧…你只要一天不当上彭格列的BOSS，我就一天不剪头发。”
以后的八年间每一次想起来，他都觉得那是神促使他说出了那句话。
看着镜子里那象征着誓约的头发越来越长，感受着那段错过了的时光不紧不慢的流过。镜子前低下了头的斯夸罗的神情被长长的刘海所遮挡，让人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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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 18。 Chaos
瓦里安的高层干部剑道天才斯夸罗为了攀登剑帝巅峰而自废左手，这一条新闻霸占了彭格列内部人员排出来的最热八卦榜首一个月迟迟没有被撤，仅次于几年前笑傲八卦榜榜首三个月的九代目情人大盘点。
不，不是因为这条消息惊爆，要说惊爆这其实还没有上次的门外顾问妻儿照曝光惊爆，可是这位准剑帝左手废掉的原因太二了，中二。
因为上一代剑帝左手无用，为了研究上一代剑帝的剑法而自废左手。无论怎么想都难以弄清楚那个斯夸罗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啊，难道是因为他大脑构造与我们有根本性质上的不同所以小小年纪才能如此彪悍？
以上语自伪门外顾问真闲得要命聊八卦部门人员莫列提，和默默坚持着文艺风的作者无关，嗯，无关。
如果你有幸路过瓦里安医疗部的干部专用高级病房，你就能见识到日后瓦里安成员们独竖一帜的交流方式。
床边的贝尔托着腮笑容灿烂或者说欠扁到无以复加，在斯夸罗看来就想直接一拳揍上白痴王子的那张脸，用着八岁孩童的天真语气说着让对方一张俊脸变青了的话：“既然你既白痴又打算留长发，那以后王子就叫你白痴长毛好了。”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明明不会给钱…”和斯夸罗还不太熟的玛蒙淡定的发表自己的言论，虽然语气平静但是言辞略微有些犀利，“嗯不过就算给钱我也不会干出这种事的。”
“BOSS他现在应该不想见你，你太丢瓦里安的脸了。”这是没有存在感但是所说的话直戳斯夸罗心中痛处的列维。
只有路斯利亚算是真心想要关心对方的，不过似乎他的方式对方似乎接受不能，一句“斯库瓦罗就让姐姐来治愈你吧”让对方原本只是青了的脸直接变黑。
这四个不同年龄段的人围着病床上的斯夸罗，很有默契的用各自各具特色的语言折磨着对方的神经。斯夸罗脸色黑得跟瓦里安专用厨房里那口锅一样，袅袅青烟都从头上飘出来了，偏偏又坐在病床上吊着左臂动弹不得。
如果能动的话早就冲上去把这群垃圾们大卸八块了！鲨鱼磨着牙齿，压制着想要从床上一跃而起然后撕碎一切咆哮脏话的念头。
“姐姐我的技术可是很好的噢，BOSS都有夸赞过呢~小斯库你不试试吗？不要后悔呀。”路斯利亚捧心状，一副很为斯夸罗可惜的样子。
“嘻嘻嘻，白痴长毛，你就等着王子取代你队长的位置吧！”
“是队长的话工资会高一点么？那我也要争取了。”
“不，下任队长一定会是我。”这是列维语气笃定。
“是王子才对噢，平民大叔就请一边去吧。”
“大、大叔…”列维似乎受到了打击。
“如果有关金钱的话那么我不会让的。”
“王子也不会让的。”
“下任队长一定会是我。”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