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龄姑娘说:如果那女孩儿真是你老婆,你不说实话我也能猜到是咋回事儿。跟她好好谈谈吧,背地里搞小动作不是男子汉所为,既侵犯了人家的隐私权,也解决不了问题,甚至还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我心想这姑娘眼睛真毒,嘴皮子也厉害,八成是个政工干部。我假装虚心地接受了她的教导,把握火候攫取她的芳名和联系电话。大龄姑娘说:我叫沈雯,下次如果再捡到你什么东西,我再告诉你电话号码。说完开车跑了,我连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谁站在爱情的芒上 三B2
公司的餐厅宽敞明亮,每天中午都有两三百名员工在这里享用免费午餐,给的工资高就有好厨师来,所以饭菜的色香味并不比外面的饭店逊色,很多人出差久了都会想念公司的大锅饭,但负面影响是员工体重普遍增加,一些伪美女发现自己有肥胖迹象后号啕大哭。
中午我正在餐厅排队取食,来晚的高平气宇轩昂地插在了我前面,转身向我兜售他那些芝麻烂事儿。他说他准备起诉一家女性用品公司,原因是那家公司曾悬出巨赏为卫生巾产品征集广告词,他寄去的广告词“我也是带翅膀的天使”被大肆采用却没拿到一分钱。我笑着品了品,还真他妈有味儿。他还想给我讲他为棉棒型产品想的广告词,我连忙抓住他的胳膊说:求你了哥们儿,吃完饭再说吧。
我见迟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拿完饭就端着托盘走到她对面坐下。迟丽微笑着说:正想告诉你呢,我们家小梦可喜欢你买的那套儿童百科全书了,虽然不识几个字儿,可就是爱看上面的图片,整天缠着我给她讲这讲那。我说:小梦这么小就爱学习,长大了可别像你,都学迂了。
我们低声谈起了盛建军的事儿。迟丽说后天要去看守所探视盛建军,不想带小梦去,怕孩子见到爸爸现在的样子,可小梦总哭闹着要爸爸,不带她去又不忍心。我想了想说:还是带她去吧,孩子迟早会懂事儿的……后天我开车送你们去,再说我也想看看老盛。
迟丽点点头说:嗯,那就麻烦你了,我自己去还真有点儿六神无主呢。
我说:你家的事儿就是我家的事儿,你不让我去我也得去。
这时李力真端着托盘过来挨着迟丽坐下,边吃边逗迟丽说笑。这傻逼吃饭特假,学绅士的样子嚼不露齿咽不出声,哪像我等豪士,大刀阔斧风卷残云,何其快哉。
李力真还装模作样地问我沈阳展会的筹展事宜,我说差不多了,他听罢摆着臭谱说:差不多是差多少?你最好明天就去沈阳,把展位、装修、广告、接待等事情好好落实一下。听高平说李力真瞄上迟丽了,现在看果真有些作秀给美人看的成分。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这两天有事儿,忙完马上过去。
李力真听罢,脸变得像臀部一样,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接下来,这傻逼实在是高,不骚扰迟丽,却专门在她眼前蹂躏我,谈工作谈问题谈计划谈措施,逼都让他装圆了。量小非君子,为了向迟丽充分展示我的大家风范,只好当一把忍者神龟了。
下午迟丽给我打电话,叫我以工作为重,该出差就出差,后天不用我陪她去看盛建军了。我说:你别让李力真忽悠着了,啥时出差我说了算。
迟丽说:领导怕刺儿头,你别锋芒太盛,那样对自己没好处。
我嘴上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心里却说:领导不喜欢我,我把领导干掉不行吗?
第三天上午,我以带大客户到金石滩观光为由,将公司的一辆别克骗了出来,一直开到迟丽家楼下。这里是人民广场附近的一处高尚住宅区,楼房精致园景怡人,地脚在大连用寸土尺金形容也不为过,我想我要到猴年马月才能住上这样的房子。
迟丽早就请好了假,和孩子在家等我来接。我往她家打了个电话,不大会儿就见她抱着小梦出了单元大门。小梦穿了一身红,红棉装红皮靴红围巾,两个翘翘的小辫子上也扎着红头绳,又美又灵惹人怜爱。迟丽穿戴简单没有化妆,神色忧郁而紧张。
我逗迟丽说:去见我盛大哥,怎么也得打扮一下吧。
迟丽说:打扮什么啊,去了一哭脸上就花了。
我听完心里一酸,赶紧左顾言他。好在小梦活泼嘴巧,几句话就把我们逗笑了。小梦说我是她爸爸的司机,而且还是最帅的司机。迟丽问她帅是什么意思,她说帅就是看见就想亲一口的意思,我说那你亲亲我,她说她只亲爸爸妈妈,我说那就是说你爸爸妈妈最帅,她说那还用说嘛。
我们按时到了看守所,登完记被领到一个戒备森严的探视室的外间。来了才知道,按规定我不能进去探视。迟丽让我看着小梦,她先进去了。她想先看看盛建军,等哭完了再领孩子进去,一家三口高高兴兴见个面。
迟丽领小梦出来时眼睛已经有点儿红肿,有气无力神情恍惚,仿佛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被摄去了魂魄。
我左手抱着小梦右手搀着迟丽离开看守所,再把她们安顿到车上。我上车后很久都没有打火,脑子里全是学兄的影子。那是个很干练的男人,举手投足间都有股子霸气,在校友会上认识他的时候,他的握手温暖而有力,笑容里满含真诚和睿智。然而世事无常,这个告诉我面包和香肠会扑面而来的男人,已经流星般从权力和自由的天空坠落,砸到第几层地狱还是个未知数。
我机械地开着车,盲目地在冬日的阳光下滑行。迟丽蜷缩在后座上,双手捂着毫无血色的脸,久久没有声息。
小梦哭着问:妈妈你怎么了?
迟丽沙哑地说:小梦不怕,妈妈只是胃疼,一会儿就好了。
我听着难受,可又不知该如何安慰迟丽。我将车子开进星海广场,沿滨海路开到白云山东首的一处观景台停下。山下就是辽阔的黄海,远远望去海天一色空蒙无际。我想让迟丽看看大海,这对缓解她内心的痛苦也许有帮助。
我将迟丽搀下车,嘱咐小梦乖乖地留在车上。
迟丽一下车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紧攥着我的手说:刘角呀,建军活不成了,我们家完了啊——。说罢身子一歪,险些跌倒。
我急忙扶住迟丽说:看在孩子的分上别太难过,天底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迟丽依在观景台的栏杆上,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告诉我法院即将开庭,盛建军因为罪太大了,所以可能凶多吉少。我叫迟丽别灰心,我马上着手找个好律师,准备为盛建军辩护。
迟丽眼神蓦地一亮,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我的手说:那咱就找律师,砸锅卖铁也要救他一命,没有他我也不想活了。说完又哭,边哭边自语道:建军啊,咱们就是吃糠咽菜也比你走这条路强啊。看着悲怨的迟丽,我的眼圈也禁不住红了。
海风很大,刮在脸上就像刀割一样,我冻得受不了,迟丽却全无知觉。我扭头看见小梦扒在车窗上惊恐无助,已经哭成了小泪人儿,就赶紧劝迟丽回到车上。
我把迟丽娘儿俩送回家,见迟丽委顿得难以下厨,就从附近饭店买了饭菜让她们中午吃,等到迟丽气色好转后才离开。
我给柳叶打了个电话,问她能不能请假陪陪迟丽。她话里带刺儿地说:你那么悠闲怎么不去陪啊?我现在忙得要死呢。
我恳求道:盛建军有可能被判死刑,迟丽情绪很不好,现在和小梦在家,我不放心。
柳叶愕然啊了一声,马上改口说:那好吧,我过去看看。又不失时机地挖苦道:唉,你什么时候对我也这么好呀?
我又给公司的一位女法律顾问去了电话,说我有个朋友因高度腐败死罪难逃,问有没有救命的法子。她说这要看具体情况,一般都是死马当活马医,又说律师各有所长,她对此类案件不太熟悉,所以不好乱说。最后她让我到辕门律师事务所咨询一下,他们近年来辩过好几个腐败大案,有一定实力和门道,最有名的是个女律师,曾在厦门某腐败大案的审判中出尽了风头。
我跑到人民广场西侧,这里聚集着十数家律师事务所,辕门律师事务所就在这里扎堆儿,我登门时正赶上人家吃午饭,一位值班男律师放下盒饭接待了我。他弄清了我的来意,作了相关记录,叫我回去等答复,至于那位著名女律师能否出庭,要看她本人的意见和所里的安排。我又问了他们的收费标准,他说这是个大案,少算也得十万八万。
我驱车赶回公司,刚坐下来便觉出饿了,这才意识到还没吃午饭。公司餐厅过了饭点,抽屉里也没囤积食品,只好悄悄向别人求援,女同事们贡献出了果冻巧克力水果饼干之类的东西,我平素最怕吃这些玩意儿了,看都没看扭头就走。
不大会儿邓涛涛送来两个直冒热气的方便饭盒,说是让食堂师傅用微波炉热的中午的剩包子,还有点儿小菜。我谢谢都忘了说,拿过包子一阵狂吞。
邓涛涛笑道:看你吃饭真香。
我边吃边说:食堂那帮家伙就是色棍,我们爷们儿连半个冷馒头都休想要出来。
邓涛涛羞问:那你好不好色?好什么样的色?
我说:我色盲,看啥都跟包子一个色儿。
邓涛涛呸了我一口,拧身跑了。
快下班时我接到了柳叶的电话,说她在迟丽家,叫我过去一起吃晚饭。我正好想跟迟丽说说律师的事儿,就一口答应了。
下班后我去了迟丽家,女主人蔫得像秋霜打过的菜叶,小梦倒没事儿似的,捧着一本小日本儿的卡通书津津有味儿地看着。柳叶忙活了一桌饭,我和小梦吃的多一些,柳叶吃了几口就饱了,迟丽基本没动筷子,怎么劝都不吃。
饭后我跟迟丽说了辕门律师事务所的情况,着重提到了昂贵的律师费,问她有没有这个财力,能不能下得了决心。她说:老盛的钱全被冻结了,我手头只有五万块钱,不过律师费再贵也愿拿,把小梦的那架钢琴卖掉就够了。
小梦一听要卖她的钢琴,哇哇大哭起来。迟丽心情本来就不好,听女儿一哭闹就更烦了,冷不丁喊了一声:没你爸爸哪还有你?不知好歹的东西!
小梦遭到训斥,哭得越发厉害,柳叶赶紧将她抱在怀里哄。
我对迟丽说:钢琴可不能动,不能让孩子的童年有这么个灰色记忆,钱你别发愁,不够先从我们家拿。
迟丽湿着眼睛说:你们两口的心意我领了,钱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从迟丽家出来已经九点了,天冷夜黑行人疏落,我嫌倒公交车太麻烦,就动员柳叶打车回家。她没好气地说:有钱烧的呀你!
我和柳叶坐公汽回家。她的脸一直阴着,坐车不挨我,走路不挽我,跟她说话也不搭理。我不知道她发了什么神经,由她横行了一路。
回家后我说:喂,犯啥病了?说出来我给你治治。
柳叶立刻像皮球一样跳了起来:你才有病呢,没病能把家里的钱随便往外借?
我知道柳叶的病根了,教育她说:人家有难,能帮则帮嘛,再说迟丽又不是外人,怎么能叫随便借呢?
柳叶说:我也想帮,可拿啥帮呀?家里就那几个子儿,我还要买房交首付呢,再说了,她一个大厂长夫人,手头只有五万块,说出来谁信呢?
我厌烦地说:你别跳了,当心闪着,这个好人我不做了行不?
柳叶说: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想做好人可以,想借钱没门儿。
我懒得招惹柳叶,躲到卫生间给沈阳的毕老板打电话,让他帮我从公司货款里挪个十万八万。这伙计只比我大两岁,业已身家千万,弄得我见他一次自卑一次。他是我们在沈阳的经销商,跟我算半个铁子,我平时没少关照他的生意,这个忙他不会不帮。
毕老板很爽快,说啥时用钱吭一声就行了,让我好一阵感动,觉得老婆关键时刻就是他妈赶不上朋友。就寝时我背对着柳叶,许久才郁闷地睡去。
谁站在爱情的芒上 三B3
周末我又跟柳叶回娘家“省亲”,一进门就浑身不自在。丈母娘是山东人,性子比电线杆还直,看见柳叶脸上皮黄手上皮黑,就用话来敲打我。丈母爹不苟言笑,每分每秒都保持着太上皇的威严,我一般叩见完毕就赶紧垂手退下,真他妈羡慕那些能跟老泰山喝两盅并在喝高的时候称兄道弟的姑爷们。
柳家的少爷柳苗也回来了,还领了个酷似小姐的女同学。这小子特愣,考上个理工大学就了不得了,老在我面前装牛逼,前阵子还和我吵了一架,原因是我命令柳叶削减了对他的经济援助。真他妈没招,除非休掉老婆,否则永远和这彪小子脱离不了干系。
吃完柳家的周末大餐,一向讨厌进商场的我奉命陪柳叶上街,先到胜利百货转了一圈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