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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矜持道:算了,改天吧,我明天早上还有事儿呢。
大李子用遥控钥匙打开一辆崭新的福特轿车,两眼放光地说:现在咱们有空子,有场子,有车子,有银子,有女子,就差你的胆子啦。
我说:换车了?公的还是私的?
大李子得意地说:当然是私的了。
我说:猪逼羊逼,赶不上你牛逼。
大李子说:没好车时觉得有好车很牛逼,有了好车觉得有好车真的很牛逼。快说去不去,不去别怪我跟你翻脸啊。
我说:有个问题,先回答我再说。
大李子说:有屁就快放。
我说:你媳妇不地道,你从最开始想离婚到现在对她这么好,到底咋回事儿呀?
大李子反问: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说:我就是想知道,如果我老婆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而我又舍不得离开她,那我该怎么办?
大李子拍着我的肩膀说:操,老婆就跟衣服一样,别他妈太当回事儿,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嘛。
谁站在爱情的芒上 六B2
我跟大李子鬼混了一夜,先去博览大酒店的格兰特夜总会喝酒,又去孑孑迪士高蹦迪,后来各带一个有着魔鬼身材和天使面孔的领舞小姐去实德宾馆开了两间房。大李子这家伙不知在哪儿踩着了金屎,举手投足间舍我其谁,酒钱房钱炮钱全被他扫了单,还总结性发言说:靠,什么老婆不老婆的,发财是硬道理。
次日醒来时已是上午十点。我半夜给手机定了七点的闹铃,不知道没响还是没听见。小姐已经没了踪影,赶忙去摸钱包,厚厚的还在,心想人家还挺讲究。
我起床洗脸,望着镜子里那张狼藉的脸,蓦地想起今早要送柳苗去医院的事儿,不禁暗自叫苦,慌忙披挂奔出房去,都顾不上给隔壁的大李子打一声招呼。
等我开车赶到医院,柳苗已经住进了病房,穿了一套不太合身的病友服,模样有些古怪。见我到来,柳叶和柳苗眼都没抬一下,老泰山微微颔首然后目不斜视,丈母娘倒是开了口,可上句下句都在埋怨。
我连忙道歉,编幌说睡过了头,路上又堵了车,还忘了开手机。我的解释收效不大,柳家姐弟依旧不理我,丈母娘打圆场说:都是自家人,晚了就晚了嘛,有啥好计较的?
柳叶说:我先回趟公司,中午再过来,顺便带些吃的。说完拎包走出病房。我追出去,一直追到外面她都不理不睬。我急眼了,不由分说将她推进车子,风风火火上了中山路。
我说:我已经当着你们全家的面儿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柳叶说:你的道歉我听到了,我也没想怎样呀。
我说:那你就说话呀,说句话能费多大劲儿?
柳叶说:我现在不正在说吗?
我被噎了一下,泄气地说:那行,我也不废话了,可你火气别太大,气大伤身,伤着了还得花钱吃药。
柳叶说:怕我生气吗?怕我生气咋不好好表现呀?
我一听有门儿,赶紧满脸堆笑地说: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柳叶软下口气说:样儿吧你,下次再犯错误就没这么便宜了。
我说:下次贵点儿,下次贵点儿。
车里总算有了笑声。我如释重负,魂定之余有点儿失落,觉得柳叶对柳苗好过对我,假如今天我和柳苗互换角色,她绝不会发这么大的火。爱情是没有血缘的,那么没有血缘的爱情到底可不可靠呢?
我将柳叶卸到金茂大厦,然后风驰电掣回到公司。
中午吃饭时,我看见餐厅门口的公告板上新贴了一则告示,称我刘某人未经允许擅自超时使用公司车辆,罚款三百通报批评。不知哪个挨千刀的还在后面用马克笔加了“格杀勿论”四个字。
锦州的销售经理下午来电话,说一家经销商有黄摊儿迹象,拖欠经年的十几万货款危在旦夕。我命他立刻招集人马前去抢东西,办公用品大到电脑小到计算器,仓库货物甭管是废铜还是烂铁,统统先抢到手再说,同时和公司的御用律师一起着手起诉,启动诉前保全程序,能封账的封账能冻结的冻结。这方面我们有血的教训,有的经销商一夜之间人去店空,有的疯狂进货继而恶意倒闭,真他妈的令人发指。
电脑“叮咚”一声,屏幕上弹出一个消息框,上面有两行发自迟丽的消息:怎么又被罚款了?这是第五次了,以后要注意啊,另外开车要小心,尤其不能酒后开车。
短短几句话,不过三四十个字,我却看了很久,心底有暖意一点点地升腾上来。我放下手中事务,随便拿了份文件假装办事儿,到人力资源部的隔断区转了两圈儿。转第一圈儿时见迟丽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打字,第二圈儿时却发现李力真那傻逼跑进了她的隔断,满脸淫笑地聊着什么。
我看着上火,却又不便上前搅和,灵机一动喊了声:李力真,鲍帅找你。喊完就缩头勾腰藏在隔断后面。
李力真仓皇应了一声,兔子一样跑去见鲍帅了。我一边窃笑一边潜回老窝,暗想倘若这傻逼真的瞄上迟丽的话,我该如何应对呢?
不大会儿就听李力真问大伙:靠,刚才谁喊鲍帅找我了?
有人说我没喊,有人说不清楚,更多的人像我一样沉默着。我悄悄将脑袋探出隔断,看见李力真一张肥脸涨得通红,犹如刚被母鸡从背上甩下来的公鸡,心想被骗去见一次鲍帅,不至于搞成这鸟样吧。
李力真遍访同僚,最后找上我的门来。我说:是我喊的,就是闹着玩儿,如果鲍帅迁怒于你,我去跟他解释。
李力真痛心疾首地说:你他妈害死我了你!记住了,我要是有事儿你也别想好!说罢拂袖而去。
同事们围过来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摸摸脑门儿说:你们问我,我问谁去啊?直到几个月后李力真被迫辞职,他才满怀对鲍帅的仇恨说出了见驾真相。那天李力真被我忽悠了一下,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去见鲍帅。坐在帅府门口的秘书没来,鲍帅忘了锁门,李力真也忘了敲门,结果一进去就看见了一幅中西合璧的春宫图。当时鲍帅斜卧在他那张大床一样的真皮沙发上,前来述职的中南大区女总监正俯首在他的裤裆处,往复运动如开采石油的磕头机。在公司里撞见这样的激情表演是不幸的,如果片中主角是个大干部,那对目击者来说就意味着灭顶之灾。
这一天烂事儿接踵而至,简直到了放个屁都能崩伤肛门的地步。快下班的时候,齐芳草打来电话,说她这几天很不开心,我说我也很不开心,说完就挂了电话,可她马上又打了过来,说今晚想去麦当劳吃薯条,问我有没有时间带她去。
我耐着性子说:你不开心是你的事儿,别拿我寻开心好不好?你想吃薯条就去吃,爱跟谁去吃就跟谁去吃,但千万别找我,我现在一见那玩意儿就反胃!
齐芳草那头没声了,我也没再说话,这样僵持了大约半分钟,她长叹一声说:我是不是也让你反胃?语气低沉,鼻音很重,好像在哭。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等了片刻,幽幽地说:那再见了。
电话就此中断。我难过了几秒钟,紧接着如释重负。再见吧,我无法给予你想要的东西,我们只是两部毫不相干的话机,唯一的联系就是这次偶然的错打,错了就错了,何必继续错下去呢?
不久孟庆钧来电说:根据熊芳线报,齐芳草快被她老公逼疯了,有自杀的可能,从理论上讲,只有你这个冷面情人能抚平她心头的伤痕。
我说:操,以前我差点儿被她缠死,现在好不容易脱了身,你又想请君入瓮,到底安的什么心呀?
没想到孟庆钧生气了,义正辞严地说:靠,你他妈说啥呢?当初好心给你介绍个妞儿,你有本事别上人家啊,现在喊腰疼了,啥意思呀你?
我正想解释,孟庆钧已经挂了,整得我郁闷无比。
下班后我想赶去医院看柳苗,可又怕见他那个臊眉耷眼的死样儿,干脆改道回家了。一进门看见柳叶的半高跟棉皮鞋摆在踏垫上,知道她回来了,可屋里没开灯,厨房也没有动火的迹象。
我走进卧室打开灯,见柳叶正在睡觉。我俯身看她,知道她没睡着,因为她假寐时嘴巴紧闭,鼻翼会动,睡着时鼻翼就不动了,嘴巴也会微微张开。我把手伸进被窝挠她的痒痒,她说了声讨厌。我觉得她像是病了,亲亲脑门儿,果然有些烫,就赶紧打开床头柜找药。
柳叶说:别找了,我都吃过药了。
我给柳叶倒了杯热水,她喝完说:不要紧,休息休息就好了,柳苗明天动手术,医生说是个小手术,几天就能出院。
我哦了一声说:那就好,我去给你做饭,想吃点儿啥?
柳叶捧着我的脸说:我什么都不想吃,我只想问你个问题,你听了别烦就行了。
我说:老夫老妻的,有啥问题尽管问吧,这么客气干吗?
柳叶说,你昨晚上哪儿去了?都干什么了?
我惊得魂飞魄散,马上镇静下来,确信没什么破绽,笑了笑说:昨晚就在家呆着了,哪儿也没去啊。
柳叶鼻子一抽,泻下两行眼泪:你骗我,你昨晚根本就没回家,昨天早上是我叠的被子,叠时啥样今天回来还是啥样。
我用手背抹掉柳叶的泪水,窘笑两声说:我坦白,昨晚又去打麻将了,还不是怕你生气嘛,你要不信现在就打电话问大李子他们。
柳叶说:我才不去丢那个人呢,再说就是问了,他们能实话实说吗?角子,我不想管你太严,你要多大的自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不在外面花心,只要你不骗我。
我拍拍柳叶的肩头说:别胡思乱想了,你老公不会花心,也不会骗你,行了吧?你先好好睡一觉,我去给你做饭。
柳叶嗯了一声,小鸟儿般缩回了被窝。
我走出卧室,将门轻轻带上,心有余悸地用手擦了擦脖根儿的汗,想想今儿个从早到晚一系列遭遇,真是他妈的瘸子腚眼斜(邪)门儿了。
谁站在爱情的芒上 六B3
柳苗的脚跟骨折很快就好了,所幸没落下什么残疾。出院那天我好好表现了一把,还动用了鲍帅的凯迪拉克,不为向柳家谄媚,就为给柳叶挽回些颜面。头一回开又长又宽的大家伙不得劲儿,好几次都险些“光荣”了。柳苗这小子恶习不改,一路上就听他在那白话美国车这不好那不好,装得跟个真的似的。
过了几天,我瞒着柳叶去了趟迟丽家,没想到迟丽的父母从四川来了,已经在她家住了一个星期。我埋怨迟丽老人来了也不说一声,迟丽说:都挺忙的,说了你又要惦记。
我说:今晚我请老人吃个饭吧,明天开车拉他们好好转转。
迟丽说:你看,我就知道你闲不住,这几天他们心情不太好,过些日子再说吧。
后来我兜了半天圈子,试探性地说:李力真这小子不太地道,你以后跟他打交道要多个心眼儿。
迟丽说:我跟他有啥交道可打呀?行啦,我知道你啥意思,我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小梦身上,别的什么都不想。
我窘了一会儿说:你这么年轻,还有很多重来的机会,所以想还是要想的,再说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多个帮手不挺好吗?
迟丽摇摇头说:我真的没这么想过,小梦的姑姑叫我带孩子回山东去,我的父母也想叫我回到他们身边,以后去哪里都不知道,想那些没用的干啥呀?
我若有所失地说:你是说……你不想呆在大连了?
迟丽说:我也不知道,大连是我的伤心地,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能勾疼我的心,所以我想逃开;可建军是从这儿走的,我总觉得他的魂儿并没走远,只要我呼吸这儿的空气,走这儿的街道,就能感觉到他,所以我又想留下来……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以后会怎样,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从迟丽家出来,我在街上走了很久,心情阴冷如暮冬的风。我不开心是因为迟丽可能会离开大连吗?如果是,那我为什么会不开心呢?仅仅是因为舍不得一位女性朋友吗?路过一个摆满商品的橱窗时,我从一面有裂纹的镜子上看清了自己迷茫的嘴脸。
晚上回到家,见厨房漆黑炉灶冰冷,柳叶正一个人猫在被窝里啜泣。我惊问怎么了,她敛住泪水说:角子,咱们搬走吧,我一天都不想在这儿住了。
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呜咽了半天才讲清楚。我家的水电煤气费都由房东代交,然后房东再把账单转给我们。今晚房东家的男主人喝了二两马尿后来收三费,见柳叶自己在家就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还色胆包天地动起了手脚,被柳叶一顿疯抓狂挠撵出了门。柳叶性子比较烈,之所以哭得这么伤心,主要还是觉得受了委屈。她在大学就开始梦想将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