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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暗松口气,急忙接过电话说:领导,你再不回来我就没法活了,你妈妈你弟弟非吃了我不可。
柳叶话音低沉:你是怕被他们吃了才出来找我的吗?
我紧急纠正:不是不是,你要不回来,我自己都不想活了,还用他们动手吗?
柳叶叹口气,似乎很疲惫地说:那你来找我吧,找到我就回去,找不到我就不回去。
我说:大连这么大,我上哪儿找你去啊?
柳叶说:大连再大,我能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你心里有我,就一定能找到我,心里没我,就不必来找。说完挂了电话,像个跃出海面的鱼儿,一眨眼又没了踪影。
我脑海中灵光一现,匆匆辞别孕妇,打车直奔老虎滩。刘晴家话机的来电显示告诉我,柳叶应该是在南部海滨的公话亭,电话里有呼呼的风声,说明她很可能在海边,而满足这些条件的地方只有傅家庄和老虎滩。
我赶到老虎滩时已近十点,海边空旷寂寥游人零落。我下了出租车后冲上堤岸,一眼就看见柳叶呆坐在防波石礅上。海风劲吹,一刻不停地撕扯着她的长发和裙角,但她浑然不觉。当年领完结婚证,我们就是在这里拥坐了很久。也许,她正沉浸在我们曾经的诺言里,也许,她还在为我们的战争伤心彷徨。
我喊她的名字,狼一样跃过林立的石礅向她奔去。幽暗的灯光中,她回过头来嫣然一笑,脸上的泪痕依稀可见。
谁站在爱情的芒上 八B2
如果说我和柳叶的缘分是一条有去无回的河流的话,那么1997年秋天就是大河前方的一道崖谷,使我们的爱情之水仓皇跌落,珠泪横飞。
八月份大吵以后,我郑重声明我和迟丽一清二白,并保证今后加强组织纪律,柳叶也乐于相信我,表示以后不再提及此事,两个人又欢欢喜喜地过起了日子。然而好景不长,我们的生活仿佛一直都在被一个阴险的小人操纵,很快又出现了一道致命的坎儿。
即将大学毕业的柳苗去北京实习,单位是中关村一家软件公司。柳苗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柳家在饭店为他设宴壮行。席间我问柳苗,这家实习单位是如何联系到的。柳苗瞧了瞧姐姐,柳叶一下子紧张起来,支吾着说她一个高中同学在那家公司当副总,看在她的薄面上帮了这个忙。我问柳叶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她支吾了半天说叫乔良,然后就岔开了话题。
这件事情立刻引起了我的警觉,过去柳叶身上的那些疑点死灰复燃,又在我眼前诡秘地闪动起来。甭问,那个姓乔的副总就是柳叶去年圣诞夜碰到的高中同学乔良,后来柳叶在酒吧哭了,谁能保证她的伤心和她这位高中同学没有关系呢?谁又能保证她离开酒吧后没去找乔良呢?如此一来,柳叶在中兴大厦收到的那个打自北京的传呼,也应该是他所为了,那么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使柳叶在接到传呼后表现异常呢?再者说了,柳苗去北京实习是柳家的年度大事儿,可柳叶事先没向我透过半点儿风声啊,她为什么掩藏得如此之深呢?这里面难道真的有什么猫腻吗?我说过要无条件相信柳叶,可这显然有愚忠之嫌,在这个耗子和猫都有可能私通的年代,谁敢保证自己的村儿里不进鬼子呢?
最可怕的是,乔良诱发了我更深层次的焦虑和不安。柳叶在跟我之前不是处女,从恋爱到结婚,我从来没把这桩悬案放在心上,可乔良的出现惊醒了潜伏多年的心魔,令我如鲠在喉似剑悬顶。我出于精确的直觉和周密的臆断,固执地认定乔良和柳叶在高中时代有过恋爱关系,而乔良就是悬案的制造者。我可以允许老婆在跟我之前不是处女,但我绝不能允许老婆和她的第一个男人再有任何联系。
这个最新的推断令我悲痛欲绝,心里难受得像是有人在用铁器不停地掏挖。我必须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就算闹个鸡飞蛋打也在所不惜。
我带着胎儿补品特意看望了一次刘晴,拐弯抹角向她求证柳叶和乔良的关系,因为她和柳乔二人是高中同学,对他俩的历史关系应该有所了解,另外作为柳叶的闺中密友,也定然知晓一些她的秘密。
刘晴说柳叶确实有个叫乔良的高中同学,但他们只是一般同学关系,叫我不要胡乱猜忌。刘晴的眼神告诉我,她说了一半实话,也撒了一半谎,这是她最正常最合理的选择。然而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我还希望通过刘晴的嘴,让柳叶知道我刘角是个心明眼亮的人。
如我所料,我和柳叶很快又吵了一次。柳叶说:背地里搞小动作也不嫌丢人,有事儿干吗不当面说清楚呢?
我说:难道你自己就没有小动作吗?你能当着我的面儿说清楚吗?
柳叶说:你是说乔良吧,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在北京干出了一点名堂,因为柳苗想去北京见识一下,我就求他在公司为弟弟安排了一个实习位置,请问这是小动作吗?我没告诉你这事儿,你犯得着瞎寻思吗?犯得着调查我吗?幸亏你问的是刘晴,换别人早笑掉大牙了。
我说:你跟刘晴叨咕迟丽就不怕她笑掉大牙吗?我问你,你跟乔良见了几面儿了?都在哪儿见的?都干了些什么?
柳叶说:你是在为自己和迟丽找借口吗?你要是实在稀罕迟丽,就尽管去找她吧,我成全你,但求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想知道我和乔良见了几面干了些啥吗?偏不告诉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终于没把住自己的嘴,稀里哗啦说出了在心里都窝发霉了的话:你不说我也知道,举例说明吧,去年圣诞夜你们不是见面了吗?见面后你不是还哭了吗?说完,我恶毒地笑了,看着柳叶煞白的小脸儿,真他妈大快人心啊。
柳叶的反应和我预料的差不多一样,震惊,惶恐,羞愤,哭泣,无语,躲进卧室闭门不出。但有一点我没料到,那就是她痛苦的表情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接下来,除了冷战还能怎样呢?吃在一张桌边,但如同快餐店里的路人,同桌却相互无话,连咀嚼的吧唧声都严格控制。睡在一张床上,但各把一头,中间还隔老远,就像亚美大陆夹着太平洋。一连好几天,竟也有几分默契。
后来我要出差,不忍心这样黑着脸撇下柳叶走,就主动伸出了橄榄枝。柳叶也没坚守阵地,顺着枝子爬到我怀里大哭了一场,边哭边对去年圣诞夜作了解释,然后细心为我准备出差的东西。她的解释给了我少许安慰,可是来得太迟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之后我们消停了很长时间,家里又再现了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盛况。但我总觉得我们的爱情走了味儿,就像戴着十多只安全套莋爱,场面热烈其实没啥感觉。这样的现状令我憎恶,也使我对未来产生了进退维谷的疑虑,进吧看不清形势鼓不起热情,退吧既没那么容易又不那么甘心。
于是我频繁出差,长时间在东北大地的白山黑水间游走,靠工作和旅行忘忧解愁。柳叶还是像从前那样,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问我身在何处何时回家,我归来后她的笑靥也一如从前地娇憨和美丽,她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她的一切在我眼中已经悄然褪色。
那段时间有一个猎头公司频繁骚扰我,想把我猎到一家德国的独资企业去,职位是管着三四个销售总监的高级市场总监,也就是我们戏称的“太监”。我考虑再三谢绝被猎,主要原因是舍不得迟丽,另外那笔被挪用的公款还有大半个窟窿眼儿,走之前必须得堵上,否则准保露馅儿,可我现在哪有银子堵漏洞呢?
说起迟丽我就苦闷,她现在都不怎么理我了,一见我就躲,躲不过就敷衍装傻,或者客气得能让我背过气去。有时为了气迟丽,我故意当着她的面儿和邓涛涛打情骂俏,可迟丽视而不见,让我更加上火。
邓涛涛现在越活越滋润,前阵子刚和丈夫离婚,每天的约会排得满满当当。也许精神头全放在“二次革命”上了,工作出了个大纰漏,由于审单不严被河南一家皮包公司用假汇款凭证骗跑了几万块钱的货。我和中原大区销售总监私交不错,叫他替邓涛涛捂着盖着,年底把这几万块应收账款做到死账里去,他开玩笑问能落个什么好处,我说这娘们儿知书达理,定能以身相报。没想到邓涛涛因为这事儿加紧了对我的腐蚀,我怕迟丽真的对我产生不良看法,连推带挡唯恐避之不及。
10月12日是柳叶的生日,往年我老早就会给她选好礼物,生日当晚或二人世界或众朋欢聚,要情调有情调要热闹有热闹,让不少有情男女艳羡不已。可是今年我兴致不高,一不想买礼物,二不想搞聚会,打算带柳叶到外面吃顿便饭即可。
柳叶生日那天,沈阳的毕老板突然造访大连,约我晚上小聚。我念在那十万块钱上,不好意思驳他面子,只得打电话给柳叶,叫她晚上自己怎么开心怎么玩儿,我明晚再补她一顿生日饭。柳叶轻轻地哦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我难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心肠已经在不经意间硬了许多。
我晚上在富丽华大酒店设宴款待毕老板。喝完酒,毕老板要吃冷面,可酒店哪里有卖?我打车拉他到胜利广场皇宾楼的帕帕斯,时间已过九点,典雅的餐厅里食客稀疏,满场飘荡着王菲冷艳的歌声。我们点了韩菜和冷面,又劝劝拉拉喝上了。
我和毕老板坐在二楼天井的雕花栏杆旁,俯首可见一楼的悠闲食客,以及准备演唱的吉他歌手。毕老板瞥着楼下说:大连姑娘真不错,美女随处可见啊。我顺着他的目光往楼下望去,见一张餐台旁孤单地坐着一个姑娘,正聚精会神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餐台上方古色古香的吊灯正好挡住了她的脸。
我说:毕总别急,等会儿就有声色节目,就怕你体力跟不上。
毕老板说:每次都老一套,有什么意思?这样,我给你出个题目,你要是能挂上楼下那姑娘,我出一万块给你补身子。
我酒壮熊人胆,哂笑道:毕总,你这一万CC的血我是放定了。说罢起身离座,下楼去勾引既定目标。我走向姑娘,当看清她的面孔时,惊讶地停下了脚步。她穿着淡紫色的毛衣,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髻,白皙的俏脸在迷蒙的灯光下美不胜收。
那姑娘竟然是我老婆柳叶。
这家餐厅的每张餐台上都有一个印制考究的白纸本子,供客人涂鸦消遣。此时柳叶仍在涂鸦本上全神贯注地画着什么。她的面前摆着一套精致的帕帕斯包饭,桌角还有一个半大的心形蛋糕,银色的餐具静静地躺在一旁,似乎不曾被主人动过。她的对面还摆着一套餐具,另有一把空荡荡的高背椅依桌而立。
我惭愧地想,柳叶一定是在自己给自己过生日,或许还在等一个人坐在她的对面,那个人也许是我也许不是,不过可以想象,她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糟。我悄悄绕到柳叶身后,见她涂鸦本上一个陌生男子的头像几近完工,模样俊朗神态逼真,凸显出她不俗的画功。
我正琢磨着那画上的男子是谁,忽见柳叶香肩微颤,发出两声低泣。我心头一震,仿佛明白了什么,怜惜之情油然而生,负罪感也瞬间放大。我稍作犹豫,决定不去打搅她,立刻蹑手蹑脚地回到了楼上。
毕老板以为我临阵怯场,罚了杯酒一笑了之。
我被柳叶和她的画搅得心慌意乱。她今晚很难过吗?她为什么哭泣?她是否在怨恨我?她为什么画那个男人?那是不是乔良?他在她心目中有多重要?
我在毕老板面前实在装不下去了,就谎称他在场我发挥不出水平,叫他先回酒店歇息,我再找那姑娘试试运气,回头赶去酒店给他汇报工作。
毕老板以为我较了真,嘱咐我不要乱来,然后一脸坏笑地走了。
我再次窜到楼下,柳叶却已然不见,服务员正在清理她的餐台,饭菜蛋糕几乎未动,那张涂鸦人像已变成绺绺碎屑散落在桌布上。
我匆忙结账,箭步跑出帕帕斯追寻柳叶,可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哪里有她的身影?
我去酒店见毕老板,告诉他我有急事必须回家,但会安排个大连格格陪他解闷儿。
毕老板说:家里有事儿尽管去忙,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就行了,还跑来一趟干什么?
我赶回家时柳叶已经睡下,怎么赔罪她都不应声,急得我像一只围着海螺无处下嘴的小狗。这一夜,我们两个蜷缩在床上,都彻夜地醒着,但都没有说话。黑暗中,我觉得我们就像两节脱钩的火车车厢,虽然靠着惯性还是同向前行,但相互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谁站在爱情的芒上 八B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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