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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漻才想到,自己还没吃晚饭呢!他摇摇头。
从进门,廖漻脸上一直持有他在青岛、在任何地方难得一见的笑容,这时候的廖漻才是比较真实的他。
“来,廖漻,你先喝点热水,我去帮你弄点晚饭,绝对包你满意,让你好好吃一顿。”
廖漻双手捧着热水,吹着喝了几口,感觉全身又充满了活力。这个地方虽然他只来过一次,但一切却是那么的熟悉,仿佛他在这里居住过一辈子了。整个房子的布局,屋子里的摆设,还有那些盆栽,好像都是自己亲手设计的。这里是家的温馨。
吃晚饭的时候,闫颜一直盯着廖漻。廖漻打趣说道:“平时你看大熊猫的时候,也是这样专注的吗?”
“我没见过打熊猫啊!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吃完了。”
“这么快啊,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点?”
“不了,虽然你做的饭真的很好吃,但我的胃就那么大,装不下了。”
“我刚才一直看着你,你已经吃了很多了,我想你肯定很饱了。”
“一会儿,我帮你画张画吧?”
“你还想着这事呢?果然姐姐没白疼你。那就今晚吧?”
“嗯,好,我现在出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什么东西啊?”
“绘画用的啊!没有这些东西,怎么画漂亮的姐姐啊?”
“哦,那你小心点,快去快回,我也准备下。”闫颜也是笑个不停。
廖漻找了很多地方,好不容易买全了东西,匆匆忙忙往回赶。
走到门前的时候,廖漻收了步子,定下来舒缓心情。他给了自己一个嘲笑:“你什么时候变得可以这么开心了?”
“这样不好吗?”廖漻笑着走近屋里。
房间里很暖和,廖漻把外套脱了。闫颜还没有出来,廖漻把东西拿出来,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闫颜出来了,她会呈示出一副什么样的画呢,廖漻期待着。
廖漻喝了点热水。闫颜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了,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她刚洗完澡,头发却已经弄干了,也没有化妆。
“廖漻,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东西都买好了。”
“我有个问题。”
“说。”
“允许姐姐把这件睡衣都脱了吗?”
“随便,就按你的意思办。”
“那我脱了啊!”
“你这是为艺术献身啊!”廖漻的还是脸止不住刷得通红,一直红到耳根。
“真是会取笑人啊,姐姐才不懂什么艺术。姐姐可是考虑了很久才下这决心的。我想留下一点珍贵的东西在我的生命里,你千万可不要辜负了姐姐啊!”闫颜的脸蛋也已经红扑扑的了。
“你这样冷不冷啊?”
“没办法,艺术要紧。”两人都笑得很灿烂。
闫颜接着说:“廖漻,你说,我应该怎么站,才比较好?才比较有艺术感?”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可是难倒我了。这么着吧,你喜欢哪一个盆栽?”
“就是那个紫色的,对,就是那个。”
廖漻把紫色的盆栽拿给闫颜。此时闫颜一丝不挂,脸鞋子都没有穿。廖漻走近闫颜的时候,却没有什么感觉,等往回走的时候心跳突然加速,闫颜身体里散发出的温度一下子侵袭了廖漻,但廖漻却仿佛很享受这种温度,一种惬意的味道。这里没有一点性欲的烈火,只存在着暖暖的洋流。他忽然惊讶于自己的接受能力,他从来没有意识到女人的胴体,他从来也没想过会见到女人的胴体,对于没有准备的东西,即使很细微,廖漻向来会心惊肉跳,甚至于手脚发抖,况且这次碰到的是充满了性欲与挣扎的女人的胴体,自己却是这样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反应反倒令自己有点不适应了。当时我应该拔腿就跑的,可为什么我却这么适应这样的环境。她是多么美丽啊,每个部分都是这样完美,太令人惊奇了,恬淡,优雅,无处不存在着一种天高意远的和谐和扑朔迷离的遥思。
这时,一个隐藏在廖漻心底的故事浮现在眼前,放佛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有一次,古希腊的雅典法庭审判妓艺弗丽娜。愤怒的人群大声叫喊:“处死她!处死她!”眼看严厉的法官将要按陪审团和旁听者的意见作出判决时,弗丽娜的辩护人基比里德从她的肩上取下紫红色的长衣。当时,整个法庭惊呆了,他们完全被这位妓艺美妙绝伦的裸体放射出来的静谧清丽的光彩所震慑了。然后,陪审团安静下来,旁听者也安静下来,最后法官也只好宣告被告无罪释放。想到这里,廖漻脸上安静下来,并露出镇定的笑容。
“怎么好几片叶子都枯了?不过没关系,我还是最喜欢它。”闫颜的脸上划过一道委屈的痕迹,显得特别可爱。
“闫颜,书架,你站到书架前,那边的一个古旧的书架。嗯,好。灯光也挺好的,前边亮,书架却是灰暗了。好,就这样靠着书架。”
房间里似乎是越来越热了,廖漻把毛线衣也脱下来,始忙不迭地地开始了。
“我把暖气开到最高温度了,我这个人特别怕冷了。”
“嗯。”
闫颜一句没一句地随便瞎聊着,廖漻紧张而挥笔不断。
很明显,闫颜不是一个很好的模特,一个姿势一会儿就累了,换个姿势没多会又支持不了了。廖漻时不时往前看,只是为了确定自己的记忆无误。他在开始画之前就已经把所有的元素和线条储存在脑子里了。
以前在学习素描的时候,也要去学画裸体,但廖漻总是避免,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可这次却还是相当娴熟的,过后,他自己想想,感觉真是奇妙。
闫颜等了很久,又过了很久,而廖漻也很久没往这边看了。她实在忍不住了,就蹑手蹑脚走到廖漻身边,廖漻一点没发觉。然后,闫颜回到房间,穿好衣服,打了个喷嚏,回到廖漻身边,看他继续画画。
又过了很久,廖漻抬起头来,喊了一声:“嗯,完成了!”
闫颜抱住廖漻,开心地,在廖漻耳边说:“谢谢你。”
“画的是姐姐,我心里也开心。”廖漻也抱住闫颜。
“画中的人是我吗?我本人有这么好看吗?你是不是加入了别人的什么东西?”闫颜放开廖漻,走到画前,愉快得像只林中的小鸟。
“这完全是看着姐姐画出来的,不然我还画不出这么美丽生动的画来呢!”
“你这个弟弟真是不错,真会讨姐姐的好,而且这么有才。”
“闫颜,我想我马上就得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啊?怎么这么快啊?不想在这里过年吗?”
第十二章
廖漻离开闫颜家后,就到附近去找取款机。
卡里还剩下二千一百,廖漻口袋里整的加零的,算算还有一百多元。廖漻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钱的。在高中,总有母亲陪在身边,也不知道理钱,更不知道钱的重要性。要用钱的时候,母亲总会给的。廖漻除了买些书看,平时也不知道怎么花钱的。
他一看,觉得够了。他从卡里取了二千,一千是准备付房租的,一千是准备坐飞机回家。他想,这么些天来,住在阿姨家,吃在阿姨家,挺麻烦他们的,总觉得过意不去,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另外,他想母亲了,坐飞机的话,能够在过年之前回到家,跟母亲一起过年。自从来青岛之后,碰到一些人和事,廖漻内心一直愧歉,觉得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当母亲是个可利用的陌生人,不顾及母亲的感情和想法,觉得自己太残忍了。
天色晚了。雪停了。在遥远的西边,却投射出一片血红的阳光来。
绯红的阳光像血一样一片一片洒在地上,四处氲染,分外血腥。雪发烫烧着,像是在发高烧一样烧着,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开始消失了。街道上的树木也在燃烧,上面的积雪滴滴答答,像是梦中哭泣的孩子。
廖漻从一条街道走到另一条街道,漫无目的。
然后,廖漻走近当地一家海鲜店,点了些好吃的,完了,就回住处了。
晚上,廖漻找到阿姨,去意已决。阿姨不好强行挽留,但是坚决不要廖漻的所谓的房租伙食费,并且还让廖漻向他的父母问好。廖漻向阿姨表示谢意之后,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池天和沐汀蘋的行李还存放在城里的酒店,下午回城里去取了,明天才回来,然后就到海边来住,跟二老一起过个好年。
第二天一大早,廖漻跟大叔、阿姨告别后,就背着城里出发了。
雪已经化了很多,街道上的雪七零八落,有的一团一团堆积着,全都被它覆盖的泥土弄脏了,全都被人废弃了。这完全与当初下雪时的情景相悖,这种凄凉只能作为一个嘲笑,在大地上陈列,以此对人类的行为表示哀悼。人类是哪来的权利,可以对这些东西任意处置?
“如果真是这样的,那么我只能放弃做人的权利,转而求诸于其他。”
廖漻放佛受了很严重的伤,拖着两条腿,艰难得往前走。人类所有的罪恶已经无以复加,到处都是冰棱 ,到处都是荒原。
“废墟,废墟,废墟!”
这时,走过来两个人,一阵拉扯。还没等廖漻反应过来,就把廖漻的背包抢走了。而廖漻被撞倒在地上,眼睁睁望着那两个人骑着摩托车,消失了背影,眼前只剩下一个被踩烂的小雪堆。
这个小雪堆已经成了全部的嘲笑,笑得廖漻撕心裂肺,一切不言而喻。
“废墟,废墟,这怎么就成了废墟了呢?”廖漻没有站起来,他觉得他已经没有勇气再让他站起来了,也许他已经没有必要再站起来了。
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发展到一开始就全身抽搐。
在别人看来,这完全就是羊癫疯。一些过路的人围观过来,看的看,笑的笑,却没有一个去扶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
这时,从人群中窜出来一个人,呼叫了一声:“廖漻,这不是廖漻吗?!”
闫颜赶紧抱起倒在地上的廖漻,拼命呼喊:“廖漻,廖漻,你醒醒,醒醒啊!”
接着,她怒怒得转向围观的人群:“滚,都给我滚!有什么好看的!滚!”
闫颜抱着廖漻,焦急地叫喊,豆大的眼珠夺眶而出。
廖漻还在闫颜的怀里发抖,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廖漻,廖漻,这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你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是闫颜姐吧?没关系的,过一会儿就好了。”廖漻用仅有的一点意识感觉到,抱着他的那个人就是闫颜,但说话有气无力,模糊不清,断断续续。
“嗯,是我。廖漻,终于你醒了啊!太好了。”闫颜抱得廖漻更紧了。
第十三章
闫颜拦下一辆出租车,把廖漻带回家。
车子刚开没多久,廖漻忍不住呕吐了,但廖漻胃里的东西不多,吐出来的都是苦水,散发出很难闻的气味。
司机骂骂咧咧:“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臭啊?瞧你们,把我车子都弄脏了,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啊?你快开你的车吧!”闫颜很是不耐烦。
“这位小姐,这么着吧,请你把钱付了,赶紧下车。老子还不……”
“不……不什么不啊!赶紧开,到了我付你一百,再有五分钟就到了,不要再烦我了,行吗?”
司机没再说话,闷头三分钟就到了。
廖漻在闫颜家,没多久,很快就恢复过来了。虽然是恢复了,但这次可没有像以前那样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廖漻觉得胸口很闷,腹部也不舒服。闫颜倒了杯热水来,在身边陪着廖漻,见到廖漻已经差不多好了,喜上眉梢。
“廖漻,你不是说要回去吗?怎么会在那里?”
“刚才我正想回城里,然后,我的背包被人抢走了。”
“抢走了?他妈的,真是坏透了!你的东西全在里面吧?”
“差不多都在背包里,”廖漻摸了下口袋,继续说:“还好,钱包还在。”
“包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应该没有吧?这次出来我几乎什么都没带。”
其实,廖漻在摸口袋的时候,已然意识到,自己几乎连回家的钱都没有了。银行卡和二千块放在一起,昨天塞在背包里了,因为钱太多,放在口袋里挺鼓的,不方便,而且,廖漻也不喜欢在口袋里放东西。
他想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估摸了一下,钱包里总共还有一百块钱吧,应该是连回家的火车票都买不起了,更别说坐飞机回家过年了。他细细一盘算,脑门上汗珠直冒。
“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廖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