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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医生取出一副黑框大眼睛镶在脑袋上,然后真正地开始检查我的鼻子。
牛医生说:“经常流鼻血?”
我说:“是的。”
他用摄子把我鼻孔撑开又问道;“一个月能来一次么?
我说:“哪儿呢,每周都来一次。”
他说:“哎呀,那太频了。”
我说:“以……以前也检查过,他们说是正常的生……生理现象。吃了几回药,都没好。”
牛医生用电筒照我的鼻孔,轻轻地笑着说道:
“你说那些郎中?就他们也能治病?小伙子,不是我吹嘘,再怎么说我都是靠实力在这儿给你治病的。这鼻炎呀,就得慢慢地检查。治疗起来也得慢慢来,特顽固。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什么吃一副药就能好了的,你说是吧?”
我说:“那是,那是。”
这时候牛医生突然猛地一惊,说道:“哟!怪不得要流血,原来是膜破了!小伙子,你膜破了。”
我也吃了一惊:“啊?!”
15
牛医生检查的结果是我的鼻膜破了,血管出血。说这有点严重,得去做射频。那时候我不知道原来射频比射门还难,也没什么准备就让那玩意直挺挺地进去了。牛医生见我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这才恍然大悟地说:“哎呀,你瞧我!都忘了给你打麻药了。”
那时候我咬着牙在心里想:我这……这一辈子,都不相信姓牛的了。
在很久以后的一张报纸上,我又再次看到了这位牛医生。那时他的头发已经掉完了,是××协和医院妇产科主治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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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了13
关于这次就医的结果,在两天后就得出了确切的答案。虽然做过射频并且遵循他所说的,但当鼻血再次浸湿枕巾的时候,这一切朱亚岚和我妈的愿望都成了泡影。但是我并没有因此而责怨那位医师,在我当时的想法来看,医师是尽了力的━━虽然他的医术并不值得我相信。
中午回来的车上,我妈显得有些落寞,也不敢妄自猜测这其中的原因。我把那片从医院摘出来的万年青叶子掏了出来,上面附带了我的体温,我仔细地看了看,便把它扔出了窗户。这个时候,不经意看到了坐在后排的我妈,她在用纸巾擦试眼角……
下了车我便去了网吧,我已经很久没有上网了。
那天给叶子说寒假里我上网的时间很少,她说没关系她会给我留言。现在,我想起她了,也不知道这个网友还好不好。
打开QQ,头像争先恐后的闪动。多是些新年祝福的话,我也敲了个“新年快乐”发了出去,然后就隐了身。如我所愿,这其中果真有叶子的留言,我点开后出现一段文字:
哇!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呢,一个寒假你都玩消失啊,也不见你来过一次。在干嘛呢?该不是把我忘了吧?呵呵……嗯,你身体好点了没有,别吃那么多辣椒知道吗。你要听哟,我学的可是护士专业……哦,快过年了,“新年快乐“,要天天开心哟。让我再想想……嗯……没了。
我点了下一条,又是一段:
你怎么还不来呢?我可想你了,相信不?呵呵。
奇怪哦,明明有许多话想跟你说,现在看到屏幕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唉!今天是2月3日,还有五天就过年了,你在家玩得开心吗?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我过得怎么样,唉!一点都不好,爸爸和妈妈又吵架了。今天我出去买书忘了带钱就回去拿,走到门口听见屋里很吵,好像妈妈还在哭。我吓得赶紧敲门,屋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然后爸爸就笑着来开门问我怎么回来了,可是他的笑都那么不自然。我问妈妈呢?他说妈妈出去了。可是……查是我明明听到他们在吵架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给你说这些,真的好难过,我知道爸爸妈妈都很爱我,不当着我吵架。可是我多么希望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永远都不要分开,我现在真的好怕,好怕。
……
看了这段文安后,我自己居然伤感起来。
叶子这一家人多棒啊,生活的味道五味杂陈,他们一次一次,一道一道地品尝,这其中的所有滋味他们都尝了个遍。用我羡慕的眼光来看,这是很幸福的一家子了。在我的记忆中,连父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谈不上他与我妈吵架的情景了。但是我能肯定的是我的父母在很久以前,往回追溯十八年的时候,他们也是吵过架的,并且有可能不止这样。所以他们就离了婚。
这种羡慕只能说给自己听的。
但我却无法给一个让我自己觉得满意的安慰。我说:“叶子,这个,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等你下次上线了,我再慢慢地给你说。”
当所有人再次相互祝福的时候,我才真正的相信,呵,这日子;居然过年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总是期盼这样的日子,我的长辈们会对我格外的开恩,他们会摸着我的头说,来,试试这件新衣服,穿上新衣服你就又大了一岁。我也开心得很,在比我小的伙伴面前自豪地说,现在,我比你们又大了一岁。
但是现在,除了把尾数的七换成八,似乎就没有可改变的了。甚至,过年变成了一件很痛苦的事。这个年龄的人,没什么压岁钱可拿,没什么东西觉得好玩,更没什么地方可去,想去上网又遇到对网吧的严打,那块封弃已久的“未成年人不得进入”的牌子像一个埋没已久的将军再次得到重用,耸立在网吧门口。所以在那个叫大年三十的晚上,很多人迫不得己地在看春晚。
可是年还是要过的,这是一种习俗。
17
我看了叶子的留言,竟不知怎样回复。想了很久的事就说:“叶子,这个,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等你下次上线了我再慢慢地给你说。”
正当我准备离线的时候,叶子灰色的头像突然闪动,她说:“我上线了。”这让我吃惊不小。
我:这么迅速?!
她:一直在等你呢,你相信吗?呵……
我:你再晚一步,我就不在了……不在线了。
她:这么迅速?!
我:我悄悄地来,正如我悄悄地走。我挥一挥手指,不带走一根烟头。
她:你……贫嘴,哼,不跟你扯啦。
我:好,我下线了。
她:人家给你开玩笑了啦,别生气了嘛。
我:逗你玩呢,我会那么没风度?
她:有啊,你笑起来更有风度呢。
我:嗯,?……
她:我……我猜的,呵呵
我:你脸红了。
她:啊?你……你怎么知道。
我:这不,你都告诉我了。
她:才没呢,哼!
我:看样子,你今天心情不错嘛。
她:……
我:不会吧,又不好啦?
她:没,过两天我就回学校了。
我:嗯?回……回学校?为什么?
她:别问了嘛,反正就是要回学校去。
我:因为你爸你妈?
她:……嗯。不想呆在家里了。
我:那怎么成,马上就过年了呀。再说了,学校里又没人,到时候无聊起来要哭鼻子的。
她:我知道呀,我们寝室有两个姐妹是外省的,她们过年还不是没回去呢。
我:哦,那我就放心了。
她:你担心我吗?
我:你说呢?
她:呵呵。
我:到了学校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以为你们学护士的都会照顾自己。你在那儿无亲无故的生了病怎么办!
她:嗯,知道啦。
我:还有……
话还没有敲出来,屏幕就一黑。网吧里唏嘘一片,我旁边是一个青年人,对着屏幕愣了半分钟后突然大声骂道:“妈妈的逼,停……停电了它……”
我手指还放在键盘上,现在听说停了电,连想好要说的都忘了。我估计叶子是真的要回学校去,她一定不会想到我这边现在突然停了电,或许她认为我就这样下线了,对她回学校这事儿没多大关心。想到这,不免自己也跟着抱怨起来,娘的,倒霉,倒霉。
放假了(14)
在冬天的这个时候,天已经渐渐地暗了,现在电停了网吧里几乎出看不见什么东西,跟一难民窟似的。网吧老板焦急万分,要知道那时候上网不像现在这样统一刷卡,都是直接给现金的,要是每个人都说上了几分钟,那损失得有多大。
老板忙拉开门帘采光,却发现街上灯火通明,对面的路灯直把光洒进网吧。老板转身试额上的虚汗慢慢地说:“嘿嘿,只是保险匣跳了,保险匣跳了;没停电呢!”
等到重新登上QQ的时候,叶子已经走了,但是有留言:
怎么不说话了啊?
啊?哼!走也不给人家说一声。
我下线了,今天就是来给你说这个的。明天我就去买票,我会注意身体的,我也会想……
看到这段留言,心中兀地难过,一时不知所云。
我一直都这样想,我总是会被自己正在做的事迷惑。我没有理由凭空地这样认为,当我任由自己的思维去安排将要做的事的时候,这种行为上的妥协却并不能换来所要的结果。当我突然想到要上网给叶子留言的时候,并且也这样做了的时候,就应当到这种逻辑方式━━这期间或者结果所发生的,并非我曾预料到的。
从网吧出来的时候,天彻底地黑了。街上的行人变成了模糊的影子,在橙黄的路灯下像浮动着的幽灵。而我的影子却从这一个个幽灵的身上掠过。
我在心里说:唉!又过了一天。
18
可我现在,并不想回家。
年三十一点一点地逼近,街上也依稀有了那么点儿气息。这从那些玩二踢脚的小孩儿脸上能找到证据,当路过那片烧烤店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早已肌肠辘辘。我想起很久以前,那时卖烧烤的还不成气候,就一个摊位,我、良子和张宁,每天放学就会凑五毛钱烤一串豆腐干,三个人平分.但真正的平分是不可能的,我们为此而干过架。摊主是个退休教师,当这种分歧在他面前发生时,他给我们出了个主意━━按入股多少分配。可我们谁都不愿少吃,所以当第二天我们拿出一块五要求烤三串的时候,摊主笑着说:这样多平均,谁都甭争了。
良子猛吞一口口水盯着其中一串说:我投得最多呢。
现在这些烧烤摊的发展势头迅猛,已经可以划成一个区了。想到几年前遭过退休教师的道,我绕过那个摊位来到一个中年妇女的摊旁。
女老板见有生意上门,忙放下手中的《知音》说道:
“小伙子,烤点啥?来这里坐。”
我说:“给我来一串豆腐干,两串排骨,再来两根香肠。啊,多放点辣子。”
女老板说:“好的。噢,来一串鸡翅不,新鲜得很。”
我说:“如果免费的话就来一串。”
她一定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就转身开始烤了。
这个时候气温已经很低了,我于是将板凳挪到碳炉边,顿时感到浑身上下一阵温暖。女老板见我坐了过来就开始和我说起了话。
她说:“小伙子,在哪儿上班呀?”
我说:“上班?没呢,才念高二。”
她说:“哦,你在留级啊。”
我说:“我……我有这么老?我今年才十七!”
女老板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忙抱歉地说道:“哦,瞧我说的,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学生。”
我有点生气了,说:“嗯?!”
她说:“不,不,我是说你看起来比我儿子成熟多了,他今年都高三了还……还没你这样发育得完全呢。”
还来不及我说话,女老板又问道:
“那,那你在哪儿念书?”
我说:“芦奚中学。”
她说:“芦奚中学?我儿子也在那个学校呢!小伙子,看不出嘛那可是重点学校。”
我简直快被气晕了,就说:“怎么?我就不像上重点的?”
她忙说:“哪儿的话,哪儿的话。”
或许女老板也弄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口误,当我故意往后看一眼的时候,不经意看到狠狠抽了自己嘴巴一下。
然后女老板笑着说:“来,你的豆腐干好了。”
我接过盘子说:“好的。”
女老板又说:“我那儿子啊,老师们都说是什么清华北大的料。前两天他居然说不想念书考大学了,是不是你们学校太……太苦了?”
我吃惊万分:“清华北大的料?那怎么不读啊?”
她说:“就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