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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象牙塔-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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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四处打听她的消息,但是再也寻不见她的踪影。

  这是他亲手导演的结局。长发女孩是他的同事,红颜知己,他们联手上演了一幕好戏。他希望借此来完瓦解贾蜜莲的斗志,坚定自己的信念。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排斥贾蜜莲。或许,这是因为他的心里只有一把椅子的缘故。梁山好汉依先来后到的原则排定座次,说得不雅观点,坐公交车抢座位还讲究个捷足先登呢。既然,他心中的那把椅子已经有淑芬坐在上面了,他就不准备把它让出来!从贾蜜莲发动攻势的那一刻起,他就下定决心要像国人抗击日寇那样保卫最初的情感。

  贾蜜莲逃跑了,敌人撤退了。按理说,他应该庆祝一番才对。可不知为何,在他心里却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失落。

  贾蜜莲走后,这个原本生机勃勃的三口之家突然间没了笑声,变得死气沉沉。一向腰杆挺直的钟涛,就像突然间被抽去了脊椎似的,整个腰都塌了下去——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在这样的时候,金梦这才大梦初醒般的后悔起来。

  他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在内心里面,他并不讨厌她。为什么非要坚守一份早已逝去的爱情呢?爱情不是公共汽车,公共汽车走了一班还会来下一班;爱情不是太阳,太阳下山了还会升起来。爱情就是流水,逝去了就永远不会回来了。

  从前,他总是固执的认为:接受别的女孩就是对淑芬的背叛和亵渎。可如今,他的想法却有了改变。坚守一份永远不可能回来的爱情,这本身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如果贾蜜莲再一次出现,他一定会接受她,爱护她。

  可是,她还会回来吗?

  一个月过去了,贾蜜莲依然杳无音讯。他想她一定恨他到了极点,再也不想见到他了。每每想到这里,悔恨就如同千万只蚂蚁在撕咬着他的心。他是她最后的希望,可他却亲手将她推进了万丈深渊!

  蜜莲,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每一个夜晚,他都在为她祈祷。

  他的手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处于开机状态。这天晚上,凌晨三点,金梦收到了这样一则短信:“我是一个寂寞的女孩,能和你聊聊吗?”

  那一定是蜜莲!金梦赶忙回了一句:“蜜莲,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接你!”

  对方说:“你一定误会了,我不是蜜莲,我是一个哑巴,不能讲话,只能用手势与人沟通,所以喜欢用短信聊天。我只是胡乱输了个号码而已。”

  金梦说:“你算是找对人了。正好我睡不着,所以我很乐意跟你聊。”

  对方说:“你是一个聋子吗?你要是聋子就太好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金梦觉得奇怪。

  “因为聋子听不见别人说什么,所以也不会在乎我是不是哑巴。”

  “我不是聋子,可我一点都不会在乎你是不是哑巴啊。”

  “你撒谎,你就是聋子。你知道吗?从前的我不是哑巴,可是,我对你说的话,你一句都听不进去!算了,也罢,也罢,谁让我碰上一个聋子呢?”

  那一定是蜜莲!金梦赶忙去拨那个号码,但是铃声只响了两声对方就关了机。

  第二天,那个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

  看来她是不愿意再见到自己了。

  为什么要用那么愚蠢的方式来拒绝她呢?伤害一个人是如此容易,难道非要将她逼到天涯海角才知道后悔?

  金梦在不停的责怪自己。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二 原形毕露
悔恨与绝望将金梦的豪情和斗志摧毁得一干二净。他懒洋洋的什么事都不想做,终日无所事事的耗费着青春。

  又是一个深夜。迷迷糊糊中金梦听见手机响了。手机就在枕边,伸手就可以触及。可是直到铃声停止他一动也不想动。

  那人似乎故意不让他清净,两分钟不到,铃声复又想起。

  “真是毛病,这么晚了还打骚扰电话。”他伸出手去,摸索着想要关机,却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接听键。

  “金梦,金梦!”声音很细,但是语气很急促。好像是贾蜜莲!

  金梦赶忙抓起了电话。

  贾蜜莲说:“我现在站在一个悬崖边,再往前一步,马上就到家了。”

  金梦惊出了一声冷汗。他大声的喊道:“蜜莲,不要这样,我要为爸爸想想,你要为我想想,没有你,我们怎么过?”

  贾蜜莲说:“你一点都不喜欢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和你聊了,我还要赶路呢。”语气非常轻松,就好像去一个仰慕已久的地方。

  金梦说:“蜜莲,不要这样好不好?其实……其实我很喜欢你的。”

  贾蜜莲说:“你骗人,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我该走了,不和你聊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擂鼓般的敲门声,钟涛大声的喊道:“快阻止她,快阻止她!”但是贾蜜莲已经挂断了电话。

  “天哪,为什么会这样?”两滴泪从金梦的眼角钻了出来,无声的滴落在柔软的棉被上。

  “金梦,你快开门啊。”门外的钟涛急得又捋胡子又跺脚。

  金梦把门开了,钟涛急不可待的迈了进来。他问:“金梦,快告诉我,蜜莲她到底怎么了?”

  金梦说:“她跳下悬崖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爸爸,是我害死了她啊。”扶着门,金梦无声的跌坐在地。

  两行热泪顺着钟涛的双颊流了下来。他说:“孩子,那不是你的错,都怪我平时太宠着她了,她才会受不了那点委屈。”

  男人毕竟是男人,即使心如刀割,也要坚强的忍住。一会功夫,两人商量起后事来了。

  钟涛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应该尽快找到她的下落。你知道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吗?”

  金梦说:“我不知道。要不,打114查询一下?”

  钟涛说:“114是查固定电话的,查不了移动电话。”

  钟涛说:“我看,还是请求公安局帮忙查一下,这样既快又准。这样吧,你来打这个电话,我去收拾一下,查到地址我们立即出发。”

  两人分头行事。电话还未拨通,门铃响了。

  “真是见鬼,这么晚了还有人来。”金梦嘟哝着走出去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是贾蜜莲,背上背着个旅行包,一脸的笑容。

  金梦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说:“蜜莲,真的是你吗?我们正准备出去找你呢。”

  贾蜜莲一眨不眨的盯着金梦的眼睛,一脸的惊讶,说:“哇,你的眼睛怎么了?又红又肿的,你是不是哭了?你是不是遇到了很伤心的事情,所以才会哭?”

  “我……我……”金梦又气又恼,怔怔的说不出话来。这时钟涛走了过来。贾蜜莲顺势来了个拥抱。她搂着义父的脖子,说:“爸爸,我肚子好饿!”

  钟涛说:“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慌不迭进了厨房,然后“点点滴滴”的忙开了。

  贾蜜莲把金梦叫到了身边,然后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说:“你说你喜欢我的,你可不要反悔,大丈夫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金梦疼得呲着牙,说:“决不反悔。”

  “乖,给我把胡子刮了。”

  贾蜜莲又加了把劲,金梦不禁“哎哟”了一声。贾蜜莲手一松,金梦就逃也似的闪进了卫生间。

  一会功夫,钟涛端上了点心。贾蜜莲也的确饿了,一顿狼吞虎咽,把点心吃了个精光。接着又撒起娇来了。

  “爸爸,我渴。”

  “那我给你倒杯开水。”钟涛赶忙找了个杯子,金梦把开水瓶拎了过来。

  贾蜜莲说:“不,我要和牛奶,加冰的,酸酸的那种。”

  金梦奉了圣旨般乖乖照办。

  今天,贾蜜莲就是上帝,只要她开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两个男人也会争先恐后的执行。

  牛奶还未喝到一半,贾蜜莲忽然响起了什么似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说:“爸爸,好久没有吃前面小摊上的羊肉串了,那味道真的很香嘞。”

  “我去,我马上去。”金梦转身往外走去。

  “给我回来!”贾蜜莲大吼一声,唬得金梦再也迈不动腿。她说:“你想溜是不是?半天没说一句话,心里闷是不是?想溜,我偏不让你去。”

  然后她转过头对义父说道:“爸爸,不好意思,麻烦您老人家辛苦一趟。”

  钟涛出去了。金梦坐到了沙发上,贾蜜莲影子般挤了过来。

  她说:“我去了好多好多地方,黄山、庐山、峨眉山、泰山;北京、哈尔滨、西藏,真是大开了眼界。”然后从包里抖出了一大堆东西,有项链、戒指、翡翠、手镯、纪念章,全是些纪念品。接着,她又拿出了一本相册。

  每到一地,贾蜜莲都不忘留个影。照片上的她,总是一脸笑容,丝毫都没有离家出走的样子。

  紧密说:“我们头发都急白了,你倒好,观光旅游去了!”

  “哈哈!”贾蜜莲笑了,她说:“头发白了好,白了就不会三天两头去跟女孩子约会。”

  “你呀,醋劲怎么那么大呢?”金梦伸了下懒腰,说:“我困了,睡觉去了。”

  贾蜜莲说:“怎么?你这就厌烦我啦?我告诉你,好戏才刚刚开始。咱们就骑驴看剧本——走着瞧!”

  “走着瞧。”金梦打着哈欠往卧室走去。

  贾蜜莲一双铁手闪电般的揪住了他的耳朵,说:“说白了,你还是想溜。给我闭上眼睛,反省三分钟。”

  金梦乖乖照办。贾蜜莲屏住呼吸,踮起脚尖吻了他的脸,然后小鸟般的蹦开了。而金梦还傻乎乎的站在那里。

  贾蜜莲“吃吃”的笑了。她说:“呆子,占便宜也不能太过分啊。”

  “我占你便宜?”金梦的脸都气红了。

  两位经历过刻骨伤痛的年青人,终于幸福的相恋了。等待他们的,是无比美好的未来。

一 烈焰焚心
春去秋来,花开花谢,四年就在王芳的翘首等待中过去了。寺庙的香火染白了她的头发,岁月的年轮压弯了她的脊梁,她还在期盼着,期盼着志心的归来。

  从县城方向开来的每一辆班车都不曾逃过她的眼睛。班车在河对面一停,她的心就禁不住“怦怦”乱跳。

  从车上下来的是志心么?她的眼睛死死盯着车门。一个、两个,尽管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可她却总能断定出那人是不是志心。

  每一次,直到车门关上,直到车子渐行渐远,直到邻居欢天喜地的将归来的亲人迎进家门,王芳这才抹着眼泪往回走。

  四年了,儿子杳无音讯。他在哪里呢?他还活着吗?

  望穿秋水,却等不到一丝消息。

  有关志心的传闻早已是漫天飞舞。有人说志心因为躲债不敢回来,有人说因为没有念完大学无言回来,有人说志心因为悲观厌世入了黑社会,有人说志心因为承受不了打击神经错乱了,有人说志心因为一时想不开自杀了……

  也有人说:志心已经在外成家立业,由于不愿被父母拖累,所以不愿与家人联系。

  传说总是很精彩的。

  志心的失踪终于给了文高翻身的机会。志心风光那会,文高被人骂作乌鸦嘴,受了一肚子气,如今志心落水了,他也终于扬眉吐气了。

  正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年,文高挨了老婆不少棍子,但他依然嗜酒如命。这天文高又喝醉了,又扯到了志心上面。

  “志心的问题谁最有发言权?当然是我文高!我是他叔叔,一直都是最关心他的人。我对他了解到什么程度呢?他眨一眨眼睛我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说到这,他抬眼看了看听众,见没有人抬杠,声音又高了八度。

  “志心高中的班主任是我同学,我们在一起少说也喝了一千回吧,酒瓶堆起来都有珠穆朗玛峰高了,我们的感情自然是没的说。”

  人越聚越多,黑压压一大片,文高见了,精神愈发抖擞。

  “我们谈得最多的,就是志心。班主任说,上课呼噜打得最响的是志心,下课跑得最快的是志心,考最末一名的,也还是志心……”

  一片哄笑。这笑声仿佛是镇静剂,文高端起酒杯啐了一口,之后夹了一块肉细嚼慢咽起来。

  “你快说呀!”

  二狗一向性急,文高半天不说话,他哪里忍耐得住。于是他推了文高一掌。那一掌力量并不大,但由于猝不及防,文高肥胖的身躯往一边倒去了,旁边的人反应奇快,“唰”一声让开了一片空地。“咚”的一声,文高结结实实摔到了地上。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文高慢吞吞的爬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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