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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价租给了她,房主还对她说房里的东西都不搬走,可以随便使用,只要能爱惜房子就行。看到箬萸的诧异,房东又告诉她这个房子原来是他替出国的朋友代管的,怕空得时间长,只是想找个干净整洁可以帮忙照看房屋的人而已,所以房租就无所谓了。箬萸听了这话有些忐忑不安,虽然如坠云雾,但因急着搬家也没多想,还是住了进去,索性后来倒是相安无事,没有发生什么想象中的意外。
不过后来她还是偶然从房东口中得知是郇淮州帮的忙,于是心存感激,并拜托房东转致了谢意。
人海茫茫,有时世界很大也很小。二个月后,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箬萸急匆匆的走在回家的路上。风儿很大,不时夹着飞溅的雨花,扑面而来,使打着伞的行人们都在雨中费力穿行。箬萸不时地用手把着要被风吹跑的伞,裤脚身上也被淋湿了好几处。
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她视线中闪过,正要躲避之间,那辆车却在她身旁停了下来,低头赶路的箬萸听见有人唤了一声:“你是小何吧?”
她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透过细密的雨帘,抬头定睛一看,那辆车摇下的车窗里有一位中年男子正笑吟吟地望着她。箬萸觉得眼前这人有些面熟,却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因为那天她和郇淮州只有匆匆一面之识。
郇淮州当时是回定海给姨娘扫墓的,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了箬萸,连他自己也奇怪怎会一眼认出这个陌生的女孩,或许是因为箬萸的一头长发令他印象深刻吧。
箬萸好象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你?”然后站在雨中,隔着车窗向他道谢。这时雨越下越大,他问箬萸去哪里,说可以送她一程。箬萸有些迟疑,郇淮州见状,温和地笑道:“放心吧,我不是坏人。你不是要谢谢我吗,那就让我捎你一段吧!”
箬萸觉得再拒绝这份好心有些过意不去了,于是便上了车,不过一上车她就感到了后悔,她的鞋是湿的,身上也被淋湿了几块,伞还在不停地滴水,而她所坐之处铺着精美而华丽的缎垫,这让她很局促不安。
郇淮州看出了箬萸的窘迫,连声说:没关系,这么大的雨,哪有不湿的道理。你别拘束,随意坐。说着还顺手递过来一条干净的毛巾。
一路上,箬萸很少说话,总是问一句,答一句。既不多言,也不失礼。这个谈吐文雅的女孩还有那份羞涩和拘谨让郇淮州感觉和他以前接触过的那些善于表现自己,活泼外露的女孩们有许多不同。
到达小区楼下,箬萸柔声致谢。郇淮州递过一张名片,温声说道:有事需要帮忙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他是从不随意给人名片的,箬萸是个例外。
箬萸道谢下车,走进单元楼道,她才转过身,看见那辆轿车消失在雨幕中。她低下头,看见手中那张名片上印着三个大字:郇淮州。没有什么名衔和称谓,只在左上角有一行小字:天宇集团。
不过郇淮州宽厚、谦和的绅士风度,还有无意间得知的他的军人出身也在箬萸的脑海中留下了一个抹不去的印象。
一个人在生活的道路上往往会遇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尤其是一个单身的女子。虽然和江剑新分手之前,箬萸也过着和离婚一样的日子,只是还有个名义上的家而已,可是真正独自面对人生时,她才感到有许多无助的时候。
那年冬天寒风凛冽,一天箬萸下班后回到家,却怎么也打不开门锁,直到手都快冻僵了。敲了半天邻居家的门,却没人在家。给同事电话,又打不通,无奈之下想起了房东。恰巧那天郇淮州正好在朋友那里吃饭。当听说是箬萸时,他主动说送朋友一起过来看看。路上朋友接了个电话临时有点事要耽隔一会,郇淮州于是便自告奋勇,让朋友先去忙,说自己替他去解决房门的问题。朋友临下车时,笑着打趣他,可别关心过了头啊。郇淮州知道多年的老友一半在开玩笑,一半也是善意的提醒,因为朋友从诚实的箬萸口中得知她和郇淮州不过是一面之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郇淮州为何要把房子平白无故地借给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孩呢,除非……但朋友了解郇淮州的为人,也没有深究下去。
箬萸并不知道这房子是郇淮州的姨娘的故居,郇淮州本来也没想过要把房子租出去,只是出于一份莫名的同情心,想要帮助一下这个孤身在外的女孩,又怕箬萸误会,所以象征性的收了一点房租。
不过自从那次雨中相遇后,他和箬萸一直也没联系过,箬萸也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
当天郇淮州一番忙碌帮箬萸打开了被冰冻住的房门,并做了必要的防范措施。箬萸道谢之时,他笑着说,那就陪我吃顿晚餐吧。从那以后,他和箬萸才真正开始相识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五章 寻淮州
绿毒(五)
文:/芙蕾
自从与郇淮州相识后,箬萸单调的生活多了一缕阳光,增添了几抹不同的色彩。
郇淮州经常会给她电话,询问她的工作和生活,关心她的衣食住行。每次来定海,都要请箬萸出去“打牙祭”、给她买一些生活日用品。每当箬萸推拒时,他总能想到恰到好处的理由来说服箬萸,如果箬萸想要回请他,郇淮州这边笑着答应,转身还会找机会先买了单。有时箬萸生气了,说下次这样,不能见他了。郇淮州总是用幽默的口吻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你现在正是爬雪山,过草地的阶段,做为朋友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虽不能时时相伴,但一定要雪中送炭。他说,我把你当自己的妹妹一样,你的健康就是我的责任,千万不要和我客气,这会疏远了我们的感情。等你将来有条件时,再来关照我这个大哥也不迟!
郇淮州对若萸所做的一切就象一位兄长,一位父亲,让她体会到一种久违的亲情。在相互的交流和沟通中,箬萸还发现了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上有许多优秀的品质:成熟、稳健、虚怀若谷、豁达与睿智。他博览群书,涉猎广泛,而且也喜欢诗词音画一切与艺术相关的美好事物,还有许多箬萸不知晓的社会范畴,与他在一起,仿佛如诗中所言:“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是真正的良师益友。因此在这份难得的投缘与默契中,彼此增加了更多的共鸣与信赖。郇淮州的博闻广见,开阔了箬萸的视野、增长了她的见识,使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一种“临流抒怀,岸畔吁涛”的激励。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郇淮州的关怀滋润着箬萸已经干涸的心田,就象是黑暗中燃起的一盏星灯,为徘徊在人生十字路口的箬萸照亮了前面的路,使她有了一份新生的力量。就连一起工作的同事都说箬萸这一阵子脸色红润,变得光采照人了。虽然她们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只有箬萸心里知道,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正在心底升起,那是混杂着一种对父爱的向往,一种柏拉图式的精神上的依恋。
尤其是那个夏天她偶然感冒,高烧在床。郇淮州在电话里仿佛心有灵犀般就感知到了。他不顾刚刚考察归来的旅途疲惫,马不停蹄地从C市赶过来,送她去医院,陪她打针,在她的床前守候,给她端药倒水,还特意从市场上买来新鲜的鲫鱼,为箬萸煲了一锅鲜美无比的鱼汤。那是箬萸很久都没吃过的,除了母亲做的以外最难忘的一顿晚餐了。那是郇淮州第二次进她的家门,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熟练的动作,还有一份溢于言表的关爱与呵护,箬萸的心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时间百感交集,热泪盈眶。
郇淮州怜爱地用毛巾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用慈祥的语气说道:“傻姑娘,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啊,来多吃一点,快些好起来……”
直到很晚,郇淮州把一切都安顿好,又嘱咐箬萸有事一定打电话,这才起身帮她关好门窗离去。
那些情景时常在箬萸脑海中浮现,郇淮州的身影也越来越让箬萸在每一个空暇的时刻想念。她知道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正在心底悄然萌芽,令她在枕畔辗转时,挥之不去。但只是一瞬间,箬萸又会迅速清醒地认识到她与郇淮州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无限遥远,又无限接近,但最终只能是平行线,“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唯有友情与亲情才能常在,所以她希望自己能一直把握好友谊的尺度,使它恰致如此,历久而弥香。
一阵江风拂过,箬萸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也从纷繁复杂的回忆里平静了下来。她从郇淮州的怀中脱离出来,说道:“天晚了,咱们回去吧。”
“好,先上车吧,你冷了吧?”郇淮州边说边从车中取出了一件外衣轻轻帮她披在了肩上。
“明天回去吧?”
“不,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想多呆一天,明天是星期天,我想顺便多陪陪你。”
箬萸不置可否的嫣然一笑。
郇淮州把车停到了箬萸楼下,他本想送箬萸上去,因为这只是个普通小区,连个保安都没有,他有些担心。但箬萸笑着说:“没事,你不用送我,留步吧。”
郇淮州知道无法勉强,便把箬萸送到了单元门口递给她一个小手电,看着她独自上了楼。
过了一会儿,五楼一个阳台的灯亮了,在黑暗中,他看见箬萸站在光影中,向他挥了挥手,然后消失了。
他兀自在车旁站了一会,抬头望了一下夜空。这时四周静寂,繁星闪烁,偶尔只听得见一两声蝉鸣。多美的夜色啊!他转身上车,在启车离去的刹那,他没看见有一大片乌云正从西南方弥漫过来,很快地就将夜空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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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似此星辰
绿毒
/芙蕾
箬萸在黑暗中看着郇淮州启车离去,她象往常一样洗漱完毕便上了床。但辗转反侧了许久却难以入眠。她起身开了灯,拿出了床头的那本日记,翻开扉页,两个触目的大字映入了眼帘:“离殇日记”。
一页页翻开,纸上的字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那正是:“枕上袖边难拂拭,任她点点与斑斑。”的见证。
整整数十页都记载着她和江剑新最后这两年分分合合的伤心历程。她的痛苦、无奈、徬徨、无助以及最后的麻木与绝望。一切都结束了,但是有些伤痕却烙印于心永远无法抹去。
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东风吹落眼前花,肠断也无凭。
有什么能比得上最初的深情,有什么比得上第一次的托付,有谁会记得曾经的恩爱与信任,谁又能将一时的緾绵化做一生的缱绻。
她留恋过的他不曾珍惜,她渴望的他永远不屑一顾;杜鹃啼血,唤不醒冷酷的心,飞蛾扑火,刺不痛麻木的魂;所有期许已成他自由的羁绊,一切温情都是他要挣脱的尘网。两条双曲线,永远不会相交,却在命运的路上相遇,因而衍生了悲剧的暗流。
斩断青丝万缕愁,了却一生一段情,浮萍飘泊本无根,愿随流水到东西。
合上日记关了灯,箬萸静静地躺着,只有在黑暗里感受那孤独的温暖 ,才能舔着伤口,让不时渗出的鲜血慢慢凝固结痂。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何风露立中宵。
緾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
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未曾消。
当年劳伦斯●奥立弗亲手毁了费雯丽心中的爱情之树,致使风华绝世的一代佳人也最终为情所困,忧伤以终老。何况箬萸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她只是风中一株蒲草,水上一叶飘萍,如果没有了生命的寄托,她此刻觉得自己变得很轻,轻若烟尘。
夜更深,人更静,大地已经沉睡,唯有天际一颗寒星还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偶尔忽然响起的一声天籁划过寂静的夜空,带着一丝冗长的回声响在箬萸的耳畔,仿佛生命里的那声叹息蜿蜒不绝于心海,掀起阵阵波涛,迂徊成暗夜中流淌的激流。
直到凌晨,箬萸的意志力没能抵抗住身体的疲乏,终于在不知不觉中睡去。当她被生物钟唤醒,睁开眼时,已是天光大亮。只是外面阴着天,看不出是几点了。
箬萸依旧有些昏昏然,她经常在清晨醒来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这些年的孤身辗转,让她早已习惯了飘泊却也无时不渴望拥有一个自己的家。只是她的希望在和江剑新分手时已经破灭了。那个曾经寄情于书,寄思于书,满怀憧憬的女孩,如今已被现实磨砾得只剩下一具为衣食而奔波的躯壳了。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在意她那颗敏感而脆弱的心的话,那也应该只有亲人和朋友了。
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