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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和襄湘不对付的男生站在那里,抱着胳膊,一脸冷漠:“杜良钰,今天是你的轮班,为什么没有打扫前院。”
这个男生叫齐玉恒,个子矮矮的,留了一个正经的学生平头,平时成绩总是排行第一第二,受到老师的褒奖。这个人找过襄湘几次麻烦,总是试图在大庭广众下羞辱一下襄湘,几乎每次找麻烦完毕都会来上一句‘纨绔子弟,绣花枕头,社会蛀虫’之类愤青气息十足的抱怨。襄湘心想,这种人大都是心性比较高的吧,目无尘下自视甚高,其实没什么大本事。
宅女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特征,那就是忍耐力极强,她能宅在猪窝一样的环境里吃喝拉撒,却不花一点力气拿起扫帚稍微打扫打扫,换句话说就是,襄湘没干过家务活。
所以院子襄湘打扫过了,可惜扫不干净,于是因为这点小事,襄湘被人找茬了。
襄湘解释:“我打扫过了。”
那男生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满脸是对襄湘的嘲讽:“没用的东西,连个地都不会扫,真是被娇惯的大少爷。”
襄湘火了,觉得这男人太龌龊了,嫉妒别人也就罢了,仗着自己在班里当个委员什么的,故意找看不顺眼的人麻烦,真是有点小权就耍耍,于是气愤的说:“你刚才说谁是没用的东西?你再说一遍试试!”
齐玉恒很横,吊儿郎当的说:“说谁谁知道。”
这时候教室静了下来,都探头探脑的看热闹,襄湘不屑跟这种人吵闹,于是忍了,心里大骂这男人是SB、250、草泥马,等姐姐找机会偷偷把你的课本都扔到臭水沟去,看你到时候还嚣张不嚣张。
齐玉恒倒是踩鼻子上脸,洋洋得意的说:“哼,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吗,你有什么破本事啊,能把我怎么样?”
这一天是赵教授的课,他今天讲的是新诗鉴赏,新诗相对于古诗是个新兴的文学,因为它也代表了破除旧的思想,所以广泛受到年轻文人的喜爱,青年人写爱情诗,写浪漫诗来传递爱情,抒发内心情感。
襄湘最开始接触到的时候觉得美妙极了,小时候总听大人们说,他们年轻的时候通过写情书、写信来传递彼此间的爱情,那时候的感情在襄湘听来是那样的朦胧和美好,那样令人向往。而到了襄湘这个年代,网络和通信的高度发展,让人们对异性不再好奇,说出来的爱情因为太过方便和频繁,于是也变得不再值钱。所以襄湘一不小心文艺了,简直成了文学少女,每日间伤春感秋、花前月下、顾影自怜,颇有得了中二病的趋势。
赵先生上课很有诗人的韵味,他的感情很丰富很细腻,读到了杜甫会哭,读到了陆游会哭,读到了苏东坡还会哭,他讲解的古诗总是深情的,带着满怀的感伤或激动,襄湘喜欢听他的课,这样富有文化底蕴的文人有谁会不喜欢呢?不自觉地就会沉迷在他低沉缓慢的语调中,会随着他的感情或喜或悲,要不是这位先生今年已经年过60,师娘年过半百,家中也儿女一堆,襄湘大概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感情柔软的文人。
赵先生叫学生写新体诗,他说诗人是一种痴鸟,他把他柔软的心,紧紧抵在蔷薇的花刺上,口中吟唱着星月的光辉与人类的希望,直到他的心流出鲜血,把白花染成大红,把土地浇成赤色。所以你们写爱情诗吧,只有爱情才能扎碎你们的心脏,把你们的心意写出来,写给你们恋慕的情人。
襄湘感动呀,心想自己读了十几年的书,就没上过这样令人心动又浪漫的课,要是当初我上学那会儿有这样的老师,我早就成了文学少女了,那些个韩寒、郭敬明算个屁啊。
一节课过去了,赵老师说:“齐玉恒同学写的诗很有韵味,我让他读一下,你们也学习学习。”
读诗需要感情,读自己写的诗更加需要感情,齐玉恒童鞋深情的读完了他写的新诗,读完后还紧闭双眼,神情梦幻,仿若刚放了一个销魂的屁。
说实话他写的很不错,班里尖子的名号不是白拿的,从赵老师欣慰的表情就看得出来,同学们都很给面子的纷纷鼓掌。
齐玉恒转过头看了襄湘一眼,脸上忽然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他无声的笑了笑说:“赵老师,我听说杜良钰同学的文学素养也很高,我想请他也来念念他写的诗,同学们想不想听?”
几个跟齐玉恒很要好的男生起哄:“想听!”
同学都看出来了,齐玉恒这是为了上课前的那点小冲突故意跟杜良钰过不去。
襄湘觉得很生气,甚至想站起来劈头给他两巴掌,上课之前他才跟我闹了矛盾,现在他又在课堂上出了风头,那不是显得我比他差了,没见过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一点肚量都没有,卑鄙无耻。
使劲忍了忍才咽下了这口气,襄湘有点懊恼,过去自己可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为什么最近火气这么大呢?都说男人之所以好斗,那是因为产生雄性激素刺激人体使然,自己穿越成了男人,所以性格才受到了影响吗?襄湘摇摇头,自己做人从来都是理性的,有人欺负了自己,自己就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教训回去,但那是会让对方心服口服的教训,绝对不会使用暴力。
襄湘想了想,放下了自己原本写的诗。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心上——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因为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那时候的情景好像早晨窗外忽然盖满了白雪,满目惊艳。
赵老师愣了许久后,叹了口气,‘呱呱’鼓起掌来,他说:“江山代有人才出啊,简直是兰草玉脂,香气袭人。”
襄湘挑衅的看了齐玉恒一眼,不再理他,这首诗出自徐志摩之手,叫做《偶然》,齐玉恒一个普通学生就是再写上二十年诗也未必赶得上,所以他丢脸是必然的,想挑衅别人却输了自己,襄湘觉得很解气。
按照历史记载,徐志摩今年才20岁,根本没写过这首诗,所以襄湘就直接拿来用了,至于再过几年,万一徐志摩也写了这首诗,那到时候可以跟人家说徐志摩抄袭了我的作品嘛= =(脂肪: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两次的露脸总算是让襄湘脱离了孤立人士的行列,班里开始有同学主动结交他了,毕竟有本事的人是不可以得罪的,能结交就更好了,最早跟襄湘打开人际网络的男生都是聪明的,他们甚至存了点巴结。女同学比较害羞,只有那么几个比较开放大胆的敢正大光明的跟襄湘说话,但是从她们的小心翼翼可以看出她们的刻意讨好,毕竟女人就是女人,对待家庭富有又有才能的男人,少有不感兴趣的,甚至是很感兴趣。
这几日总是天色阴晦,细雨连绵,襄湘没有再到租界给史密斯帮工,他辞职了,当然他还向俄国佬泄露了一点事情,同时拿到了该拿的东西,这些东西又被襄湘存进了花旗银行涨利息。
襄湘取了1000大洋在某个地段买了一幢二层的小洋楼,地方不大,但是重在光线好地段好,装修的也不错。毕竟租房子不是长久的办法,而且受现代社会的影响,襄湘就是个小房奴,潜意识里有了钱先买房子。襄湘带着王婆子搬了过去,让那婆子睡在楼下的房间里,自己住有阳台的楼上。那婆子千恩万谢,说是从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都占了小姑子和外甥的光。
那时候的学生喜欢搞游行搞宣传,襄湘为了缓和同学关系,就把同学带到自己家里准备那些旗帜和大字报,学生们看襄湘住着新买的小洋楼还有人专门伺候,眼神都发生了迅速的变化,不过他们都以为这是杜良钰家里给他买的洋房,心道这小子家里还真有钱。
青丝(一)
每天上学的路上襄湘都会路过一处菜市场,在那里买上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或是一碗酒浆圆子当零食。日子很清闲,只是这个时代的治安太乱,到处都是躲避战乱的乞丐和流民,襄湘每次掏出钱包都要谨防突然噌出一个扒包的小贼。
即便是非常小心,那天还是让一个小偷得手了,襄湘追着那个小贼跑了两条街,却在一个交叉路口,一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小孩。
那个一脸黑灰的孩子当即抱住襄湘的大腿撒泼。
“我的脚!我的脚!断了,断了,肯定是断了!”
襄湘的腿被拉得死死的,一步也迈不动,只能无奈的看着小偷越跑越远。
襄湘叹了口气道:“小弟弟,你先放开我,你这样我动不了了。”
“我不放,我一放开你就跑了,我腿摔断了,我找谁去啊?”
“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摔断腿吧?只是被撞倒了而已。”
黑脸小鬼当即向四周大声嚷嚷:“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这个人他撞了人想跑!还有没有天理了,来人啊,来人啊!”
他这好比大喇叭的嗓门一开,爱看热闹的中国老百姓立马齐聚一堂,围住襄湘开始说三道四,不过人家说的是。
“这不是天天来吃我家豆腐脑的阿钰吗?你东西被偷了吧。”豆腐脑大叔说。
“这群小混蛋天天在路口设套,一个偷东西,另一个装作被撞倒好拖住人,阿钰你别慌,我这就去叫警探过来。”酒酿圆子大婶说。
“看住这小混蛋,把他们抓到局子里去。”
襄湘这才发现自己跑到了天天光顾的菜市场,这里的小商贩跟襄湘关系不错,居然都围上来帮忙了。
黑脸小鬼一看行事不妙,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就跑。
“小狗崽子你往哪儿跑?”猪肉大哥一把采住黑脸小鬼的衣裳把他摁在地上。
“滚!放开你爷爷!”
“嘿!小狗崽子还会放狠话,等一会把你送进了局子,我看你还硬气不硬气。”
突然,黑脸小鬼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狠狠地朝猪肉大哥捅去,猪肉大哥是个彪形大汉,平时一个人宰三四百斤的猪,是个练家子,一转身躲过了,扬起大巴掌扇了小鬼一个耳刮子,黑脸小鬼被打的嘴里鼻子里冒血,整个人摊在地上动不了了。
“这孩子没事吧?”猪肉大哥紧张的蹲下身子:“我看他掏出刀子吓了一跳,没注意劲使大了。”
“谁叫你们吓唬他要把他送局子,他急了能不掏刀子吗?”
“我没想跟个孩子一般见识,就是想吓吓他,谁知道不小心劲使大了……”
众人围着这孩子讨论怎么处置的时候,一个女人忽然尖叫了一声,她挤进人群,抱住那个昏了的孩子叫道:“阿生,阿生,你怎么了?醒醒。”
襄湘定睛一看,这女人不是那个叫周兰欣的吗?刚才还真么认出来,这女孩脱了校服和皮鞋就完全是另一个样了,哪有学校里清纯可爱的样子,一身灰不拉几的衣裳油腻腻的,脚上他拉着一双拖鞋,而且还抱着个穷小混混,以前听说她的父母都是干文职工作,在这种时代也算中薪阶层了,可是看她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倒真不像有钱人家出来的。
“你们怎么我弟弟了?谁打的他!”周兰欣的声音尖酸刻薄,襄湘之前在学校碰到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你弟弟偷了人家钱,被我们逮住了,我们可没怎么他。”猪肉大哥说。
“你胡说八道!你说我弟弟偷了钱,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是你们胡乱打人,你们赔医药费来。”周兰欣嚷嚷道。
襄湘蹲下身子给孩子量量脉搏,翻开眼皮和嘴唇看了看说:“没事,没事,没打坏,这孩子只是昏了,谁拿碗水来,一泼就醒。”
周兰欣这才注意到了人群中的襄湘,她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似乎她现在的样子让她十分丢脸,也不理她弟弟了,丢下男孩转身就跑。
襄湘看着跑远了的女孩黑线不止,没办法,打横抱起了黑脸小鬼带回了家。
王婆子泡了一碗糖水给小鬼灌了下去,又拿毛巾擦去小鬼脸上的血迹。
小鬼似乎是苏醒了,嘴唇动了动,眼睛睁开一条缝。
“喂,你觉得怎么样?”
小鬼开始大吐特吐,小声道:“晕,呃——,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