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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行行好,再去求求老爷。”
淑惠慢腾腾的喝了口茶,厌恶的看着王婆子一眼说:“你明白的很啊,要不是你跟我是亲戚,你能上这儿来?”
“就是说……”
‘砰’的一声,茶杯被淑惠重重的敲在了茶几上,王婆子吓得一哆嗦。
淑惠说:“你说了这些话真叫人恶心,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染坊了,给你留面子不揭穿你了,居然踩鼻子上脸。你说你照顾少爷这些日子都给少爷做了些什么吃的?少爷给了你多少钱?这剩下的钱哪儿去了?”
王婆子低着头道:“姑奶奶您别这么说,好像我老婆子黑了您的钱去,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就少爷每月给我的那点钱够吃什么呀。”
淑惠呸了一声说:“我看在亲戚的面上给你们方便,谁知到竟是养了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说少爷给你的钱少了,你怎么不去把脸上这张腚缝起来,留着乱喷粪吗?少爷每月给你的钱吃山珍海味都够了,你天天给他弄些臭肉烂菜,还糊弄我!我还没死呢!少爷是男人,看在我的面上不跟你这老东西计较,可我还要在少爷面前留个脸面呢。本还想再留你两天,看你这样不识好歹,你就趁早收拾收拾东西让长顺送你走吧,别让少爷瞧见了让他心烦。”
青丝(三)
淑惠跟王婆子吵了一架,生了满肚子气,春燕赶着王婆子去收拾东西。
淑惠瞧了瞧墙上的挂钟,快12点了,往常儿子这个时间就要回来了,她起身站到窗口张望,想提前看到儿子,一打眼瞧见路口处树荫下熟悉的身影。,淑惠眼睛亮了一下,才要出门去迎接,却发现儿子身边还站了一个人,是个女孩子,穿了一身女学生的衣裙,远远地看不真切,淑惠寻思莫不是儿子交的的女朋友吧。
襄湘在回家的路上又被周兰欣截住了,襄湘也很无语,这个女孩子好像赖定了襄湘一样,隔三差五就会在这里遇到她,要么对襄湘欲语还休、动手动脚,要么直接扑到襄湘怀里无语凝噎,诉说自己的状况有多么凄惨,什么姐姐把她要去上学的钱偷了,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母亲要把她卖了,直到襄湘拿出几块钱来给她为止。襄湘也想哭,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正纠缠不休之际,远远地一个男孩子跑了过来:“二少爷,您怎么不家去啊?在这太阳底下站着,二姨太叫我过来问问。”
周兰欣见了长顺,一下子挽住了襄湘的胳膊,襄湘一愣,立即把胳膊抽了出来,周兰欣尴尬的笑了笑问道:“这位小哥是?”
襄湘说:“我们的佣人,跟我母亲来看我的。”
周兰欣眼睛一眨说:“原来你的母亲来了,早知道我就前去拜会一下,我这样就来了真是失礼。”
长顺说:“二姨太看到姑娘了,她说要少爷把姑娘请进去坐坐,这外面大热的天,屋里有冰镇西瓜,请姑娘千万不要推辞。”
周兰欣害羞的看了襄湘一眼说:“阿钰,你说呢?”
襄湘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只好点了点头。
周兰欣坐在桌前,淑惠要春燕拿出各种零食来招待,一面热情的说:“阿钰还是第一次领女同学回家呢,今天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饭吧。”
周兰欣微笑着低下头,似乎是被羞到了。
淑惠笑着打趣道:“你瞧这姑娘,还脸红了,你坐到阿姨这儿来,让阿姨好好看看。”
襄湘在一边看得满头黑线,这是婆婆在看未来媳妇吗?
周兰欣腼腆的起身,做到了淑惠的身边,淑惠牵起周兰欣的手,细细打量,越看越满意,问道:“你是阿钰的同学啊,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兰欣,和阿钰是个年级,阿姨叫我兰欣就行了。”
周兰欣仍然低着头,所以她不知道淑惠听到她的名字后,脸色陡然一变。
“呵呵,真是个好姑娘啊,长得这么漂亮,人又聪明。”淑惠放开了周兰欣的手说:“阿钰啊,我昨天在吉祥斋定了一对花瓶,你去帮我取来,我怕这些下人笨手笨脚的打坏了,你亲自去给我取来。”
襄湘一愣,问:“现在去?我才刚进家门,还没歇歇呢。”
淑惠甩给襄湘一个眼神说:“叫你去你就去,大小伙子哪儿这么娇贵。”
襄湘不明就里,但还是听话的出门了。
襄湘一出门,淑惠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她起身抱着胳膊站在窗前,冷着脸一语不发。
周兰欣见了淑惠的脸色心中一颤,不知道为什么杜良钰的母亲为什么突然变了态度,刚才还很热情呢。
周兰欣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阿姨?”
淑惠猛地转过身来,狠狠地瞪了周兰欣一眼,斩钉截铁的说:“以后不要来找阿钰了。”
周兰欣听了仿佛受了沉重的打击,她捂着胸口站起来,颤颤巍巍的说:“阿姨?这是怎么了?兰欣刚才做错了什么吗?”
淑惠放高了嗓门道:“收起你这副样子,也不嫌恶心!”
“阿姨,为什么……”
“周兰欣……我知道你,要不是你,我们阿钰上次怎么会被人打得半死!”淑惠喝道:“从今天起不准你再见阿钰,否则我就能找人把你打得半死。”
周兰欣的脸色发白,她没想到杜良钰的母亲居然会知道她的事情,她摇着头扑到淑惠身前,大声哭道:“阿姨,不是你听说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我和阿钰……”
“住口!”淑惠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别让我听到‘你和阿钰’,你这个小贱货配得上我们阿钰吗?阿钰他年轻不知事被你这小女昌妇骗了,我可没有!小狐狸精使的招数我见多了,你这点小伎俩别想在我面前耍花腔。”
淑惠踢开了周兰欣道:“春燕,给我把这个小女表子打出去。”
周兰欣被春燕连拖带推的弄出了门口,春燕啐了瘫坐在地上的周兰欣一口道:“真不要脸,上次我们少爷差点被你害死,你居然还好意思缠着我们少爷找上门来,有多远滚多远,别再找我们少爷了。”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周兰欣依然在哭泣,只是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恨意,她咬牙切齿的狠狠地盯着那紧闭的大门,仿佛在看深仇大恨的仇家。
王婆子挎着一个包袱,骂骂咧咧的从门里走出来,一抬头看到了恶狠狠盯着门口的周兰欣,吓得一个趔趄。
“哎呀娘咧,你这个大姑娘怎么在人家门口坐着,吓我老婆子一跳。”
见周兰欣不理会她,王婆子笑了笑说:“原来是个聋子。”
王婆子说:“你也是被这家的姑奶奶撵出来的吧,我这个老婆子被她撵就撵吧,怎么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也遭了这份罪啊,不是我老婆子说嘴,这家里姑奶奶也太不是东西了,想当年她能进这杜府当二姨太还不多亏了我们家男人,没想到转脸就不认人了,哼!我要是有个闺女能送给杜老爷当姨太太,这会儿还轮的到她来教训老娘!”
王婆子自顾自的抱怨,周兰欣却忽然抬起了头:“杜家是什么样的?”
王婆子说:“我也总共就去过一回,杜老爷是云升镇里的大地主,家里几百亩地,就是县太爷都卖两分面子的大老爷,那家里有的是宅子和钱,就这给少爷读书的小洋楼,杜老爷不是随手就买了吗。”
自从姐姐不再给她交学费后,周兰欣就辍学了,家里的母亲知道她没了清白后就想方设法的要把她嫁出去,说什么:“清白都没了,能找到什么好人家,人家愿意要你就是你的福气了。”硬是答应了附近卖鱼的刘瘸子把她嫁过去当继室,闹了两回后,她自己也认命了,娘家人不会养她一辈子。只是没想到那日她又遇到了杜良钰,那男人不光救醒了她当混混的小弟弟,一听说她境况可怜,二话没说就白给了她十几块大洋。她看出来这个男人很心软,并不像别的男人那样,一旦情谊没了马上弃若敝屣,所以她经常来找杜良钰,一方面想试试能不能打动他再喜欢上自己,另一方面也想从他身上捞些好处。
然而今天周兰欣觉得自己就像一条丧家之犬,她恨,她怨,她不甘心,周兰欣想反正是要嫁人,与其嫁给穷人受穷还不如嫁给有钱人,做妾有什么关系,那些个富贵的了穷女人不都是当了妾才富贵的吗?她周兰欣有才有貌,凭什么她只能受穷。
“你刚才说,你要是有个女儿就送给杜老爷当姨太太,你这话准吗?”周兰欣擦干眼泪说。
艳阳(一)
学校里放暑假了,襄湘跟二姨太回了乡下老家,襄湘本不愿意回那地方,觉得那老宅子太压抑,一个老头领着一群姨太太勾心斗角的过日子多没意思。
二姨太却好说歹说非把襄湘拽了回去,二姨太有自己的想法,大太太的儿子正挨了老爷的打,自己的儿子才正应该趁机在老爷前面卖乖呢。
杜宅就像个圆形的深瓮,这里面的人都在瓮里,仰头就是天空却找不到出口。襄湘回家那天,五姨太逼着伺候她的丫鬟吞了厕纸,那丫鬟吐得险些没了气,送到医院急诊才活了过来,只是这事闹大了,杜老爷到县衙里交了许多钱才压了下来,只是回来就没给五姨太好脸色,关了她不让她出门,任凭杜良文趴在他娘门口大哭大闹。五姨太倒是不慌乱,她一遍一遍低声下气的解释:“都怪那丫头弄了个小纸人想咒死我,不然我也不会这样做,老爷,秋月知错了,饶了秋月吧。”
二姨太看笑话似的抱着胳膊说:“她总算也有今天了。”
襄湘知道二姨太说的这个‘她’是五姨太,新人进了门还有了身孕,五姨太自然不高兴,所以就把脾气撒在贴身丫鬟上,只是她没想到这次的事闹的这么大。
襄湘看着这宅子里满满的景致只觉得可恨,这个时代的人也不知脑子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不把人当人看呢。
第二天,一家人在桌子上进食的时候,桌子上少了两个人,大哥杜良默因为还在床上病着,所以不上桌吃饭,而五姨太显然从今天起只能在她自己房里用饭了。
六姨太青莲腆着刚刚隆起的肚子,一脸欢心的站在杜老爷身边伺候杜老爷用饭,哄得杜老爷直说:“你身子重,快别伺候了,坐下吃饭吧。”那青莲却道:“姐姐们都站着,哪有我这当妹妹的坐着的份,再说青莲想伺候老爷吃饭。”襄湘心道,这个时代的女性说她们厉害也真厉害,一个不过15岁的小女孩居然能让杜老爷这么大年纪的男人对她服服帖帖的,想当年我15岁那会儿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饭桌上安安静静的,杜老爷突然问襄湘:“钰儿啊,我听你母亲说你在给一个洋人做工?”
襄湘说:“是的,不过是两个月前的事了,现在已经不干了。”
杜老爷问:“你什么时候会说的洋文啊?我怎么不知道。”
襄湘说:“之前跟学校里一个老师学的,我也没有说的多好,所以那洋人用了我没几天就把我辞退了。”
杜老爷说:“既然如此,你就继续学,你想要什么书告诉管家,让他给你买。学洋文好啊,以后还能认识个洋人,这洋人跟一般的人可不一样,县太爷也管不了洋人,不,什么人也管不了洋人。”
襄湘没说话,她默默地低头,扒了一大口饭。
大太太忽然把饭碗一放,冷着脸站起来,说:“我今天身子不适,先去休息了。”
襄湘回到自己屋里,还没坐下,二姨太就端着一碗鸡汤银耳进来了,她慈爱的摸了摸襄湘的头,拿勺子舀了汤凑到襄湘嘴边,襄湘一愣,这是要喂他?
尽管襄湘本身脸皮极厚,此时也有些脸红了,夺过二姨太手里的鸡汤,三口两口灌下去,一点滋味也没品出来。
二姨太拿手绢给襄湘擦了擦嘴说:“喝得这么急干什么,又没人跟你抢,春燕,再去给少爷端一碗来。”
春燕一出门,襄湘就推开二姨太给他擦嘴的帕子说:“娘,你别这样,也不怕别人看到了笑话。”
“哼哼,笑话什么呀。”二姨太悠闲地理了理裙摆,然后拿食指戳了襄湘的脑袋一下说:“你这孩子,找别人,别人谁给你端碗热汤啊,也就是娘了。”
淑惠说:“你爹说让你好好学洋文你就好好学,学出息了让她们都瞧瞧。我进门这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