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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陆父仍生气,道:“他的意思,是要痛陈历史,我倒想知道我什么时候伤了你。他既然记得清楚,就让他说。”
陆西若道:“那个姚美珍总还记得吧?骗走你所有财产,告你重婚罪,最后还是妈妈出面给你摆平。你怎么说的?你说你只是同情她,想帮她忙。真是天大的笑话!如果只是同情,会用所有财产去帮她?她会告你重婚?”
母亲出言制止。
陆西若道:“这是他自己让我说的。”
父亲道:“这多少年前的事,你还记着?”
陆西若:“我当然记得。我记得妈妈躲在被子里哭。一辈子都记得!”
母亲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再提有什么意思?现在讲你结婚的事,你打算怎么善后?”
陆西若赌气道:“善什么后?婚礼照常进行!他不是怕被人看笑话吗?我遂他的心愿!”
母亲担心:“你这孩子又想怎样?可别犯傻!”
陆西若抱了抱她:“我出去散散心。你早点休息。”
母亲追到门口,担心地叫道:“西若!”
别说玉敏退婚对陆西若没有任何影响。这一桩婚事他是认认真真,诚心诚意去对待的。为保障婚姻的质量,他甚至理智地自动躲避刘林,以翼能淡化自己对她的感觉,而保证自己对婚姻的忠诚度。
玉敏退婚所带给他的冲击,他只是自以为能消化掉。也许确实已经消化掉了一部份,只是今晚与父亲的那一架,将未来得及消化掉的一部份全都激活了,在他心里闹腾得慌。
陆西若开了车在深南大道上转了两个来回,越转就越想刘林,及至无法自抑。总是会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想起她,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与依赖。因为她总是有办法使他安静下来。即便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是在他身旁静静地坐着。以前不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以为是她的办法真的灵妙。后来知道并不是如此,完全没有那么复杂,其实就是想要她呆在自己身边,呆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想她,甚至控制不住地想要去找她,意味着自己已经前功尽弃,之前所做的种种淡化对她的感觉的努力,在他终于举起电话的瞬间,化为乌有。
电话却是她母亲接的,说她去夜校上课了,手机忘了带。
他问了夜校地址,赶过去,学生正从教室里陆陆续续地走出来。他问其中一个:“刘林在哪?”
那名长发大眼的女学生,微笑着打量了他足有一分钟,这才轻声细语地道:“你找刘老师啊?她已经走了。”
他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为什么总是这样的情况,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想要尽快见到一个人的时候,却偏偏费尽了心思也不可遂愿?
长发大眼女生按住电梯道:“一起下去吧。”
他木然地走进电梯,木然地走出大楼。
长发大眼女生跟住他,道:“没找到刘老师,你是不是很不开心?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他一路不说话,她就一路跟住他直到他车旁,很自然地坐进了车里。
其实刘林就在紧接着他们的后一趟电梯里,她走出大楼的时候,望见了陆西若的背影,本来想打声招呼,但又一眼看到正坐去他车里的女学生,便仅是淡笑一声,转而往公车站台走去。
有时候不能不承认,仅是错过一趟电梯,也极有可能就错过了一生。
婚礼照常举行
车子行了很长一段路,陆西若才发现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学生,吃惊不小,问道:“你怎么在我车里?”
女学生道:“当然是坐进来的呗。”
陆西若忍不住再看她一眼,这是一个美得令人眩目的女生,年轻,漂亮,持有制服男人的这两大制命武器,是男人都会想要一亲芳泽。陆西若当然也只是一个血肉之躯的男人,对美有着本能的亲近。
“你跟住我干什么?”他再问,语气已然很平缓,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难得的温和。
“因为你帅啊。”女学生不假思索地道,伏到座位底下去找自己掉落的耳环,一边又道,“还有这么帅的车!”
陆西若不禁宛尔。
她有点与刘林相像,坦诚率直,心无城府。可是又有着明显的不同。刘林坦诚率直,是因为她看透了生活,所以选择这样处世的方法。而她的坦诚率直,是属于她这个时代同龄人的特色,并不属于她个人。前者通透,后者混沌。相较而言,陆西若更喜欢后者。因为前者一眼即将他看透,逃无可逃;而在后者眼中,他还可以扮扮神秘。这几乎是所有男人的通病,热衷于在异性眼中保持自己的神秘感。
女学生终于找到了耳环,抬起身,把手伸过来给他:“我叫柳承珠,我朋友都叫我猪猪。”
“猪猪?”陆西若失笑。
猪猪目不转睛地盯住他看,赞道:“天哪!你笑起来更有男人味。”
估计世界上所有男人,有百分之九十九,更乐意被人赞有男人味,当然更乐意这赞美出自美丽的异性嘴中。
陆西若自然还是那百分之九十九中的一个。他终于被逗得哈哈大笑。如果令玉敏和刘林见到他此时如此豪爽地笑,定要怀疑这个人是否真的是陆西若。
年轻而漂亮的女生,就是有这种能耐,能使身边不管多老的男人都容颜焕发。
猪猪道:“我把你逗笑了哦。你得请我喝酒。”
“下次。现在很晚,我送你回家。”
猪猪道:“少来,其实你比我更想去喝酒。我们去本色好不好?”抱住陆西若胳膊一阵乱摇。
对于陆西若来说,她是一次特殊的经历。他身边的那些女人,除了刘林,几乎所有人都对他有着一种或刻意或无意识的疏远感。她们不敢亲近他,不知是将他当了神在仰敬,还是当了瘟疫在躲避。而刘林对他的亲近又与猪猪的不同,刘林的那种,是摈弃了性别与身份的那种平等交往的亲近。猪猪的这种却只是单纯的女人对男人的亲近,对于这一种亲近,他无法抗拒。
于是又转去附近的本色。
猪猪很能喝,在喝酒上,也很放得开,绿茶兑威士忌,陆西若竟输给了她。
原本两人斗酒之时,陆西若已有些微醉意,平常生意场上或与朋友饮酒,一察觉到自己欲醉的苗头,便会当机立断,立即停杯不饮。但今天他似乎是专为求一醉而来。又连着喝了有四五杯,果然大醉。
大醉的陆西若紧握了猪猪的手,将易拉罐上的拉环取下来套她无名指上,笑道:“结婚,我们结婚!”
猪猪不满道:“你就用这个向我求婚呀?”
陆西若此时压根就听不见别人的话,自顾自道:“你说的,一个易拉罐只配一个拉环。这是你要的爱情和婚姻。”这话是刘林说的,一次一起拜访客户,她喝完饮料后将拉环取下来往自己手指上套来套去地玩,当时就说了这番话。一个易拉罐只配一个拉环,尘世里独一无二的那个,永远忠诚于对方。
有一些话,明明记在了心里,清醒时却偏要有意无意地忘记,而醉的时候记得了,又无法令自己内心清明。
猪猪歪眉思索了一下,将拉环取下握进手心,鬼鬼地笑了笑。
陆西若醒来,已是次日上午十时,头还沉沉地痛。猪猪将另一边车门打开了,一边吃零食一边往地下扔包装袋与纸巾。
陆西若道:“你还没走?”打开皮夹,取了几张百元钞给她,道,“你自己打的回去。”
猪猪一把将钱夺过来,揣口袋里,一边就取了拉环出来,问他:“你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陆西若:“你说什么?”
猪猪:“我问你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陆西若启动车子,看住拉环道:“这是什么东西?”
“你给我的定婚戒指。你不会不认帐吧?”
“我给你的定婚戒指?就这东西?”
“就是你给我的。你还给我戴无名指上了,让我和你结婚。我可不管,你要不承认,我就不下车,你到哪我跟到哪,饿死累死在你车上,臭死你。”
“毛病!”陆西若熄了火,下车,打开车门,道,“下来。”
猪猪双手抱紧椅背,道:“不下!就不下!你要不承认,我就饿死在你车上。”
陆西若抓住她胳膊,拉了两下,没能将她拉下车,恨恨道:“好,你想和我结婚,我成全你!”用力将车门关上,靠住车子抽了根烟,主意便在这根烟的功夫里定下了:十月份的婚礼照常举行!只是一个婚礼,不具有任何法律效义,可能会有一点小麻烦,但很容易解决。总之是于他无害,反而恰在这混乱局面里帮了他一大忙。何乐而不为?
小亮
第30节
陆西若这一场闹剧式的婚礼,直接就把父亲气进了医院。之前他一直说婚礼照常举行,母亲见他把握十足,还以为他将玉敏劝回头了。结果婚礼上出现的新娘他们压根就没见过。宾客大多为生意场上有来往的朋友,之前也没见过玉敏,其实也并不十分清楚他倒底是要与谁结婚。亲密的朋友事先得了陆西若的交待,自然不给道破。所以还好,除了将父亲气得血压升高,怒而退席外,并没有闹到不可收拾。
因为父亲住院的缘固,原先计划好返美的日子不得不往后推延。
父母仍在深圳,陆西若自然无法立即着手打发猪猪。再乱来一手,非爆了父亲的血管不可。实际上也是无暇去顾猪猪这边。新婚当晚,猪猪钻进他被子,将他吓了一大跳,方才记起还有这么个人要处理,思虑良久,终决定一切都等父母返美了再说。
不可否认,猪猪其实有很用心地去做陆家的媳妇,她的行为也证明了这一点。就比如说,为了更多地了解自己的丈夫,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搜集一切他的资料,翻他的房间,开他的电脑,点开每一个文件夹,功夫不服有心人,终于让她在其中一个文件夹里找到了刘林,小亮以及陆西若自己的好几十张照片。其中有他们三人的独照,有刘林和小亮的合影,有他和小亮的合影,还有他们三人一起的合影。这如果只用是一般的朋友来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太无说服力了。
陆西若没料到猪猪还有这能耐。他和父亲关系虽然一直紧张,但其与母亲从小便十分尊重他的个人隐私,进他的房间必定要先敲门经过他的允许,他的东西更是从来不会私自翻看。所以猪猪以他的妻子的身份住进来后,他完全没有想到要防她什么,电脑更未加密。从心里上他还当自己独住。
猪猪翻出照片那天正是陆父出院那天,她不顾两位老人的劳累与疲惫,将电脑搬到茶几上,将那些照片一张一张翻给他们看,十分委屈地道:“他们都生一个儿子了。我却什么也不知道。”
父亲又开始哼哼。
母亲忙给他喂药,送了他去房间休息,出来后才问陆西若:“西若,这是怎么回事?”
陆西若冷了脸,厉声训斥猪猪道:“谁叫你乱碰我的东西?!”
猪猪回嘴道:“我是你老婆,我有这权力!”
陆西若冷哼道:“你是我老婆?”强忍住,没将不该说的话说出来,转言道,“我回头处理你。你现在给我出去,出去!”
猪猪道:“就不出去!是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你还敢这么大声!”
母亲叹一声气,道:“你们先别吵。西若,你把这事给我讲清楚。孩子要真是你的,你不能不管不顾,别说你有责任照顾孩子,就说人家一女人,带着一孩子不容易。”
陆西若道:“你听她瞎说!这女孩叫刘林,是我公司里以前的员工。孩子是梦清的,我托她帮忙照顾。”
母亲沉吟片刻,确问:“这孩子真是梦清的?”
陆西若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母亲再沉思了片刻,道:“养一孩子不是小事情,不能总让人帮你这么照顾下去。我想过,你们刚结婚,有你们自己的事。孩子就让我来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