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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西若不理会她,径直将她推进车里,锁了车门。
刘林折腾了半天,始终拿车门没奈何,想起包里装有折叠雨伞,便取了出来,用伞柄去敲窗玻璃。
陆西若任由她,以一把雨伞对付车窗玻璃,实在是蚍蜉撼树。他想等她鼓捣累了自然会安静下来。
可是刘林却又改变了策略,扑过来抢他的方向盘。她完全不去考虑这举动的危险系数有多高,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不能去给他的朋友检查,不能让他得知自己的病情,不能让母亲得知自己的病情。车子蛇行而驶。值勤的交警见状后,立即追在后面紧急呼停。
陆西若被迫停车。
刘林喘着粗气,因为大幅度动作,胃部又开始痛,她强忍住,径开了车门下车。
陆西若叫道:“刘林,”
刘林已经冷静下来,只要离开陆西若的车她就安全了,于是回了身道:“陆西若,以后不要再找我。等我忘了前晚的事,如果还能和你做朋友,那时我们再联系。”
陆西若至此方才意识到自己前晚的举动伤她真的很深。可是他无法为自己辩解,也不想,因为即便辩解,刘林也不会相信。他认定她从来就不肯相信他。
交警把车停在了前方,走过来请他出示证件。
这一场闹腾,令他忘记自己此行见刘林的目的,除了要带她去给自己的医生朋友检查确诊外,另外还想告诉她过两天自己父母会带亮亮来深圳。
流产疑云
刘林一个人住院,一个人接受手术。医生见了都觉着可怜,问她:“你亲人呢?”
刘林道:“我妈年纪大,受不了什么刺激,没告诉她。”
医生再追着问:“那你没其他亲人了?”
刘林道:“也没告诉。又不是什么大病,告诉他们,只会让他们瞎担心。”
胃癌都不算大病,那什么样的病才能算大病?
医生道:“你这样不行,做完手术,总得有人照顾你。”
刘林道:“我已经请好护工了。”
医生不死心,又道:“按医院规定,你得留一个亲戚或朋友的电话,手术及住院期间,万一有什么情况,我们好及时联络到他们。”
刘林道:“你这不是变着法儿要告诉我家人么?是不是不留电话,你们就不给我治了?”
医生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刘林笑道:“这不就结了吗?也没什么万一,要么活,要么死,就这两样。要是活过来了,你们当然就什么心也不用操,我自己处理自己的事。要死了,随便你们怎么处理都成。我身体里没有癌细胞的器官,你们也可以拿去用。手术前,我给你们签一份器官捐赠遗书。”
生死在她眼中怎么就显得如此轻松?
医生彻底无语。医院这么个地方,是最能检验一个人是否真正坚强的地方。在这个地方,他见过坚强的,但没见过这么坚强的,坚强到令人忍不住些许心痛。
他轻轻叹一声气道:“这姑娘,要强!”
刘林住院接受手术期间,也就是众人都认为她去旅游的期间,陆西若也正着手准备他的第二次婚礼。
按麦琪的要求,婚礼要盛大,绝对不能输给上一次他与猪猪名不正言不顺的那场婚礼。陆西若尊重她的意愿,但他自己没有时间,多多少少也是没什么心情,便让金谷帮着操办。金谷懂什么?反正围着麦琪的指令转,麦琪说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麦琪要求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这天承办婚礼的酒店送了请柬过来,正好金谷轮休,在家呆着全天候命。麦琪于是令他去给那些她筛选出来的认为比较重要的人物先行派送。其中有一份是要送给陈树风和茵子。
金谷去送的时候,杨杨也在,正给陈树风按摩。
而手中只有一份请柬,金谷没好意思拿出来,只是坐一旁与她们瞎聊,想着先不忙着送,改日再给茵子。
过一会,杨杨渴,让他帮忙倒杯水,他起身,喜柬原没装好,趁机从口袋里滑了出来,掉地上了。
茵子拾起来打开看,对杨杨道:“西若和麦琪结婚的喜贴。”很奇怪金谷干吗要遮遮掩掩,还藏口袋里。
金谷只好尴尬地说一直揣口袋里,只顾与他们聊天,就给忘了。他不惯撒谎,总感觉片刻即会给人拆穿,所以难免有着几分忐忑。
茵子却信了,没再问。
杨杨顺嘴道:“都五个月的肚子了,还能穿婚纱么?”
茵子没反应过来,问:“什么五个月的肚子?”
杨杨道:“麦琪不是怀孕有五个月了吗?”
茵子稍觉突然,道:“麦琪怀孕了?上星期她来找我,没看出来啊。”
杨杨道:“不可能吧。五个月怎么着都显怀了呀?”
茵子道:“不是显不显怀的事。女人是不是怀孕,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麦琪压根就不像怀孕的样子。”她猜测麦琪有可能是流产了,有些惋惜,也因为自己之前流过产的缘固,所以对麦琪顿然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晚上陆西若过来看树风,这是他的习惯,每天从工作中解脱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来医院陪树风一阵。
茵子直接就问他:“麦琪是不是流产了?”
陆西若道:“她没说。”也有些紧张。这一阵子,工作上的事,刘林的那件事,已经完全透支了他的精力。他给麦琪请了名专业护产医师后,几乎就没有关心过这一节。
茵子责备道:“你这样子怎么做人家的老公?”
流产不是小事情,陆西若要先与麦琪确认清楚。按理没可能流产,因为自麦琪告诉他自己怀孕的时候,他便随即请了专职护产医师,全天监察麦琪的孕情。如果真流产了,护产医师早都应该向他汇报情况。可就在前两天,他问起胎儿的状况时,护产医师还回说一切正常。
陆西若问茵子:“这事谁告诉你的?”
茵子道:“麦琪上星期不是找过我吗?说是都怀五个月了,可我看她一点肚子也没有,而且……”
她话未完,陆西若便接了去,道:“还不到四个月,医师说现在不显肚子,属正常。”同时心头松了一松。如果胎儿真有什么问题,他不会轻易原谅自己,因为前一阵子,他完全就将它给忽视了。
不足四月不显怀,实属正常。至于没看出麦琪怀孕的样子,茵子深为怀疑是自己看走了眼。
怀疑更深
茵子的责备令陆西若确也感觉内疚,加之四个月还不显怀,毕竟有点叫人担心,他便打算找时间陪麦琪去做一次产检,听听医生怎么说。但麦琪说自己目前要筹备婚礼,产检的事等婚礼举行后再安排。正常产检也是从胎儿五个月大的时候才开始,太早了并不恰当云云。
相比其他准妈妈,麦琪对产检这一提议的反应有点过冷,陆西若忍不住有些许心疑。做一次产检不用花太多时间,即便去医院排队半天也足够了,婚期虽然有些赶,但不差在这一天半天的时间。虽如此,他还是不愿意把事情想得太糟糕。所以也便没有强求。
过几天,护产师却向他请辞,说自己另外有事情。
陆西若问她有没有熟悉的护产师介绍给自己,她犹豫了一下,道:“你得先确定麦小姐她是因为不满意我的工作,还是她不太喜欢让别人照顾。如果她不太喜欢让别人照顾,就没必要再找人了。”
陆西若听出她话中有因,于是问:“是不是因为她对你有什么不恰当的言行?”
护产师道:“倒不是这个。就是我觉得麦小姐她好像不需要专人照顾。”
这两个月,她名义上是来照顾麦琪,但麦琪从不肯让她靠近。她做这两个月,基本上都只是在帮着收拾房子,打扫卫生。这样的事,他们请个阿姨就行了。花高薪请她这样的专业人士来做,对她的专业是污辱与浪费,对他们的钱也是浪费。
第42节
而且麦琪不让她靠近,她根本就没法了解麦琪和胎儿的情况,孩子若有什么问题,她没法及时发现,到时不管是不是因为麦琪不愿意让她照顾,这里头都有她的责任。
她本来还想可能是麦琪一时无法习惯一个陌生人贴身看着自己,打算再多做两个月看看状况,看在一起时间长了,熟悉了,麦琪还会不会对自己如此抗拒。
但前一阵子,陆西若问她胎儿发育得怎么样,她找麦琪就此事谈过,意思就是自己必须近身了解她及胎儿的情况,如此自己才能克尽己任,才对得起他们给付的薪水。但麦琪只让她跟陆西若说一切都好就行了,同时交待以后陆西若要再问起,也让她就这样回复。
她前思后虑了一下,麦琪如此不坦诚,自己即便再多做两年都未必能与她相处好。到时候孩子万一出什么问题,她做为专职的护产师,又无法逃脱干系。薪水虽然诱人,但这样的风险,她不要去冒。
还有一点,以她专业的眼光所观察到的,麦琪不像有孕的样子,但这个因为没有确实的证据,她只是心里怀疑,不敢乱讲。毕竟,没人无聊到去做无孕却生孕的事情。
她将麦琪不愿意让自己靠近的事情大略地与陆西若讲了一下,又道,“陆先生,这事实在不好意思。”
陆西若道:“这事跟你没关系。”与她结算了工资,听她说住银湖,正好老许要去银湖车站接一个人,陆西若便让老许顺便送她一程。
至此,陆西若心中怀疑更深。不让专业的护产师靠近,可以照护产师自己的解释,有可能是因为麦琪不喜欢陌生人贴身看着自己,可从另一方面讲,也有可能是她怕被专业的护产师看出问题来。
谎言
陆西若又再数次提起产检的事,麦琪一直就持回避态度,总以要准备婚礼,没时间为借口推脱。
婚宴礼服送至那天,麦琪打电话给陆西若,让他回家试穿。陆西若当时正从机场接了当初要介绍给刘林的那位医生朋友,便带同了他一起回去。
这名医生朋友在深圳呆的时间不多,麦琪不认识。陆西若给她介绍时只说是医生。麦琪当场脸都白了,以为是陆西若特意请回来要帮自己检查。
陆西若察觉到她的神色变化,再看她身上穿着旗袍,小腹处很是平坦,脚上是一双高跟鞋,跟高约有四五寸。孕妇切忌穿高跟鞋,这一点他还是懂。这一套虽说是婚席上的着装,但试穿的时候,有必要一定配穿如此高跟的鞋吗?而这一种情况不是一例两例。自从他对她起了疑心后,他就注意到她所有的言行压根都没有像真正的孕妇那般去禁忌。
他想了一下,对医生道:“修明,你给麦琪检查一下,看有没有要注意的地方。”修明的专业与妇产专业风马牛不相及,要检查也只是替她检查消化系统。他说这话就是想看麦琪的反应。
麦琪果然惊起,仓皇道:“现在检查吗?这不太合适吧?要不我们另约一个时间。”又道,“BB不会有事,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
修明也有些莫名其妙,无法领会陆西若的意图。
陆西若心里却已是十分地确定,冷了脸道:“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麦琪跟了他出来,见他神色前所未有地冷峻,因而不敢出声。
陆西若看定她,问:“你是流产,还是根本就没有怀孕?”
麦琪嘴哆嗦了一下,道:“你怎么这么问?”
陆西若还是看定她,再问:“是流产还是根本就没有怀孕?”
麦琪被唬住,她不知陆西若到底知道多少,死扛着不说话。
陆西若将目光再次转投向她穿着旗袍都仍显平坦的腹部,道:“再过几个月,孩子要从哪里来?是不是已经找了人在替你怀孕?”
麦琪忽然就抬起头来,同样定定视住他道:“根本就没有怀孕!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她原计划扛到与陆西若结了婚,领取了结婚证,生米煮成熟饭了,再以流产或其他不可抗拒的意外因素结束这虚构的孩子的性命。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终还是扛不到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