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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这两个跑堂的嫩得很啊，待人接物都不太懂啊。万一客人说不到几句，小嘴一撅，脸一沉，还不把客人吓跑？ 总要有人传帮带啊。我又跑到巴蜀死磨硬泡了一番。翠芳没有办法，说：
“好吧，好吧。把小四川借你用几天。你可是在挖巴蜀的‘墙角’？”
“真的把小四川借我用几天？”哈哈，我抑制住内心的兴奋，太好了。
“放心，转告谢老板，几天后，我完好无损送回，保证不少一根汗毛。”
“你要知道，这丫头可是老板的心肝宝贝，比亲闺女还亲呢。欺负她，凤姐会和你拼命的呀。”
“放心。谁也不敢欺负她的。”我胸口一拍，打了保票。
提到小四川我就兴奋，这当然是有理由的。她人长得漂亮，又熟悉业务，我的饭店的客源应该就有些保证了。你好像认为我把这小女孩看得太重了，不要慌，听我慢慢解释。
小四川是个身世很苦的女孩。爸爸是浙江海盐人，妈妈是江苏凤城人。爸爸妈妈都是大学生，上大学时，他们在成都邂逅了，相处了很长时间，感情甚好。后来，终于修成正果——结婚了。但是夫妻分居：一个在巴中，一个在成都。爸爸隔一段时间从巴中赶往成都，宝贝女儿，他喜欢着呢。爸爸最后一次去小四川是小四川八岁的那年，爸爸给她买了个洋娃娃，过了两宿就赶回了，工作忙啊。成都往巴中那段路确实难走，真正是山高路远坑深。难怪大诗人李白感叹“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半路上，出事了，山上滚下个笆斗大的石头，车子极力回避躲让，居然过了头，滚下了悬崖，小四川的爸爸没有回来，真惨。
现在的小四川对爸爸的记忆很模糊，毕竟那时很小。妈妈得到噩耗后，受到了刺激，神经有些不正常了，经常一个人嘴里念念有词，不知说些什么。后来，组织上出面，把她调到了江苏，让她和她的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彼此有个照顾。她身体时好时坏，说是工作，也就是挂个名拿点钱而已。小四川到了江苏，生活在舅舅家好几年。
很奇怪，小四川父母都是大学生，从遗传的角度看，她的智商应该很高，可是她的成绩很是一般。初中毕业后，她不想上了，舅舅把她说到了巴蜀打工。
可能是家庭变故的原因，小四川从小就有种忧郁的性格，不喜欢说话，至多，微笑一下。她的笑很迷人，深深的酒窝，眼神带有一丝丝的忧郁，让人有种怜香惜玉的冲动。
十八的小四川，天生的美人胚子。大眼睛，直鼻梁，小巧的嘴巴。发育得很充分，该鼓的地方都鼓起来了，该舒展的地方都舒展开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四川人就是水灵、白嫩，这你不能不服。小四川不仅人漂亮，还会烧菜，当然是四川菜，麻麻辣辣的那种，这看来是受她妈妈的影响，妈妈烧得一手好菜。妈妈长得也很漂亮，如果不是那件事——唉，人生有时真的不可捉摸，瞬息万变啊。
在巴蜀小四川很是有用，择菜洗菜端菜，递茶倒水，麻利得很。客人的一个眼神，小四川就能猜出几分。这非一日之功啊，来自于平时的“察言观色”。凤城像这么能干能吃苦的姑娘不多啊。难怪凤姐这么喜欢她。她的四川口音已经很淡了，偶尔蹦出几个卷舌音才让人感到有些麻辣的味道。说真的，店里有这么一个顺眼的姑娘，你干活总是一头的劲，好像身上有使不完的力量，不奇怪。
哈哈哈，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我选了好日子，农历四月二十八，木匠掐了半天指头帮我定了的日子。有理由相信，我开始赚钞票了。我坚信，我肯定会赚它个盆满钵满，我数钞票的动作肯定也很潇洒。呵呵，我要发财了！
第 67 节
“你小子闷声大发财？也不搞个开业庆典？”木匠贵锁阿三鱼贯而入。显然，对我的低调有些微词。
木匠阿三手里捧了鞭炮蜡烛之类的东西，一一摆放到桌上，小四川给各位倒好了茶——真巧，我的姐姐姐夫从三圩赶来了，满面春风。
姐姐姐夫把我家祖传的“开业规矩”带来了——点蜡烛、上香、敬菩萨（财神爷）。礼毕，根宝来到了——扬州离凤城也就几十里的路程，就是步行也应该到了。
贵锁掏出一个厚厚的红纸封子，递给我，说：
“小鹏，给——我们几个凑的份子钱，一点心意。祝你生意兴隆，财源茂盛。以后腰包鼓了，可不要高高在上？”
“不要，瞎说。你们能来我就很高兴。”
“应该的应该的，不作兴不要，拿去。”
“感谢各位老乡捧场。”我抱了拳，收了红包，赶忙请大家坐下。我的姐姐帮我择菜洗菜，小四川在指点着王雯李杏。根宝穿上了洁白的工作服，开始顺菜，做好上阵准备。
贵锁、木匠、阿三和我姐夫几个人玩起了纸牌——八十分。我问阿三：“你们店里不忙？”
“知道你开张，放我假了。”阿三头也不抬，盯着手中的牌。
朱老夫子也赶来凑热闹了，定了两个花篮，我赶忙迎了出来，把老夫子接进了店里。花篮放在店门口，威风凛凛。凤城人开业总喜欢送花篮，图个似锦前程。我请朱老夫子在这里吃晚饭。
“我先走，学校有点事情，上头检查团来了，帮学校整理材料，得加班加点呢。”
“还是来吃个晚饭？”
“不了。你忙吧。”
送走了老夫子，我也换上了工作服，该准备晚饭了。根宝稍微指点了一下，我自如多了。我让根宝做我的助手，我烧了一桌家常菜，牛刀小试。居然迎来阵阵喝彩。
“你手艺这么好，把我喊来做什么唦？我明天还是回去吧？”根宝笑嘻嘻地开着玩笑。
“人家是老板，哪有老板上锅上灶的？”大家的话把我脸说红了。
晚饭吃得很早，我要留些时间考虑明天的事。喝过酒，贵锁要回去了，孩子蓉蓉要参加“水天堂、夜游城”杯凤城市形象导游大赛，他要帮她出谋划策，准备材料。我让木匠盛些饭菜给桂才晚自修回去吃，木匠摇了摇手。木匠对大家说：
“走走，没有事的跟我走。到“甜蜜蜜”潇洒下，吼几嗓子。我来请客。”
木匠一个劲地怂恿着我，说我以后再没有时间玩了。姐姐姐夫也说，我们帮你收拾收拾，你早去早回。根宝也撺掇我去。去就去，难得木匠请客，再说这几天累得很，轻松下子，也见识下——以后开大饭店一定要配套好的音响，喝了酒客人好高歌一曲。阿三也跟来了。
甜蜜蜜歌舞厅离我的菜馆不远，是个大型的平民化的娱乐场所，价格不高，生意很好。来这里的可以说是三教九流，各行各业。记得还在开泰的时候，花蝴蝶安排我们部分职工去过，大家玩得都很开心，又唱又蹦的。
甜蜜蜜的生意很好，晚上七八点钟，门口的大道上便填满了各种车辆，从自行车到豪华奔驰，应有尽有。连绵好几百米。晚上散步的时候，我也喜欢在远处张望，总有不少打扮妖娆的女孩，三五成群，前来上班。从身材上看，她们有些稚嫩，好像发育得不够充分；但从脸色上看，好像年龄不小，有了皱纹，疲惫得很。她们的衣着很暴露。现在这天气，我们穿着衬衫，她们已经开始“吊带”了，穿着牛仔短裤，露出雪白的大腿，身材一览无余。
甜蜜蜜歌舞厅除了包房外，有一个大厅，有歌台有舞池，专门是让人跳舞唱歌的。大厅是开放的，满足一些喜欢“与人乐乐”的人的愿望。大厅里光线朦胧，顶部吊着一个球灯，不停转动着。
这里有许多“歌女”唱歌助兴，客人可以点歌——便宜，一首三十元，舞厅老板二十块，“歌女”可以得十块。大厅的歌女对嗓子要求特别高——人家就是冲着你的歌喉来的，当然得有两下子，没有客人点歌，你喝西北风去？一般实力不济的歌女就陪客人进包房，“喉咙不好姿色来凑”嘛，听凭客人摸摸捏捏，轻薄一番，各取所需。凤城大学城有不少女学生喜欢在大厅“卖唱”，这里有个重要的原因：在大厅唱歌“安全”、“健康”多了，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谁敢轻薄无礼呢？
上包间，花的钱自然要多得多。在大厅，客人只要把个茶钱或者酒（听装啤酒）钱就行了。不点歌，就不再花钱，悄悄欣赏就是了。我们建议木匠去大厅欣赏，不是怕他花钱，花这两个钱他眉头皱都不皱。因为大厅里歌手的水平确实不低，长得也不赖。欣赏歌曲，看看美女，养养眼，何乐而不为？
我们刚坐下，有人点歌了。上来一个歌手，大大方方，身材高挑，匀称。鞠了躬，头一抬，顾盼生辉，目光温柔多情，很单纯，很真诚，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浮做作。
“各位，我是大厅2号歌手‘水乡的云’，谢谢大家的厚爱。下面我把宋 祖英的《望月》献给大家：
望着月亮的时候，
常常想起你；
望着你的时候，
就想起月亮。
世界上最美，
最美的是月亮，
比月亮更美，
更美的是你。
……
看得出，歌声激起了共鸣，下面掌声不断。歌声确实委婉动听，饱含深情。再看唱者，驾驭自如，轻轻松松。歌唱的风格、声音有些熟悉了，真像一个人。我细细看了看，真的是她，李晓云。“水乡的云”？呵呵，不错，兴化飘来的，应该是她。我的心怦怦直跳，有些激动，我做了几个深呼吸。打扰肯定是不能的，我就静静地欣赏吧。伴着旋律，我轻轻打着节拍。这首歌的歌词和旋律都很美，渐渐地，我摇头晃脑，完全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之中。
“小妞，不错，不错。”
这时，有几个小青年过来了，满脸酒气，估计是这里的常客。其中有一个嘴里叼着烟，一个长头发的，留着小胡子的，上台了。走到李晓云跟前，对着大家说道：
“大家说，唱得好不好？”
“好好！”
“very good！”
“鼓掌！”
一同来的三四个人在狂叫着，命令一般，和“小胡子”遥相呼应，看来是一群混混。
“美女，过来。刚才大家为你喊好，现在哥再奖励你一片西瓜。”说完，从茶几的水果盘里拿了块西瓜准备往“水乡的云”嘴里塞，晓云极力躲闪着、退让着，小胡子步步紧逼，已经把她逼到台子的角落里了。我有些看不下去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 68 节
“不要过分了。”木匠大吼一声，洪亮有力，确实把小胡子吓了一跳。片刻之后，小胡子才明白怎么回事了。
“什么地方来的？不识趣？打听打听，凤城有名的刘一刀，知道吗？”小胡子指了指自己，又拍了拍胯间，硬硬的长长的。意图再明显不过，让木匠识相点，哥带了家伙呢。
木匠朝四周看了看，只有一个保安，个子倒挺高，但是很瘦，有些弱不禁风，自然没有什么威严，软脚蟹一个，起的只是个象征的作用。瘦保安嘴里不停说着“算了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之类的话，可是，小胡子根本不买账。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些家伙说不准可是亡命之徒啊，什么“一刀”来着？难道真的会见血封侯？我这样想着，旁边的木匠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不吱声了，坐在一边低头喝着茶。小胡子更加得意了，浑身洋溢着酒气和匪气：
“嘿嘿，服了就好。”
这时，李晓云准备开溜了。小胡子的同伙拦住了她。小胡子走上前去抓住李晓云的胳膊，像拽只小鸡子一样拉到了台子的中央，说道：
“不吃？好好好。那——哥就做回董永，和你来个对唱，‘夫妻双双把家还’，怎么样？”小胡子一手拿起旁边的话筒，一手从后腰包抄过去，搂住“水乡的云”，轻薄的样子让人作呕。再看晓云，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些像被老虎追赶的小鹿，无助而迷茫。我不禁热血沸腾，猛地站起来，说道：
“哥们，哥们，对不住了。这是我家的小妹，请各位关照关照，给点面子。”我有礼有节的，还作了个揖。
“妹妹？‘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啊？呵呵，又来个打抱不平的人，行啊。英雄救美啊。”小胡子丢下“猎物”，径直朝我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