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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扬,不肯。于是,童漓只得讪讪的坐到了文木的旁边。
田螺是预先炒好的,一下子就可以上桌食用了,众人一边吃田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表姐今天真没劲,嚷着要跟我们来看书,却趴在那里睡觉,丢人。”
“我昨天晚上没睡好。”
“借口。”
“我鬼压床了。”
听了苏眉的话,馨雅后背一阵发凉,侧过头望着她,想知道真假。
“真的,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什么鬼压床不鬼压床的,纯属一派胡言。”张松开口,打断了这段对话。其他人也没有继续纠缠,嘻嘻哈哈的讲起了其他的话题。
“明天是初一哦。”
“那又怎么样?”
“我们去拜神吧,龙母庙很灵的哦。”
“无聊。”对于童漓的提议,馨雅嗤之以鼻。
“哼,我又没叫你去,你可以不去。”
谁都知道你没叫我去,你叫谁去,我可是清楚的很。
“其实,去拜拜神佛也不错,缓解一下心里压力,现在高三功课这么紧,出去轻松一下也无妨。阿雅,你也一起去吧。”
“我?”对于父亲的这个提议,馨雅觉得糟糕透了。一则,她对于爬山这种体力活不感兴趣,二则,她和童漓历来不和,平时都是各玩各的,如果不是老爸拖着她来上补习,两人是怎么也坐不到一块的。“我不要,我要睡懒觉。”
“以后有的是时间睡,明天你给起来出去爬山,再不锻炼锻炼,你就要生锈了。”
“我去也行,表姐也要去,表姐不去,我也不去。”死了也要拖个垫背的,苏眉不去,馨雅真不知道路上要和谁说话了。
听到表妹叫到自己的名字,苏眉抬头望着她,然后受不了的说:“又扯上我,受不了你。”
“受不了就不去,回家歇菜。”
苏眉坏坏的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去就去,今晚早点睡,明早出发。”
一旁偷听的子扬松了一口气,他知道,童漓肯定会扯上他去拜神的,他本人去不去无所谓,但是苏眉却是重点。明天,让它快点来临吧。
吃完田螺,童漓,文木就和张松他们分手道别了,馨雅和子扬的家在同一个方向,所以子扬还有机会和苏眉走完剩下的路程。
馨雅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的,横冲直撞,张松走在后面小心翼翼的盯着她,嘴里不停的叮嘱:“小心路,别撞到路灯,脚下有石头,小心车,看准点再走。”语气里满是宠溺。馨雅懒得理他,照旧活蹦乱跳的走路。
苏眉在后面看着这对父女走路,感慨万分,对于父亲形象的记忆,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这三年中,他们通过信,通过电话,就是没有见过面,她想,隔阻了他们的,是万水千山的距离,还是内心本能的拒绝。她一直以为,年少时父亲的背叛会让她一直恨这个与自己血浓于水的男人,直到某一天,她看了朱自清的《背影》,听了黄磊的《背影》,哭了,她终于明白,有些事情,已经不是恨或爱那么简单了,父亲曾经带给过她伤害,却也在她年少时给了她温暖。她至今还记得小时侯坐在自行车后向上望着父亲的背影,不高大,微驼,可是却是她的父亲的背影,专门属于她的,她一直以为这个背影会给她一辈子的依靠,却没想到温暖并不长久,路的一半,他离弃了她。从此以后,天各一方,彼此遥望,各自安好。
她恨过她的父亲,在她生命中早早缺席的父亲,害得她过早的尝到了人生的痛苦与无奈,连背影都变得模糊,可是,恨过后却又恨不起来,仿佛小孩子的孩子气,一下子就过了。她以为,自己身上关于父亲的烙印会很少,却没有发现,父亲的离弃,在她身上烙下了“不相信爱情与婚姻”这个她人生中最重要的烙印。终其一生,她都在这个不知道是由命运决定的性格,还是由性格决定的命运中兜兜转转,逃不开,躲不了。
黄磊说:
我深深的觉得,每个人都一定有朱自清描绘的自铁轨中跌倒,一边拣橘子的父亲的印象,因为那是个集固执,僵硬,笨拙于一身的情感的综合形象,是每个人心中期盼与认为的父亲,不管你有没有这样的父亲,不管你的父亲爱不爱你,不管这形象在日后由谁来化身,不管……
她想:路的尽头,你会不会等我?
许愿
约好的集合时间是10点,可是子扬在6点多就醒了,是多年来上学起床的生物钟作祟。枕边是清凉的玉兰花香,侧过头看,是昨天那朵苏眉始终没有收下的白玉兰花。散发了一晚的芬芳,皎洁的花瓣褪成了暗黄色,惟有那花香,依旧如故。子扬拿到了鼻子下,用力的嗅了嗅,闭上眼睛,记住了花香,然后拿出一本厚厚的词典,翻开其中一页,把花放在里面,合上书本。再美丽的花儿,也会有零落成泥辗作尘的一天,倒不如在它最美丽的时候,制成书签,让一切在此刻凝固,成为永恒。却不知道,许多年后,翻开书本,看到那朵花儿,暗淡的白色和鲜明的黄色交织成的花瓣,凑得再近也闻不到的香气,干扁而脆弱的质感——原来永恒,也会在时间中变质。
雾山,是珊瑚市的最高峰,因为终年烟雾缭绕而得名,龙母庙就在它的半山腰。珊瑚市有江,有湖,有海,所以对水有着传统的崇拜,龙母——这个水中的神灵,在珊瑚人的心目中有着非一般的崇高地位。珊瑚市的龙母庙始建于北宋初年;明万历、清康熙、雍正年间曾重修;最初只是一间毫不起眼的小庙,可是经过历年历代的翻新扩建之后,竟有了空前的规模。逢年过节,初一十五,总会有一大群人涌到庙里来,祈求多福。那天不是初一,不是十五,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周日,他们相约而行的周日。
约好了在雾山山脚等,坐车的时候子扬却在想,为什么不和他们约好在学校等呢,多一点相处的时间。
去到的时候,时间尚早,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都没有,子扬失笑,怎么就这么的迫不及待呢?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去看,惊喜,不是苏眉和馨雅是谁?
“这么早到啊?”
“你也一样啊,你比我们还早呢!”
“很早就醒了,睡不着,就早点出来了。”
苏眉没有理会在一旁喧哗的少年男女,一个人径自走到树阴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9点多的太阳已经很毒辣,照耀在身上,一阵热辣的刺痛。苏眉抬头,透过繁茂的树叶看着天空,碧蓝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苏眉喜欢这样干净的天空,什么都没有,不象人心,总是藏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馨雅受不了太阳的热情,也走到苏眉的身边坐了下来,子扬跟着过去,无声无息的坐到了苏眉的身边。
又是一阵浓郁的玉兰花香,这次不是放在耳根,而是用一根白线,把两三朵花串在了一起,别在胸前的纽扣上,子扬看着苏眉胸前的小白花,看着那随着呼吸起伏的,细小的胸部,双狭一红,转开了眼神。
苏眉仍旧出神的望着天空,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窘态,这样的姿态,让子扬想起了两周前遇见她时,不知道那天的天空和今天的天空有什么不同。
又等了十多分钟,文木和童漓才先后来到,一群人放弃了平坦的车道,选择了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红砖和青石板砌成的小路,两边开满了鲜红的扶桑花,细长的花蕊,大瓣大瓣的花瓣,妖艳的盛开着,夏天的气息。苏眉玩心大起,摘下了其中一朵,拔掉根部的花托,把娇嫩的花底往嘴上一抿,一阵蜜糖的甘甜就充盈于口中。
童漓皱了皱眉头:“咦,真脏。”
苏眉看了看她,伸手又摘第二朵。子扬看到了,饶有兴趣的问:“好吃吗?”
“给你”把拔好的花朵往他面前一凑,“试试。”
子扬接了过来,含住,用力的一吸,什么东西也没有。苏眉看了哈哈一笑:“傻瓜,不是这样的,是这样,只吸花根处的一点点,轻轻的抿一下就行了,太用力的话,就成了催花辣手了。”
说完,又示范了一次,文木和馨雅也兴致勃勃的加了进来。
“哈哈,真的有甜味呢,像蜜糖一样甜。”馨雅得意地叫了起来“表姐真讨厌,这么好玩的东西都不告诉我。”
“记得高中部有条小路,直通后门,以前逃课的时候就从那条路走。那条路的两旁就开满了这些扶桑花,一丛一丛的,独自盛开,无人欣赏,到花谢了,也无人打扫,满满一地花的残骸,一大片一大片的,像红地毯一样,我们这些逃课的学生就这样从花上踩过,把它辗碎了,化作春泥更护花。那时,我就一边逃课,一边摘来吃,我都不记得是谁教我的了。”
“真美,怎么我就没见过这条小路呢。”
“你当然没见过了,后门封了,那条小路自然也没落了。”
“真可惜,怎么我就不能早生几年,和表姐一起吸花蜜。”
“我又不是蜜蜂,吸什么花蜜。”
“对,你不是蜜蜂,你是鲜花,哈哈。”
即使不是节庆,来龙母庙求神的人仍旧不少,镏金青铜香炉里的檀香,散发着袅袅青烟,给四周的景色蒙上了一层烟纱。苏眉捧着几柱香,站在香炉前低着头,虔诚的拜着,子扬隔着烟纱看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走进龙母殿,一阵清凉的感觉,殿上的龙母低眉顺目地微笑看着世人,千百年来,珊瑚人就在这尊神像前,许下了一桩又一桩的心愿。子扬跪在了神像前的蒲团上,闭上眼睛,许愿。许完学习的许家人的,许完家人的许朋友的,到最后,闻着身边隐隐的玉兰花香,他想,愿她此生安宁,愿我们不止于此。
苏眉站在神像前,完全不知道身边跪着的少年许下的心愿,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仔细地端详着殿前的神像,那么万能的龙母,她知不知道自己的心愿呢?其实,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些什么心愿,这么多年,来来去去,许过的愿望无非都是那几个,身体健康,出入平安,家庭幸福,学业进步等等。有时想想都觉得可怕,这么年轻,竟然就一点愿望都没有了。可是,真的没有了吗?也不是吧,只是有些愿望,她不是不想许,而是不能许,因为,有些东西,已经回不去了。
“你许了什么愿?”看到子扬站了起来,童漓就急匆匆的问到。
“没什么,很普通的愿望。”
“说来听听。”
“都是关于高考的,父母家人的。”还有苏眉的。
“眉姐怎么不许愿?”
“我?”听到子扬问自己,多多少少有点惊讶“不知道许什么愿,现在的一切都很好,想不起要求些什么。”
“美满的人生是最快乐的。”
怎么不说无欲无求的人生是最悲哀的呢?
求完神,一行人就离开庙子下山了。下山的路上有许多算命的摊子,一块布,一张凳子就是全部的行头。路人纷纷扰扰的在他们面前走过,很少会做停留,他们也不急,就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等着顾客送上门来。
子扬平时都是懒得搭理这些算命的,可是,那天,偏偏神使鬼差的,竟然走到算命摊子上,把手伸开,给算命先生看。
“后生要看什么呢?”
“……”沉吟半天,想不出要看什么,就像苏眉说的,事事皆好,仿佛没有什么不满。
“想不出来我就和你说吧,你有一段好姻缘呢。”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弄的一群人都好笑起来,好姻缘,这样的字眼和他们是毫不相关的事情,怎么就扯上了呢。
“怎么说?”
“前世的姻缘你说好不好。”
“什么前世后世,一派胡言。”
“你不相信,又何必来问我呢?你来问我,又怎能不信呢?”说完,拿过苏眉的手,摊开她的手心来看:“你也有一段好姻缘。”
苏眉挑眉,打趣的说:“前世的好姻缘吧。”
算命先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没有感觉吗?”
“什么感觉?”
“梦啊,一些莫名其妙的梦,会让你伤心的梦。”
“有啊,”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到:“我和男朋友刚分手,怎么会不做让我伤心的梦呢。”
“是伤心还是愤懑呢?”
“你想说什么?”
“你”算命先生望向子扬“是来还债的。而你,”他又望向苏眉
“该不会我是来讨债的吧?”
“你不是讨债的,你什么都不是。”
“莫名其妙”甩开算命先生的手,苏眉大步离开。
下到山脚,已经一点多了,一行人在冰泉豆浆馆吃过午饭就回家了。来的时候是各自为政,走的时候却坐同一班车。车上人很多,挤成了一团,苏眉站在子扬的旁边,找不到可以依扶的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