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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廷似明白又似不明白,吴宓以为他装糊涂,索性说了:“天华集团的罗总是省工商联副会长吧,你们关系怎样?”
“一般,一般,”天华集团也就是一空架子,贷的上亿国家的款。不过和省里高层走得近。借着省工商联副会长这个头衔操办了不少慈善活动。
“天华集团要上市,少不了麻烦胡局长啊,”吴宓透露一个信息:近日,证监会发审委工作处处长李小石会下来调研。
“京官往下走,地方官往上走。官场也他上、中、下流啊,”吴宓末了感叹一声。他透露的所有信息似乎是即兴式的毫无连贯的,夏青廷还是听出几分意思。
“吴主任,我真该叫你组织部长才是……”夏青廷面露钦敬之色。
吴宓笑笑摇手:“哪里,我们都是为领导做服务工作的,只有把领导服务好,我们才对得住这份工资……”
送他出门时,吴宓轻轻问了一句:“胡局长升任副部长没问题吧?”
这话问得巧妙,像试探又像证实,夏青廷马上回答:“组织部长说的,还能有假?”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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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讳莫如深(1)
那个半疯不癫的舒书记的办公地点又由省政府迁到了省工商局,他夹着黑公文包,迈着方步,步履稳健地走进省工商局大楼,门卫一见他的派头就知道是个当官的,只是他身后跟着两名衣着不整的工人模样的一胖一瘦两个男子,门卫走上去,舒书记头也不回目不侧视的一挥手:“这是来反映情况的群众,找你们胡局长。”
舒书记的气势把门卫镇住了,乖乖地目送三人上了电梯。随即拿起电话向局办公室报告。
夏青廷和顾新在处办公室正起草办MBA班的文件,听得楼道里声音嘈杂,就出来张望。听出是在五楼。
“他们找胡局长反映情况,这是每个公民的权利……”舒书记站在胡局长办公室外义正词严。两名工人手里紧攥着大叠材料,眼里脸上都喷着怒气。这年头群众对当官的不再那么敬畏了。
吴宓和保卫科长在作解释:“胡局长不在,踢门是不对的。”
“这是踢门吗?我这是敲门!”舒书记用右手狠狠在房门上敲打两下。保卫科长眼就鼓了。吴宓向他使了眼色,问走过来的夏青廷和顾新:“看见胡局长没?”
“去省政府开经促会去了。”顾新反应特快。
两名工人看来上访访出了经验,摆出了那种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交议案提案的风度,说:“胡局长不在,总得有人接待吧。”
夏青廷扫了另几间紧闭的副局长的办公室门,他看吴宓打什么太极。吴宓却不慌不忙:“领导都不在,这样吧,有什么事情,我来呈报传达。”
“就这样站着?太不正规了吧,”舒书记不满地训斥。
吴宓和保卫科长苦笑,说就去会议室吧。吴宓拉拉夏青廷:“夏处长,你也参加吧。”夏青廷这才觉察身边顾新不知何时已不见了。
四楼会议室,舒书记和两名工人坐一边,吴宓、保卫科长和夏青廷坐一边,正好一对一。夏青廷不由佩服吴宓的策略。起码在阵势上不输。
舒书记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他面向两名工人:“你们推个人汇报情况吧。”
胖子推瘦子,瘦子就咳了一下嗓子说:“这事情是老天爷打雷——天下人都知道的,东山奶粉本来是一家集体所有制企业,后来承包给夏国旺,却变更成了他的私营企业。我们就要质问省工商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在暗箱操作?!谁在颠倒黑白?!谁在徇私枉法?!……”
一连几个“谁”,咄咄逼人。
按照常规,吴宓对这种问题无非就是推、拖。没想到这次吴宓在对方话音刚落就斩钉截铁答复:“这事啊,胡局长今天就去省政府汇报情况去了。”
夏青廷暗暗吃惊:吴宓竟如此大胆。他看见对面的舒书记抬起头眼光在吴宓脸上停留了几秒钟,又低头认真在笔记本上记下什么。
胖子继续质询:“有人说东山奶粉是被夏国旺勾结省工商局领导侵吞的,省工商局自己查清了吗?”
“肯定查清了,一周内给你们答复。”吴宓微笑。
没发一言的舒书记这时扬起手里那支写笔记的笔,淡淡地说:“那好,不过,你别忘了今天说过的话,我都录下来了。”
吴宓马上变了脸色。
随后的质询中,吴宓没有什么变化,回答也很快,只是没那么肯定,但也说得具体诚恳。让一旁的夏青廷长了不少见识,他心里清楚是吴宓其实也是拖,说些原则性的话,巧妙在于他的官腔不空,不细细回味似乎都是具体到细节的答复,反复咀嚼一两遍,就会发现那话都滴水不漏可进可退,利用的是对方的心理暗示。
9。讳莫如深(2)
送舒书记和两名工人出了办公室,吴宓一下变了脸,冲保科长发脾气:“你看看你看看!这哪像疯子!”又自言自语:“如果不看在他半疯不癫份上,早叫你们保卫科把他轰出去……”
当着夏青廷和保卫科长的面,吴宓没打电话,可夏青廷一出来,就听吴宓在打电话了:“局长,人走了,没事……”
下午,夏青廷接到吴宓通知:明天随胡局长去总局汇报人事教育工作。
“我去?”他望望正在看报的顾新。顾新眼睛从老花镜上面望一眼他,漫不经心:“怎么,你就不能去?这是个好的锻炼机会嘛。”
正说话间,有人推门进来。竟是多日不见的党组秘书李靖,他像天天在局里一样随意地点头,“青廷,胡局给你的字写好了。”他左手一展,一尺素签放在办公桌上。
顾新说看看看看,一下解开扎起的红丝带,素签徐徐展开,展出苍劲有力的几个毛笔大字:路遥知马力,落款是赠青廷同志,还加盖了胡局长的印章。
“青廷,这东西是珍宝啊,你要好好装裱起来,是挂在这办公室吧?”顾新有些言不由衷地说。夏青廷不好怎么回答,李靖哈哈一笑抢白顾新:“青廷,顾处长这么喜爱,你就把它在这办公室挂上一年半载吧,当然,所有权还是你的……”
“岂敢,开玩笑呢,胡局送青廷的墨宝,我再胆大也不敢贪为己有啊,”顾新话锋一转,盯着李靖:“李秘书,是不是要传达上级最新指示?”
李靖说哪有,转身走了。
晚上夏青廷喜滋滋地和李美说起出差这事,李美却觉得有点问题,她嘱咐:重大事项千万不要独断专行。他把握不准,要和她商议,实在不行就问她爸。
两人躺在床上先分析胡局长这个人。
“按常理,他这种下来镀金的干部都会从严要求自己,不会自毁政治前途……”
“问题是官居要职,什么人都会找上门,有些人情,你推都推不掉,这就需上超强的个人素质和领导艺术了,”李美说换上她只怕也难做到平衡关系。
“胡局长还好接近,我想争取一下。”夏青廷说了心里话,他想起那墨宝,就又起身下床去拿。李美拖了他胳膊不让,说赶明儿看也不迟,“你要出差,早休息吧。”
夏青廷有点兴奋得睡不着,李美也是,屁股对着他,却呼吸不均,索性翻过身来面对他,柔声问:“不会失眠吧?处长同志。”
夏青廷说他才不在乎一个劳什子处长呢,不过他当处长总比顾新那种处长要有为得多,下去镀金锻炼一年,资历经验都会有了。他想只要局里定下,组织部就没问题了。
说到下去,李美扑哧一笑,手伸向他下面了,喃喃说:“下去,下去,你下去,我怎么办呢?”
被子蹬开了,好一阵疯狂。
事后夏青廷戏谑说弹药交了满意了吧。李美掐他一把,“你听,菁菁又出去了……”
细听,果然,脚步朝卫生间去了。夏青廷想去看个究竟,又打消这念头,“还是你去吧,她一个女孩子,你做妈的方便些。”
李美穿了睡衣,轻手轻脚出去,虚掩上门。夏青廷睡床上,耳里听得李美在问:“菁菁,你不舒服吗?”
“没呢,”夏青的声音没什么正常,似乎有些烦。
李美说:“那你快点,我要用用卫生间。”
夏菁不说话了。又过了半晌,开卫生间门的声音,李美嘟哝着说什么等有钱了卖套大房子带双卫生间的就好了,夏菁不答,回房关了房门。
又过了一会,李美回房了。她给夏青廷咬耳朵:“菁菁长大了,在泡澡呢。哎,她这么深更半夜起来泡什么澡呢……”
夏青廷打着哈欠说睡吧睡吧。
李美不让他睡,说夏菁有点神不守舍的是不是学习太紧张造成神经衰弱,“中国的应试教育啊,真得改改了……”
她想起什么来,交代夏青廷也该回送胡局长什么礼。
夏青廷太困了,只说再说吧。他脑里有一念头却异常清晰:吴宓和李靖似乎都有关键的话没对他讲出来。
也许,那才是对他最重要的?
又想了一会儿曹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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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推心置腹(1)
刚在首都机场下了飞机,就有一辆加长林肯开到了胡局长和夏青廷面前。一个气度不凡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热情地下车和胡局长握手:“胡局,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下。”
胡局长介绍:“这是我们夏处长,这是金海集团的王总。”
王总又热情地和夏青廷握手,说些溢美之词。
夏青廷阔别北京也有好几年了,当年在北师大读书的激情岁月一去不再,车过天安门广场,他想起当年曾凌晨赶来看升国旗,不由几分怅然。
王总将他们安置在新华大酒店,一人一个套间,总统级别的。夏青廷有自知之明,说他就算了不习惯。王总却不由分说,胡局长只是笑,他就勉为其难了。
晚上的接风宴由王总主持,还来了几位嘉宾。王总一一介绍,一位是国家某部委的柳司长,和胡局长很熟,立刻坐到一起聊得热乎。另一位是某电视台的漂亮女主持人,气质优雅,珠圆玉润。还有一位是工商总局的伍处长,曾到省局去过一回,夏青廷也认得的,两人握手寒暄也聊到一块。
宴会上大家说的都是些无关工作的话,夏青廷知道真正要说的话会在房间单独说。
王总点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有一款菜夏青廷没见过,叫“猴脑”,服务员在桌中央放下一托盘,托盘里一黑头黑脑的头颅。服务员再给每人发了一根长长的吸管,有近一尺,就像一把把长剑,等待去战斗。
“今晚胡局是我们尊贵的客人,胡局先请,”王总请胡局长先享用。胡局长照例推辞一番,拿起吸
管插入那“猴脑”的头孔里,深深地吸了一口,赞叹:“不错,不错……”
接着是夏青廷,夏青廷是头一回吃猴脑浆,觉得有一股淡淡的腥味。不过回到套房上网一查,他吃了一惊,这款“猴脑”可非等闲之物,能有补脑补肾的奇特功效,菜价在五千元人民币以上。
当晚夏青廷先回房了,胡局长和他们谈些什么,他理应回避。早晨起床打开房门,就看见隔壁胡局长房间门正好关上。一身材修长的美女正娇慵地往电梯口走,不过一看背影就知道她是那女主持人。夏青廷怕烫手似的,忙不迭收回步子,退回房间里。作为部下,最忌讳的是碰上上司这档子事。
难怪昨天他提议让胡局长把公子叫来见见面,胡局长说明天单独见吧。
胡公子来的时候,两人刚在餐厅用了早点,胡局长在手机里告诉了房间号。不一会,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上来了,夏青廷早在电梯边等候,忙把男子引进胡局长房间。
“这是夏处长,叫夏叔叔吧,”胡局长慈祥地端详儿子,胡公子就恭敬地叫夏叔叔。
“我就当你学弟吧,我也是北师大毕业……”夏青廷适时掏出一块蓝田玉做的吊坠,放在胡公子手里,说自己表弟带过来的自己戴不适合,胡公子年轻时尚正配得上它。说完,不等胡局长和胡公子推辞,就说下去买张报纸出去了。
夏青廷在街上逛,内心有些怦怦直跳,他虽然也有过几回送礼的实战经验,可还是不老练,有一种负罪感。买了张《参考消息》再上楼,经过胡局长门前,也不知胡公子走了没有,就回自己房间。没多久,房门响了,拉开一看,是胡局长。
“他走了,学习也够忙的,”胡局长进房坐在沙发上,把手放在案几上,那个蓝田玉坠就赏心悦目地摆在那了。
“局长,这……”夏青廷急了。胡局长摆摇手,“青廷啊,我是把你当自己人看的,就不要客气了,俗话说男孩要穷养,不能让他太奢侈啊……”胡局长颇为识货,说这块蓝田玉也是稀珍之物,没有两万元是拿不下来。接着话锋一转,“其实这次上京也没大事,王总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