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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异常热烈的叫好声中，江曜南风光退场。
“这么有人气，看来第一名的奖金是稳拿到手了。”他笑吟吟地转头望向跟在他身后的方伶羽。本想再说上几句话，可是她的表情却让他在瞬间消音。
一句未发的方伶羽，脸上没有半丝表情，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从他身边直直走过去。
江曜南收起笑容，感觉有些不对劲。她不是在生气吧？在那么多同学的面前戏弄了她……不过她应该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才对，若不是笃定了这点，他刚才也不会唱那首与其说是歌不如说是童谣的曲子了。
“生气了吗？”他追上她的脚步。
方伶羽却没有理他，依然像看不到他似的，只是径自地走到报完下个节目的小媛的身旁。
“刚才又是什么状况？”她指的是要她拖延时间的事。
小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刚才他们全挤到后面听你们唱歌，结果不小心把衣服的扣子给扯掉了，所以只好让你们多拖几分钟，好让他们把扣子缝好。”她小心翼翼的回答着。会长脸上没有表情时，就说明她现在正在公事公办的时候，当然也就是最不好说话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是会引火上身的。
她偷偷望向后面的江曜南，仍是不能将他和记忆中的蛤蟆联系到一起，不过她却知道会长此时的怒火，正来自那人的作为。来不及对他抱以怜悯的目光，为了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呃，会长，我去看看后面的节目准备好了没哦。”不想当无辜的炮灰，小媛闪人是也。
原本围在后台，准备问东问西来满足好奇心的学生们，也看出了异样的气氛，纷纷作鸟兽散。
“真的生气了？”江曜南不确定地站到方伶羽的面前，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点的端倪，可惜看到的仍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扑克脸。
“江曜南，你跟我来。”方伶羽终于对他开口了，只是视线仍放在别处，看都不看他一眼。
江曜南不敢多说话了，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中走出后台。没有人可以在惹恼了会长之后还能安然无事的。现在大家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祈祷明天可以看到一个完整的江曜南。
4
“我道歉。”
站在桂树林中，江曜南无法再忍受被无视的感觉，开口道歉。因为一直到这里，方伶羽都没有看他一眼，他有些后悔刚才一时兴起做出戏弄她的事了。他宁愿被她打一顿，也不想她对他视而不见。
方伶羽在树旁找了个地方坐下，招招手让他坐在自己身旁。
“坐呀。辛苦你啦。”她一反刚才的冷硬，笑得很温和。
江曜南被她的态度搞糊涂了：“你……不生气了？”
“为什么要生气？”方伶羽微笑着看他，表情是没有掩饰的愉悦。
“那刚才……你在吓唬我？”江曜南皱着眉头指控。
方伶羽依然微笑：“有吗？”
“有！”江曜南肯定地瞪她。一定是她刚才被自己戏弄了，所以才用这样方式来报复。
“谁知道呢。”方伶羽笑眯眯地拿掉落在自己肩上的桂花花瓣，“不过你觉得如果我没有那样做的话，现在咱们能在这里闲聊吗？”当然也不能否认她确实有小惩一下他的意思。再怎么说她也是学生会的会长，若是以后的人都可以随便和她开玩笑，那她还有什么威严服众呀。
江曜南轻笑一声，蹲在她面前，双手捧起她的脸颊，直望进她的眼眸深处：“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厉害？”
“很多。”方伶羽回以同样的笑。
“那有没有人说你很可爱？”江曜南缓缓低下头。她现在这种自信满满的模样实在太可爱，让他不由想尝尝她唇畔的笑容是否真如所视的那样甜美。
“没……”或许有很多人喜欢她，可从没人敢像他这样任意而为。方伶羽没有办法说出抱怨之语，因为她的唇早就被恣意吻住。
唇齿相依的触感，令人心颤的缠绵，交织在一起的气息激荡在两人之间。方伶羽从来没曾想过这是简单的碰触就会让一颗心躁动得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似的。
但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两人加深这个吻，随着一声怒吼，一记铁拳硬生生将两人分开。
“你在干什么！”
没时间羞涩亲密镜头被人看到，方伶羽望向声音的主人——被怒火烧燃的任苍斐。
“苍斐，你在做什么？”她的声音中透着不悦，即使是朋友也没有权利这样干涉她的私事。
江曜南站起身，危险的气息从他半眯的眼帘中透了出来。但他没有说话，因为他感觉到他厉害的女朋友想自己来解决。
“伶羽，你不是很聪明的吗？难道看不出你被他骗了吗？”任苍斐的声音中满是即将爆发的怒气，“他愚弄了所有的人，包括你在内啊！”
平时装成一副不起眼的模样，只等着某天来让大家注意到他吗？难怪昨天会有那么高傲的神情，他根本只是在愚弄大家而已！这样的行动根本只有最低级的人才会做的出来。
本来他就对突然出现的江曜南这号人物感到厌恶，一想到他为了让大家的视线集中到他身上所做出来的事，更是让他厌恶到话都说不出来。对方伶羽展开的追求一定也是因为这个目的！他不能看着自己喜欢并保护了那么久的人陷进江曜南卑劣的陷阱中。
“我并不认为他有哪里骗了我。”方伶羽轻叹一声，知道想把他说通需要一些时间了。他平时是个阳光般让人亲近的人，可固执起来也像石头似的，一但认定了的事就很难更改。
任苍斐指着闲闲站在一旁的江曜南，对她说：“他是用他现在的样子骗了你的吗？你真的忘了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吗？我以为你并不是一个容易被外貌吸引的人。”不否认江曜南现在这副样子确实很吸引人，或者说女生很容易为他着迷。但凭着天生的优势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行为，实在令人不齿。
“正是因为我不会以外表怎样来判断一个人，所以我才不在乎他以前什么样，或以后什么样。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那样做，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愿意相信他，相信江曜南不是一个不值得去喜欢的人，如此而已。”方伶羽难得一次说了这么多话，稍微有点喘的同时没注意到江曜南眼中满盈的感动。但是，咳——为什么她说得有些心虚呢……好像确实是被他的美色迷住的……
任苍斐垂下眼帘，从她的话中他已经明白自己是当了回彻头彻尾的坏人了。
“和他在一起快乐吗？”他问。
方伶羽看了一眼故意转过身，但耳朵竖得很高的江曜南，微笑却肯定地说：“是。”即使他喜欢时不时地戏弄她，即使他经常做出小孩子一样的举动，但和他在一起，她感觉到了以往从未体验过的快乐，是他让她的生活有了色彩。
任苍斐的眼神柔和了起来：“我明白了。”他转向江曜南，“如果有一天，你让伶羽为你伤心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到那时，即使他再做一回坏人，也会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不会有那么一天。”江曜南的回答是想也不想的笃定。自大的家伙，他以为他是谁？竟然敢对他命令起来。
任苍斐不再说什么了，迈着有些僵硬的步子，逐渐远去。
“走吧。”江曜南抓起方伶羽的手。
“走？去哪？”方伶羽不解地望他。
“这么无聊的庆典有什么意思，我们出去玩。”
方伶羽因为他的任性而有些哭笑不得：“拜托，我可是总指挥。”哪有负责人抛下场子自己溜掉的，万一出了状况怎么办？
“就是你平时管得太多了，才会整天把忙得半死。剩下也没什么事了，要是他们自己还搞不来的话干脆全都踢出学生会算了。”江曜南拉着她就走。早就看他们学生会那些光说不做的人不顺眼到极点，要不是那些人偷懒偷的厉害，怎么会把身为会长的她累成那副死样子，简直少了她就什么事也干不成了
“可是……”他的话是没错，可是身为会长就必须对做的事负责起来呀。
“没什么可是，我们去约会。”江曜南的口气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约会？现在？！”他又在想什么呢？
水绿的第四章 秘密
1
约会这个词，在方伶羽的印象中大概也就是像电视里的那样，吃饭，逛街，看电影之类的。总之就是两个人因为平时接触的不够，找时间来聚聚。可她并不认为同班的他和她接触的还不够。每天不是都能见到吗？
星期五校庆的那天他也说要和她约会，结果被拉到了地铁站台去赚钱……能自给自足这点她很欣赏，可那是约会吗？只看到一群对着他流口水的女性同胞，恨不得冲上来扒光他的衣服。现代的人都那么饥渴吗？
有时候不免会有点疑惑，那家伙是不是故意带她去看的呢？还是他真的以为她是一个根本不会吃醋，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生呀！
所以，当赚完钱后，他说要和她在星期日再约会时，她的反应是直接说NO。虽然明白他是不会轻易死心的人，可当星期日一大早，接到他来的电话时，方伶羽终于算是领教他的任性不是普通级别的这个事实了。
“我在你家楼下了，快下来，我们约会去。”他拿着手机冲着她家的阳台挥手，并笑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于是乎，在母亲先是惊愕，既而恍然，最后露出偷笑的表情后，方伶羽被“丢”出了家门。
难道母亲很乐意见到她和男生约会吗？虽然在母亲的印象中这是第一次有男生到楼下来接，不过有必要连问都不问女儿的意见，就把女儿往外赶的吗？算了，看在母亲很开心的份上，这账以后再算。
“今天还要去地铁站‘约会’吗？我可不奉陪。”她见他装扮用的眼镜没有带上，而头发依然用从她这里拿走的那根白色丝带在脑后束了一小束，这么骚包的装扮只有在“上工”的时候才会用，所以她事先声明。
“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江曜南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
“哦？”方伶羽扬眉瞄他。不过她不认为他会老实地说出来。
果然江曜南只是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拉着她的手就走。
方伶羽叹了口气，没辙地跟在他身旁。越相处越觉得他像个孩子，任性、搞怪、顽皮……种种恶质都在他身上被放大。真不能相信他这样的性格是怎样在高中的两年中蛰伏起来的。可是某些时候她又感觉这样的他并不是完整的他，总觉得他的心中还有一块地方是她没有触及的。但她不打算去深探，天生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如果真的触及那里，他们两之人间一定会发生很大的事情。至少现在，她不想失去他。
现在这样也不错，和他走在一起，虚荣心真是大大的满足了！即使不去刻意查看也能从四面八方射来的视线了解他受人注目的程度。本来就很出众的外形，再加上不用穿第一高中古板的制服，一身休闲服饰的他简直比广告上的模特还要惹人注目。而且他真的很会穿衣服，像今天，他就穿了一件V字领深色有暗纹的长袖T恤，浅驼色的长裤合衬地裹在长腿上，腰间束着一条有很多亮金属镶嵌、很古惑味的黑色宽腰带，再加上颈上悬着银亮镶有碎钻的十字架，整个人看起来耀眼得不得了，简直就像是哪位大明星跑出来“微服私访”似的。
两人一路聊着天，最后江曜南在城郊的山脚下停了下来。
看来今天确实是约会了。方伶羽看到眼前夜翼山森林公园的牌子，不由有些开心。还以为他又要做什么有损约会两字的事情呢。
“走吧。”她挎上他的手臂，同时也毫不吝啬地给他一个甜美的微笑。
江曜南见她难得露出小鸟依人的模样，心情顿时大好。只不过他带她走去的方向并不是夜翼山森林公园的大门，而是路的对面。
“哎？”方伶羽愣住了。不是去公园？
“夜翼山闲馆。我想让你见见我的朋友。”江曜南指着面前好像山庄一样的建筑。
朋友？方伶羽表情古怪地望着他。以他在学校的表现来看，他会有朋友实在很难让人想象，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入他的法眼，被他当成朋友呢？一想到马上可以见到这样的人，刚才少许的不快顿时化作烟尘消弭于空气之中。
3
“她很不一般。”
在方伶羽走出屋子后，莫圣勋为他的观察做出结论。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喜欢她。”江曜南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牛饮入肚，解去秋初的燥热。
莫圣勋笑吟吟地望向他：“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我又没有死！”江曜南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你还好说？忘了以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吗？和死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会喘气了！”莫圣勋只差没直接指着他的鼻子大叫。
江曜南沉寂下来，晃着手中的杯子，清澄的茶水在杯中旋出一朵水花。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最好永远都被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