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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头大,南京人这几年也变精了,一看是外地的也会抬价,忙给陆宣使眼色,“咱们去别家看看,还有更好的。”
老板连忙拦住,“唉,喜欢就好,价钱好说。”
我口音立刻变成南京腔,“老板唉,我们都是南京人啊,你啊能便宜点——”
陆宣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堆东西,我买了景泰蓝的手镯和筷子。
看到鸭血粉丝汤的招牌,忙拉了陆宣冲过去,叫了两碗,加了鸭肝。左手勺,右手筷一起动作。先挑了一块鸭血送入口,粉嫩爽滑的不忍下咽,又喝口汤,让舌尖在浓厚的滋味里萦绕徘徊。再仔细看这碗汤,翠绿的芫荽,晶莹的粉丝,沉浮的一些细碎的鸭胗、鸭肠、鸭肝,红的白的,你会被那种说不清的诱惑缠绕。不禁感叹古人真是手巧,就这么个简单的东西也可以做得这般精致,百般滋味,万种风情,让人沉醉痴迷。
只是吃的时候,头发时不时的落下来,只好取出景泰蓝筷子,把头发绾起来,陆宣看了赞叹,“很风情,太漂亮了。”
我笑笑,忽然觉得对面有人在注视,抬头一看,原来是帅哥韩晨阳和他的导师。
现在看的更加真切,韩晨阳真的是好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眼便可以认出。
他的眼睛生得薄情,傲然贵气,一双削肩膀,唇角冰冷,坐在这家古意十足的店里,有种旧时遗少那种凛冽逼人的气质,分外的凄楚迷人。
走上去大大方方的近距离观察韩晨阳,不失礼节的打招呼,然后落座,继续饕餮,只是旁边的陆宣一刻也不肯安生,喋喋不休的问我帅哥何处来历。
我真诚的告诉她,“此等人看看即可,即使过目不可忘,亦不可留心。”
她却时不时斜眼看,颇为辛苦,不如我之前看的光明正大舒坦。
只是临走的时候,老教授向我再见,慈眉善目的样子,让我一下子想到了爷爷,他也说南京话,十分老道,如果没有韩晨阳在场,我一定更加愿意亲近老人家。
韩晨阳眼神太凌厉,看人一定精准,我对他没心思,亦不想惹起他的兴趣。
回宿舍,打开电脑继续任务。
电脑有一个CPU,可以同时处理电影和设计软件,我却不行。
没吃饱,想起还有香干,伸手去拿包,却发现装着景泰蓝的盒子不见了,恍然之下才明白,原来是落在小吃店了。
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颇为对不起头上的那根被当作簪子的筷子,筷子本为两根生,不可单用,却被我拆成两半,很残忍。
此时电话却响了,号码熟悉,“赵景铭,找我有事?”
他笑,“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你国庆有没有活动,要不要过来玩?”
我嗤之以鼻,“跟你们玩,玩什么,泡吧,泡美女,泡帅哥?”
“怎么那么说我呢,那些活动天天做,多没意思,再说了,你是研究生,多有阶层,怎么屑跟我们这群人同流合污……”
我撇撇嘴,“你说正经的事好不好,到底什么活动?”
“农家乐,去不去?”
“农家生活,要不要钻木取火,上山打飞禽走兽,出去采摘野果?”
那边爆发出大笑声,“江止水,你也太搞笑了吧,哎呀,农家乐你以为是体验母系氏族公社生活呀,咱都社会主义小康了,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不做声,觉得“社会主义”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挺乐趣的,挺喜感的,他继续说,“你到底去不去,去吧,难得一个假期,还有很多人,都是以前同学。”
我提条件,“我不走过去,我光吃不做,啊行呀!”
赵景铭应承,“行唉,我的小姑奶奶。”
我没去过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被赵景铭的奥迪带到了何处,只是被他叫醒的时候,大片的禄铺陈开来,秸秆交错宛若森林,视觉的享受。
精巧的院落,乡土气息的别墅,道路两旁的木板栅栏,攀爬了油绿的丝瓜藤,奥迪急速的刹车声,惊得篱笆上休憩的鸟雀飞离而去,扑哧,在空中漾出一圈涟漪。
站在我们面前的是熟人,小学同学,初中的,高中的,都有。
还有常泽。
我的初恋,不过现在是朋友关系,关系不错,我们两即使分开那么多年还是很默契。
这就是缘分。
到那里就吃中饭,菜很新鲜,绿油油的,味道很正宗,肉也是,很有肉味,很有嚼头。
饭桌上聊起我们今天的迟到,时晓含开玩笑无心,“赵景铭,你不是赖在止水的香闺里不肯出来,害得我们大帮的人在这里干等。”
赵景铭挑眉,过分俊俏的轮廓,线条却是柔和,黑色的发线柔软妥帖,“她是懒猪,我好不容易把她赶下床的,这家伙赖床的本事一流。”
我不置可否,笑的没心没肺,只是看到大家看我的眼神诡异,再对上赵景铭的眼眸,那里分明暗藏一丝宠溺和纵容。
常泽给我夹菜,并不说话,我微笑,他亦微笑。
忽然想到那句话,如果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现实的话,那就微笑好了。
吃完饭,大伙在一起打牌,打麻将,都是来大钱的,我一窍不通。
起身去泡茶,却意外的看见本来不相熟的两个人站在一起,交谈,字字句句传到耳朵里,很真实,常泽问赵景铭,“你喜欢她。”
用的是肯定句,连常泽疑心那么重的人都这么说。
赵景铭嘴角上扬,一贯的自信,“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全校都知道了。”
我心下一凛,常泽笑起来,“看不出你真痴情的厉害,那时候才多大,高一时候。”
“是呀,是高一的时候,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么多年都没变。”他顿了顿,声音轻轻的,暖暖的,宛若呓语,“是我太寂寞了,所以一直喜欢你,江止水,你知道吗?”
我突然落荒而逃。
从那个路口拐进去,穿过窄窄的篱笆隔离的小路,到达一片密密的芦苇地。
我很累,于是躺下来,仰着脸看这一片蔚蓝晴明的天,云朵聚散腾挪,点缀成大朵白花,有灰色的鸽群轻灵的飞过,留下些许细小绒毛,在空中起伏着降落。
“赵景铭”我轻轻的念,跌进回忆里,深眠如水,覆盖住慢慢的思绪。
依然是在这样阳光灿烂岁月静好的十月午后,我从楼梯上下来,他迎面走来。
他眼睛定定的望着我,“江止水,我喜欢你。”
我回答诚实,“我也喜欢你,可是不是那种喜欢,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
他眼睛里的那种镇定和自信顷刻被击碎,可是声音仍然镇定,“我不相信,那你为什么和我那么好?”
我垂下眼帘,低低的说,“因为我寂寞。”
这不是借口,这是真话,因为寂寞、无聊,所以喜欢和他在一起,所以想找一个人陪,不管那个人是谁,只要肯对我好,无所谓。
从前我是一个坏孩子,肯沉溺在片刻的温柔中,然后待梦醒,残忍的将一切扼杀。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种经历有多痛苦,为时已晚,一切成错误。
我醒来,暮色纷落至眼眸,然后起身离开,却在跨出芦苇荡的一瞬间,猛然意识到什么,转头一看,赵景铭站在芦苇荡的另一边,身形在风吹叶脉起伏的波浪里若隐若现。
我走近,他的白衬衫上有女人的唇彩,有些刺眼,但是我却不介意。
这么多年,我们都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孩子,我也不会单纯的相信世界上终有一个人为自己守候一生,我不停的邂逅陌生人,他也一样。
谁为谁守身如玉。
他笑起来,眼里眉间还是那样的清澈,“江止水,你除了逃避还会做些什么,这么多年你就只会逃避,高一时候为了躲开流言蜚语你两个月没有来上课,高考时候,你一声不吭的跑去了广州,即使现在回来了,你仍喜欢躲躲藏藏,你说你在做什么?”
我哑口无言,只得低眉浅笑,“我习惯了……”
他无奈,手插在口袋里,眯起眼睛看我,“江止水,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即使你不喜欢我,但是亦不是对我全无感情,最起码,对你来说,我还有利用价值。”
我挑眉,对他自信态度感到不满,更不喜欢他说话的姿态,因为,句句属实,我离不开他,因为需要他。
“呵——”所有的话语化成一句喟叹,被风吹散了,我再也不想说话。
我们之间的牵绊一定会无疾而终,我们都清楚。
头疼,呆不下去,不喜欢满屋的烟酒味,让常泽送我回学校。
他的大众不如奥迪舒服,可是更让我安心,里面有我喜欢淡淡的水果香味,他的小女朋友一定很可爱,因为副驾驶座旁有一盒半开的水果糖罐,缤纷的颜色,清新的口味。
我不由的开始羡慕,剥了一颗丢在嘴里,柠檬味蔓延,轻轻笑然后歪头睡着了。
直到他喊我才醒,车在学校门口稳稳停下,我环顾四周,笑起来,“常泽,你还真会选地方停车,大门口,人家又要以为我被哪个高干包养的小情人。”
他立刻起身,帮我拉开车门,语气搞怪,“江小姐请。”
噗哧一下笑出来,我拎了包下车,刚想跟他告别,他探身,从后座上拿出一盒巧克力,塞给我,“还是这个口味,一样的牌子。”
我有些讶然,接过来,“谢谢。”
身后有喇叭声,连忙避让,一辆宾利欧陆GT开过,半摇下的车窗里,韩晨阳冷峻的眸子一闪而过,我不由赞叹,韩晨阳不愧是学机械自动化,有钱且识货。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迎着风扬起手,风便自指缝间漫出,分明是闷热里夹着缕缕花香,我却只觉得冷,就连那花香也是阴凉的。
今日离往昔,才四年有余,我已经觉得力不从心。
日志 10月4日
今天很不高兴,所以选择了这样一部片子——《约书亚》。
初见那双眼眸只觉得毛骨悚然,一个九岁的儿童,这个在任何场合都透出冷静目光,不会表现任何不安和情绪波动的,小孩。
他只是一个孩子,他却要不动声色的破坏一切,毁灭不爱惜他不珍惜他的人,他可以耍任何手段去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他究竟想要什么,只是爱吗?
我迷惘,那样冷静眼眸像是烙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最后,他坐在钢琴前,抚摸着他最熟悉的乐器,沐浴在阳光中,冲着同样喜欢钢琴的舅舅说,这才是最好的。
此时的约书亚早就完全遗忘了做一个无忧无虑孩子的经历了,他沉浸在成人的心智世界里不亦乐乎,他成功支配了他想要的一切,可是这样的结局,对表面得意实则迷失的约书亚而言,并不是完美的。
“你知道他们从来不必爱我,不不不,如今将无人爱他们,但不知如何他们总是想要拯救我,为什么啊为什么,基于同情的缘故他们应该拯救他们自己,可你总是说我一个音符也不曾弹错,无人像你这般了解我,你总是说平安无事,我真的只曾想与你在一起。”
去以前喜欢的论坛,版主还是那么气质,板油还是那么有才,时间走远了,回忆就更多了,有人成了单亲妈妈。
我想起自己,会不会有孩子,如果有,一个就够了,我给他全世界最好的爱,全部不吝啬的给他,如果是男孩子,我先教导他“责任”,如果是女孩子,我一定会将她富养。
我不知道能不能教好我家的宝贝,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孩子。
不过也不错,孩子和孩子比较容易沟通,我想和他平等,但是心智的差距仍是存在。
我只希望他健康,不要太聪明,懂事就可以了。
亦不希望出生第二个约书亚,我想给他满室的阳光,永远不要看见黑夜的黑。
第一次跳过婚姻去想孩子,我佩服自己跳跃思维。
伸手去取巧克力,我最喜欢的纯牛奶味道。
嘴角浮出一丝微笑,常泽总是面面俱到,尤其对女孩子,关照简直是无微不至,可是我明白他的心思,即使分手,我还是一样的了解他。
我们不知道何人适合自己,所以不停的去尝试,再没有下定论以前,任何一个人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不需要放过任何有可能的机会。
可是,他不明白,我与他再无可能。
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江止水。
天冷了,果然不出所料,我有些感冒。
过敏性鼻窦炎发作,随时带着“心心相印”不敢有疏忽,虽然不像广告里演的那般夸张,我确实把李楠师兄的SRTP项目认定书送到了窗外。
他哈哈大笑,插上U盘继续打印,我哭丧着脸去摸面巾纸。
他最近春风得意,老板一个项目他负责,拉上我等一干人,李楠要求严格,不请吃饭不送外卖,每天必须在实验室呆够七个小时,期间不准上网、聊天、八卦。
我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