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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陪伴我的,只有自己和回忆。
关好窗户,慢慢的,窗户上又爬上一层雾气,我用手指在上面认真的写到,“我会想你的,真的,会非常想,师兄。”
他笑起来,可是怎么看都是勉强的笑容,“我真的不放心,你还有两年时间才熬出头,感觉你就是我妹妹,让我总是认为你很小,需要人照顾,最近我总是想,要是我走了,实验数据出了错谁来给你弥补,晚上夜宵谁帮你买,你考试前谁给你划重点?”
我没好气的问,“想出结果了没有,李楠哥哥?”
“其实我想,那么长时间你不会对韩晨阳没感觉。”
轻轻的把手指按在窗户上,刺骨的凉意传来,僵到手指都麻木了,我实话实说,“有感觉,没感觉那真的是假话,可是师兄,有感觉有什么用呢,我承认我喜欢他,但是究竟有多喜欢我真的不知道。”
我张开大拇指和食指比划,“是这么一点点,还是这么多,还是多到没有办法测量,我不知道,比如唐君然,我也是真的不知道有多喜欢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喜欢一个人会喜欢到心都死掉,清醒下来的时候,仿佛那样的喜欢又微不足道,只是赌气和不甘心。”
他不语,示意我继续说下去,“当你决定是否跟一个人在一起,关键是你有多爱他,刚才我忽然就明白了,我和唐君然之间,他不是不曾爱过我,我也并不如想象中的非他不可,而我和韩晨阳,我不是对他毫无感情,可是他也并不是非我不可,很多时候,我们不是不爱,而是不够爱!” 他只是长长的叹气,拍拍我的脑袋,“你还是一个小孩子,连想法都那么幼稚。” 我是真的不服气,却也无济于事。
终于把一部分数据整理出来,我累的摊到了椅子上,这样的姿势虽说非常不雅,但是很舒服,在一些没有原则的问题上,我比较习惯随性的放任自己。
手机适时的响起来,我探着身子摸过来,看了一眼,毫无预警的接起来,“难得你亲自找我,不是在医院里躺的太无聊了,找你家小妹来消遣的?”
江风几乎用吼的,“小妹,董安妍去哪里了,我问你,她去哪里了!”
不说这语气,我就被雷到了,活脱脱的一个现实版的咆哮马,这个台词我更是招架不住,我没好气的回答,“你问我,我问谁去,她昨晚不是跟你在一起?”
他重重的叹气,很不对劲的感觉,我追问,“喂,我说你不是欺负人家还是说了什么伤人心的话,搞的安妍不理你了,你事后又后悔?”
“小妹,你听我说,这事情严重了,我快疯了,可是我没后悔,听我说,你千万千万别激动,也不许骂我,你就快帮我把董安妍找到就行了,那个,我和她,上床了。”
我放下手机,茫然的看看屏幕,确定我没有用手机上所谓的战色逆乐园,我头脑中有将近十秒的空白,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来,“你们应该都不是第一次了吧?”
他小声的“恩”了一声,我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成年男女,唉,真是服了你们二位,估计安妍是没办法面对你,自己躲起来了,那你告诉我,你让我找到她之后想干啥?” “废话,你说能干什么,该死的我又不是她亲哥哥,我也不要做她哥哥。”
我翻翻眼,“吵死了,那么雷人恶心的台词你还是省省跟安妍说去吧,我帮你把她找出来,不过你别指望我劝她,这种事情还是让她自己拿主意。”
他立刻安静下来,忿忿的指责我,“见死不救的臭丫头!”
我毫不留情的反驳,“自己看透自己的心意,才不会为所做的决定后悔,若是旁人搬弄是非,迟早会后悔,还有,现在本小姐是大爷,讲话客气点,什么?我就威胁你,你来打我呀,臭江风,安妍要是出什么事,看我不把你搞死!”
真是乱七八糟的情况,我挂了电话,立刻就翻出董安妍的号码,正要按下去,屏幕就闪了起来,我无力的哀嚎一声,“你们两个不凑到一块简直天理不容,连电话都那么凑巧!”
是董安妍打来的,她说话避重就轻,于是我只好发挥充分的想象力,终于把事情始末搞了个大概,无非是煽情加酒精的作用,俗套却屡试不爽。
我劝她,“你跟江风好好谈谈,他很担心你,我知道你现在很难面对,但是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不过这是你们俩之间的事情,江风是我表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真的不能说太多自己主观的东西。”
半晌传来她抽泣的声音,“我只是很厌恶这样的自己,觉得自己很贱!”
我听了差点没背过气去,“安妍,你别这么想,这个天时地利人和的,不对,主要是江风那个混账东西趁机揩油,你千万别自责,别哭了,好好冷静下来想想,我不知道江风会怎么说,但是我知道他喜欢你,这个是大前提。”
我觉得自己都快词穷了,耐心也快被磨光了,所幸我的手机发出嘟嘟的叫声,提示电量不足,没一会就关机了,我把手机仍在桌子上,不可抑制的大笑出来。
终于有了点喜庆的事情,虽然俗套狗血了一点。
隔壁实验室喊打包的饭送来了,我把手上的资料放下来,拿回来刚夹起一块糖醋排骨,韩晨阳端一杯咖啡进来,看到我问,“你才吃饭?”
摩卡的香浓味一下子飘满了实验室,我满意的嗅嗅,“外面下雪,让隔壁打包的,对了,这是学校出门左转三百米处右转第三家的糖醋排骨,你要不要试试?”
他瞥了一眼,“你胃口怎么那么好的,昨晚的都消化了?”
“我心情好,多吃两口不可以呀!”我美滋滋的挑了一块排骨丢到嘴里,“昨晚的那顿饭真的是太好吃了,帮我谢谢许大哥。”
他笑起来,轻轻的啜了一口咖啡,“算你识货,那是许博闻从家里带来的厨师,做的不好吃才怪呢,对了,下午有时间没,我想去南京的云锦博物馆。”
我好奇,“你去那里做什么,云锦,贵的要死的东西,别告诉我你要买来送人!” “就是送人呀,送给我奶奶。”
我呆了两秒钟,马上反应过来了,丢给他一个白眼,酸酸的说,“真是有钱人,不过韩晨阳,你最好攒点钱,估计不久就有你出礼的时候了。”
他有些意外,放下咖啡杯仔细的询问,“出礼?出什么礼,谁要结婚了?”
我偷偷的笑,“我也想结婚。”
温热的咖啡杯壁轻轻的碰上我的额头,韩晨阳俯下身看了一会电脑上演算的数据,似笑非笑的回答,“就你还结婚呢,这里,端口连接都错了,研究生毕业不了看你怎么结婚。” 他身上有柠檬水和咖啡的混合香味,他离我太近了,几乎是半个人倾了过来,我可以听见他细密的呼吸声,轻轻浅浅的,再真实不过的场景莫过于我感到自己的心,跳的飞速,握着筷子的手心渗出薄汗,那一瞬间,我清楚的感觉,我是喜欢他的。
原来我移情别恋的速度还是挺快的,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认识。
不是不爱,是不够爱(下)
下午和韩家兄妹两人去南京的云锦博物馆,我只跟江风来过一次,但是印象太深了,韩晨琳兴奋的看那些展品,我借机问韩晨阳,“干吗把我喊上,让晨琳选不就可以了?”
“她是学数学的,只要稍微有一点图案的东西,她都觉得不难看,而且她从小都在国外长大,中国式的文化艺术教育一点都没熏陶到,云纹、卷草,她可是一样都不认识。” 我点点头,“其实这种东西江风懂的比较多,我不行,做参考可以,别让我拿决定。”
他淡淡的看我一眼,眼光里带着微微的傲气,“江止水,我早就发现了,除了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你做其他事情没一件积极主动的,还特别怕担负责任。”
我默认,“责任这玩意累,能不担就不担,你尽管鄙视我,我习惯了。”
“那么,那天晚上的事,你是不是也不打算承担责任呢?”
我讶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一直在潜意识的逃避那件事,至此那天早晨我们都没有再提过有关的任何话题,我以为这件事会在我的记忆中被我刻意的遗忘,可是他这样没有前兆的说出来,似乎还带着谴责的意味,让我真的没有办法回答。
他的呼吸里渐渐多了些暧昧,深深浅浅的,我心跳越来越快,脸颊微微的发烫,我一时怔在那里,他静静的一动也不动,大厅里安静的只剩下我压抑的呼吸声。
正在我脑中飞速的想如何搪塞他的时候,韩晨琳的声音传来,“二哥,许家大哥哥说做了桂花糖糕让你去拿,或者他送过来,晚上一起吃个饭,然后他就要回北京了。”
他的声音平稳的传出,“晚上我请他吃饭,后天我们一起回北京,我带车。”
晨琳应了一声,“那我帮你回信息好了,我再出去打个国际电话,给仲言哥哥。”
我偏过头问他,“你要回家了?这么早。”
他轻轻的“恩”了一声,“下星期二就是除夕夜了,我看你是过糊涂了吧,我只是回去过年走一下场,学校还有一个项目要赶工,我会尽早回来的。”
“我不信,你上次也说尽快回来,你说你去了多少天,一个多月吧,真是,我才不要相信你呢,男人说话要是可信,母猪都会上树。”
他的眼眸转瞬明亮如流光,连声音都染着笑意,柔柔的,像是桂花糖糕,“呵,第一次听见你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跟小女孩似的,可爱。”
那一刻我破天荒的没有反驳,我的心不知道哪一处柔软了起来,仰着脸对着他笑了起来,忽然身子被轻轻的抱住,力道不大,但是很小心,他的吻落在我的唇上,轻柔,温暖,像一轮冬日早晨冉冉升起的暖阳,明媚而不张扬,温暖却不灼热,即使是这样浅浅的吻,却似乎连心都会温暖起来。 有时候,动心就是在一瞬间的事情,喜欢是一种感觉,而不是一种状态。
从云锦博物馆回来,韩晨阳请在金陵饭店梅苑餐厅,我悄悄的对韩晨琳说,“我都怕你哥买穷了,那么一小段的云锦就两千,要命了!”
韩晨琳眨眨眼,“怎么会呢,他有的是钱,不过我都不晓得他的家底。”过了一会她笑我,“姐姐,你还没嫁给我二哥就开始担心他够不够钱娶你的了?”
我想都不想直接回答,“我是害怕嫁妆,给多了我心疼,给少了拿不出手。”
韩晨琳笑起来,冲着韩晨阳就喊,“二哥,姐姐问嫁到我们家的嫁妆怎么算的?”
他正在跟许博闻聊天,随即微微愣了一下,倒是许博闻立刻就回答,“他家的传统都是倒贴的,从来不让女方花一分钱的,江妹妹,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呀。”
我眨眨眼,“真的假的,韩晨阳?要不要婚前财产公证?”
许博闻哈哈大笑,“晨阳,你家这个小朋友还真不简单,我看你以后就别管家了,工资卡、银行存折、房产证、保险、黄金钻石通通交给江妹妹好了。”
我摇摇头,“才不要呢,捏在我手上又不是我的,想摸摸的时候还要看他的脸色,不过如果韩晨阳坚持要给我,那我不要就多不给他面子呀。”
许博闻和韩晨琳同时笑起来,韩晨阳表情无奈,“看看,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早说这个小丫头是人精,这下你们都知道了吧。”
韩晨琳笑起来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二哥,你也只有对姐姐很没辙罢了,其他的女人谁不是绕着你转,先公转才自转。”
吃完饭韩晨琳闹着要去我们学校看看,操场上下了雪,积的很厚,她抓起雪就往天空中扬,雪花纷纷的砸落在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我第一次看到江南的雪,很漂亮的白色,明明是大雪呀,可是我觉得很缠绵,很温柔。”
听到她的话,我有些意外,“江南的冬天就是这样,骨子里透着寒意,怎么祛除,都会有种冷然留在身体里面。”
她凑过来悄悄的问我,“姐姐,我感觉你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二哥,是不是我多心了,明明你们看上去很好的样子。”
我想了一会,决定诚实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晨琳,我是一个戒心很重的人,做任何事情总是想喜欢的留一点余地和退路。”
她有些意外的看着我,我抬起头看那些被风吹落的雪花,平稳呼吸出的白汽与冰冷的空气汇聚在一起,操场上乳白色通明的灯光穿过期间,星星点点的光亮在眼前放大,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打乱了密集的光线,“其实我也知道这样不好,感情之中,付出多的一方不一定就是失败的一方,对一个人好,即使没有回报,至少永远不会白费,若干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