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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成了湘乐郡主。
乱媚儿直起身体,凝视着倦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了怀疑。我们之间的纠缠太过深刻,你带给我的感受也太过痛苦,每一次见到你,我都觉得很难过。直到今天,我才确定了你的真正身份。”
乱媚儿哼了一声:“可是,你依然没有保住月夕。”
倦夜嘲讽的笑:“你真以为月夕死了?若非他肯定你不是赵小眉,我在没有确切把握之前,也不会轻易动你的。”
乱媚儿又惊又疑:“月夕没死,怎么可能?他怎么知道我不是赵小眉。”
“因为小眉即便要杀我,也绝不会利用树怪。”
月光下,月夕从林中走出。
乱媚儿的神色更加阴沉:“为什么?”
月夕轻叹:“因为小眉知道,世上所有的树木都是我的朋友,它们绝不会伤害我。落天瀑的树怪,也是被我设了限制。我不想它伤害无辜,制造杀孽,毁了自己的修行。它知道我的好意,所以虽然寂寞,却依然听话地苦守落天瀑。今天,它之所以把我缠走,并非是想吞噬我,而是要保护我,因为它已经知道,我面对的不是人,而是魔!”
乱媚儿拳头握紧了:“哼,若非不想暴露身份,又顾忌到倦夜,我早已杀了你!只是想不到我费劲心机,最后仍是功亏一篑。”
“所以说,人算不如天算。”倦夜别有用心地问,“不过,我倒非常好奇,你什么时候收了一只金狼做徒弟,还把《天火集》传了它。”
乱媚儿神色有些古怪:“你最好别去招惹他!他已将《天火集》练至第九层,这一点,连你都无法和他比。”
倦夜皱眉,其实他早已察觉,那只金狼的体质有异,先天就具有操控火的力量,所以修炼《天火集》事半功倍,这就像月夕对于木,燕空城对于土……
这和秦小如驾驭虫,雍华驾驭鸟,水色驾驭鱼,又是不同,因为他们都是后天修炼而成。可是月夕、燕空城和那只狼却是生来就具有了某种庞大的力量,而这些力量,不知为什么,又让倦夜感到如此熟悉,如此亲切,似乎与自己息息相连……
月夕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
乱媚儿凝视倦夜,目光瞬息万变:“夜,回到我身边吧,忘了过去,好吗?”
倦夜一怔,他万万没想到乱媚儿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过去的种种,他即便想忘,又如何能忘得了:“乱媚儿,我不是夜。”
“不,你是!”乱媚儿有些激动,“虽然你换了身体,但我知道你还是夜,就像我,虽然身体是湘乐郡主,但我仍然是乱媚儿。”
倦夜冷涩地笑:“那又如何?”
面对倦夜冰冷不屑的目光,乱媚儿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夜,你别忘了,我已经成魔!你和月夕即便联手,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倦夜轻抚着桌上的酒杯:“你的意思是,你有能力抓我回去,再把我关进铁笼里,对吗?”
“不!”
乱媚儿几乎立即就否认了,她的心很乱,她真的希望夜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她寂寞得太久了,丈夫、儿女先后离她而去,她为了报复这个世界,才让夜成为她发泄满腔怒恨的工具。
这么久了,她已经习惯夜的存在,即便她从来不把夜当人看,即便她对夜百般折磨,可是,夜却陪伴她走过了那段最艰难的岁月,直到真正失去夜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丢掉的是什么。
只是,她并不知道,她已经无能挽回。
倦夜轻弹了一下酒杯,发出叮的一声响:“不,又是什么意思?乱媚儿,你知道吗?现在的你很奇怪,也很可笑!”
乱媚儿面容逐渐沉冷:“倦夜,你别无选择。”她的身体陡然冒出一股红光,形成一张遮天蔽地的大网,罩向了倦夜。
“真的吗?”
倦夜大笑,一片翎羽竟然浮现在他的额心,然后以翎羽为中心,一道道光芒向外扩散,挡住了乱媚儿的光网。
月夕也在这时翻转了右手,于是,一轮轮绿色树影伸展着枝叶,扑向乱媚儿。
乱媚儿抬手拔下发簪,高高挽起的长发倾斜于肩,又猛得扬飞,刹那间,如暗夜般的黑发变成了鲜红颜色,光亮而刺眼。
红发散飞的同时,也伴随着千万道红光刺向了倦夜与月夕,就像千万根尖长锋利的针。
倦夜轻笑,将杯中酒洒了出去,洒在空中的酒在月光下闪烁延伸,最后竟和月光融合在一起,无处不在。
酒光卷住了乱媚儿飞舞的红发,红色一点一点地消失,又变回了黑发。
乱媚儿发出一声惨叫,眼神由狂乱变为迷茫,摔倒在地上。同时,一缕淡淡的红光散出她的身体,钻入地下,因为只有藏在地底才能躲避那灼人的酒月之光。
凄厉的吼声从地底传出,并迅速远去,倦夜哼了一声:“算你逃得快!”
月夕吃惊地看着倦夜,因为日月之光,皆属于天物,不同于人间的火、木、土等力量,绝非凡人可以运用的,就算是普通的仙魔,也没有驾驭月光的能力。
难道倦夜已经是天人……
倦夜并没有理会月夕异样的目光,他似乎在思考什么,神色有些迷茫。
因为直到现在,倦夜还是不了解现在的身体里蕴藏的力量到底有强?刚才他的反击,纯粹是下意识的行为,连想都没想,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倦夜终于惊悟到,自己总能在无意识中引发潜藏身体的部分力量。
他每一次沉睡,唤醒的都是一些前世为人时的记忆,其中却没有与千羽第一次相遇的情形。所以直到现在,他对自己最原始的身份还是模模糊糊,似乎有一些感觉,却又抓不到清晰的印象。
但倦夜知道,与千羽相遇时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也是现在身体的真正主人。
偶尔会在额心显露的翎羽,千羽说是自己所赠,现在又被千羽送回给他。他并不懂得如何运用,却感觉翎羽的力量逐渐与自己融合。他明知这翎羽能保护千羽,却不知怎么才能让它重新回到千羽身边?
这才是他最烦恼的地方!
赵小眉的身体安静地躺在那里,声息全无。惊人的变化发生在一瞬间,赵小眉原本光洁如玉的面孔突然起了一层层黑斑,并迅速地蔓延全身,粗糙扭曲的黑斑狰狞而丑陋,就像一只只小小的怪兽,盘据了赵小眉的身体。
月夕惊恐地抱起赵小眉:“小眉,小眉,你怎么了?”
倦夜脸色沉重:“月夕,别叫了!乱媚儿已经走了,赵小眉的魂魄也不知在哪里?”
“可是,小眉的身体怎么会……”
“那是因为乱媚儿的魔气已经侵入身体,导致这具身体迅速发黑腐败,只有驱除魔气,才能保住赵小眉的身体。”
“可是……怎么驱除魔气……”月夕突然想到,“我这就带小眉去找黑泥老人,他虽然无形无状,却种植了许多奇怪的药草,能治疗各种奇怪的病。这一次,无论他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放心吧,只要你说出真正的身份,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治疗赵小眉。”
月夕一怔:“为什么?”
“因为他就是你失踪二十五年的舅舅赵蓝。”
月夕不敢相信地望着倦夜,黑泥老人竟是他的舅舅,小眉的叔叔——赵蓝。
倦夜只是肯定地回答他,却没有为他解释什么,因为有些事,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解释清楚。
倦夜之所以没和月夕同去,一是为了雍华,赵小眉既然是乱媚儿,雍华怕也是配合乱媚儿对付墨江楼的;二是想与月夕分别行动,找到赵小眉的魂魄。
他并不知道,现在的千羽早已落入危险。
月夕临走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倦夜,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据我所知,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把天火集练到了第九层。”
“是谁?”
“我的弟弟——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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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丑姑
像是又一次沉睡了千年,梦里的甜蜜与疼痛,恍惚而又真实,他把那朵淡红色的花递给她吃,笑容坏坏的,后来,他却替她吃了那朵红花……
溶溶的月光,花香沁着酒香,他拥住另外一个女孩……
“好痛!”
千羽喃喃地叫,缓缓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自己所在的房间。
阴暗的光线里,可以看到一张破旧的妆台,嵌着有些混沌的铜镜,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脂粉味,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这是什么地方?
“呀”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端着药碗的女人走了进来。任何人见到她都会被吓一跳,因为她实在太丑陋了。硕大的方脸,略翻向上的下巴就像一把铁掀。厚厚的嘴唇鲜红如血,两只肿肿的眼睛一上一下,眉毛稀疏得可怜,再加上臃肿的身材,怎么看都是造物者的失败之作。
女人乍一对上千羽睁开的眼睛,似乎有些吃惊,很快又镇定下来,走近床边,将药碗递给了千羽,示意千羽吃药。
千羽并没有因为她的丑陋而表现异样,只是虚弱地问:“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
女人似乎没想到千羽会这么镇定,许多女人第一次看到她都会尖声惊叫。她没有回答千羽,只是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
“你不会说话?”千羽这才吃惊了,眼神由迷惑变为怜惜。
女人点了点头,举了举手中的药,摸了摸药碗。千羽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再不吃药,药会凉掉的。
千羽感激地接过药碗,虽然药苦得出奇,可千羽不能辜负女人的好意,强迫自己喝光了她。女人眼中现出欣慰,并冲千羽竖起了大拇指,因为她曾偷偷尝过一口,那种苦味刺激得她把午饭都给吐光了。
千羽很快就见到了真正的救命恩人,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满脸的脂粉,打扮得粗俗而夸张,一看就知道不是良家妇女。
只可惜,千羽并不懂这些,更不知道自己所住的地方其实是一家妓院,一家男人只花十文钱就可以得到满足的最下等妓院。
她只知道,这个地方叫香花院,主人就是救命恩人张四娘。张四娘路过江边,看到躺在岸边的千羽,发觉千羽美得惊人,才把她救了回来,并花钱请大夫为她治伤。
张四娘提到千羽的美丽时,笑得很是暧昧与夸张,叮咛千羽好好养伤,快快恢复健康,让千羽觉得这人很是奇怪。给千羽端药的女人叫哑姑,到香花院才半个月,正好派来伺候受伤的千羽。
千羽逐渐发现哑姑虽然长得丑,但行为举止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贵气,千羽偶尔会看到她在发呆,表情痛苦地扭曲着,显得更加丑陋。千羽感觉到,她的心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成为她痛苦的根源。
那天晚上,千羽听到外面很乱,虽然这里每个晚上都不平静,经常会响起各种各样的怪声。但那天却是异常的乱,仿佛还夹杂着一声声闷吼,吼声凄惨而悲凉,千羽几次在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最终也不能确定那声音是真是幻。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千羽没有等来哑姑,却见到了张四娘。千羽很奇怪,因为每个早晨都是哑姑亲自送来早餐,并帮她洗漱。
开始的时候,哑姑似乎并不习惯这种工作,经常会把水盆打翻,把毛巾弄得湿淋淋的,甚至为千羽梳的头发总是又丑又怪。
每当这个时候,千羽不但不责怪,反而会笑得很开心,哑姑也不好意思地跟着笑。她笑的时候,会发出呼呼的声音,那是气流从口腔毫无阻碍地涌出。因为哑姑没有舌头,却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没有舌头。
千羽却觉得哑姑很可爱,比这里其他姑娘都可爱,尤其是她吃东西的时候,那么优雅从容,感觉比任何人都美。
千羽把这种感受告诉哑姑,哑姑当时看了千羽很久,然后就流泪跑了出去,这还是昨天的事情。
但今天,张四娘却告诉千羽,哑姑不会来了,因为她昨晚试图逃跑,被人发现,吊在柴房中挨了几鞭子,现在正在接受另外一种惩罚。
张四娘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千羽,阴森森的,似在警告什么。
千羽忘了自己的身体还没复原,挣扎地跳下地,着急地抓住张四娘:“哑姑到底怎么了?带我去见她。”
张四娘还真答应了,因为她觉得,既然杀了鸡,就该给猴看,让千羽瞧瞧厉害,也免得日后违抗她的命令。
张四娘带着千羽进了另一个更简陋的院子。一路上,千羽遇到几个面色苍黄的女人,或瘦或胖,却一个赛一个的丑陋。千羽的出现引来不少惊异的目光,因为这种地方似乎与千羽的美丽毫不协调,就像一只本该栖息于梧桐的凤凰,却落脚在垃圾堆上。
千羽又听到了那种奇异